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481 更新時間:17-02-27 10:19
鄭書開庭審理花盜殺害宋老一案的消息在傑村不脛而走,很快就傳到了城南麵館店小二宋創的耳朵裏。
前文有敘:宋老本名宋原,是宋創的爺爺,多年來爺孫倆相依為命。宋創很關心自己的爺爺,他知道宋原為了村子的安危幾乎用了二十年時間在研究《城南史記二十載》這本書,當中的辛酸苦楚他都看在眼裏。後來宋創萌生了一個想法,就是幫自己的爺爺去完成這個心願,可總是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入手。
宋創清楚地記得,自己把想法告訴爺爺的時候,他都感動的哭了,還以太危險為借口不願讓自己涉足這件事。經過宋創再三懇求,宋原心軟了,便讓他在村裏的信者招募處報了名,很快就被選入了信者的名單之中。於是乎,宋創就成了城南麵館的店小二。
傑村的信者,其實就是為村裏打聽村外消息的人。能夠從四麵八方得到有用的消息,這對於幾乎不與外界接軌的傑村來說顯得尤為重要,所以信者需要經過嚴格挑選才會定職。這個職位具有一定的隱蔽性,平時分散在城南各處,隱秘在當地的老百姓之中,和他們生活在一起。如果有緊急情況,信者是可以擅自出入營道來完成對相關消息的傳遞,而平時隻有到了特定的彙報時間,才能返回村裏向頂頭上司彙報手裏的消息。
這天上午正是彙報消息的時間,宋創向麵館請了假,準備去傑村例行彙報城南城內的情況。開始的時候,宋創發現很多人總是躲著自己在背地裏小聲的相互說著什麼,還時不時用異樣的目光向自己這邊看上兩眼。宋創是個很聰明的人,早就感覺出大家有事情不想讓自己知道,經過旁敲側聽之後才明白原來是自己的爺爺被花盜害死了,案子會在中午過後開庭審理。
“……城南最近的情況就這些。”這時的宋創已經向上司彙報完工作的情況,但心裏一直牽掛著宋原的案子,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人,我想……”
看到宋創躊躇不決,臉上更是一副猶豫的表情,對方便知道其中原因,“你去吧,雖說你的假期還沒到,我可以派其它人幫你去頂一陣子,但你要清楚你爺爺多年來的心願。”
“謝大人開恩!請大人放心,我一定以大局為重,以傑村為重,決不會讓個人恩怨攪亂自己的思緒,做出有損信者形象的事。”
對方見宋創態度堅決說話誠懇,於是準予了他的請求。就這樣,宋創辭別上司後直奔青磚塔而去。
走到半路宋創卻停下了腳步,這時的他飛速的調理著自己的思路,“案子中午過後才開庭,現在還是上午,去了也沒什麼實際意義。既然青磚塔有爺爺的案子,說明他的屍首還在村丞府的存屍間,不如先去拜訪一下那裏,查下鄭法官上交的案宗也許可以弄明白整件事的始末。”
宋創來到村丞府的時候,發現大門口跪著幾個村民,村丞白歡此時正在觀察躺在那些村民身旁的一個人,那人看似已經病入膏肓的樣子。
“村丞大人!”宋創向白歡致意。
白歡見來人是宋創,頓時明白了他的意圖,“原來是小宋相公啊,是不是為了你的爺爺?”
“嗯,我想查看一下府裏的案宗,”宋創見白歡一臉嚴肅的樣子,便問道:“府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這擔架上的人又是怎麼回事啊?”
“你聽說過磊鬆葉嗎?”
“磊鬆葉?難道……”
“是的!剛才還有幾個村民來我這裏上報家人無故患病的案件,據他們描述的情況和這個病人很相似,我已經派精學員去察看了。”
“還有其它村民?看樣子這件事很棘手啊!”宋創用手擦了擦從兜帽上滴到鼻尖的水滴。
白歡見狀忙說道:“外麵雨急,小宋相公不如到府內喝口熱茶。”
“喝茶就不必了,還請村丞大人引我查看一下案宗要緊。”
“對對對,那你跟我來吧!”
