章節字數:8109 更新時間:17-12-07 15:35
心理學部畢晚當日,林樂弦起得挺早,拉著本來隻是爬下床去上個廁所的大奔一起出門,去食堂吃了早餐。接著拉著大奔又去學生超市轉了一圈,剛好碰到學生買早餐的高峰,隊伍都快把出口給堵了,兩人默默地把手裏的東西放回了貨架,尋個了個空隙鑽了出去。
回到宿舍,豆豆和小飛都才剛起床去洗漱。大奔踢掉鞋子,爬上床倒頭就睡。林樂弦在下邊開始整理背包。要帶的有假發和鞋,服裝在心理學部學生會那邊,再就是一些化妝的東西。他後來自己買了一套化底妝和卸妝的東西,畢竟總是借用部裏妝娘的還挺不好意思的。
不一會兒大奔又忽然坐了起來,長歎了一聲,從上鋪爬了下來,一下來就坐到了林樂弦的床上,直盯著他看。
林樂弦一隻手接著整理,另一隻手伸到他麵前,手心向上,問他:“你這是要幹嘛?要給我錢嗎?”
大奔啊喲一聲笑出來,“錢沒有,愛的抱抱還是有的。要麼?不限量,管夠。”
“不限量哦?”林樂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來腎挺好的啊,年輕人?”
“哈哈哈,這個必須好,”大奔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嘿嘿笑了兩聲,“跟你說正經的,晚上上台去表演的明明是你,為啥我會緊張得睡不著啊?”
林樂弦拿起手機,打開語音備忘錄,指著最新的那條錄音,對大奔道:“這是你昨晚打鼾的錄音,要聽嗎?”
“哎,我是說我剛才沒能睡著,躺了半天,”說到這兒大奔忽然跳了起來,腦門往床板上結實地撞了一下,“誒臥槽?你真錄音了啊?”
林樂弦嘿嘿一笑,按下了播放鍵。他昨晚拿著手機對準大奔的臉錄的,錄音的清晰度可以說是很感人了。
大奔一連臥槽了好幾聲,搶了幾下沒搶著,“林樂樂你說你還有點良心沒有啊?”
“大奔,所謂經曆過考驗的才是真愛。”林樂弦道,攬住大奔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開始扯道理,“有什麼毛病,坦誠點先說出來嘛。第一次約會就拿這個去,人要沒跑了那絕對有譜。”
“扯吧你就,這說的我還要謝謝你了啊。”大奔哭笑不得,懶得再跟他掰扯,也沒太省著力道直接給他胳膊上來了一拳。
林樂弦歪倒在床上,抱著胳膊哀嚎:“大奔你再怎麼感動,也不能下這麼黑的手吧!”
“我這是在謝你啊,這有助於提升你的抗擊打能力。”大奔道,起身跑去拿了兩盒燕麥牛奶丟給林樂弦,“餓了喝,能頂一會兒。”
林樂弦盯了一會兒牛奶,沒把它丟進包裏。
“咋了?過期了?”大奔問。
“喝這個的話,嘴裏邊會有牛奶臭。”
大奔眼睛忽然一下瞪得溜圓,“臥槽?林樂弦不是吧?你晚上還有吻戲呢?我怎麼沒聽說?”
這話一出,正坐在桌邊看書的小飛一個沒拿穩,啪嗒一聲書掉了在了桌上,而正在喝水的豆豆直接一口水噴了出來,水沫子全落在了小飛的書上。
“沒有沒有,這劇很清水的,連擁抱都沒有。”林樂弦趕緊澄清,“大奔你看過劇本的啊。”
“嘁,還以為你們後來又加了嘛。”大奔道,“不過你們這要有吻戲搞不好還挺麻煩的。”
“學校這麼傳統啊?吻戲都不行,不會吧?”小飛跟了一句。
豆豆和小飛大概還不知道這劇是耽美向的,並沒有女主,妹子有是有,演的隻是路人甲乙。
大奔跟他都沒接著往下說。不一會兒林樂弦收到了條微信消息,大奔發來的。
大奔:你倆關係這麼近了?
樂樂:?
