鐸羅的一生因你而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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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宮廷內變(2)

章節字數:10240  更新時間:16-08-19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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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好人如此,壞人如此,不好不壞的人亦如此。

    短短幾日內,國相已經按照皇後的指示,搜集到了柳妃兄長柳將軍的犯罪證據,今日朝會,正準備參對方一本,豈料無端冒出的匈奴大單於的使者,搶走了風頭。

    金碧輝煌,氣勢磅礴的勤政殿內,匈奴裝扮的使者振振有詞的介紹著聯姻的互惠,“若是聯姻,我方將保證不再騷擾邊境,而中原王朝隻需要每年給我們一定數量的糧草即可。如此一來,對大家都有好處。”

    聯姻?

    同意還是拒絕?

    “胡鬧,”主戰派的柳老將軍率先發表申明,“我們不是打不過他們,更不是怕他們,怎麼能夠接受如此喪權辱國的威脅?”

    如果他知道,今日國相準備參他一本,或許就不會如此搶風頭了。

    國相不辱皇後使命,短短幾日內,就搜尋到柳將軍下屬圈地的罪證。

    圈地,可是皇上的忌諱。

    圈地的事情,不論柳將軍知不知情,都難逃其咎,畢竟,對方可是實打實的仗著他的名義魚肉百姓的。

    本來,國相已經聯絡重臣,今日參柳將軍一本,沒想到好端端的冒出一個匈奴使者。

    朝會上,原本已經和國相商量好的重臣,已經不止一次向國相使眼色了,就是再問國相要不要按原計劃稟奏。

    可是國相遲遲沒有給眾重臣一個明確的態度

    朝堂上,人心惶惶。

    “國相,你怎麼看?”皇帝開始征求國相的意見。

    國相這個時候,哪有心思考慮匈奴和親的事情,在他看來,匈奴的事情根本就不重要。就算不和親,最多不過是匈奴繼續騷擾邊境,邊境又不是他和他的家人住的地方,他擔心什麼?

    除掉柳將軍,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若是真能用一個公主換回邊境的安寧,倒也不失為一件幸事。至於糧草,相信他們也用不了多少,而我們每年都會結餘很多,既然如此給他們一些又何妨?邊境的安寧才是最重要的,”雖然心底不是這麼想的,但就是要和柳將軍對著幹,所以不得不勉強自己這樣說道。

    話語剛落,好大一幫重臣當即跳出來讚同與支持。

    皇帝本來就剛愎自用,沒有主見,見這種局勢,自然會向國相妥協。

    “國相和眾大臣所言,正和朕心意,此事無須再議,就依國相之言去辦,”皇帝裝模作樣的發號起施令來。

    這一回,可把柳將軍和端王爺氣壞了。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準備開口再勸,豈料,國相有本參奏。

    “皇上,臣有本參奏,”國相搶先一步。

    “國相所奏何事?”皇帝不想搭理匈奴使者,恨不得有人參奏呢。

    “柳將軍放任其下屬大肆圈地,據臣所知,陝甘寧總督林秩在陝甘寧打著柳將軍的名義大肆圈地,現已造成民不聊生,民怨飛天之態。”

    一句既出,朝堂一片混亂。

    竊竊私語不絕於耳,指指點點不絕於間。

    林秩,所有人都知道,是由柳將軍一手提拔從一名士兵變為將軍,最後也是在柳將軍的推薦下成為陝甘寧總督。

    其實,林秩圈地的事情,柳將軍也聽說過,也曾暗示過要林秩收斂。

    可是,林秩早已是脫韁的野馬,怎麼可能還聽他的勸?