白歡叫來下人把門口的村民妥當安置一番後,便領著宋創來到卷宗室找到了宋原的案宗。
“原來爺爺不是被花盜謀害的,這些事都是打更的吳用所為,”宋創查看完案宗後,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村丞大人,我想去你府上的存屍間,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方便,當然方便。”白歡叫了一個下人過來,“今天的存屍間查驗過了嗎?”
“回稟老爺,還沒!”
“那好,你帶小宋相公去一趟,順便告訴那裏的看守把今天的例行公事做了。”
“是,小宋相公請跟我來吧。”
存屍間外,村丞府的那個下人把事情交代給看守後就走開了。宋創經過看守的幫助很快找到了宋原的屍身,之後看守便開始了例行檢查的工作,他需要把停放在這裏的屍體從頭到尾依次檢查一遍,丟下宋創獨自一人靜靜地站在爺爺的身旁,臉上依然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呆呆地看著。
“不好了,村監不見了,村監不見了!”
宋創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他抬頭見檢查屍體的看守匆忙跑出了存屍間,於是緊跟了出來,兩人一前一後直奔村丞府主廳!
“報!”
白歡見來人緊張,問道:“怎麼了?”
“小的剛剛在例行查驗房間的時候,發現放有村監屍首的停屍位空了,村監不見了。”
“其它停屍位都找過了嗎?”白歡再次發問。
“都找過了,沒有找到啊!”
“好了,你下去吧。”白歡見宋創跟了過來,也不好再繼續問下去,把看守打發走之後,將宋創讓到了主廳,兩個人隔著桌子相對坐了下來。
宋創見對方有意要隱瞞剛才的事情,便試探性的問道:“村丞大人,剛剛我聽說村監的屍體被人盜走了?”
這時的白歡不由得開始自言自語,“這可怎麼辦才好,最近村裏怎麼這麼亂!那些中毒的村民就夠麻煩的了,可現在……”
“那些中毒的村民?”宋創問道:“村丞大人,是不是派出去的精學員回來了?”
“是啊!”白歡歎了口氣,說道:“已經確認,就是磊鬆葉,而且剛剛又有村民前來報案,患病人數還在增加。”
宋創考慮了片刻,“村丞大人,我懷疑村監屍體丟失和現在的這些中毒的村民可能與我爺爺的案子有關。”
“噢?小宋相公為什麼這樣說呢?”白歡有些不解。
“我是從爺爺的案宗裏發現的,”宋創才說了半句話,白歡卻要求它稍等,然後快速來到主廳門口,向門外探了一下,發現沒有其它人之後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宋創看到情形後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特意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據案宗所載,吳用是受一個身穿綠袍的人指使才會這樣。現在的吳用作為案件重要證人被押到青磚塔去了,雖然這些資料能夠證明殺害我爺爺的真凶並不是花盜,而是吳用栽贓於他的,可並沒有這個幕後主使的任何資料。案件審判在際,綠袍人的身份仍然是個迷,這是他的一個優勢,也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小宋相公認為是綠袍人怕吳用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弄了這麼一出?”白歡插嘴問道。
“極有可能,”宋創回答道:“自從《城南史記二十載》被雷冰打開以後,村裏好像早已沒有了以前的那種寧靜,而這一切都是綠袍人為他的教主所做的。至今為止,扯出的這些案子足以證明綠袍人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他不僅把《傑村速學》熟讀於心,更知道怎麼巧妙的為自己所用。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我還不太清楚,但肯定不會輕易的讓我們知道他的身份。”
聽了宋創的話白歡仍是疑惑,“可他這是什麼思路,這樣做真的能救的出青磚塔裏的吳用嗎?”
“這一點我還沒有想明白,或許他還有什麼其它的目的呢!不過我覺得應該把這件事告訴鄭法官,要他提防一下。”宋創返問道:“您覺得的?”
“好吧,”白歡站起身來走向門外對著院子大聲道:“來人啊!”
“在,老爺有什麼吩咐嗎?”
“你拿著我的令牌趕緊去一趟青磚塔……”
白歡把送消息的任務交待給下人,接著再次返回主廳坐下,“我一直認為小宋相公隻做一個信使太可惜了,以你的頭腦接替你爺爺的位置綽綽有餘。”
“我的爺爺!”