樂樂:……
樂樂: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樂樂:早著呢……
樂樂:剛就是隨口一說
樂樂:誰亂想誰是狗啊
大奔:亂想什麼啊[壞笑][壞笑]
樂樂:【熊本熊捧著書說你愛我也沒用我隻愛學習。jpg】
大奔:【一百隻Doge的臉。jpg】
九點整,林樂弦準時到排練室集合。張蘇乾隨後也到了,但隻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說是一會兒要開會,等到下午直接去學生活動中心。
十二點解散,去食堂吃飯,下午走場,然後化妝,沒什麼事做的時候林樂弦就寫作業或者讀劇本,偶爾和人聊兩句,時間過得還挺快。快到五點的時候吃晚餐,一部分人去食堂,另一部分不方便走遠的人則蹲在學生活動中心外麵的水泥路麵上吃盒飯。
林樂弦挑了份青椒肉絲的,嫌蹲著腿麻,幹脆就在牆角站著吃。正啃著最後一塊青椒的時候,張蘇乾騎著他的亮黃色小輪自行車從學生活動中心後門的拐角處鑽了出來。比小黃車更晃眼的是自行車筐裏的一堆雞毛撣子,染得五顏六色的雞毛迎風抖動得十分妖嬈。
林樂弦直接嗆到,啃了一半的青椒掉回了盒子裏,然後彈了一下,彈出了飯盒,接近直線下落,砸在了他穿著的白色布鞋上。
林樂弦趕緊放下飯盒,掏出張餐巾紙把青椒給撿到一邊,又擦了擦髒到的地方。油漬雖然隻有一小塊,但還挺明顯的。這就糟糕了,這是專門買來搭配戲服的,沒有第二雙備用的了。
“試試這個?”張蘇乾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林樂弦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見張蘇乾在自己麵前也蹲了下來,遞了一包很像餐館發的小包濕紙巾的東西過來。
林樂弦接過來,按著包裝上的大標題念了出來:“去汙紙?”
“能去菜漬油汙,直接擦就行。”張蘇乾說。
林樂弦取了張去汙紙出來,感覺確實很像濕紙巾,擦了一下,好像確實淡了一點,再擦了一會兒,效果還是相當顯著的,油漬基本看不來了。
“您怎麼有這種神器?”林樂弦驚歎。
“老張最近推銷的,說是找了個產品代理的副業,”張蘇乾說,“他沒問你麼?”
林樂弦想了一下,“上周末他確實給了我一個什麼,我給忘在店裏了,好像是長這樣。”
鞋子的事解決了,飯也吃得差不多了,林樂弦問張蘇乾等他一會兒,跑去路對麵的垃圾桶丟了飯盒,再跟張蘇乾一起進去。
也是這會兒林樂弦才想起來剛看見雞毛撣子的事,見張蘇乾手裏也沒拿著,估計是給誰先拿走了。
“張老師,那些雞毛撣子是要幹嗎?”林樂弦問。
“有個跳草裙舞的節目,往裙子上貼的,”張蘇乾說,“快遞到晚了,才剛到,剛好我有車就一起先送過來。”
五顏六色的雞毛草裙舞?好像也還挺帶感的。林樂弦想象了一下,樂了一會兒。應該還蠻對大奔胃口。
六點開始是畢業生走紅毯拍照的環節,林樂弦本來想著就窩在後台不去湊那個熱鬧了,沒想到小易姐跑來把他給拉了出去。因為參演舞台劇的緣故,他也算認識了好些個心理學部的同學,於是在心理學部畢業晚會的展板前麵和人照了好些合影。
最開心的還是後來張蘇乾也來了,而且是主動走到他身邊跟他合照。心理學部的攝影幫忙拍了之後,林樂弦又拿著自己手機拍,激動得手都有點抖,拍糊了兩張之後張蘇乾拿過了他的手機,補拍了一張。
林樂弦捧著手機,覺得自己今晚怕是要樂得睡不著了。
六點四十多,林樂弦就要回後台去的時候,大奔從馬路對麵跑過來,一聲大喊叫住了林樂弦。
說實話,林樂弦還真的有點受寵若驚了。大奔還真帶著豆豆、小飛給他打call來了,舉了塊寫著“小林同學最帥”的應援板子。板子是用紙皮箱子拆了做的,用彩筆寫的幾個大字,再往上抹了好幾層紅藍兩色的熒光粉。
七點半晚會正式開始,第一個節目是合唱《最初的夢想》。林樂弦坐在後台很認真地聽,沒能聽出張蘇乾的聲音。領唱是大四的一個學長和一個學姐,合唱的也主要是大四的學生,還有部分教過他們的老師。到後邊幾乎是全場合唱了。他跟大奔在高中的時候,班會上也放過幾次這首歌,聽著也還挺有些懷念的。
快到舞台劇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因為有舞台劇的緣故,說是這一次的畢業晚會比往屆的都要舉辦到更晚的時候,但林樂弦走到舞台邊上候場的時候,看見下邊的人都還坐得滿滿的。
主持人報幕的時候,台下熒光棒晃成一片。林樂弦看到了大奔舉著的應援板,位置還挺靠前。
正中的前三排是給教師留的,張蘇乾坐在第二排靠近走道的位置。教師席上已經空了快一半。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老師對耽美反感,也許心理學專業的老師思想會更開放一些吧?