    柳將軍知道,總有一天,自己的政敵會拿林秩的事情來刁難他,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來的這麼巧,偏偏在匈奴使者來訪之日。

    這不是明顯在告訴匈奴人,中原王朝將相不和?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林秩圈地的事情,本王也有耳聞,當初可還特地告知國相,要國相上報皇上,除掉此禍害。不過國相當初為什麼沒有上報?不僅沒有上報,聽聞還和林秩來往頗為密切,不知道國相和一個大肆圈地之人來往密切,到底是所謂何事?再者,林秩圈地的事情,柳將軍也是知道的,還特地著人要林秩不要為一己私利勞民傷財。不過眾所周知,林秩早已不將柳將軍當作自己的主人對待。所以說,這件事情,如論如何都怪罪不到柳將軍身上,”端王爺第一個跳出來為柳將軍澄清。

    不過,很顯然,他的解釋是徒勞的。

    因為,柳將軍跳出來攬下了所有的罪責,“這件事情,應該怪臣,是臣當年有眼無珠,提拔此人。如若當年,沒有舉薦此人成為陝甘寧總督,想來也不會發生圈地之事。至於林秩是打著臣的名義進行圈地,這件事情,臣也是知道的。隻是礙於往日情麵,沒有戳穿。現在想來,沒有戳穿,就等於直接傷害了老百姓的利益,就等於是在助紂為虐。所以說,這件事情,臣理應受懲罰。”

    朝內,向柳將軍這種剛正不阿之人,真的是難出其右。

    可能,也正是因為他隻是一名將軍,才會缺少為官之道應有的變通。

    “圈地乃是皇上的大忌,柳將軍任人唯親,致使手下魚肉百姓,此罪理應革職查辦,”國相趁此機會,忙不迭的的申明。

    國相金口一開,自然有一大幫重臣附和。

    一大幫重臣一旦附和,皇上可就控製不住局麵了。

    這個時候,他是很犯難的,若是不依國相之言,對柳將軍革職查辦,難以在朝堂上服眾。若是依了國相之言,下朝之後又要如何麵對柳妃?

    萬一柳妃氣急敗壞,傷及了胎兒,那可就糟了!

    就在皇帝急得不知道何去何從的時候。

    端王爺又發言了,作為主戰派,他的此次發言自然是和出戰有關的。

    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富麗堂皇的大廳內,浩浩蕩蕩的發出,“皇上,依臣之見,此事,當真不應該怪罪於柳將軍。即便柳將軍有錯,也不至於革職查辦。如果柳將軍這樣都要被革職查辦,那這裏的每一個人早就該被拉去菜市場斬首示眾了,”一句既出,人群頓時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不過端王爺可沒功夫理會這些小吵小鬧,“再者,柳妃有孕在身,此時發落她的母家,勢必會影響到胎兒發育。再者,柳妃生下的皇子乃是將來的太子,更是將來的皇帝。未來皇帝的舅父,怎麼能隨隨便便說革職查辦就革職查辦呢?還有,”說到這裏,端王爺轉頭看了眼柳將軍,然後收回目光,繼續說道,“依臣之見,如果皇上真要用此事處罰柳將軍,倒不如給柳將軍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讓他領兵去邊關清剿匈奴。”

    這一回,議論聲更是不絕於耳。

    現在,就等皇帝的主意了。

    “國相,你怎麼看?”毫無主見的皇帝再一次征求起國相的建議。

    國相,心底也是認可這個條件的。

    在他看來,中原人根本就打不過匈奴,換句話說,端王爺這是在將柳將軍往死路上推。

    “如果柳將軍真的能夠不辱使命清剿匈奴,那今後邊境可就再也不需要擔憂受到匈奴的侵襲,皇上也不需要派公主去和親,我們也不需要每年向匈奴人提供大量的糧草,”國相和聲說道。

    難得,幾人保持了一致的建議。

    皇上忙不迭的對著匈奴使者嗬斥道:“我們的態度,你都看明白了吧?馬上離開中原,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我們中原王朝可不是逆來順受的,更不會你們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會做什麼,叫他們做好受降準備吧!”

