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72 更新時間:17-07-03 19:12
一回到煙波國,霓便把我領進了她的院子——典在等我!
典一襲青衫,意態瀟灑衣袂飄然,完全沒有了在煙波國茹痛含辛之色,眼眸卻一如既往的凝黑如墨!
相互作揖道好!
“你,有事找我?”我問道。
“對!昨晚的事!”典對我作了個手勢相邀,“進屋說吧!”
我輕點頭與典一同進了屋,典整衫坐在案幾後,我給他倒了一杯清茶,推送到他的麵前,落坐在案幾的另一側:“請說!”
“容潔昨天確實去了月東山!”典端起清茶輕抿了一口,深目與杯中清光相映,“她是月分輝!”
我不敢置信:“月分輝?她不是阿細嗎?”
“你先聽我說!”典放下了杯盞,眼瞼微垂後又抬起迎上我詢問的目光,“在二百年前的那場戰爭中,我與月分輝兵戎相向,我讓她離開這裏,在這裏她沒有好的結果!她憤然相問:‘我能去哪?父親,我還能做回以前的月分輝?’‘做任何人都行,就是不要做月分輝!’後來,成方和幻倏相拚相纏一起撞向了昆侖山,昆侖山被撞倒後,我們倉惶相逃,月分輝就在那時跑了!”
我提壺又往他盞中添了一點清水,他略頜首端起杯盞喝了一口複又放下:“容潔從來煙波國她從來都沒有與我交談過,我更無從得知她就是月分輝!她昨天突然跑到我那裏,說她是月分輝時,我愕然大驚!問她怎麼會成了容潔?她說她逃去了人間,隱於鬧市!在有一天,有一人找到了她,問她願不願意回去?她開始是拒絕的,這人便說:‘你不能總呆在這裏吧?你曾經的鬥誌呢?別人都在力爭上遊而你就這樣湮滅人塵?’她被說動了:‘我如何去爭?你又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隻要你按照我的意誌去做,你一定能做回自己!’這人的眼睛凝定了她神誌,‘不過,先得要吃一番苦!熬得過去,你便成功了一半!’
她就這樣跟這人走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醒來後自己就成了另外一副樣子,而且這樣的身體內還有另外一個靈魂!然後,她就去大荒一步步按這人意願來,在無缺被擒的那晚後,她終於記起來自己是誰了!也許這人放棄了對她的控製,她無處可去,就跑到我的月東山!”
“那你讀她了嗎?”我繼續給他的杯中續滿。
他端起杯子盯著水杯中輕漾的波紋:“讀了!此言不虛!隻是阿細的靈魂並沒有打開記憶,她真的就是容潔!你曾經讀出來她是誰了嗎?”
我輕叩著案頭:“沒有!連月分輝我都沒有讀出,哪來的阿細?是分月輝的思想裏灌進了容潔的記憶嗎?月分輝呢?”
典輕抖袖口,有一女人從中滾了出來,很快她就站起,抬起一張明亮瑩潔的臉,對上了我探究的目光:“讀吧!”
我探進了這女人的意誌裏,我看到了典把月分輝給帶走了,帶她來到容潔的麵前,用席簟輪火把她們融合,她們在大火中痛苦哀嚎,最後,隻有一人活了下來,那就是容潔!典讓她去大荒,那裏有一戶人家在招丫頭。容潔便去了,她在那裏遇到了無缺,無缺在一瞬間愛上了她……在白裂那天,是無缺施法把大福送到了雷暴裏,在後來的南方容潔唆使無缺做著讓他身敗名裂的蠢事!她跑到月東山是有人指引她去的,那人告訴她她就是月分輝,而這人正坐在我的麵前——典!
典驚覺到了我的神色不對,赫然而立,對著容潔吼道:“你說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說!我隻是讓她讀我的經曆!”容潔淡淡道。
典目光如劍再一次刺進了容潔的思想:“龍辟若,你再讀!她真的是月分輝啊!那個人把她變成了容潔!”
“典,很抱歉,那人便是你!”我冷冷地望著他,“這麼多年你自然感到屈辱,做出這件事也是必然的!白裂那天,你是不是同無缺在一起?大福來找無缺,你就在那時便想到大福會成為你的絆腳石,你控製了無缺,你讓無缺把大福送到雷暴裏去了!而現在,沒有大福我也的確艱難了許多!”
“我沒有!”典指著自己的雙目厲吼著,“你來讀我!”
“我讀你?”我冷笑道,“你的意誌比我強大,你的法力不知比我高出多少倍,我的意誌不會被你反噬?”
“那好,我們去找成方!”典一把拽起容潔,“讓他讀一讀這個賤人!”
成方正在上朝,當他看到憑空出現的三個人很明顯吃了一驚,典把容潔往前一推:“陛下,讀這賤人!”
容潔一個踉蹌一頭磕在堅硬的禦階上,殷紅的鮮血從她的額頭滲出流向了她的眼睛,她捂著額頭哀哭道:“陛下,你好嗎?我是林阿細啊!”
