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62 更新時間：16-08-01 16:58
“長公主，查到了。鬱箬，是鬱大司馬的親妹妹的女兒，鬱太妃是她的姨娘。鬱箬在進宮前，在赤水鬱家別宅住過一段時日，那段時間裏，她遣人將宅內所有的樹木除掉，全中上了鳳凰花木。而她所做的這一切，隻因為一個叫戎昭的男人。”約兒將白芷所查到的東西通通念了一遍。
“那那個叫戎昭的男人呢？”
“戎昭在鬱箬離開別宅的數月之前，便不見蹤跡。白芷調動了赤水一帶所有的勢力去查找，但是結果就是，人間似乎根本沒有出現此人一樣。”
戎昭，不翼而飛。有意思。
“好，先把這些放在本宮這裏，到時候，本宮自然有辦法找到那個叫戎昭的神秘男子。”我輕勾鳳眼，略起丹唇，莞爾而笑。
“長公主，怎麼可能會找得到呢。白芷連塗山（皇城）一帶都找過了，根本就找不到那個名叫戎昭的男子。”約兒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約兒你還記得嗎？這鳳凰花是從哪裏移植而來的？”
“奴婢也是偶爾聽起宮裏的老人說的，這鳳凰花應該是先帝的容昭儀從夏國帶來的。榮昭儀是夏國的公主。隻可惜，容昭儀來了沒有兩年就死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夏國都不與楚國來往。到後來，公主都已有十二三歲了，夏國才派使臣過來。”她慢慢的回述著往事，可是卻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當年的使臣團裏，夏國大司寇帶來的兒子，年齡大了本宮幾歲的那個人。”
“可不是嘛，當年皇後娘娘還說她很喜歡那個小孩，不是還留了他和皇太弟殿下住了一晚嗎？聽說那晚，那個小子，還被皇太弟殿下，一腳，踢下了床呢。”說著，約兒便笑了出來，幻想著當年無悒和“那個小子”兩個人在床上睡覺的場景。
“你可知道，那個小子，現如今，子承父業，是夏國的大司寇了。而且，那個小子，就叫做“戎昭”。”想不到當年的一麵之緣，現如今卻成了關鍵了。
“他就是戎昭啊，可是作為夏國的大司寇，他卻在我楚國地境之內生活了那麼久，為什麼沒有人發覺呢？”
“赤水這個地方本來就是丘，夏，楚三國接壤的地方，出入境內外的不同國家的人太多，根本沒有人會去理你是哪個國家的。”正說著，綽兒抱著瑪瑙琉璃瓶走了進來，瓶中還滿滿的插了鳳凰花。
“綽兒，幫東西放下後，去無極宮請皇太弟來，就說本宮找他有點事。”
“遵命。”綽兒緩緩的退至門口，然後轉身離開。
無悒啊無悒，這次能不能鏟除了鬱家，可就全靠你的本事了。本宮甚至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當年發生的小事，可在我看來，沒有那麼滑稽。戎昭，這個名字裏，到底包含了什麼，我想整個楚宮，沒有誰會比無悒，更清楚的了。
“皇姐，聽說你找我啊。”應著聲，無悒就出現了在赤珠殿門口了。他額頭上有些汗，看來是跑過來的，沒有讓奴才們抬著轎輦。
“來，無悒，過來，皇姐有事想和你商量。”我朝他招了招手。他便坐到我身邊來了。
“皇姐，有什麼事啊？”我幫無悒擦著剛剛流出來的汗水。
“無悒，實話告訴皇姐。那個戎昭，這些年，你們可還有聯係過嗎？”我也布拐彎抹角了，便直接切入話題。
“皇姐怎麼會問這個呢。戎昭現在可是夏國的大司寇，如果我和他有聯係的話，我們兩個就會同時被扣上通敵賣國的罪名。我們怎麼會聯係呢。”無悒低下了頭，仿佛上一種悵然若失，實際在我看來，卻是在極力的隱瞞一些什麼。