    匈奴使者,冷哼一聲,走了。

    朝堂上大笑起來,其中又數皇帝和國相笑得最歡。

    一個在笑自己頗有氣勢,一個在笑自己能夠玩弄皇帝於鼓掌之間。

    。。。。。。

    朝堂內發生的一切,以各種途徑快速的傳播開來,宮內宮外,頓時一片嘩然。

    有的人開始籌劃新的計謀,有的人則陷入即將開啟的漫長的分離之痛。

    將士出征,是在一個天清氣朗的上去拉開帷幕的。

    柳老將軍為出征總指揮,柳少將軍則為副指揮。

    出征,事關重大,由皇帝親自送行。

    送行之人,除了皇帝,還有柳妃母子。

    離別在即,哭泣聲此起彼伏。

    柳妃身著一襲素白色繡花長裙,寬袖時不時在眼盼停格一下,淚人一般的傾訴道:“哥哥此次一走,沒有小半年,必定是回不來的。家裏的事情,皇上自會派人打點,妹妹也會時常著人照顧,還望哥哥不要掛念。希望哥哥早日凱旋歸來,哥哥驍勇善戰,一定可以早日凱旋歸來。”

    柳妃身後的宮女也早已哭成了淚人。

    不過她們可都是在哭自己。

    古今征戰,幾人能回?

    將軍和少將軍此去,注定凶多吉少。

    失去將軍和少將軍的庇佑,柳妃身在後宮更會被皇後肆無忌憚的欺辱,腹中的胎兒恐怕十之八九是生不下來了。

    柳妃若是生不下皇子,皇上和太後隻會埋怨。

    柳妃失寵,柳妃身邊的這群太監和奴婢自然是要跟著受罪。

    索性,還有長公主可以多多少少依賴一些,否則,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要如何熬。

    而此時此刻,長公主也哭成了一個淚人。

    她是在為即將遠行的表哥即自己的未婚夫擔憂,可憐兮兮的看著對方,柔聲細語地說道:“是勝是敗,我隻要你活著回來,我會在這裏等你,每一天都會來這裏等你。你不回來,我就在這裏等你一輩子。”

    公主和少將軍的婚事,雖然沒有明說,但幾乎整個朝廷和後宮的人都知道。

    而他們也早已將彼此當作自己的另一半對待。

    “公主放心,我柳傳,此生絕不會負公主,若負,必定天打雷劈,”浩浩蕩蕩的聲音從男人厚實的唇瓣吐出。

    天空,藍的耀眼。。。。。

    恰此時,一旁的劉公公抬眼看了看日頭,然後衝著皇帝小聲嘀咕道:“皇上,吉時到了,該出發了,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聲音雖不是很高,卻也叫周邊的人都聽到了。

    離別的步伐,又加快了一成。

    哭泣聲,再次加重。

    “哥哥驍勇善戰,不假時日一定會凱旋歸來,柳氏一族都在等哥哥凱旋歸來,”柳妃長歌道。

    將軍已經上馬,駿馬已經開撥。

    樂聲響起,鼓聲雷天。

    哭泣聲經久不息。

    。。。。。。

    將士出征了,柳氏一族就像被抽走了筋骨的木偶,開始了長達好幾個月的戰戰兢兢的生活,而國相皇後一族則趕走了最大的政敵,開啟了目中無人獨霸一方的生活。

    將士剛走,國相就急不可耐的派人傳遞消息給皇後。

    派來傳遞消息的是曹太醫。

    曹太醫和閻公公一樣,屬於皇後的遠方親戚。

    在朝內,有自己的親戚和親信,自然好辦事。

    午日,曹太醫拎著藥箱,在閻公公的帶領下,直驅鸞鳳殿。名義上是來給皇後診脈的,實則是來傳遞國相最新消息的。

    幾分鍾之後,鸞鳳殿內,大門緊閉,室內獨留皇後、曹太醫、閻公公三人。

    “國相讓微臣轉告皇後,今後一定要小心提防楨妃。”

    “楨妃?”皇後顯然沒有料想到哥哥會傳來這樣的旨意?

    楨妃算什麼東西?

    還需要小心提防?

    她除了家世還過得去,其餘的可真的不敢恭維。

    首先,本人不討皇上和太後歡心。

    其次,入宮多年,除了人老珠黃,並無一兒半女。

    “國相懷疑,端王爺是故意將林秩圈地的事情透露給他,目的就是要借他之手來重傷柳將軍。”

    “什麼?”皇後擰著眉確認到,“端王爺和柳將軍是世交,怎麼可能重傷他?”