林樂弦沒敢太分心去看張蘇乾,注意力緊跟著舞台上劇情的展開。就算隻是一個背影,他也必須要做到完全的投入。
演出一切順利。最後一幕,男主死而複歸天界,前來迎接他的林樂弦從枯萎垂死的桃林中走出,牽起男主的手。兩人牽著手走到台前,台下尖叫一片,各種手機相機都舉了起來。
手心有汗,他很緊張,但也很高興,能有機會和這些優秀的人一起合作排練演出。等其他演員走上來,所有人一排整齊地向觀眾鞠躬致謝。掌聲久久未息,好幾個人跳上台獻花,單林樂弦懷裏就給塞了兩束。
這時候他才敢去看張蘇乾那邊,但沒有看到,座位上沒有人。就在他一麵偷著眼尋找一麵往場邊走的時候,場邊有人叫了他一聲:“林樂弦。”
是張蘇乾,舉著一束紅黃相間的玫瑰花站在桌邊,正笑著跟他招手,看起來好像是要給他獻花似的。
真的是要獻花?別是自己會錯意了?
林樂弦一顆心忽上忽下的,不過幾步而已,卻像是走了有好幾分鍾。走到張蘇乾麵前的時候,張蘇乾笑著將花遞了過來,說:“恭喜演出順利,很精彩。”
林樂弦怔怔地接過花,好幾秒沒能說出話來,道謝道得結結巴巴的:“謝……謝謝張老師。”
“不客氣。”張蘇乾笑,“不過我這算是借花獻佛。這花是第一個節目之後幾個學生送的。”
“這就已經很好了。我根本沒想到您會……會送花給我。”林樂弦覺得自己的舌頭是捋不直了。
真的是驚喜,大驚喜。雖然隻是祝賀他演出順利而已,並沒有什麼別的含義。林樂弦低頭看自己懷裏抱著的三束花,果然還是張蘇乾送他的最好看。
因為接著就是遊戲環節,林樂弦就直接在場邊等著。出乎他意料的是,張蘇乾也一直站在他身邊。他沒敢問是為什麼,遊戲環節的嘉賓都是定好了的,張蘇乾在這兒應該隻是在履行責任老師的職責。
主持人叫到小林同學的時候,林樂弦把花交給張蘇乾幫忙拿著,和舞台劇主演韓學長一起小跑著到了主持人身邊。
台下又是一片尖叫,其中還有一聲男生喊的“小林阿姨洗鐵路喲”,相當大聲,一聽就知道是大奔那貨。台下安靜了半秒,緊接著是一片笑聲,還有零零散散的一些掌聲。
除了他和韓學長之外,還有大四本科生的一位班主任老師,由他們三個人各抽一位現場觀眾,上台一起參加遊戲。遊戲很簡單,擊鼓傳花,音樂停的時候,花在誰手裏,就由他抽一位現場觀眾,抽中的觀眾提一個要求,他完成這個要求就行。被抽中的觀眾都有禮品贈送。
第一輪落在了一位被抽中上台參加遊戲的女生手上,特別巧的是她抽中的觀眾座位號對應的正好是她的好朋友,提了個講笑話的要求。第二輪是班主任老師,應要求說了幾句家鄉的方言。
第三輪的時候花落在了林樂弦手上,他抽中的座位號對應的是一個坐在前排的女生。女生紅著臉接過主持人遞過去的話筒,挺害羞地問:“能請小林同學唱首歌嗎?”