“噢,不好意思,”白歡發現提到宋原的時候宋創的語氣有些低沉,為了打破這種尷尬的局麵開始極力的為自己辯解,“我是說你應該留在村裏,幫雷冰他們完成接下來的事情。”
“村丞大人說笑了,”宋創站起身來拱手說道:“時間不早,馬上就要中午了,就不打擾您了。”
宋創辭別白歡後獨自離開了村丞府,空中的烏雲安靜了些許,現在的雨雖說不大,但蒙蒙如煙一樣密集。雨點猶如千萬條細小的紗線蕩漾在天地間,就這樣毫無聲息地飄落著。
時間已過中午,青磚塔裏出現了詭異的事情,一個個吳用從裏麵逃了出來,和塔下的看守糾纏在一起,沒過多久鄭書親自帶領著一隊人也衝了出來,他沒有理會四下作亂的那些吳用,而是直奔一條小巷而去。
“鄭書鄭大法官,你這是要做什麼去啊?”又一個吳用出現了,他從小巷的深處走了出來,把宋創一眾人等擋在了巷口外麵。
“法官大人,您抓緊時間去巷首吧,這裏就交給我們了。”
鄭書隊伍裏的人紛紛表態要抓住這個吳用的時候,突然又出現一個吳用再次從相同的地方走來,和原有的那個吳用站在了一起,隻是沒有開口說話。
“哎!看樣子已經太遲了,”鄭書望著對麵的兩個吳用不由得搖了搖頭,歎氣道:“這些人是從小巷裏折返回來的,說明真正的吳用已經快我們一步走在前麵了,估計小巷裏的機關也已經被他破解,或許早就逃掉了,而他們兩位應該是吳用派來講故事給我們聽的。”
“講什麼故事?鄭大法官,你就不要自作聰明了,我就是真正的吳用。”吳用冷冷地瞪了鄭書一眼,輕蔑地說道:“花盜殺了人,卻把黑鍋扣在我的頭上。還有那些外村人,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必須得死。你這樣做隻會給村裏帶來更大的災難,不去抓他們卻來找我的麻煩。”
鄭書反問道:“花盜殺了人?你和那個綠袍人所幹的勾當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如果不是他的話,村裏最近的這些事情也就不會發生,宋老更不會死,難道你們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就是為了傑村好?”
吳用沒有被鄭書問住,仍在滔滔不絕地辯解著,“宋老的死的確不是我的錯,昨天晚上我原本是在老老實實打更的,可當我看到花盜出現在亞區村頭的水井旁邊,似乎還和宋老發生了隔閡,在那裏激烈的爭吵甚至大打出手。我是出於好心才會把他送我的冰封石片丟過去,希望這樣能阻止他們。所以,其實想要殺害宋老的人是花盜!”
“你不要再強詞奪理了……”
“我沒有,其實花盜把大家都騙了!”吳用搶話道:“前幾天,原本應該被關押在青磚塔裏的花盜找到了我,詢問了一下他師父的案子,我把外村人殺村監的事情說了出來。接著,他給了我幾片冰封石叫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我很緊張,怕他殺了我,所以我隻能答應他。當時的我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逃出青磚塔的,但我知道他肯定會為他師父報仇去殺掉那兩個外村人,如果這件事被宋老知道的話肯定會和他發生口角。”
“所以當你看到昨天晚上的情形就以為他們兩個在為這件事爭吵?”鄭書把頭上的兜帽脫掉,用手順了順頭發上的雨水,“你是真能抵賴啊!那麼我問你,雷冰、於縣二人入獄的那天晚上你為什麼要去宋家閣樓?還有,和你說話的那個綠袍人是誰?”
這時,不知道為什麼吳用眼睛有些發紅,又由於他長時間在這種朦霧般陰雨環境裏一動不動,睫毛上已經凝聚了很多晶瑩的小水滴,隨著眨眼的動作泛出一顆顆明亮的光點。不錯,他的眼睛已經濕潤了。
“法官大人,求求你救救曹本吧!”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吳用已經跪在了鄭書麵前,“我這樣做都是為了她啊!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綠袍人是誰,人家根本就不想讓我知道。”
“曹本!你說的是曹家大小姐嗎?”