    “國相說了,他閱人無數,可是時至今日,都看不透端王爺到底心底在想些什麼。國相說了,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說不準什麼時候會跳出來咬你一口。”

    “哥哥真這樣說?”

    “國相還說,端王爺的女兒楨妃雖然不討皇上和太後喜歡,也無一兒半女,麵上也不爭寵,但是心底在想些什麼,誰也不清楚。這樣的人,才更需要提防。”

    話到這裏,皇後翻了一個白眼,咧著眼淡淡的說道:“這倒是,那個賤人,表麵看上去什麼都不爭,其實背地裏被任何人都能爭。柳妃那個蠢貨看不出來這一點,不代表本宮也看不出來。瞧柳妃那德行,自己被人賣了,還整日一個勁的撲上去叫人家姐姐長姐姐短的。”

    “國相還懷疑,此次端王爺重傷柳將軍,就是要逼迫柳將軍將功補過出征匈奴,隻是國相還不知道端王爺這樣做,隻是單純的愛國,還是有別的不可告人的動機。這一點,還要娘娘也多方麵打聽打聽,或許能從楨妃這裏得到一些意外的收獲。”

    “還是哥哥考慮的周全,這件事情你回去告訴哥哥,叫她放心,就說我一定會細心留意著,”說到這裏,皇後擰起眉疑聲問道:“那哥哥有沒有說如何處置柳妃肚子裏的孩子?”

    其實,皇後原本還以為哥哥派人來,是要說這件事情,不成想。。。。。。

    “國相說了,皇上已經年過四旬,不能一直膝下無子。柳妃的孩子若是能過繼給皇後,那就最好不過了。”

    “過繼給本宮?”皇後暗自嘲諷道,隨即哀怨的聲音補充道,“隻怕來日那賤人生下孩子,就要將我取而代之了。上次,皇上可是親自答應那賤人,等那賤人生下孩子,就封那賤人為皇貴妃,還立那賤人的孩子為太子。來日若是他哥哥再凱旋歸來,那我可就隻能哭著讓位了。”

    話語剛落,就見曹太醫一臉壞笑的言語道:“這一點,娘娘盡管放心,國相已經想到萬全之策,絕對不會讓柳氏父子有立功的機會,更別提凱旋歸來。到時候即便他們能活著逃回來,也不過是重罪之臣。”

    這一下,可把皇後聽懵了,眼睛放大一圈,疑聲確認到:“這麼說,哥哥已經想到讓他們有去無回的妙計了?”

    這個時候,曹太醫自然是要賣一賣關子的,“後宮的事情,國相自然不是娘娘的對手,不過前朝的事情,娘娘可就要對國相甘拜下風了。”

    “你快說吧,哥哥的妙計究竟是什麼?”皇後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國相已經派人去聯係匈奴大單於了,會將出征將士的消息全部告訴給對方,到時候柳氏父子想要建功立業,那就是白日做夢。別說是凱旋歸來,能不能活著逃回來,都是未知數。”

    皇後長哦一聲,連連點頭表示認可。

    曹太醫的聲音短暫的停息後再次響起,“到時候,娘娘隻需要在柳妃生產的時候,將柳氏父子兵敗逃亡的消息告訴給柳妃,相信即便柳妃能夠安然無恙的生下孩子,也會自此一蹶不振。再者,國相到時候會聯絡大臣,不讓皇上加封罪臣之親為太子。如果皇上執意如此,國相就會提出要皇上將太子過繼給皇後的建議。到時候,隻要文武百官都附和,皇上一定會妥協。至於柳妃,皇後娘娘隻需要叫此人在生產之後保持一副一蹶不振之狀就夠了,相信皇上到時候也會厭倦一蹶不振的柳妃,太後也會建議讓一蹶不振的柳妃撫養小皇子。”

