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889 更新時間:16-06-26 21:37
京城的西門才經曆過一場浩劫,現在終於平靜下來。
原本黃昏時分這裏也是熱鬧的停著好些車馬,還有隨走的商販,光是城門兵也不少於百人左右,然而廖錟這一路奔來,除了路邊的殘瓦斷桓,就隻有一些零零散散、聽見馬蹄聲就落荒而逃的路人,本想著進了京城就會好些,哪知也是與他地一樣的光景。
天色漸漸暗了,不久便是一輪明月盤在西麵,廖錟行著夜路,待到了鄭國公府邸那條街的牌坊前,才看見遠處那排列有致的宮燈梁柱,於是快馬加鞭,在東北門前停了下來。
“是誰?”
守門的兩個護衛手握長槍,交叉抵在門前,堵著廖錟不讓進去。
“這是給你們主人家的!”說完廖錟隨手拋出一塊金牌,守門護衛出劍般的牢牢接住。
借著周圍的燈光,護衛才看清楚了那塊金牌是為何物,立刻改了臉色道:
“壯士請隨我來,老爺正等著您呢。”
說罷廖錟立刻隨護衛前往前廳。
前廳已是曲終人散,空留一片繁華,鄭全坐在案前,想著今日朝堂上眾官的所謂決議,與那之前上下一心的氣概一較,心中不免凝結一種鬱氣,久歎卻終不散,待看見一個護衛帶著鄭全前來,不免又打起十二分精神。
“國公爺!”
廖錟走上前,便是鞠身一禮,鄭全立馬上前去扶起廖錟道:
“廖俠士不必多禮。”
鄭全立刻傳婢女上了茶,一邊引著廖錟上坐,一邊迫不及待地問著自己的私事。
“國公爺放心,突擊營現已行至瓜州老木丘一帶,已是超越東麵胡人大軍,待到青玉關,便可與胡人一戰。”
“好……好……好……”
鄭全一連說了幾個好,然後又問:“那李將軍還好吧?”
廖錟淡然一笑,道:“李將軍吉人天象,自是好的,我讓廖琰好好跟著他,有時我也會在他身邊看著他,他也並未覺察我二人之異同,不過李將軍也是個仔細之人,所以在下並未與將軍有過多接觸。”
“吉人天相?難道突擊營出了什麼岔子不成?”
聽完廖錟的話,鄭全突然緊張起來。
廖錟想想了,道:
“實不相瞞,國公爺,不久之前,突擊營確實遭了一劫,但對於李將軍,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鄭全一聽驚了,立刻打斷廖錟說話:
“壯士,請細細為鄭某道來!”
突擊營,是朝廷為了營救皇帝特別組織的隊伍,現由京城李家的後人李冰掛帥。他們的目的就是從側路超越胡人主力大軍,並在前方對其進行攻擊,給後方的軍隊製造突襲機會,營救出皇帝陛下。
這隻軍隊的組成,除了將軍李岩調教的精兵。大多為民間義士,其中不缺乏像王二這般因熱血填滿頭腦而加入的。
這隻軍隊最初在京城招攬五千餘人,後路上人數又逐漸增多,達到現有的萬人規模,經過連夜趕路,現終於與撤兵的胡人並駕齊驅,兩隊相隔僅有五十裏地。
雖說行軍難度不大,然一方麵需要追趕胡人主力,另一方麵又要躲避零散胡人軍隊的襲擊,則需攀附險要山地而行,一路行至北方棉江山也實屬不易。
李冰尋思著,隻要按照現有的路線走,就一定會安全到達目的地青玉關,屆時隻要接到南方軍出兵的消息,便可對胡軍主力進行全力攻擊,大可不必專心於操兵演練。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他們剛到棉江山腳,便遭遇一隊胡人騎兵的埋伏,兩軍交戰近三日,雖然李冰人馬在人數上大占優勢,無奈軍中大多數都是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居然也與那數胡人殺個不分勝負起來。
胡人兵力不多,戰了三日後已然厭戰,於是策馬揚鞭,逃之夭夭了。
李冰也不知道究竟誰勝誰負,見胡人已退,立刻安排兵中雜役清點戰場死傷人數,來報者告知傷亡人數中沒有胡人,而營中兵將,但凡活者絕無傷者,根據清屍人的記錄,死亡共兩千餘人。
李冰聽了來報後重重坐在毛氈上,久久一言不發,卻又想起:現在這些死去的兵將入營前大多簽了生死狀,即便現在不死,到最後突襲胡人,結果或也一樣,既然都是死路,也就在現在好好送他們一程。
他命軍中士卒將死傷兵士集中掩埋,卻不料聽見一個不可思議的消息。
原來那場廝殺中居然還有一個幸存者,據說是一個叫王二的清屍人發現的,這個幸存者背上中了一箭,又被壓在屍體下,如果不是王二夠仔細,恐怕也成了箭下亡魂了。
李冰帶著興奮,奔走在營中,想要見一見這個曆經沙場的戰士,他走到王二營中,見王二滿臉興奮的對著他行禮,口中還念念有詞說:“這可是千裏挑一的福星啊。”
原本營中萬餘人,到現在也不過八千餘人,能有一個戰鬥力,都是極好,況且聽說此人傷得並不嚴重,說到底也應該是有實力的,但是在李冰看見他的一刹那,卻失望了。
“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個曹燦?”
