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44 更新時間：16-07-28 21:47
第十章
“什麼？！”
“回姨娘的話，奴婢方才說的話若是有半分虛假，定然不得好死。”小紅戰戰兢兢的撲跪在地上，周圍的地板上鋪滿了零零散散的瓷瓶隨塊以及瓜果點心，就比如那平時用來插著花藤的長頸瓶子就差一點砸到了自己頭上。
“好了，你起來吧！我長的有那麼可怕呢？瞧你這副軟腳蝦的模樣，怪不得少爺錢不上你，出息！”四姨娘劉氏心裏頭稍稍消了些火氣，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紅，眼裏頭都是不屑。
劉氏曾經有意跟祁簾打好關係，畢竟她也是知道祁簾在府中的地位，雖然自己目前頗為受寵，但是想要坐上這正房之位，沒有祁簾鬆口是行不通的。
可是當劉氏一臉親和的端起姨娘的身分跑去跟祁簾聯絡感情的時候，祁簾卻是絲毫不顧及她的麵子，冷冷一句“男女終歸有別”，外加一句“送客”，劉氏和祁簾的梁子就這麼結上了。
其實祁簾根本沒把四姨娘當回事，不過是四姨娘單方麵的將祁簾當做眼中釘罷了。
小紅本來心裏怕得要死，畢竟四姨娘難伺候這件事她們下人是心知肚明的，雖然四姨娘平日裏在老爺麵前裝的嬌滴滴的樣子，柔弱得似乎一陣風就能吹走，可是四姨娘責罰起下人來，那個手段可是一等一的狠。
就比如半年前那件事，震驚了整座祁府。
有個被豬油蒙了心的小廝，居然敢聯合三姨娘栽贓四姨娘偷了東西，結果事情還沒水落石出呢，四姨娘已經讓人將那小廝吊在祁府大門口了，身上貼了一張宣紙，上頭明明白白幾個大字——賣主求榮。
一時間輿論驟起，這祁府就淪為京中笑柄，任你是誰也敢嗤笑幾分，此事的影響遠遠不知如此，祁景生在朝堂之上也不得安生，愣是給別人好好參了一本，頓時龍顏大怒，讓祁景生回去管好了自己後院的事再回到朝廷上議論國家大事。
本來官職就不高，整天在朝中受人冷眼，這下還整出這麼一件事，落了個把柄到別人手裏，祁景生真是氣的不行，當著皇上的麵不好發作，隻能等到回府的時候將幾位姨娘連帶著下人都狠狠罵了一頓。
偏偏這帶頭惹事生非的劉氏倒是將祁景生給哄順了心，從此之後，再沒人敢逆著劉氏的意思辦事了，畢竟這個女人手段厲害得緊，連祁景生都能收服。
可是這關她小紅什麼事？
當初劉氏非讓她去勾引少爺，說是這事成功了就等於麻雀飛上了枝頭，雖然比不上鳳凰，但是這輩子吃穿倒是不愁了，還有下人伺候著。
她原來是不樂意的，畢竟少爺不光是個殘廢，還毀了容，那張臉看起來嚇人得緊，可是後來禁不住誘惑，她咬咬牙就順著劉氏的意思去做了。
可是連少爺的院子都沒有進，就讓長瑞趕了出來，一開始不死心，小紅每天晚上都尋個借口往少爺的院子裏頭跑，後來驚動了少爺，愣是讓人打了她一頓板子，她這才明白過來，自家少爺根本就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
後來死了心吧，劉氏卻不死心，非說是自己沒本事，不會勾引男人。小紅偷偷在心裏頭鄙視道：是啊，我一個良家婦女勾引什麼男人啊，倒是你這種狐媚子整日沒安個好心，想出去偷漢子，要是讓老爺知道還不打死你。
想歸想，這些話小紅是不敢說出口的，劉氏還沒被打死自己倒是先死了。
“奴婢不敢，求姨娘恕罪。”繼續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兩眼害怕的盯著地板，隻盼望著劉氏不要將怒火發泄在自己身上就好，挨個罵倒也沒什麼了，身上又不會少兩塊肉。
劉氏坐在上位，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又沒有錯，我怎麼會怪你呢。”
小紅聞言身子抖了抖，忙用眼神向劉氏身邊的大丫鬟喜桃求助，喜桃跟自己關係不錯，沒少幫襯自己。
沒想到喜桃隻是看了她一眼，就淡淡撇開眼去，一臉笑盈盈的衝著劉氏說：“姨娘，莫氣，奴婢給您扇扇風。”說著真的拿起一把扇子一本正經的扇了起來，竟絲毫不顧及小紅的死活。
“果然還是自己人才貼心。”劉氏不痛不癢的說了這麼一句，又輕飄飄看了小紅一眼，指桑罵槐道：“不像某些人啊，吃裏扒外的，一肚子壞水。”
小紅真是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了，跪在地上膝蓋發疼，偏偏又不敢站起來，雖然四姨娘放話了，但是誰知道站起來之後等待著自己的又是什麼呢？
“是，奴婢有罪，奴婢願意將功贖罪，還請姨娘能給奴婢這個機會。”隻是略微想了一下，迫於眼前局勢，小紅隻得服軟了。