    新的計謀,隨著時局的變化,就這樣產生了。

    接下來,便是計謀輔助實踐的時候。

    按照計劃,國相派人去了匈奴。

    而後宮內,也出現了短暫的和平局麵。

    一切看似一派和諧,可背地裏卻殺機四伏。

    時間亦如蒸發的流水在飛速的消逝,轉眼間,六個月悄然而逝。

    柳妃已經九個月的身孕了,換句話說,用不了多久,就要生育。

    一旦誕下皇子,宮廷內外,必定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未雨綢繆,是宮廷內外,所有人的生存之道。

    皇後和國相,已經謀劃好了一切。

    不過,卻沒有將楨妃也會奪子算進去。

    這幾個月來,楨妃和柳妃可謂是情如姐妹,來往甚密,不僅如此,楨妃還時常請太醫幫柳妃診脈和安胎,而且時常會幫柳妃試吃試藥。

    其實,試吃試藥這些事情,下人也可以做。

    所有人都知道,楨妃這樣做,無非是做做樣子罷了。

    可唯獨,柳妃卻信以為真了。

    姐妹情,越發深了。

    就差同吃同住了。

    其實,如若柳妃有半點心思,自然會想到,哪有女人願意分享自己的丈夫給別的女人,更別提會對丈夫寵溺的女人心甘情願的頻頻示好。

    可是,柳妃忌憚了所有人,除了楨妃。

    畢竟,楨妃和她一起長大,同一年入宮,兩家又是世交。

    如此關係,柳妃不忌諱楨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外加之,楨妃表麵功夫做的太足了!

    “妹妹已經九個月的身孕,事事可要多加小心,萬不可在這最後的緊要關頭出現差錯,”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兩人閑散在禦花園裏,親昵的聊著天。

    此時,已經九月份,萬物進入了成熟的時節,也進入了衰老的期間。

    禦花園裏,水,雖未結冰,魚,仍在跳躍,但是兩側的花草樹木,明顯泛黃。

    再這樣的景致下呆久了,柳妃自然會想到自己的兄長和侄兒,自然會想到出征匈奴的將士。

    他們怎麼還未歸來?

    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歸來?

    內宮不可參政,自從她懷孕之後,特別是將士出征之後,皇帝和太後就隔絕了她與外界的一切聯係,還明令禁止不準任何人透露沙場的消息給她,目的就是害怕影響到她腹中的胎兒。

    “這個時節,正是匈奴秋高馬肥的時節,想來哥哥在漠北,並不好過。也不知道他們此時此刻,怎麼樣了?”柳妃傷感到。

    沙場的事情,楨妃和皇後皆都非常清楚,但在柳妃麵前,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咱們女人家,就不要擔心男人在外麵的事情了。再者,妹妹現在有孕在身,怎麼能夠勞心傷神?何況,沙場的事情,又豈是妹妹勞心傷神就能夠解決的?要我說,妹妹現在安好胎,比什麼都重要,”楨妃謙和地安撫到。

    “一去就是半年,半點消息都不傳來,我怎麼能不替他們擔憂?再者,長公主成日叫囂著,說再不傳來少將軍的消息,她就親自去匈奴腹地去找人。我真害怕她真的會這樣做,真是愁死人了,她一個女孩子,去那裏不是添亂嗎?再說,匈奴據這裏上千公裏,這麼遠的距離,豈是她一個女孩子,說能去就去得了的?”

    “長公主還是個孩子,她的話你也能當真?”

    “我是完全相信她能做出這樣的事的。”

    “好了,你就不要在庸人自擾了,我看今日我們出來也夠久了,不如早些回去歇著吧?”楨妃明顯失去了耐心。

    再者,她也不敢帶柳妃出來太久,萬一著涼或是一不小心發生什麼意外,她可是承擔不起。

    就在這一天,柳妃回去沒多久,就叫嚷著肚子疼。

    柳妃這樣一叫嚷,整個宮廷頓時忙碌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猜到了,柳妃娘娘要早產了。

    皇上和太後是最早趕到鎏姝宮的,二人到了那裏的時候,太醫已經在那裏診脈著了。

    “怎麼樣了?是不是要早產?”太後焦急忙慌的問道。

    太醫診脈過後,向太後叩頭佐拮回複到:“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是這樣的。”

    一句既出,太後可慌了,“能不能想辦法再往後拖一拖?哀家記得,最後一個月,才是胎兒發育的關鍵時刻。再者,哀家聽聞,不足月的孩子出生之後總是比足月生的更容易患病。”

    太後這麼一說,皇帝自然也要跟風。

    鄭重其事的對著太醫叮嚀道:“董太醫,你身為太醫院院判,柳妃的胎又是你一直在照料,想來,柳妃的身體狀況,也是你最清楚不過了。現在可有什麼辦法,爭取讓胎兒再保一個月再落地?”