“是,這是在越州加入突擊營的!”身邊軍務回答道。
李冰遙遙頭:“他竟如此單薄……”
說罷他轉身要走,卻又轉身對王二說:
“你叫人將他抬至本將軍帳下,讓他傷好養些。”
眾人不敢怠慢,便將曹燦安置於李冰帳下,由廖、張大夫輪流照顧,不過一日便已蘇醒,而此時此刻,李冰正因繼續前行而苦惱。
“現在胡軍主力就在東麵不到五十裏的位置上,冒然東行,如果兩軍交鋒,自然不妥,現西部有胡人軍隊,我軍亦不是對手,直接北上,路僅有一條,卻還有胡人在上麵駐紮,如向後擇道而行,則會誤了戰期,這如何是好?”
李冰愁眉不展,他身邊的軍師陸風思量一陣後方說:
“事已至此,則隻有量力而行,不妨等探子回報正北與西麵胡人的兵力,我們再決定從哪邊突破,不過損失些兵力,待到笛州,我們再進行招兵也不遲。”
難道真的又要讓營中將士再次送死麼?李冰無奈點點頭,便讓陸軍師去安排探子打聽消息。
此時曹燦早已醒來,身邊的大夫也是不敢怠慢,立刻又是換藥,又是包紮。
“奇怪……”曹燦口中喃喃道,這倒讓郎中張大夫也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
“我記得背上明明有傷,為何現在卻是一點不痛?”
張大夫笑了笑,隻道:
“這是廖大神醫調配的古方麻佛散,不僅能讓傷者清醒,而且也能止痛。”
張太醫將曹燦扶起來,喂了湯藥,待曹燦喝完湯藥後才看見眼前麵部冷冷的李冰,臉不免白了一陣,連忙想要行禮,卻被李冰用手勢打斷了。
“既然身體不適,就無需行禮,好好養傷便是。”說完便又坐在案前,眉頭緊蹙鎖千愁。
曹燦謝過後,便又在張大夫的幫助下趴在榻上睡去了。
傍晚時分,軍中兩名探子回來,分別報了兩邊胡軍的情況:正北的胡軍正在安營紮寨,估計這幾日都不會挪動,而且正北胡軍約五千人,西麵胡軍隻有三千人。
李冰歎息著,在他看來五千與三千其實並無區別,但是按照陸軍師的建議,他們現在隻能西行再繞道,如此,較之後退擇道要好很多。
李冰思量一陣後,命令副將王謹通知各將,明日卯時便轉至西行,並做好突襲準備。
李冰正說著,見曹燦已醒,不免覺得自己聲音大了些,待軍師陸風,副將王謹都離開後,才緩緩踱到曹燦床前。
曹燦心裏緊張一陣,終於艱難地從口中擠出了四個字:
“李將軍……好……”
“我看下你的傷。”說完李冰坐在榻前,輕輕將蓋在曹燦背上的薄毯退了下來,仔細瞧著那包紮好的傷口,手不由自主地按了上去!
“疼!”曹燦突然大叫起來,嚇得李冰連忙收回了手。
“過一會我叫王謹安排人送你出營,此處離明州不遠,你在那安頓便是。”李冰輕歎一口氣,冷冷道。
“為什麼!”曹燦翻過身看著李冰,不解地問。
“軍營不是你這種毛頭小子所呆的地方。”李冰坐回案前,繼續看著他的行軍地圖。
“我不是毛頭小子,我也是按照軍方招收的規程被選進來的,生死狀已簽,怎麼能說趕就趕了!”曹燦問道。
李冰看著曹燦激動,連忙伸手道:
“你莫著急,規程當初也是上麵擬定的,主要也害怕兵力不夠,現兵力既然已足,對於營中士卒,自然就要進行篩選,有人被淘汰,也是十分正常,而且突擊營任務異常重要,並沒有精力照顧傷者,若是前方有人家,我們自會替你安排,請好好養傷,不必多想。”李冰如鏈子般冷冷道。
“但是……“
“雖然人一生會經曆很多痛苦之事,但是生總比死好,興許你之前做了些了斷,現在不過也多了一個了斷而已,我和軍務們都已經商量好,但凡以後身體負傷不能行軍者,皆需消去我軍軍籍。”
曹燦聽後無言以對,隻是壯誌未酬,心有不甘。
“而且……”李冰又道:“天明時分恐又要與胡人一場惡鬥,到時候恐怕我也自身難保,所以……”
“惡鬥?我軍根本無需惡鬥!”
