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28 更新時間：17-10-24 19:52
陶淵明曾曰：“但得琴中趣，何勞弦上聲。”琴的學問絕非僅在於彈奏，鄭逍也很是讚許鄒帛音的觀點，隻是如洵芙妃目的達成，是謂好，也是謂不好。前者有些後悔今日之舉，想她是皇帝的寵妃，做兒媳的卻幫著在他頭上扣綠帽子，倘若哪天事情敗露，她便是千古罪人，縱是殺頭也遠不為過。
“公主，晚膳吃什麼？”申時剛至，瑤妝蹦蹦跳跳進屋，嘴上哼著小調，手裏拿著花鼓，想必方才又在院裏同人唱跳。
鄭逍搖頭，手執一隻繡花箍，看了半晌也不知如何下手。被她見了，不禁竊笑：“公主在繡什麼，奴婢怎麼看都像一隻豬頭嘛~”
“就是豬頭，”鄭逍白她一眼，“一隻和你一樣笨的豬頭！”
“矮油，別不高興嘛，”瑤妝繞到她麵前嬉笑隻道，“奴婢甘願做公主的豬頭，成日在公主眼前哄哄叫。”
“嘁，別整天麻煩我就成，”話間，鄭逍一臉費解仔細打量手中圖案，不禁蹙眉，“這刺繡到底該從何處下手？”
前者不動聲色瞥她一眼，繼而神秘道：“繡給誰啊？”
“就我這技藝，繡的花式還能給別人瞧？”鄭逍抬手便在她腦門敲了一記，無奈搖首隻道，“自然是閑來無事，繡著玩的。”這話不假，先前無聊看看小黃書，後來練練字，如今都膩了，就想起學刺繡來。
瑤妝半信半疑瞥她，這才意味深長“哦”了一聲，伸手便讓對方把繡箍給她。
“公主從前在宮裏不曾學過刺繡？”
“廢話，學過還用問你麼？”鄭逍撇嘴，見她一臉疑惑，又忙解釋，“我們那兒，公主不用學刺繡。”
瑤妝點頭，手執繡箍遞到她眼前示範道：“這刺繡呢，講究繡線和針法，其中，針法有錯針繡、亂針繡、網繡、滿地繡、鎖絲、納絲、納錦、平金、影金——”
“哎哎哎——行行行，別說了，”鄭逍忙讓她打住，一臉不耐，“你這麼精通刺繡不去榮繡坊還真是大材小用了。”
“我娘也是這麼說的！”她這話可說到瑤妝心坎上了，後者忙一臉不甘接道，“當初宮裏沒讓奴婢去榮繡坊，奴婢哭了整整一夜呢！”
“噓——！”鄭逍旋即製止她，往房門口張望幾眼，回過頭來便瞪她，“小心說話！傳到殿下耳朵裏，有你好看的！”
“不會吧，”小丫頭蹙眉思忖又道，“奴婢十三歲就進宮伺候殿下，頂多挨幾聲罵，從沒被重罰過，殿下他會因為奴婢一句話……？”
“當然會了，萬一他心情不好聽到你方才那話，還不氣死！”鄭逍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別瞎說了，指不定這話被老天爺聽去，還就是要讓他重罰你一次！你不知道，咱們平日越是信誓旦旦，就越容易出岔子，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啊！”小妮子一聽心下大驚，慌忙神神叨叨閉眼，將手置於胸口，嘴裏念念有詞請求上天不要罰她。
看戲的人坐在一旁不禁失笑，一臉興味暗忖，這小丫頭還真好忽悠。
“好啦，別念念叨叨了，老天爺看你年紀小不懂事，不與你計較，”她把繡箍朝她臉上一扔，讓她教自己最簡單常用的針法，又漫不經心道，“你娘還真奇怪，要說旁人，巴不得女兒接近這些富貴皇子，一旦被寵幸，全家可就跟著發財了。”
瑤妝聞言慌忙搖頭，一臉驚恐跪地忙道：“奴婢不敢，奴婢隻是下人，怎敢妄想高攀殿下，公主萬萬要信奴婢啊！”
“這都什麼和什麼？”鄭逍一臉荒謬失笑，邊用小指挖耳邊讓她起來，“誰不信你了，不要這麼敏感行不行？”
小丫頭微怔，一臉不解重複那個詞：“敏感？”
“你不懂，”鄭逍無謂擺手，“快起來——你到底想不想教我刺繡，不想直說，我也懶得學。”
“教教教，奴婢教，”小丫頭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慌忙起身坐定，拿過繡箍還心有餘悸，與她大眼瞪小眼愣了半晌才問，“公主要繡什麼，得先在錦緞上描圖，奴婢才好教您。”
畫什麼好呢……鄭逍讓她給自己研墨，暗忖從沒用毛筆畫過什麼，隻伏案斟酌半晌，這才挑選勾線筆先在紙上練習好些遍，待看著順眼了，再在素白錦緞上一筆一畫，勾成一顆“半身不遂”的愛心，她是想不出比這線條更簡單大方的圖案了。
瑤妝湊上前眼巴巴看她放下筆，定睛一看，不禁眼唇嗤笑：“公主，您這畫的是什麼呀？桃子不像桃子，蘋果又不像蘋果，莫不是……”小丫頭一臉猥瑣笑道，“莫不是……屁股吧？”說完便發出銀鈴笑聲，想給她留些顏麵，卻怎麼壓抑不住，笑到後麵眼眶中竟泛出水珠，直叫鄭逍在一旁用看傻逼的眼神打量她，又搖首感歎“沒文化，真可怕”。
“什麼事如此好笑？”二人聞聲一抬眼，隻見男人負手進屋，一臉笑意。
瑤妝見勢忙起身恭敬隻道“殿下”，繼而偷瞄鄭逍一眼，便一言不發了。
“就是這膽大包天的丫頭，”鄭逍斜眼輕笑，“說妾身畫了個屁股，殿下倒是來評評理，是她眼拙，還是妾身技藝手笨？”
“不不不，奴婢沒說，奴婢什麼也沒說！”小丫頭急得忙把頭搖成撥浪鼓，
“刺繡？”沈桓修定睛打量遞至眼前的繡箍，繼而輕笑揚唇，“這圖案予見過，不正是你上回設下的棋局，說此圖案是為表一片赤誠之心。”
不等鄭逍回應，那小丫頭兩手猛一擊掌，隻喜不自禁一陣咋呼：“好啊，還說不是送人的，這不，要繡一顆赤誠之心以表真情，不是給殿下還能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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