    這一回,太醫可犯難了。

    鎖著眉,明顯不知道該說什麼。

    “到底有沒有辦法?你倒是說句話啊,如果沒有,趕緊叫人準備生產的事宜啊,”太後生氣的叫囂道。

    董太醫叩頭謝罪道:“太後皇上請恕罪,若是有安胎的辦法,臣一定竭盡全力,可是,柳妃這一胎,恐怕沒有辦法再拖延了。一來,娘娘上次小產之後身體還未調養好就懷上了小皇子,二來,此次懷孕,胎位不正。若是再不生產,很可能母子都會麵臨危險。柳妃娘娘懷胎七月的時候,臣就上報過太後和皇上,言明娘娘的胎能夠維持到七個月已經是上天的厚愛,而今已經維持到第九個月了,實乃常人無法完成之舉。”

    既然董太醫都這樣說了,皇帝和太後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轉而叫人準備生產需要的一切。

    柳妃生子,可是大事。

    皇上和太後都到了,其餘各宮娘娘自然不能怠慢,先前接後紛紛來請安問候。

    有些,請安問候之後,就留下了。

    有些,請安問候之後,就回宮了。

    皇後和楨妃這兩個對小皇子誌在必得的人,自然是要留下的。

    不僅自己要留下,還要一個勁的趕走對方。

    側室內,兩位娘娘的謙和禮讓此起彼伏。

    “楨妃妹妹就回去休息吧,這裏有太後皇上還有本宮就夠了。知道妹妹是擔憂柳妃妹妹才特地留在這裏的,妹妹不需要擔憂,等待柳妃安然生產之後,姐姐自會第一時間派人去告知妹妹這一喜訊。”

    “太後和皇上都在這裏,妹妹身為嬪妃,又豈敢說累?再者,妹妹早前就答應柳妃娘娘,在她生產的時候陪在她左右。”

    “哼,”皇後冷哼一聲,囂張起來,“照楨妃的意思,有皇上太後和本宮留在這裏,還不能夠讓柳妃安心,唯獨妹妹留在這裏,柳妃才能安心?”

    見皇後發怒,楨妃自然不敢怠慢,忙不迭的站起身來,對著皇後深鞠一躬,委曲求全的申明:“姐姐誤會了,妹妹隻是擔憂柳妃而已,再者,妹妹答應了柳妃要在她生產的時候陪在她身邊。若是妹妹走了,豈不是就是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皇後娘娘怎麼忍心逼迫妹妹做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再者,身為皇上的嬪妃,怎麼能夠明目張膽的做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既然,楨妃都將皇上搬出來了,皇後也不能再多說什麼。

    此事,隻好作罷。

    隻是,皇後原本還計劃,等柳妃生產之後,按照計劃將柳將軍父子兵敗匈奴,失蹤三個月的事情告訴柳妃,好讓柳妃動氣大出血而亡或是傷及身體。

    而楨妃留在這裏,勢必是要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很顯然,計劃隻能被迫擱置。

    轉而,祈求柳妃能夠自行產後大出血。

    可是,這樣的祈求。。。。。。

    這可怎麼辦?萬一柳妃產後安然無恙呢?