“是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們發現了我背著曹家老爺子私下與曹本交往的事情,就用這件事要挾我為他們做事,開始我是不肯的,他們就把曹本給抓走了,當我再次看到曹本的時候,她已經是一個隻能躺在床上的病人了。”
“曹大小姐,是什麼病?”
“磊鬆葉中毒,他們強製著我按照他們的指示去做,不然的話他們還有很多辦法讓曹本更加痛苦!”
“你等一下!”鄭書實在聽不下去了,“在雷冰他們兩個進村之前你就已經為綠袍人辦事了,一直在盯著宋家閣樓,不然也不會成為村監被殺案的目擊證人。你為什麼這樣做呢?因為閣樓上有一件東西是綠袍人非常在意的,就是那本殘書《城南史記二十載》。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我還不明白,不過你肯定在撒謊。”
“你說我在撒謊?”
“沒錯,因為審訊雷冰於縣二人的時候,曹大小姐本人是在現場的,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麼病,即便她有病告假讓妹妹頂替職務也是雷冰他們被關押入獄以後才有的事情。你幫綠袍人在前,曹大小姐生病在後,現實情況和你所說的內容根本就有矛盾。”
“這,這是因為……”
“好了,不要再狡辯了,你的故事我已經聽膩了,其實你的把戲我早就已經看穿了。”鄭書鏗鏘有力地說道:“現在該是我講故事的時間了,就先跟你說說今天的這些事吧!法庭審理前,你趁著看守們吃中午飯的機會,利用瞌睡粉製成的毒氣把大家弄暈,然後在飯食裏加入了混有自己發灰的易形湯,他們就這樣不知不覺中了你的詭計。待看守們飯後各自回到自己的樓層繼續職守的時候,正是易形湯發揮藥效的時間點,而這時的大家都在法庭上關注著花盜的案子,沒有人會注意到外麵的看守已經全部變成了你的模樣。由於瞌睡粉和易形湯的共同作用,他們不僅擁有了和你一樣的體貌特征,更會和你的思想統一,也就是說他們的體內已經有了屏心濟的成分,為的是給後來從審訊廳跑出來的你創造逃脫的機會。”
“精彩,真是精彩的推理!看樣子我說得再多也沒有用了,”吳用站起來,一邊拍手稱讚宋創的說辭一邊搖頭冷笑道:“鄭大法官不僅沒有相信我所說的話,而且還把我想的那麼愚蠢。你的意思是我這麼大費周章的安排隻是為了能從這個青磚塔裏逃掉嗎?”
“當然不是,你的目的是能夠探聽到我們究竟掌握到了多少有關你和綠袍人的資料。”宋創不慌不忙地說道:“你犯事後沒有躲藏起來,而是依舊正常生活,後來需要出庭作證的時候,村衛很容易就找到了正在打更的你,難道你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很隱蔽,我們查不到你?肯定不是,其實你是故意這樣做的。試想一下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你非常明白,隻有在審訊花盜的法庭上你才能知道我們手上究竟有多少對你們不利的東西。”
“當我們在法庭上澄清了案件的真相,把矛頭指向你的時候,而你卻當眾咬破了事先藏在自己牙裏的小藥包,裝出事件敗露服毒自殺的假象。你這樣做一是讓我們死無對證,這樣法庭就必須拿出更多的證據來證明我們審判的結果;二是讓我們回到放鬆的狀態……”
“放鬆狀態?”吳用操著一副不知其理的口吻說道。
“沒錯,就是放鬆狀態。”鄭書不屑的說道:“你不要再用這樣的語氣來蒙蔽我,其實你非常聰明,先是利用宋老被害一案嫁禍花盜,給我們施加壓力。但是你明白,隨著我們深入地調查取證,真實可怕的你早晚會被大家所熟知,這不禁讓法庭上的每個人對你都有所警惕,就連我們在法庭上舉證論案都要小心謹慎。可假如你死了呢?法庭上極度緊張的我們就會放下戒心,有句話說的好,人們通常會在放鬆的狀態下露出馬腳,於是你的最終目的達到了。我們不僅把所有的證據證物都拿了出來,而且還牽扯到了村裏二十年前的事情,這些不正是綠袍人一直想知道的東西嗎?”