我一聽,蹬蹬上前幾步一把提起了這個女人,用盡全身的力氣審視著她:一枝華麗的金箭帶著死亡的嗚咽聲如閃電射向了剛掙紮而起的成方,他避無可避,卻在這時,橫撲一道身影擋住了這枝箭,她甚至來不及痛呼一聲就倒在了成方身上,唇邊……哼,賤人!
我把她丟到一邊,錚然拔出站在階下一名侍衛的佩劍,指著她:“賤人,你到底有什麼陰謀?如實招來!”
“我沒有陰謀!我隻是被人利用了!”她淚水朦朧目光淒楚地轉向成方,“陛下,阿細永遠對陛下無二心,相信我!”
“那你被誰利用了?”成方問道。
“被,被……”
容潔畏縮的目光轉向了典,典怒發衝冠奪過一劍指著她:“賤人,我殺了你!”
“住手!”成方厲喝道,“典,把你的劍放下!”
隻聽“鐺鋃”一聲,典把劍拋在了堅硬的地麵上:“好吧!你如果讀出我是主謀,今天你砍我頭顱便是!”
成方沉聲道:“典,你何必說出這話?朕懷疑你了嗎?這隻不過是容潔的片麵之辭,不足信的!”
我提著劍抬著容潔的下頜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腦中在飛快捋著思路,眼前的這個女人在混淆著我們的思辨,三個人三種記憶,可最終的後果直指典……我用眼角的餘光掃向昂然而立的典,收回目光時掠過莫商蒙若…此時,一道白熾的閃電劈開我腦中的渾沌,驚出了一身的汗……
“成方,東海!南方!我先去桓河…”
“玉兒!”
隻聽到成方的呼聲在我腦後回落,我便隻身來到了雪浪滔天的桓河,震耳欲聾的層層巨浪相疊相壓,驚濤駭浪中似有憤懣的生靈要奔騰而出,要向這個阻礙壓製它的世界呐喊,用鐵蹄以摧枯拉朽之勢向它宣戰!
波濤中的一股力量漸緩,另一股力量把波濤越掀越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凝聚塑造,明帝偉岸的身軀從中趨立而出,他微彈一指,一個身形高大的年輕人被拋出波濤,甩到了河岸上,匐地不起!
我縱身立在一浪頭之上,大聲喊道:“明叔,收手吧!”
“收手?”明帝高亢的聲音壓過了如雷的濤聲,“收手還是做傻瓜嗎?開弓沒有回頭箭!放手一搏,才能重生!”
浪濤中,雄壯如山的雪獅軍層層顯出,以他們無尚的忠誠之勢向我的心頭壓了過來,壓得我胸腔幾欲爆裂:“明叔,我讓你得依奉,讓你全家團聚!”
“遲了!”明帝振臂呼道,“戰士們,去南方,成全成方!”
“明叔!”我向他撲了過去,他長臂一揮,一股剛猛的力量擊中了我,我跌落了河水中!
奔騰的鐵蹄聲和嘶鳴聲從我的頭頂上壓了過來,我急潛到了河底,在河底我看到席卷一切的雪影從波濤中疾馳而過!
“伯桓!”一聲厲喝激蕩得桓河為之一震,“快將雪獅軍退回桓河!”
“休想!”明帝斷然拒絕,“現在朕就要試試你的天空之印!”
我閃出河底,淩飛到身披戰袍的成方身邊,成方身後站著諸多堅毅沉穩的年輕神尊。
對麵的明帝執韁跨騎一匹雪獅驄,麵沉如鐵,明澄溫潤的雙眸已被剛戾填滿,鋒芒畢露!
傾刻,有藍影疾如旋踵攔立在他的馬頭前:“大哥,收手吧!”
明帝驟然舉鞭猛抽向句息:“滾開,你這窩囊廢!”
句息生生接了他這一鞭:“大哥,你要是想過去,就從我身上踏過去!”
“爺爺!”
孩子的哭喊聲讓明帝為之一顫,隻見雲羅抱著米果踏著河水奔到他的麵前,他痛呼:“誰讓你們把她帶來的?”
我身後的神尊們讓開了一條道,有一個大眼瘦削的女人從中走了出來,原來紅潤天真的小臉變得蒼白尖刻,神色同當然站在城樓上宣告她是明力彌時如出一轍,冰冷淡漠下掩不去她的複雜!
她走到雲羅的身邊拉著米果的小手,露出了一絲生疏的笑意:“米果,我是你媽媽!”
米果把手縮了回去向明帝高舉著:“爺爺,抱米果!”
“米果,你不懂爺爺啊!”明帝眼眶略紅,“爺爺是為你們…”
“爺爺抱!”米果仍固執地高舉著手臂,“爺爺!”
明帝禁不住老淚縱橫,翻身下馬,走到雲羅的麵前抱過了米果!眾人的懸著的心,霎時穩妥了!
成方緊握著我的手,動容凝望:“玉兒,真是多虧你了,免了一場災難!”
我心有餘悸:“算是僥幸!要是繼續在容潔的三重記憶糾纏不清的話,我們剛開始的一切,就結束了!”
“回去說給眾人聽!”成方滿目的欣賞,“讓他們知道你有多聰明!”
別人罵我也許我不會臉紅,別人一誇我我的臉真的會紅,尤其是在成方的目光注視下,我微側過臉用手輕抵著鼻子,羞澀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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