    那皇後隻能實行第二部計劃,在柳妃的飲食中加入一些會讓柳妃整日渾渾噩噩的藥草,到時候,柳妃病怏怏的樣子肯定不適宜帶孩子,到時候她就可以主動申請幫忙撫養孩子,到時候哥哥再在朝堂上一附應,到時候這個孩子就等於過繼給她了。

    如此一來,也不錯。

    隻是得經常給柳妃下藥,不然等到柳妃精神恢複之後,勢必會要索要孩子。

    所以說,最方便的辦法,還是一招除去柳妃。

    可是,現在。。。。。。

    就在皇後權衡其中利弊的時候,正室響起嗚嗚咽咽的哭聲,是稚嫩的嬰兒的哭聲。

    在皇宮內,可是很久都沒有聽到這樣的聲音了。

    皇後和楨妃馬不停蹄直奔正室。

    趕到正室的時候,奶媽正抱著孩子給皇上和太後瞧。

    “怎麼樣?是男孩嗎?”太後睜著豆大的眼睛,焦急忙慌的詢問道。

    “是位小阿哥,恭喜太後,恭喜皇上了。”

    一句既出,一幹人等都常舒了一口氣,緊接著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恭賀太後恭賀皇上。

    其中,又數皇後的聲音最純真,最爽朗。

    那聲音就像歌聲。

    那歌聲一樣的聲音,自然第一時間吸引了太後的注意力。

    “來,皇後,快過來,快來瞧瞧小阿哥,”太後一邊招手,一邊急聲催促道。

    皇後站起身來,忙不迭的的趕過來,笑盈盈的看著小阿哥的眉宇,再抬眼輕柔的端詳了一下皇上的眉眼,柔聲說道:“和皇上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太像了,嗬嗬嗬。”

    “和皇帝小時候,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皇帝剛出生那會,也是這樣。哀家到現在,都記得那個清晨,嬰兒的哭聲就像今天這樣,”太後美滋滋的說道,臨了,又不忘叩首感激祖宗,雙手合十,頭向下一鞠,言辭誠懇的感激到:“感謝曆朝曆代的祖宗們,這一下,皇帝終於有後了。”

    這一側,一幹人等圍著剛剛出生的小皇子打轉。

    那一方,楨妃則爬在床頭,用白淨的繡花手絹,一次次的逝去柳妃額頭上的汗珠。

    一邊擦拭著汗珠,一邊輕柔的安撫著:“妹妹真是辛苦了,接下來好好休息便是,什麼都不要想。至於小皇子,有太後和皇上還有姐姐會幫你照料,直到你身體恢複那一日,在交還給你。”

    想得美,皇後怎麼可能同意?

    楨妃的聲音雖然不是很高,卻也清晰的傳入了這個女人的耳畔。

    當即,這個女人便開始向太後和皇上祈求。

    腰一彎,深鞠一躬,謙和地商量道:“柳妃妹妹剛剛生育完,身體還未恢複,小阿哥不如就先交由臣妾來照料?”

    一句既出,太後和皇帝皆都眨著困惑的眼睛相互對視了一下。

    “不如,就交由哀家來照料吧?皇後乃一國之母,還需要照料後宮大小事宜,想來也沒有太多時間照料小阿哥。哀家,倒是一個閑人,正好可以留小阿哥作伴。”

    太後都這樣說了,皇上自然是要附和,“對,還是留在母後那裏比較方便,小阿哥還未出生就是董太醫在照料,現今也仍由董太醫照料比較方便。而董太醫又是母後的醫師,若是將小阿哥交由母後照料,董太醫今後去給母後診脈的時候,自然也就順便為小阿哥診脈了。”

    其實,原本,楨妃也是要爭取的。

    不過既然太後和皇上都已經這樣說了,她也就不好再多說,對於撫養小阿哥也就不報任何希望。

    可是,就在轉眼之間,一切發生了天旋地轉的改變。

    臥床上,奄奄一息的柳妃突然強行著撐起身子,衝著太後和皇上和聲祈求到:“皇上,太後娘娘年紀大了,小阿哥福薄,怎麼能去打擾她老人家?不如就讓楨妃姐姐照料小阿哥吧?楨妃姐姐素來嫻靜,平日裏對臣妾又百般照料,自小又和臣妾一起長大情如姐妹,小阿哥交由這樣的人照料,臣妾也能安心養病。”