“沒有聯係過，你怎麼會知道他現在官拜大司寇呢？雖說是一個大司寇，執掌著一國刑法，可是還不至於轟動了所有國家把，甚至讓從小養在深宮中的皇太弟都知道了？”我抿著嘴輕輕笑了笑。又有點惱，惱的是無悒居然沒有和我說真話，笑的是無悒在自己的話中告訴別人他還有和戎昭聯係，結果卻支支吾吾說沒有。
“皇姐，你可千萬別告訴皇兄，這可是殺頭的死罪啊。我老實和你交代把。戎昭自從小時候和我見過一麵之後，我們兩就保持著聯係，但是信中我們隻是聊著私生活，他和我說他父親戎賀對他有多苛刻嚴格，我告訴他我在皇宮大內的日子有多無聊，我們的聯係中絕對沒有涉及和國家大事有關的事情，唯一一次，就是他上次來信的時候，告訴我，他父親戎賀被安了莫須有的罪名被殺害，他力戰群雄，爬上了大司寇的位置。除了這次，我們真的沒有涉及其它有關國家大事的事情了。”無悒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好像生怕我要把他吃了一樣。
我忍不住便笑出了聲來。
“我的好弟弟，皇姐不是要去揭發你和戎昭的聯係，其實皇姐早就知道了，你以為你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你甚至為了讓我們不發覺，你和他每隔兩個月才同一次信對嗎？我是想問你，你有沒有辦法，能讓他來一趟楚國，來一趟皇宮。”我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和他談這個事情。
“來楚國，來皇宮？那不就是等於告訴皇兄，我和夏國重臣在地下交流嗎？皇兄饒不了我的。”無悒這下慌了。
“你怕什麼，連我都知道你和戎昭有通信，你認為皇兄會不知道嗎？要不是他在暗中打點，你以為他送的信，能那麼平安無事的送進皇宮？無悒，皇姐，現在真的很需要他，幫忙皇姐做一件事情，而且這件事情，沒了他，根本不會成功，這事……”我貼到他的耳邊“關係到楚國的命運，皇兄的江山。”
一聽我這麼說，無悒就跟蔫了的黃瓜一樣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還能關係到楚國的江山呢。
“那你這麼說，我是一定要讓他來咯，可是我隻能修書給他，他來不來，還得看他自己。”無悒上前作了一揖，然後就退下了。
我突然感覺到，無悒或許少了我和皇兄那份骨子裏帶出來的無謂。
無悒啊無悒，皇姐知道這樣做讓你很為難，可是為了能夠鏟除鬱家，必須要借助戎昭，這個引子啊。
“來，你去養心殿通報一聲，就說本宮要去見皇上。”
“遵命”
步輦緩緩就到了養心殿。楊公公已經在宮門口侯著我了。
“長公主敬扣金安，皇上有旨，長公主來了之後，便可進入殿內。長公主，請。”楊公公為我半卷了乾昌宮門的帷幕。
“勞煩公公了。”我便走了進去。看見皇兄正在伏案批著奏折。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把。”他走下望龍台。然後望著我。
“你們都退下，朕有事與長公主相商。”他屏退了左右。然後在看向我。“姝兒，你說吧，什麼事情？”
“皇兄，青鸞殿的鬱婕妤，皇兄可中意？”我的口氣裏帶著一絲輕笑。
“朕還能有什麼中不中意呢，無非隻是鬱大司馬硬塞進來的下一個鬱太妃罷了。”他苦笑道。是啊，皇上的婚姻，誰還問過他是不是中意呢。
我跪了下去。
“皇兄，妺姝有一計，可廢鬱婕妤，除鬱家。隻是需要皇兄的幫忙。”他原本還想伸手將我扶起的，可是哪裏料想到我會說這麼一句，他顯然也是驚呆了。
