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27 更新時間：16-07-30 12:18
大營外，一身黑衣男人負手而立，烏黑頭發隨意地係腦後，隨風揚起幾縷青絲，似有幾分出塵入仙感覺。男人身量高大，散發著一種冷肅氣場，無聲地警告著生人勿近。
守門口兩名小兵愣愣地看著幾步之外男人背影，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剛剛淩副將看到這人背影，就直接向麟王軍帳方向跑了。
沒多會兒，就見淩麒央跑了過來，看到男人後，放慢了步子，直到走到離男子兩步遠地方，才停下，喚了一聲，“師父。”
男人聞言，轉過身來，鬼斧神工般俊美容顏讓初見他麵目人都不禁一愣。男人細細打量過淩麒央後，才放緩了神色，微微點了下頭。
淩央高興地笑起來，又上前一步，“真是您，大哥來和我說時，我還怕他看錯了。”
“聽聞你隨軍出征，我本要回京，就順便來看看你。”男人眸色很深，看淩麒央眼神卻十分溫和。
君離此時也追了出來，看到男人後，微微一愣，心裏突然有一種怪異感覺，但又說不上來。
男人眼睛錯開淩麒央，看向他身後。淩麒央這才想起來把君離忘了，轉身對君離招招手。
君離步幅沉穩地走過來，眼睛男人與淩麒央之間遊移。
淩央對師父道：“這是麟王爺。”
男人聞言，沒有行禮，也沒有說話，隻是用眼角掃了君離一下。
淩央知道自家師父性子，也沒多說，又對君離道：“這是我師父，人稱醫聖。”
這是淩麒央第一次說到自己師父稱號，別人也許不知，但江湖朝堂卻對這個稱位不陌生，隻是甚少有人得見罷了。縱觀天下，論醫術，若醫聖排第二，那也無人敢排第一。
醫聖原名孤曜，這個名字甚少有人知道。淩麒央雖知自己師父名字，但姓什麼卻不得而知，師父也從不會對他說。他隱約覺得自己爹爹知道，但卻也如師父一般，閉口不談。
“久仰前輩大名，今日得見，是離玹榮幸。”君離沒用“本王”，以示對淩麒央師父尊敬。
孤曜依舊沒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君離，剛剛看淩麒央那點溫和似乎隻是他人幻覺。
君離也未意，接著道：“若先輩不嫌棄，還請入軍營一敘，想必麒央也有許多話想和您說。”
淩央也適時地拉住師父袖子，如同孩子般地，說道：“師父，進去說吧。”
孤曜看了看他，點了頭。
淩央笑著引師父進軍營，君離走後麵，隻覺得淩麒央對待他師父方式，比對望陽伯像父子。也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道理是沒錯。
見君離低頭不語，跟他身後淩鴻之低聲道：“還請王爺見諒，麒央師父一直如此。伯府裏他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也隻有對著麒央爹爹時，才能見著幾分笑臉。”
“無妨。”君離倒不是太意，每個人都有自己脾性，越是高人，脾性越怪。而且以孤曜身份和能力，也有無視他人資本。
主將軍帳裏，茗禮趁上茶時，偷偷打量了一下王妃師父，之後孤曜冷冷眼神中，迅速逃了出去。
孤曜並沒有沒有用茶，也毫不意君離這兒，直接問道：“過得可還順心？”
淩央笑著點點頭，他明白師父隻是擔心他，“我很好，師父不用擔心。”
孤曜看了君離一眼，隻見他坐一邊挑果子，將一些豔紅熟透地挑出來放到一個碟子裏，另一些放到一起。待挑出一小碟，就推到淩麒央手邊，也不多話。
淩央自然地將那碟果子放到師父麵前，“行軍中不比府上，沒那麼多水果可吃，師父嚐嚐。”
孤曜依舊沒動，隻問道：“他對你還好？”
好不避諱疑問讓淩麒央也不禁有些尷尬，臉色泛紅地點點頭，“師父，王爺帶我很好。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但徒兒跟著他，過得很順心。”
孤曜看著他，似乎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些真假。片刻之後，孤曜端起茶杯，認同了淩麒央話。又問道：“你爹爹如何？”
“還好。我們離京，怕爹爹無人看顧，受人刁難，王爺就把我貼身小待暫安排爹爹身邊，想來伯府人也要忌憚三分。”
“嗯。”孤曜放下茶杯，難得對君離說了句，“有心了。”
