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69 更新時間:16-08-08 21:52
順恭三十二年,楚君南圖崩於長樂宮。
越明年,太子景登基,改元安景,追封大行皇帝為孝和皇帝,母木經氏為謙順皇太後,封公主妺姝為陽信長公主,立其弟無悒為儲君皇太弟,並改名為碩。
而我,就是南楚國的陽信長公主——南妺姝。
父皇喪期後的月餘之內,沒再見過皇兄。以前,他還是太子的是時候,天下,是父皇在打理的。而如今,一朝君主一朝臣,朝堂之上他必然要有一番作為。
已進入五月,鳳凰花慢慢的開了一整個赤珠殿,仿佛片刻之間,便要燃起來一樣。我知道,他是要來了。
“長公主,聽底下的人說了,皇上的龍輦正在往我們殿的方向走來。”綽兒貼著我的耳朵道。
“本宮已經侯他多時了,準備接駕把。”我緩緩起身,扶了扶父皇臨危前贈的鎮國九套紅瑪瑙步搖。
“皇上駕到……”太監總管楊公公的嗓音尖銳的穿過了整個赤珠殿。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跪了慢慢的一殿人。隻有他明黃的聲影睥睨天下。
“平身,你們都退下,朕有事與長公主商量。”他的聲音,仿佛老了十歲,沉重。
“遵命。”一群宮女並這太監便跪安了。然後緩緩退出。
待所有人都離開了,他坐在了鵝羽軟墊上座上。
“我想,你應該知道了,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幹什麼了吧?”他的聲音,越來越沉重,不如從前的那麼爽朗,澄澈。
“妺姝不知道,還輕皇上明示。”知道有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現在我初登大寶,政局不穩,我必須保你和無悒安全,所以,我打算把你送到北丘去和親,並承諾將赤水和富山作為你的嫁妝,一同奉上,以保你一生無慮。”
“那無悒呢,皇兄又是怎樣為他打算的。皇兄是不是要將他送到夏國去當人質,雖然作為質子沒有自由,但是作為楚國的儲君,無悒一定會在回國之前生命無虞,是不是?”
很顯然,他被我的回答,所震撼了。因為我知道,這便是他要立無悒為儲君的原因。
庭中又飄進了幾朵鳳凰花。就像天空中飄下了一朵還在燃燒的雲。
“皇兄,你還記得嗎?當年母後被雅妃害死,父皇因為顧忌鬱家勢力,所以隻是賠了外祖爺家在木經的領地,那時候,我們三個人就抱在鳳凰花林下的秋千上哭,那年無悒才十歲,你說,以後不管怎麼樣危險的處境,隻要我們三個在一起了,就不怕。如今,你怕了嗎?”當年在鳳凰花林中哭泣的人如今都長大了,不是說好了要一起麵對危險的嗎?
“姝兒,你不明白,如今朝中的勢力太過複雜,皇兄現在很難顧忌到你們,這麼做是唯一護你們周全的方法。”我便知道了,少年在也不是當初的少年,他現在有所畏懼,他的肩上,是我整個南楚國的江山。
我從頭上鎮國九套紅瑪瑙步搖中拔下一支。“父皇說過,鎮國九套紅瑪瑙步搖,下可治百官死罪,上可違君王聖旨。還請皇兄不要逼我。”我拿著步搖對著他。
他或是失望,或是驚喜。然後便離開了我的赤珠殿。
“妺姝恭送皇上。”在他離開了之後,我變走進了庭中,鳳凰花還在開始,就有一些先開的落下了。如果不能一直開開在枝頭,那麼落下來,也就一點也不可惜了。
現如今朝中的勢力各自成幫成派,其中以鬱家的勢力最為強大。鬱父官拜大司馬,鬱家長兄掌管禦林軍。皇兄的軍權,完全就被架空了。
大司農衛叒掌管朝中財政,但是卻沒有謀反之心,是個可用之人。
還有將軍澹台管,這是唯一一個手握兵權,卻沒有和鬱家苟合的將才了。
父皇啊父皇,當初為保楚內太平,你可知現時現日,你給皇兄除了怎樣的難題。
“長公主,聽說,皇上新納了一個婕妤,是鬱家的老親。”綽兒的後知後覺沒有發現,我已經在為這件事情惱了一個下午了。