“皇兄，此時正事好時機，將鬱家除之而後快，此時鬱婕妤還對進宮之事，心有不甘，在宮中羽翼尚未成長，此時下手，定可萬無一失的。”我一字一句的道清了我陳訴的話，現在鏟除鬱家，比上過後，是再合適不過了。
皇兄陷入了冥思，他或許在估量著，此刻鏟除鬱家是否最為何時。若鬱家被鏟除，朝中必有動蕩，而大司馬之位，又該誰去接任。鬱家的羽翼雖說已經摸透了。但是連根拔起又看似不簡單。況且，何來的軍隊與之抗衡，若單憑澹台管的軍隊，無疑是以卵擊石。
“皇兄，可否記得當年隨著夏國來使進宮的戎昭。”為了打消皇兄心中的顧慮，我先把戎昭說了出來。
“他現在可是夏國的大司寇，執掌一國的刑法，他的妹夫延河是夏國的鎮國大將軍，我們可向他們借兵。”
“他們，他們為什麼肯借兵給我們，雖說楚夏兩國世代邦交，但是從沒有過向對方借兵而發動政變的。”皇兄很顯然是知道了當中的厲害關係。
“我們不是問夏國借，而是問戎昭，他個人借。”我的嘴角，又勾出了最美的弧度。我知道，我一定會成功。
………………
往後的時光，我便和鬱婕妤走的很近。我偶爾邀了她來共賞鳳凰花，她偶爾邀我到她的青鸞殿中去坐一坐，品一品她從赤水帶來的玉骨香。更有時，我們還會一同到皇後的未央宮中晨昏定省。那段時間，鳳凰花開的特別好，落下的花也總是好的，我讓綽兒和約兒收起來，將其中的花蜜取了出來，封在一個小甕裏，等著想到臘月時在拿出來配上從綠梅上收下來的雪水，泡最早的那批碧螺春。
在此期間，皇後懷孕了。不偏不倚，恰恰是這個時候。皇上下旨，舉國歡慶。
時間一晃，便到了十一月了。
“朕初登大寶，於茲兢兢業業，體恤臣工，惠養百姓，維以治安天下，為務令觀。碩不法祖德，不遵朕訓，。朕即位以來，諸事節儉，身禦敝褥，足用布靴。碩所用一切遠過於朕，伊猶以為不足，恣取國帑，無心政事，必致敗壤我國家，戕賊我萬民而後已。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為君，其如祖業何諭。我楚之大業，締造勤勞與朕治平之天下，斷不可以付此人矣。於京昭告於天地、宗廟，將碩廢斥為恭安王食邑千戶。”
就這樣，無悒自然而然的從皇太弟的位置上下來了。我作勢一樣，去皇上的長樂宮裏鬧上了一鬧。無悒亦在無極宮中尋死覓活。皇後佟氏是出了名的賢德，一聽到這個詔書，馬上就去了養心殿，請皇上收回成命。但是卻遭了好大的沒臉。其他宮中的嬪妃聽到連皇後都討了沒臉，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動作了。唯有青鸞殿那位，匆匆忙忙的跑到我的赤珠殿來。
“長公主可聽到詔書了嗎？皇上怎麼就廢了皇太弟呢？”她說來，倒也是一臉的正義凜然。但不像是他們鬱家人一樣了。
“皇太弟隻是皇上的親弟弟，哪能及皇後肚中皇上的親骨肉啊。雖說兄弟連心，可畢竟皇後肚中的孩兒流的是皇上的血啊，哪能有比他還親的呢。”
鬱婕妤，顯然被我這番說辭給震驚住了。“皇上怎麼就那麼肯定皇後娘娘肚中的胎兒一定是個龍子呢？”
“本宮就與你一人說，你千萬不能和別人說起，聽說皇上讓千金一手的婦產杜太醫診過了，的的確確是個龍子。可憐的無悒啊。”說著，我便別過頭來，自顧哀傷起來。
“是這樣的嗎？那皇後娘娘可不是真的好命嗎？”我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冷笑。我知道，她按捺不住了，鬱家也要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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