“現在看來你牙裏的小藥包肯定並不是什麼毒藥,而是一種能夠讓人瞬間進入假死狀態的藥物。這種藥物《傑村速學》中並沒有記載,所以就連我們的精學員也被當時的你騙到了。於是,你在這種特殊的狀態下聽到了法庭上大家講的所有內容……”
在小巷的另一頭,雷冰帶著曹欣、齊莫、李賞三人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這裏是當初雷冰和於縣被村衛押進青磚塔時走過的地方,不過這條路和來的時候可不一樣了,能夠走出小巷的方向正被一層淡淡的霧氣遮擋著。
“哇,你們看那邊,太神奇了!怎麼會有聚在一起而不散的霧氣呢?而且還一直保持著這種特有的形狀,和周圍這些高大的青磚牆連接得嚴絲合縫。”雷冰站住腳,指著前方不遠處疑惑地問道:“難道那就是霧門?通過那就到巷首了嗎?”
“是的,如果沒有相關人員批準,擅自把小巷當作出去的路使用時霧門才會出現,而平時我們青磚塔的工作人員進出小巷的時候都是公認允許的,不會遇到有關霧門的事件,再加上平時也很少用到它,所以看守對霧門的例行檢查一般都是相隔很久才一次。”曹欣也停下了腳步並耐心地解釋著。
“很久才一次,這裏的看守很清閑嘛!雨天會讓霧門弱化,他們也不注點意?”雷冰略帶些諷刺的語氣說道。
“這事嘛,你還是以後再評論吧。”曹欣沒有回答,而是巧妙的岔開了話題,“既然我們來到了小巷的盡頭,你也看到霧門了,接下來隻要穿過它就會到達巷首。因為巷首這個地方有很多相似的小路交叉互繞,那裏也不會輕易再次見到這扇霧門的,所以走進去之後必須通報那裏的看守,要是你隨便在裏麵走動的話肯定會迷路的。”
雷冰繼續問道:“在裏麵迷路的話,是不是會死在那裏啊?”
“應該不會死的,或許會在裏麵呆上一陣子,直到被在那裏巡邏的看守發現為止,”在最後麵的齊莫快步走過二人身旁,插嘴笑道:“青磚塔是村裏最公正最講道理的地方,這裏的每一項設施也都是經過大家深思熟慮後設置的,更不會隨隨便便就把人給弄死的。”
曹欣搶話,小聲對雷冰說道:“我跟你講啊,別看巷首道路複雜,它是也有規律可尋的……”
“不好了,曹欣擔心的事果真發生了!”李賞打斷了曹欣接下來要說的話,大叫道:“由於這幾天一直下雨的原因,霧門已經弱化了,你們倆不要站在那裏隻顧聊天了,都快點過來看看啊。”
“已經可以透過霧門看到另一麵的東西了,”曹欣幾步來到霧門跟前,看了一眼之後說道:“我們快通知他們吧。”
齊莫緊接著補充道:“現在的霧門已經失去了作用,不能再送我們去巷首找看守了。”
雷冰有些不知所措,“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再過一會兒吳用就逃到這裏了。”
“沒關係,你看到牆上這些穿過霧門的花藤了嗎?其實霧門就是它們的產物。隻要我們這樣做,看守察覺到就會趕來這裏的。”曹欣一邊說一邊用手使勁搖動霧門兩側牆壁上那些奇怪的植物。
隻見這些植物被劇烈地搖動後,花藤上原本舒展的葉片開始迅速收縮,這種現象順延著那些長長的藤蔓依次向四麵八方擴展開來,就連霧門另一麵的葉片都受到了影響縮成一團。
“哇,真壯觀!這些花藤是不是一直延伸到巷首那裏,當看守覺察到上麵的葉子反常就會來這裏嗎?”
雷冰的話音剛落,突然有人從小巷一側的青磚牆上探出頭來,大聲嗬斥道:“呔!你們是誰,在這裏幹嘛?”
來人正是這裏的看守,於是曹欣、齊莫、李賞陪同雷冰開始向他解釋來這裏的原因。與此同時鄭書仍然在和阻攔他的兩個吳用相互對峙著……
“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鄭大法官,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進青磚塔的時候早就已經被你們搜過身了,哪來的瞌睡粉?哪來的易形湯?”吳用矢口否認鄭書所說的一切,“還有,在中午開庭之前我可是一直被你們看押著,怎麼去迷暈什麼看守呢?”