    既然柳妃都這樣說了,楨妃自然是要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浩浩蕩蕩承諾自己一定會將小阿哥照料的生龍活虎。

    “太後和皇上盡管放心,臣妾和柳妃妹妹情如姐妹,一定會對小阿哥視如己出。正如妹妹所言,太後娘娘年事已高,想來妹妹是不想勞累到太後,臣妾是了解妹妹的,若是因為小阿哥勞累到了太後,想來妹妹非但沒有辦法安心養身,還會越發心神勞累。”

    既然如此,太後和皇上也隻好作罷。

    孩子,就這樣交給楨妃來撫養了。

    場麵,又變成了一家笑,一家憂。

    “外麵什麼人,鬼鬼祟祟幹什麼?”皇後一肚子氣,正愁找不到發泄之處呢,豈料門外竟然有個人鬼鬼祟祟的,明顯是有事要報。

    皇後的一聲嗬斥,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朝著門外聚焦。

    隻見來人,竟然是前朝的一位公公,而且是劉公公的左右手。

    “你來做什麼?”劉公公趕緊迎了上去,可是對方卻趕在他之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向著皇上彙報到:“皇上,太後,前朝出大事了。”

    一句既出,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還在臥床上的柳妃。

    “前朝能出什麼大事?別瞎嚷嚷了,驚了皇上和太後,可饒不了你,”劉公公咒罵道。

    對方轉而衝著劉公公哭哭啼啼起來,“前方將士傳來消息,我方又一次大敗,而且這一次,潰不成軍。至於失蹤已久的兩位柳將軍,至今仍然沒有任何消息。”

    一句既出,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移到了臥床上,隻見柳妃滿臉錯愕,目瞪口呆。

    皇上趕緊衝到床邊,摟柳妃入懷中,和聲安撫到:“別聽他們瞎說,這些人就知道人雲亦雲,將軍驍勇善戰,怎麼可能突然出事?”

    可是柳妃豈是皇上三兩句話就能安撫的,憎惡又失望的看著皇上,悶氣沉沉的質問道:“皇上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故意叫人就瞞著我一人?”

    話語間,淚流滿麵。

    太後也走了過來,開始和聲安撫起柳妃來,“柳妃,皇上不讓眾人告訴你,也是為了叫你安心養胎,索性,現在胎兒終於安然落地。”

    可是,話語剛落,就聽見皇後尖銳的叫聲,“你們看,”所有人的目光朝著皇後手指所指的方位望去,隻見,柳妃的被子上出現了一大攤紅色血跡。

    太醫上前診脈,急救隨即拉開帷幕。

    可是,最後還是聽到了大出血的噩耗。

    消息一出,新的計謀又開始誕生,不少人都轉動起盤算的眼眸。

    皇後心想,這件事情肯定是哥哥特地安排的,哥哥肯定是害怕她插不上手,特地安排前朝的人來通報將軍失蹤的噩耗。

    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劉公公的左右手也成為哥哥的下屬了?

    其實,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國相派來的。

    而是端王爺派來的。

    隻是,柳妃並不知道害她的人,竟然就是自己最信任的楨妃的父親和楨妃。

    眼見自己隨時可能斷氣,特地支開了太醫,麵朝著皇帝鄭重其事的叮嚀道:“皇上,臣妾死後,還望皇上能夠讓楨妃姐姐撫育小阿哥。楨妃姐姐與臣妾情同姐妹,隻有讓她來撫育小阿哥,臣妾才能死而瞑目。至於長公主,還望皇上能夠替她早日找到柳少將軍,也好讓他們早日完婚。最後,林秩的事情,哥哥必定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是罪不致革職查辦,還望皇上能夠看在臣妾誕下小皇子有功的份上,放過哥哥一次,放過柳氏一族一回。如此一來,臣妾死而無憾。”

    剛剛說完這段話,柳妃就閉眼了。

    鎏姝宮內外,頓時一片哭喪聲,與之前的歡聲笑語形成了明顯的反差。

    不過,爭執與謀劃,卻不會因為這個人的去世,而消除。

    隻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爭執和謀劃,特別是前朝和後宮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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