林樂弦問想聽什麼,女生說都可以,林樂弦沒多想,唱了幾句《最炫民族風》。現場還有人打起了拍子,甚至跟他一起唱了起來。林樂弦沒敢往場邊看,但感覺得到張蘇乾的視線應該是在自己身上。他甚至覺得自己應該是聽到了張蘇乾的笑聲。
遊戲結束後是最後的大合唱,曲目是《那些年》,所有畢業生都上台。林樂弦逆著人流走回場邊,張蘇乾還站在原地。他和張蘇乾兩個人就站在場邊給台上的畢業生們打著拍子。大合唱之後是全體畢業生合影,晚會正式結束。
林樂弦跑回後台換了衣服,這時候大奔也跑到後台來了,幫著心理學部的同學一起把設備物件搬回心理學部學生會活動室去。張蘇乾也跟著他們一起。小易姐那邊組織一會兒一起去吃燒烤,成功拉到了林樂弦,外加被當做林樂弦家屬的大奔。當然他去是因為張蘇乾也去。
本來他打算就在社團活動中心的衛生間把妝給卸了,沒想到人還挺多的,都是晚會參演的同學在裏麵換衣服和卸妝。張蘇乾問他要不要一起去辦公樓那邊,說是要先去發一封郵件,順帶林樂弦可以過去那邊的衛生間卸妝,林樂弦立即說好。
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
大奔說要先回宿舍去放一下應援板,於是暫時分開。
林樂弦卸妝完從衛生間出來,往張蘇乾的辦公室走去,再有幾步就到了的時候從拐角處跑出來了一個穿著大紅色公主裙的小姑娘,笑得特別開心的樣子,喊了他一聲“哥哥”。
林樂弦有點懵,應和著說了句:“你好。”
小姑娘扒著他的衣角,手指往走廊盡頭指了一下,“哥哥,那邊有個人。”
“人?”林樂弦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除了走廊兩側掛著的心理學家畫像之外,什麼都沒有。
“嗯!那裏有個小姐姐!”小姑娘看著那邊笑得很開心,一麵還舉手向那邊揮了揮,“我在和小姐姐玩捉迷藏的遊戲。”
林樂弦禁不住打了個冷顫。這展開他完全跟不上啊。
這時候張蘇乾辦公室的門開了,張蘇乾從裏邊走了出來。小女孩見到他喊了聲:“張老師好。”
張蘇乾也微笑著跟小女孩打了招呼。
“張老師,這是……?”
“一個同事的女兒,有時候會過來。”張蘇乾說,看了他一眼,笑了,“這個年紀的孩子,有個‘假想同伴’很正常。”
原來是這樣嗎。林樂弦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剛才是真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走廊那邊一扇門忽然打開,走出來一個女的對他們這邊喊:“小雨,過來!我們該回去了。”接著又跟張蘇乾打了招呼。
小姑娘特別開心地笑著就跑過去了。
“進來麼?”張蘇乾問他。
林樂弦才發現自己有點出神了,趕緊跟著張蘇乾進辦公室去。
張蘇乾的辦公桌沒什麼變化,跟上次林樂弦來的時候相比,就打印機邊上的架子上多了一罐養生茶和一盒印著不知道哪國字母的餅幹。
張蘇乾正在關電腦,接著將那一罐養生茶拿了下來,打開從裏麵取了兩包,遞了一包給林樂弦。
林樂弦接過來看了下,笑了出來。張蘇乾給他的是一包枸杞菊花茶。
“半夜吃燒烤太上火。”張蘇乾說,跟林樂弦視線對上的那一秒也笑了出來,“這樣還真挺像的。”
“挺像什麼?”林樂弦問。
“像林同學你的姥姥。”張蘇乾說。
原來是彩排的時候妝娘開的那個玩笑。
“要真是的話,”林樂弦笑著說,“我姥姥她可不會讓我大晚上地出去吃燒烤。直接從根本上杜絕問題的發生。”
張蘇乾也笑,“一會兒多吃點蔬菜吧。杜絕不了,補救一下還是可以的。”
下電梯的時候張蘇乾問他:“你去過鬼屋麼?”
“去過啊。”林樂弦答。
“去過?”張蘇乾問,聲音裏帶著點笑意。
林樂弦知道他是想到剛才自己被那個小姑娘給嚇到的事。
“哎,我膽子又不小。應該是張老師你膽子太大了。”林樂弦說,剛才那個情形就算是閱片無數的人也會覺得有點瘮人吧?