李冰冷冷瞥了一眼曹燦,想著這個小子是不是傷糊塗了。
“如果出法子讓我軍不必與那胡人交戰,讓我軍順利走過棉江山,是不是就能留在營中了?”
曹燦問。
李冰心中一振,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小黃頭道:“你若有辦法,別說留在軍中,叫我讓陸風收你做徒弟都行。”
“我有一計,可兵不血刃就能剿滅正北方胡人駐紮軍。”
“恩?這還有有點意思,敢問小先生是何計?”李冰一聽,覺得頗有意思,願意一聞。
“將軍將地圖拿過來便是。”
曹燦道。
廖錟站在軍帳內,抱著胸看著眼皮子底下的一堆籃子和幾個空罐子發呆,想著行軍打仗,軍中皆有傷患,麻藥必不可少,以往華佗麻佛散麻人三日,藥性太大,經由他改良後,外敷傷口,則隻對患處有用,剛接到張大夫傳話,要準備麻死幾千人的麻藥還真不好準備。
在胡軍駐紮處有條不到兩丈寬的小河,說是小河,其實隻是淺灘,前方駐紮胡人靠飲此水為生,這也是他們駐紮在那塊地的緣由,這條河的上遊,離突擊營駐紮地不到二十裏地,曹燦想的是在河水中放那麻藥,先讓胡軍不省人事,我軍再突擊過去,殺他個片甲不留。李冰聽後覺得是一好計,便叫上陸風王謹等人商議,都覺得可以試上一把,便吩咐各軍醫準備滅敵之藥。
“這幫人,真覺得藥是用不完的了?”廖錟聽後大為頭痛。
“所以現在就是,能配藥就趕快配,上麵交代我們要在黎明前準備個百斤左右的麻藥……”張太醫說。
“還百斤!你以為藥是馬糞。拍一拍屁股就有了?”
“所以要趕緊製啊,采藥什麼的可以吩咐軍中兵將,你想想,這事成了以後,可以節約軍中幾千條人命啊!”
廖錟想了想,又出軍帳看看周圍的群山,於是便告訴張大夫該采什麼藥,以及那些藥的品相。
不到兩個時辰,廖錟軍帳中裏外便堆砌了幾堆雜草,可是在他看來,這些東西還是沒有的好,畢竟要從這之中找尋合適的藥物,還是太難,看著黎明已經快到,他隻好歎口氣,真後悔當初他沒有親自上山尋藥。
“哈哈哈哈,誰叫你不把那些藥的品相說清楚,兵士們又不是郎中,怎知道那些個草藥根葉。”
廖錟的軍帳中不知何時多出一人,鼻頭上生了一顆大痣,滿臉胡子,身形與自己相仿,卻是醜陋。
“這天氣,真是熱死了。”說罷那人將整張臉撕下來,那麵具底下的臉,生得居然和廖錟一模一樣。
“還’你以為藥是馬糞。拍一拍屁股就有了’,真是笑死爺了。”那個和廖錟一模一樣的人說道。
“你個混小子,又去哪裏廝混回來了。”廖錟看著他,一臉嚴肅。
“自然是到百裏開外的明州小城內風花雪月去了。”那人跳到土灶上,隨手就抄起一個土罐聞起來。
“你就隻知道到處亂混,為兄這裏一大堆難題,敢情你就在這裏看熱鬧?有本事你來配這些個藥!”
“我說子金兄,那些莽夫腦子裏進了水,你腦子裏也進了水不成?”那人調皮道。
廖錟歎口氣:“別拿我打趣了,我知道你有辦法,趕快說罷。”
“你想想,人家隻是要那幫胡人失去鬥誌,然後就讓我們隨便哢嚓!哢嚓!哢嚓!又不是隻有吃了你的這個什麼麻什麼散才能解決,你就在河水中放些砒霜鶴頂紅什麼的不也一樣麼?”