“這個……”鄭原被問住了,不禁眉頭緊鎖,他靠著青磚牆認真分析著,“好像有什麼地方被我疏忽掉了!”
這時,青磚塔的精學員祖要帶領著村丞府的送信人員從遠處走了過來,見到鄭原出於禮貌打了一聲招呼,“法官大人,原來你在這裏啊。”
鄭書向說話的方向看了看,“噢,原來是祖要啊!”
“這位是村承派來給您傳口信的,”祖要靠近鄭書耳邊小聲的說道:“村裏有很多村民和花盜一樣都中了磊鬆葉的毒,而且存屍間少了一具屍體,是村監的!”
其實鄭書還在困擾著剛才吳用所提出來的問題,於是隨口應承了祖要一句,“嗯,知道了。”接著又陷入了沉思,嘴裏還不停的嘟囔著旁人聽不明白的一些話。
“怎麼回事呢?……”
“要怎麼做才能去呢?……”
“不對勁!”
“……”
祖要誤以為鄭書這是在問自己問題,便回答道:“因為剛剛的場麵太混亂了,他不小心把村承派發的令牌給弄丟了,怕霧門那裏的看守為難於他,所以我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鄭書感覺吳用在這裏實在是麻煩,於是說道:“好了,好了!那你們快去吧,當心小巷裏的東西,別誤傷了自己就成!”
見鄭書有些煩躁,祖要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明白了,那我們就告辭了。”
“祖精學員,這就是你說的正在抓捕中的那個人吧?”臨走前,送信人順口問了祖要一句。
“是的,他叫吳用,是村裏的更夫。”
“喲,還是雙胞胎!”送信人突然情緒反常,轉身質問道:“你們兩個誰是剛才撞我的那小子?害得我把老爺的令牌都弄丟了,我打死你們兩個狗東西。”
轉眼間,送信人和兩個吳用扭打在了一起。
鄭書實在受不了這種吵吵鬧鬧的場麵了,大聲喊道:“祖要,快帶著他走吧,村丞底下的人怎麼就這種素質,真是麻煩!”
“好的,好的!”祖要急忙把送信人拉到了一邊,帶著他向小巷深處走去。
吳用見人要走了,急忙說道:“你給我站住,打了人居然還想跑?”
“等一下,”鄭書叫住了吳用,“你自己的事還沒弄明白呢,還想去哪兒?”
“我,我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我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村子著想,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我身邊這位啊。”吳用看似情緒很激動的樣子。
鄭書抖了抖已經積了些許雨水的袍袖,“得了吧,你就別再演了,雖然整件事我還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但是我知道剛才在審訊廳假裝中毒的人就是你,你就是真正的吳用。”
此話一出,鄭書隊伍裏的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
“什麼?原來他是真的!”
“怪不得法官大人沒有再繼續向前追趕呢。”
“可,可是所有的吳用都長的一個樣子,法官大人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
“都別吵了,”吳用轉身向旁邊的另一個吳用問道:“喂,站了這麼久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哈哈!哈哈哈!看樣子我不說話不行了,”隻見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那個吳用開始大笑起來,並走到鄭書跟前拱手說道:“宋創見過法官大人!”
鄭書笑了笑說道:“嗬嗬,小宋相公就不要拘禮了,這次多虧有你暗中相助啊!”
“宋,宋創?原來你是宋創!”吳用疑惑的問道。
“不錯,我可是一直在暗處盯著你呢,你這個殺死爺爺的凶手,還是就地認罪伏法吧。”隻見宋創從袍袖裏拿出一粒易形湯的解毒丸給自己服下,而他也跟著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雨霧昭昭的巷口,吳用、鄭書、宋創三人就這樣僵持著,他們身上各自有著自己的故事,就像這場夢幻朦朧般的小雨一樣讓人難以琢磨。不過,在場的眾人都明白,這場雨還會繼續下,他們的故事也會繼續往下講……
作者閑話:
事有突然,本章提前發表,也提前祝朋友們聖誕節快樂!(願爺爺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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