“前輩客氣，照顧爹爹本就是為人子女應做。”君離倒不是想奉承，隻是以他師父態度看來，顯然對他還是有所謂懷疑。他不想讓淩麒央夾中間為難，也希望能改變孤曜對他不太好印象，故然要尊重一二。
淩央看著自家師父，難得有些討好似問道：“師父還生我氣嗎？”
孤曜抬手他額頭上彈了一下，說道：“你要是把我教你都混忘了，我自然要生氣。”
“怎麼會，我前陣子還把師父留下手記都看了。”淩麒央明顯有些邀功。
孤曜失笑，“難得。”
君離看著小孩子一般淩麒央，真心覺得也許淩麒央心裏，孤曜才是他父親，隻是他自己不自知罷了。
“對了，師父怎麼知道我隨軍出征了？之前聽爹爹說，您一個小村子裏給人醫病，我們正找您，沒想到您就來了。”淩麒央臉上笑意就沒有斷過，可見是真心高興壞了。
“你爹爹給我來信說。”孤曜語氣裏多了些無奈，淩麒央爹爹凡來信，向來隻說重點，連句問候都欠奉，不用說交待自己近況了。
“哦。”淩麒央點點頭，其實他早該料道。
“你說找我，有事？”孤曜問道。
“嗯，說來話長……”淩麒央隨後將他要計算大皇子事以及前後因果說了一遍。
孤曜聽得直皺眉，他知道淩麒央聰明，但向來不屑這些，沒想到如今為了君離，把他這個師父都拉下水了。
“你爹爹可知道你要做這些？”孤曜問道。
淩央搖搖頭，道：“我雖然沒和爹爹說，但他給了我錦囊，讓我找你。”
孤曜眼裏多了些了然，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既然你爹爹讓你找我，又讓我過來，那為師就幫你一次。不過事情了了我就回京看你爹爹，餘下事你自己解決。”
“是。”淩麒央立刻應道，“還是爹爹聰明，知道怎麼樣才能讓您幫我。”
孤曜輕揉著他發頂，說道：“你這點小聰明，放你爹爹麵前，根本就不夠看。”
淩央笑應著，“是。”
大軍整頓好後，繼續啟程，隻是這次軍中多了孤曜。不過孤曜倒不多露麵，大多都是和淩麒央一起待馬車上。有他，君離也不太好時常上車與淩麒央親昵。不過跟外麵他倒也能聽到兩人聊什麼，孤曜時常言語間傳授一些醫理給淩麒央聽，淩麒央也是受益匪淺。
五日後，大軍進入攸國境內，又走了兩日抵達邊陲。由於攸國已經被攻下兩座城池，現邊關隻是臨時緊急加固，看樣子若君離再不來，這座城也得丟掉。
攸國皇族也如數到達邊關督戰，雖不一定管用，但至少對誓死為國將士們是個鼓勵。
君離到達當日，攸國君王親自前來迎接。君離是嫡親王爺，攸君王是屬國之君，身份雖是攸君王聽著高些，但實則沒多大區別。兩人也沒拘禮，君離讓人準備安營後，就與攸君王去了軍帳。
淩央和孤曜坐馬車上，等一會兒營地安排妥當再下車。從進了攸國，看到一路上飽受戰爭折磨百姓，淩麒央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也能理解師父四處雲遊初衷。能用自己所學，去幫助被傷病折磨人，也能讓自己心下安然。總比站那裏，想幫卻無能為力好。
淩央掀開車簾望去，大軍兵分兩路，衝鋒軍去了城門，投入防備中，剩下人迅速地紮帳安營，生火做飯，好讓大軍今晚能夠早些休息。
沒什麼精神君承榮站馬邊，看著眼麵忙碌，並未開口指揮。孤曜給了君離另一種藥，隻要吃上一顆，藥效就能持續七日。讓人看上去神色倦怠，眼眶發青，十分頹廢。因為君承榮之後並未發夢遊之症，軍內也算一切如舊，之前事也未傳開。
一直以來，君承榮也沒少看軍醫，但都沒什麼用。軍醫多是給他開些安神藥，但覺睡多了隻會讓人疲憊。而這兩日，君承榮眼睛不時地看向淩麒央馬車，看起來是想讓孤曜給他看看，但馬車是給淩麒央準備，他不好不問一聲就過去。而且看孤曜態度，也不是好接近人。
一片井然忙碌中，原本已經離去君離又突然折返回來，淩麒央看到他後一愣，開口道：“你怎麼回來了？攸君王呢？”
君離握上淩麒央手，說道：“不帶著你我總不放心。”
淩央勾起嘴角，看得君離眼前一晃，深深覺得自己是禁-欲太久了。回了神，君離對車內孤曜道：“前輩，我帶麒央一起過去，也好讓他給我出出主意。”
孤曜看了一眼兩人牽一起手，點了頭。
君離將淩麒央扶下馬車，才牽著人向攸君王帳中走去。
孤曜掀開車簾一角，看著走遠兩個人，心中突生悵然，回京心又焦急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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