“好吧，看在你這麼‘誠心’的份上，我就放過你這一回。”劉氏終於鬆了口，小紅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聽她說了一句話，一顆心頓時又懸了起來。“不過，為了表明你的忠心，你得替我辦一件事。”
小紅聽了，抬起頭，心中隱隱約約升起一抹不詳的預感，“奴婢冒昧問姨娘一句，是什麼事啊？”
她不過是路過少爺的院子的時候恰巧看見老爺走了進去，恰好長瑞也沒守在院子裏，就悄悄跟了上去蹲在牆角悄悄的聽。誰知道自己竟然聽到了這麼大的一件事，連忙跑過來同四姨娘說，原以為會被四姨娘獎勵一番，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將聽到的話說給四姨娘聽完以後。四姨娘竟然發起火來將自己也牽連了進去。早知道自己就不來淌這趟渾水了，反倒自己落了個裏外不是人，還莫名被安了一個吃裏扒外的罪名。
難道四姨娘從來不把她當成自己人？想到這裏，小紅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這你就不用管了，喜桃，把東西給她。”劉氏淡淡瞟了小紅一眼，眼裏的算計看得小紅背後直冒冷汗。
喜桃聽了，轉身走進內箱拿了一包東西出來，交到小紅手上，笑得極為溫和，隻聽她慢慢得講：“小紅啊，往日裏呢，姨娘待你也不薄，如今是姨娘需要用到你的時候了，你可千萬別讓姨娘失望呀，到時候可不要怪姐姐沒有提點你。”
“你去將這副藥分成兩份，一份下在少爺平時要用的膳食裏，一份下在二姨娘的膳食裏，手腳幹淨點，可別出了差錯，不然，下場你自己知道。”喜桃說完就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生怕別人聽去了一樣。
“什麼！”小紅睜大了眼睛，覺得手裏的藥包如同燙手的山芋，直讓自己想甩了出去，說話也跟斷了聲似的，“你你你你，讓我去去去下毒……害少爺和和和二姨娘，我我我……不……敢。”
“說什麼傻話。”喜桃笑了一聲，“這是四姨娘的意思可不是我的意思。”
四姨娘的意思……
小紅呆呆的轉過頭去看著四姨娘，隻覺得渾身涼了個透徹，這種事居然讓她來做，看來四姨娘真的很不看重自己，左右都是個死，自己不過隻是個小小的丫鬟，誰也得罪不起，四姨娘這樣做分明是不願意給自己一條活路啊。
她跪在地上爬了過去，聲音都帶著哭腔，“姨娘，您放過奴婢吧，奴婢不想死，除了這件事，其他的事奴婢都願意替您去做，姨娘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奴婢吧。”
“笑話，這麼一件小事你都不願意替我去辦，還談什麼忠心，不如我現在就將你打死，省的將來你擋了我前進的路。”劉氏看著哭哭啼啼的小紅，冷笑了一聲，眼裏分明沒有一分可以商量的餘地。
“哎呀，你這是何必呢，姨娘這是看得起你才讓你去做這件事，你怎麼這麼不識抬舉。”喜桃過去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又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想想你的父母親，還有你可愛的弟弟，要是他們都因為你死了，你不心疼嗎。”
小紅瞪著一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喜桃，“你居然綁架了我的父母，還有我弟弟，你居然用他們來威脅我？”
喜桃又笑了一下，“瞧你說的，我不過是說說，你還當真了？”
雖然喜桃這麼說，可是小紅不信，既然她說的出口，那自己若是敢回絕了四姨娘，第二天保證見不到自己的家人。
“好。”小紅咬咬牙，一狠心就答應了，“不過你們不能傷害我的家人。”
“瞧你說的，我們怎麼會呢，更何況四姨娘菩薩心腸，你就放寬了心吧。”
四姨娘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是個忠心的。”
小紅看了看四姨娘，又看了看喜桃，兩人雖然都是笑著的，可是小紅卻覺得從腳跟一直往上都彌漫著一股來自地獄深淵般的寒冷。
自己，怕是活不長了。
作者閑話：
明天把前兩天的補上來，懶癌症犯了我對不起你們，你們抽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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