“別說一個婕妤,我怕到時候,連皇後的寶座都是要落到鬱家的手中的。”我把弄這新落下的鳳凰花,一陣冥思。
“長公主,今日婕妤大喜,按照宮規,我們是應該去她的青鸞殿坐一坐。”
“本宮倒是想見見這個婕妤,有什麼能耐,能跨上今天的這一步,綽兒,叫約兒新打下一籃鳳凰花,本宮要去青鸞殿,看看這個婕妤。”鬱婕妤啊鬱婕妤,如果你非善類,別怪我容不下你。
青鸞殿果然就是青鸞殿,比皇後住的未央宮還要奢華一點,它的前一屆主子——鬱妃娘娘,當日何等的嬌寵萬分,現如今澹水台如同冷宮一般的日子,想必也是不好受的把。
“陽信長公主駕到。”我特意叫綽兒起恭。
從青鸞殿走出的女子,儀態萬方,像極了當年的鬱妃娘娘了,小小的一個婕妤,竟然用上了皇後才能用的鳳求凰步搖。
“哼~”太過把持不住自己的女人,往往容易死的早。
我從鸞駕上下來,和她行了個點頭禮,她回了我個平禮。
“聽說皇兄喜得佳人,妹妹把持不住高興,所以沒有和婕妤約好時日就冒昧過來了,還望婕妤不要見怪的好。”我笑著迎了上去,一把手,搭在了她的玉指青蔥上。
“長公主能來看看我這剛剛進宮的新人,可不是抬舉了我嘛,哪能見怪呢,況且,這皇宮,可不是你們南家的嗎?長公主想去哪裏還用的著通報嗎?”她也笑笑,伸出了她另外一隻手,搭在了我的手上。
你知道這事南家的皇宮就好,不止這皇宮,還有這楚國,都是我南家的。
“長公主進來講話把,在宮門口的,可不是要讓奴才們看著笑話。”說著,便把我領進了青鸞殿。青鸞殿看來重新找工匠修葺過了。空氣裏,微微的彌漫著一股椒香。
“椒房貴寵,可不是取溫良多子之義嗎?看來,皇兄當真是把婕妤,當成是手中寶了,當今後宮,除了皇後娘娘,可隻有婕妤您享受了這椒房盛榮啊。”我從眼角,堆出一份真摯的笑容。椒房之榮,當年的鬱妃,恐怕也是盼了一輩子的吧。
“哪裏談上什麼溫良多子呢,怕是皇上自己喜歡這椒房之味,便叫人用椒籽和了泥塗上去的罷了。”她抿了一口侍女端上來的茶水。
“瞧我這記性,說是給婕妤道喜來著,有想不出什麼好的稀罕物,怕是婕妤對那些奇珍古玩也是司空見慣了,剛剛恰好我的赤珠殿裏的鳳凰花開了,便叫侍女新打下幾支就當是我贈與婕妤的見麵禮了,希望婕妤可不要嫌棄才好啊。”我朝約兒招了招手,約兒提著一籃子的鳳凰花走了過來。
“鳳凰花,這可不就是鳳凰花嗎?嗬嗬”突然,我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一絲悲傷的劃過,然後,她又恢複了往常的雍容大方。難道是我看錯?
“看來婕妤對鳳凰花有著特殊的情感?”這不是疑問,這是肯定。
“沒有,這都是很多年前喜歡的花了,我不及長公主細致,可以去養養這麼難以存活的鳳凰花。本宮在這裏謝謝了長公主的厚禮了。來哪,把這鳳凰花,拿到本宮的寢殿,拿那隻翠玉九樽插起來,便於本宮觀賞”我從她的聲音裏,聽到了一絲沉重,就更讓我肯定了一個事實,鳳凰花裏,她肯定還有一個故事。
“本宮今日也乏了,便不打攪婕妤休息了,這就先告辭了。”我起身作了一個頷首禮,她又回了個平禮。然後,我才出了她的青鸞殿。
“綽兒,馬上派白芷出宮,去查一查那個鬱箬的所有背景,本宮很著急想知道,鳳凰花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麼深刻的內涵,讓她這麼細致的一個人,當著麵露出了悲傷。”我冷笑。鬱箬啊鬱箬,如果已經出手了,那便是沒心沒情的東西了,怎麼會這麼不小心便露出了本質的一麵呢。
“遵命。”綽兒沒有多問,想必,剛剛她也是看到了那一幕了。
突然,不知從哪裏傳來一曲悲涼的歌聲:
“杳杳靈鳳,
綿綿長歸。
悠悠我思,
永與願違。
萬劫無期,
何時來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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