“你平時看恐怖片兒麼?”林樂弦問。
“不怎麼看。沒意思。”張蘇乾說。
“因為嚇不著所以沒意思?”林樂弦問。
“也不是,嚇還是會被嚇著的。”張蘇乾說,“但嚇著了也沒什麼意思。”
林樂弦還挺理解張蘇乾後麵這句話的,單純是被嚇到了,有的人會覺得有意思,有的人則會更喜歡其他方式講述的故事。他大多數時候屬於後者。
“都被什麼片嚇著過啊?”林樂弦特好奇地問。
“《魔方大廈》?”張蘇乾說。
“那個啊。”林樂弦雖然沒看過,但這麼有名的暗黑動畫片還是聽說過的。又問:“哎,您不是說不怎麼看動畫片麼?”
張蘇乾笑了下,“可能就是因為看了這個,所以不喜歡看動畫片了。”
林樂弦想了想又問:“那《鴨子偵探》看過嗎?”
張蘇乾搖了搖頭,“這是什麼?”
“主角就是鴨子偵探,破案的。”林樂弦說,“挺多人說是童年噩夢,但我覺得特別好看。看他們破案特有意思。”
兩個人就這麼一路聊著。他們到燒烤攤的時候算是來得晚的了,大奔已經到了,看樣子已經跟左右的妹子都聊開了。
林樂弦跟著張蘇乾去點菜,點的一多半都是蔬菜。已經點的幾乎都是肉,雖然林樂弦也是肉食派,但養生他還是很讚同的。他可能不得不承認,因為時不時去張蘇乾的qq空間逛一下,差不多已經被那篇養生秘籍給洗腦了。
回到座位上,大奔正說得興起。
大奔:“我給你們猜個謎,什麼東西一言不合就吐長舌頭?”
林樂弦往張蘇乾那邊看了一眼,接話:“……鬼麼?”
大奔直搖頭:“你能不能有點兒常識,鬼吐舌頭還用一言不合麼?”
“那你說是什麼?”林樂弦問,懷疑這廝又在自己瞎編腦筋急轉彎。
大奔往自己腿上拍了一下,道:“多明顯啊,衛生卷紙嘛。一不小心這麼一拔就拔出一大堆。”還配合了個抽紙的動作。
林樂弦沒忍住打他,“這比鬼還扯淡好吧?還不抵說是哈士奇呢。”
但周圍的妹子們都已經笑得東倒西歪了。也可能是喝了點酒的緣故,所有人的笑點都顯著降低。
他和張蘇乾點的燒烤上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誒”了一聲,直喊太素。尤其大奔相當嫌棄地看著擺在麵前的一碟烤金針菇。林樂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年輕人注意養生啊,不然撩到了也不長久。”
大奔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小樂樂,你說啥我怎麼聽不懂啊?”
“好好好,我小我小,”林樂弦順著往下瞎掰扯,“就你大行不?”
大奔一口啤酒差點噴出去。坐在林樂弦另一邊的張蘇乾也笑了出來。
燒烤也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不能免俗地又是玩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可能是因為有老師在場,都沒問什麼太厲害的問題,或是出什麼特別奇葩的任務。後邊張蘇乾出去接電話了,遊戲的level一下就提升了不少。
也可能是今天運氣已經夠好了,張蘇乾才出去沒多久,第二回就輪到了林樂弦。韓學長臉上的笑讓他有點不敢選真心話,隻好選了大冒險。
結果大冒險是讓他親坐在對麵的女生一下。而坐在他正對麵的是小易姐。
林樂弦有點猶豫。雖然其實也還好,反正沒說親哪兒。
有女生拿出了手機,已經按下了錄像鍵。男生也跟著起哄:“就是一個遊戲嘛,小林不會玩不起吧?”
大奔往他背上拍了一下,他這才站起來,說:“那行唄,你們看著啊。”
林樂弦這時候才注意到小易姐的馬尾放下來了。於是他走過去,撩了一縷頭發抓在手裏,彎腰下去,唇在發絲上輕輕碰了一下。
“這樣就完了?”有女生喊,“就這樣不算數啊!再重來一個!”