廖錟思量一番,覺得這家夥說得對,但是如果那河水被附近無辜村民喝了去,豈非又是故意造孽?但是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既然投毒有用,那也是好的。
“但是這麼些毒,我要怎麼弄?”廖錟愁道。
“拐了拐了……我兄長真是腦子進了水了,居然把我這個‘飛腿神盜’的廖子玉給忘記了。”
廖錟看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拍了拍他的肩膀,會心地笑了。
於是不到清晨,在營中就多出了一個無人的小型騾子隊,每匹騾子上居然都拖著兩個大麻袋,並且頭隻騾子的屁股上還貼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軍中廖錟大夫收。卻沒人知道這隊騾子從何而來。
待廖錟打開麻袋,裏麵若不是些蛇草粉的輕毒藥,就是類似巴豆粉一樣的陰毒之物,當然也有一些類似砒霜的劇毒之物。
於是在廖琰的指導下,這些毒物被一一投放到那條小河中,漸漸又流到前方的淺灘中,廖琰告訴李冰,要想這些藥物生效,最快也需等到傍晚去了。
且說到了夕陽西下時,胡人軍中已然是歌舞升平,他們踏遍周圍村落,覓了不少美酒美色,除了他們自帶的軍妓載歌載舞,還有一些哭哭啼啼的漢家少女。
一個胡人看著那些哭滴的女人甚是喜歡,於是當場就抓上一個女孩推到在地上,欲行那禽獸之事。
他周圍的士兵們都起哄著,笑的笑,舞的舞,也有人是有樣學樣,隨手就將自己衣服投近火裏,在營地手舞足蹈起來。
然而沒過多久,那些哀嚎的少女聲中就夾雜著不少胡人的哼唧聲,幾乎每人都覺得自己胃中不適,一個勁的開始找地方便。
胡人營中不斷傳出質疑聲,此時已是太陽下山之時,幾隻箭帶著火焰,如流星般劃過夜色,穩穩地落在胡人的營帳上,待胡人明白怎麼回事,又是幾個大石過來,將營地砸個人養馬翻。待他們紛紛尋著自己的馬兒,想與這不速之客一較高下時,那馬兒居然也是口吐白沫奄奄一息,最後難為這些胡人竟要靠自己雙腿打仗,突擊營卻如破竹之勢襲來。
戰鼓鳴,硝煙緊,突擊營的眾將士皆都抱著尋仇之心,想親自手刃這些胡人,恨不得將他們剝皮拆骨,挫骨揚灰。
這是山脈中很少有的一塊平地,雖說景色不是特別秀麗,卻也是清雅幽靜,然這塊地現在卻充斥著將士們瘋狂的笑聲與胡人的悲鳴,他們揮著刀,舞者槍,看著那些求饒的胡人,腦中卻是當日親人們求饒的場景。
欲求饒,當初為何又不饒人一命?王二揮著刀,砍殺著周圍那些無力的病患,即使他們已經成了屍體,也不忘在他們身上補上幾刀。曹燦更是在李冰的帶領下,握著長槍,在馬上也活活刺殺了幾人。廖錟看著這個場景,不免覺得突擊營過於瘋狂,然而當日胡人不也是如此瘋狂屠殺我們的將士和百姓麼?一報還一報,難道有錯麼?說罷,也潛於那黑幕中,向了胡人扔了幾隻鏢。
於是不到一個晚上,突擊營就將五千胡人殺個幹幹淨淨,血水就像小溪一樣,慢慢彙進了附近那條河。
“誰說兵不血刃的?這些就是我手刃的!”
“這比兵不血刃要好,這比兵不血刃要好……”
瘋狂一夜後,突擊營仍是人聲鼎沸,他們從未如此快活過,更多的是一種解恨,在清點了胡人的戰利品後,李冰下令放了被胡人抓來的漢人俘虜,那些胡人的軍妓,便與胡人一起殺掉。然後突擊營重新整備,繼續開始北上青玉關。
“這麼說來,還多虧了那曹燦啊……”
聽完廖錟的敘述,鄭全鬆了一口氣:“經過此事,說不定那姓曹的小子,日後也會成為李冰的一個臂膀啊。”
廖錟笑著,點頭稱是。
“不過李冰大將軍最後還是要依靠你們兄弟二人暗中相助……”
鄭全話還未說完,廖錟便打斷了他的說話。
“國公爺放心吧,最後再不濟,就是打昏了李將軍離開突擊營,也要他活著回來。”
鄭全聽後,放心點點頭,便吩咐下人招待廖錟好生休息。
美酒美食過後廖錟在床上卻是睡不著,雖然從小行走江湖見人無數,但是像鄭全這麼關心一個人的,還是第一次見,他隻知鄭家與李家有親戚關係,但是究竟是怎樣的親戚關係讓國公爺對這樣一個晚輩如此費心,卻又如此保密的,廖錟就不解了。
當然這個問題也不是他一介跑江湖的所能解開的,到底他隻是希望還人情,亂世終,這江湖,果真還是太平盛世的江湖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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