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67 更新時間:17-02-10 05:03
第三章小公子
“墨姑娘,安儒祈現今可是要錢有錢,要妻有妻,連個大胖兒子都有了,可謂人生圓滿。你瞧瞧你允諾的……”公子白的折扇晃的緩慢,眼神不停的瞟向在院中掃地的黑衣和尚,生怕他那把掃帚突然間就揮了過來。
時間一轉便過了多年,魏白履行了他的諾言,安儒祈現今也有大富大貴的趨勢,隻不過人在晉國總要低頭,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形勢對安儒祈來講已是最好的情形。
“那大胖兒子不是他的吧。”墨子染淡淡道,用眼神剜了魏白一下,“是你的。”
魏白:“……”
墨子染這話就是投進湖水的炸藥包,炸的魏白腦子一白。安儒祈的正妻是他送過去的,就如墨子染所說,那個男人日後會是嚴國國君,那麼他的長子便有做太子的可能,照此推算下去的話若安儒祈的長子是魏姓,那麼便是日後嚴國真的攻破了晉國,那嚴國暗地裏也還是屬於魏姓的。當然,如果事情反過來,魏白也會毫不留情滅了安儒祈一家。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瞞著墨子染,隻是沒料到在他坦白之前墨子染先知道了。就這樣被直接的揭穿,也叫魏白臉上不好看。
“我沒興趣追究你那麼多事,你的就你的吧,我要等的等到就行了。”墨子染後麵的話說的極輕,魏白見她不做追究也鬆了口氣,他發誓他一點都不想跟墨子染翻臉,他翻不起。但是他又不願意讓一切都掌控在她手中,她太居高,像是掌握每個人命運的神明。那樣高不可攀、睥睨萬物,叫他每每見了都有不快。
安儒祈的小公子,名叫安折,生在寒冬臘月,卻是個實打實的小火人,即使再冷的天氣,他都能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裳到處跑。他知道自己是誰,他不是晉國人,他父親是嚴國子孫。正因為這個身份,即便他享有錦衣玉食,可還是遭受著唾棄。
安折第一次見到墨子染,是在寒冷的雪夜裏,是在他父親說完一通大道理便離開昌城的那天,是在他六歲那年。
“吃嗎?”墨子染遞給他一個糖人,模樣是頭栩栩如生的小貓,她望著這個孩子展露著難得一見的笑。
即使安折自小生活的圈子不一般,但他始終是個孩子,防人之心還不是那麼嚴重,更何況是墨子染這樣一個冰冷的人突然露出笑容,他光是看著她便愣神了,呆呆道:“姐姐你真漂亮。”
手中的動作一滯,血紅的眸中閃過一瞬的欣喜,又立刻成了悲傷。糖人遞到了安折手中,她輕撫著他頭上的玉簪,道:“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就來小樓找姐姐,天氣冷不要穿太少。”說著,解下身上的貂裘給安折披上,素手捧住他的臉,墨子染終是歎了口氣,無奈地放開了他,轉身離開。
安折,他是嚴惠王之子,後登基的嚴恒王。他一生中最大的收獲便是在攻陷晉國時毫不費吹灰之力,那時晉昭王魏白剛剛過世,而一名紅衣女子親自為他打開了城門,然後……
他親眼看著那個女子被冠上妖人罪名,在百姓的暴怒之下被推上邢台,活活燒死。
大火燒了一天一夜,當邢台都被燒成了灰燼,那人的骨灰也也隨風而散。
“啊——!”他聲嘶力竭地大喊,手持長劍在昌城中大肆殺戮,所過之處死傷遍野。他滿眼血絲,神情暴怒,猶如惡鬼。
“姑娘……”空心的聲音將墨子染換回了神,她環視了下周圍,小樓還是小樓,窗外還在飄著鵝毛大雪。她剛送完糖人回到小樓便翻開了安折的命格本子,不知不覺竟陷了進去,看見了命格裏的場景。“夜深了,姑娘乏了便去睡吧。”空心幫著墨子染收拾桌案,看她雙手捂住臉,呼吸有些許不均勻,問道,“姑娘怎麼了?”
墨子染搖搖頭,放下雙手,調整了下呼吸,看著空心的動作許久才道:“他這一世的命格,怎麼這麼不省心?”
空心看了眼桌上的命格本子,他自是不會去看內容,可是見墨子染這種表情也忍不住要去開導一下她,於是他勸道:“既是下凡曆劫,便是姑娘幹涉再多,也是要曆劫的。”
“我不過想叫他日子過的順暢些……”墨子染不解,把命格本子推給空心道,“你拿去看看吧,我沒懂。”
命格本是天機,墨子染非常人而窺探天機不成問題,可空心不是,見她把命格本子推過來,當場便愣在一旁。“怕什麼?屠城的事都給你擋下來了,這看一眼書我還不能幫你解決?”墨子染硬是把書塞給了空心,然後出了書房去梅樹下呆著。
望著懷裏的書,空心是一百個無奈,翻開看了幾眼便當場愣住。從窗戶看過去,墨子染正在折梅樹的樹枝,這梅樹不長葉不開花在小樓中種了那麼多年,她總是時不時就去折騰它。命格本中寫的很清楚,那被火焚燒的紅衣女子明顯是安折暴戾的原因,但……墨子染不懂這些,自然不明白安折大怒的因由。
因愛成恨,因殤成暴。
若無愛為底,何懼王座下屍橫遍野?
墨子染折下樹枝後看著花苞從斷枝上瘋狂的生長出來,再看粉嫩的花蕾含苞待放,不由得想起那麼一個人抱著她走在寒冷的雪夜裏欣賞梅花的模樣。那人長袍加身,玉冠束發,眉間清冷,無欲無情。那是她見過最無情的人,說什麼心懷天下,她不反駁隻是因為他對這天下蒼生確實有一種保護欲。
“你雖是我徒弟,但現你與荒鬼一體,桑狼再不能容你。”
一句話像一桶冷水,澆得她瑟瑟發抖,卻不能反駁。她深知他的無私,比起天下,比起桑狼眾弟子,她一個陰煞之人本就不祥,便是趕下山去也不足為奇。
“子繽……你是要出世嗎?”內力運轉,手中的斷枝化為齏粉,血紅的眸中散發出淩厲的殺氣,灰蒙的天空烏雲翻滾,就連飄下的鵝毛大雪也不再似方才那般軟綿無力,狂風大作,刮在身上好似刀片。
安折那晚做了個夢,夢中有座山,山上有一對男女,男人年似弱冠,白衣長袍,眸中的寒冰連岩漿都化不開。他眉間的印記,代表著權勢,代表著身份,隻是安折不懂,隻知那印記看著非凡。另一個隻是個女孩,她身著白色廣袖長衫,身高隻到男人的腰間,靚麗的容貌上還有未曾化開的稚嫩,血紅的瞳孔還不曾被凍結成霜。她輕輕扯住男人的衣袖,像個無助的孩子需要依靠,薄唇一張一合,安折卻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
畫麵一轉,擂台之上,身著白色勁裝的女孩,一雙桃花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恐懼,她身下是一灘血跡,白衣不堪。擂台下有一群的道士,穿著不一,顯然不是一個門派的。白袍男人坐在高處,俯視著女孩,毫無表情。
女孩一臉的驚恐,像是受驚的小兔子,紅眸望向男人,像是尋找希望。然而男人的嘴一張一合後,女孩的表情從驚恐一點點轉變,眸中的恐懼也慢慢結成冰霜,到了最後,她臉上再無表情,眸中再無波痕。像是那個男人,扼殺了那個無助的她!
安折隻覺心髒一抽,從夢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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