“你們剛就說親,可沒說怎麼親啊。”林樂弦笑著回道。接著回頭的時候差點把脖子給扭著了。
張蘇乾就站在走道口,看著他這邊微微笑著。
應該是沒有誤會什麼。也沒有什麼好誤會的。但林樂弦就是莫名覺得有些尷尬。
這個大冒險如果能是親一下坐在身邊的人就好了。林樂弦偷偷地想象了一下。然而一直到最後也沒發生這樣的奇跡。
散場的時候他和張蘇乾走在了最後。其實他喝的啤酒也就一瓶多點兒,但腦子就是相當發蒙的一個狀態。他明明是在跟張蘇乾說笑著,特別自然,特別開心,但心裏邊還是有個地方酸酸漲漲的,好像有點想哭。
莫名其妙的情緒。但大概也不是毫無來由。
走著走著就脫離大部隊了。大奔發來短信說先回去了,林樂弦停下來回了個“好”字。他不懂為什麼張蘇乾會跟著自己一起走,可能隻是因為跟誰一起走回學校都無所謂吧。
“西瓜汁喝不?”張蘇乾忽然拉住了他,指了指路邊的一個賣西瓜汁的攤子。
林樂弦點頭,“喝!”
西瓜汁沒有加冰,不過這樣對剛吃完燒烤的他們來講才比較好。林樂弦其實覺著肚子稍微有點不舒服。
經過體育館的時候,張蘇乾舉了舉手中還剩大半的西瓜汁,問他:“要去台階上坐一會兒麼?把它喝完。”
林樂弦可以說是嚇了一跳,張蘇乾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往體育館前的台階走去。林樂弦猛吸了一口西瓜汁,跟了上去。
是今天的好運終於要用完了嗎?剛才吃燒烤的時候他對張蘇乾的關注是不是表現得太明顯了。
台階還挺長的,張蘇乾走到了最上麵的一級坐下。林樂弦猶豫了一下,在張蘇乾身邊坐下了。
坐下之後林樂弦才發現這個地方風景還挺好的,麵對著南操場,還有邊上的情人坡什麼,視野還挺廣的。他以前隻在體育館南麵的台階上坐著過,那邊看到的風景遠不如這邊的開闊。
“張老師經常過來這裏嗎?”林樂弦問。
“就兩個人的時候不用叫我老師也可以。”張蘇乾說,“有時候會過來坐一會兒,聽一聽廣場舞的音樂,放鬆一下。”
還真是挺奇特的放鬆方式。不過現在時間也晚了,操場都熄燈好一會兒了,更別說跳廣場舞的大媽大爺,連行人都不算多。
“蘇二哥,”林樂弦說,“今天晚上……你都看見了?”
“看見什麼?”張蘇乾轉頭看了他一眼,“看見你親小易?”
“那個……就是個遊戲。”他也不知道他是要解釋什麼。其實也沒什麼需要解釋的。
“嗯,我知道。”張蘇乾說。
又是很長的一段沉默。西瓜汁不小心喝到了還剩一口的量,趕緊刹住了,放到了台階上。就好像這麼做的話就能改變什麼一樣。
“張……蘇二哥,”林樂弦開口道,本來是想隨便聊點什麼的,這一轉頭一下就把要說的話全給丟到了天外去。
兩人的臉,好像挨得有些太近了。呼氣吐氣之間,好像鼻尖很快就要碰在一起。
林樂弦稍稍偏過頭,視線範圍內一半是張蘇乾的臉,一半是熄燈之後仍有那麼幾個人在跑步的操場。
“這樣……會不會不好。”林樂弦說。張蘇乾也稍側過頭,注視著他,他知道,但他不敢回視。
“嗯?”
“這附近……人來人往的。”林樂弦說。擱在膝上的雙手因為緊張攥得很緊,心跳得很快。張蘇乾主動靠近自己,他的腦中還從沒有過這種預想,除了緊張,還有忽然拉響的警鈴。
不管是在中國還是在國外,大學老師也還是老師,就算大學生都是成年人了,但……更何況,他們的性別還是一樣的。
他是真的卑鄙,明明一直主動的是他,卻在這種時候認了慫。
張蘇乾笑了一下,身子往後收了點,伸手在林樂弦頭發上揉了幾下,“你現在知道了啊?”
一直到兩人都喝完西瓜汁,在路口道別,林樂弦也沒敢問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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