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46 更新時間：17-03-10 10:43
在小方自己想事情的當口，張大牙和沒藏桀又打了起來。
照影彎刀和月牙鋒縱橫交錯！
張大牙速度加快，對沒藏桀拳打腳踢，卻連沒藏桀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張大牙還模仿自己在電視劇裏看到的場景，兩人對打，嘴裏還不時發出嘿嘿哈哈的聲音。
沒藏桀後退幾步，避開張大牙的鋒芒，道：“你亂叫什麼？有病嗎？”
張大牙嘿呀一聲，搶前幾步，小方不忍地蒙住眼睛，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發生了——那張大牙衝向沒藏桀的時候，沒藏桀的左腳輕輕一掛，張大牙立即摔了一個狗吃屎。骨勒罕提著月牙鋒忍不住嘻嘻一笑，沒藏桀橫了他一眼，那骨勒罕連忙捂嘴，這一舉動讓小方又愣了一下。
張大牙爬起來罵道：“臭小子你笑什麼？”
骨勒罕不理他，對沒藏桀道：“我知道他是誰了。”
沒藏桀道：“哦？是麼？你怎會知道？”
骨勒罕點頭道：“當然了，我們走吧。”
沒藏桀聽骨勒罕一說，雖覺骨勒罕的舉動奇怪，不曉其賣的什麼藥，正準備一下了結了張大牙的便突然收手，兩人一先一後，縱身飄然而去，消失在夜霧之中。
張大牙和小方麵麵相覷。
小方一拳打在張大牙肚子上，怒道：“差點就死了吧？！”
張大牙咬牙道：“再讓我碰到他……”他說的是沒藏桀。
小方冷冷的道：“你最好保佑自己不要碰到他！”
張大牙不置可否，轉移話題道：“你覺不覺得另外一個人很怪。”
小方正色道：“我也覺得，那人武功還不錯，但是身形扭捏，嗓子奸細，很是奇怪。”
張大牙哈哈一笑、
小方繼續道：“莫不是練了失傳已久的……”
張大牙不等小方說完，接口道：“葵花寶典！”
小方道：“什麼葵花寶典？我是說，他會不會修習過失傳已久的顛倒陰陽大法，練成了一個陰陽人。”
張大牙對小方的說法不同意，作為一個看過很多古裝劇的現代人，他早已從骨勒罕剛才那嘻嘻一笑的聲音當中判斷出，骨勒罕絕對不是個“正常”的男人。但他又不點破，他想，萬一自己猜錯了，豈不被人笑話？
小方道：“我們的行藏已經敗露，不能往這邊走了。”
張大牙道：“那怎麼走？”
小方道：“先回去再說。”
噗呲一聲，兩人由荊棘地上一掠，便無蹤影。
隱約，聽見張大牙一直在問小方應該怎麼走，小方隻說了一句話：“任是元昊有通天之能，還能對付得了我們的狡兔三窟麼！”
晨曦微露，天邊現了魚肚白，張大牙一行人繼續沿著無定河前行。此時，蕭關的城垛已經在望。一番驚險的際遇，讓張大牙覺得有些疲憊，他希望能有那麼一個時刻，自己可以躺在家裏的大床上睡個三天三夜，現在他忽然覺得作為一個現代人，尤其是現代的普通人似乎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想著，他苦笑著搖搖頭，落在這個古老時空裏的他能不能回去還是個問題，看樣子，自己也會像很多穿越劇、穿越小說中的主角一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小方、褚玉關、徐宗敏、郭解、杜康、常廣德等人也各懷心事。
小方說：“蕭關的馮帥司雖說與我們是舊識。”眾人紛紛點頭。
小方口中的馮帥司名叫馮可秀，宋真宗至德初年即鎮守蕭關，無論契丹或是黨項皆在其手下吃過大虧，所以蕭關一直掌控在宋軍的控製範圍。但是蕭關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契丹也好，黨項也好，都希望能將其奪下，這個想法，元昊有，耶律隆緒和蕭太後也有，至於宋真宗趙恒，他不是傻子，也決不允許外族染指。
張大牙等在距離蕭關不遠處安營，補充了飲水和食物，其實最重要的還是想探一下關內的情況，他們不能貿然進關。小方命令一個穿著回鶻服飾的手下前往蕭關傳話，說回鶻十三王子契姒路過蕭關，望與馮帥司一見。果然不出所料，當這名特使在蕭關之外說明來意，守將卻告知馮帥司不在關內。特使回報，小方等人不得不圍坐在一起商討計議。
徐宗敏道：“你們看會不會有詐？”
郭解道：“極有可能，不過，縱使有詐，這蕭關我們還是要進的。”
張大牙大笑一聲，道：“管他們那麼多，我們先進去了再說！不探虎穴，安得虎子？”他忽然想起在《三國誌》中看到的一句話，脫口而出。眾人朝他投去讚許的目光。
小方和杜康幾乎同時說：“那就先去，我們還怕落到龍潭虎穴去嗎？”
眾人齊聲笑，小方吆喝一聲，大部隊繼續進發，無定河水在他們身後滾滾遠去。騎在馬上的張大牙這時有了些輕鬆感，他又回憶起在小時候和爺爺一起騎馬的場景，爺爺給他講了很多和大漠孤煙、英雄駿馬有關的故事，那些故事裏，似乎就有那個幾乎置他於死地的元昊……這些天，他已經完全適應了古代的人事生活，現代人的特征已經不太明顯，如果不是一個人獨處時東想西想，他幾乎已經忘記。按照小方的安排，作為王子，他還是需要回到車輦之內。
天空變得蔚藍，遠山近水，分為明媚，這是隻有在古老的時空才有的景象。一隻禿鷹呼嘯而過，一旁郭解興起，取過身後一張弓，搭上箭，瞄準禿鷹，眾人無比期待，可是這一箭卻落了個空，禿鷹長嘯著遠去，郭解自嘲一笑，眾人則放肆大笑。笑聲震天，猶如轟雷，蕭關的守將士兵豈會不聞？城關外馬蹄聲碎，城關上旌旗獵獵。小方命人請開城門，卻沒有半點動靜，城關上的士兵木無表情，如同雕像，渾然不覺關下情形。
請了半天，徐宗敏策馬上前，運氣送聲道：“守將們，我們是回鶻特使，輦車裏乃是我們回鶻王子契姒。”他故意改變口音，聽起來完全就是西域人的腔調，再加上他說話的勁力，士兵們無不動容，有見過世麵的一人覺得不能完全無視這波人，便走到城堞口，朗聲道：“你們回鶻人為什麼到我大宋蕭關來？”
徐宗敏拱手為禮道：“這位軍官大人，是這樣的，我們回鶻王子原本是想到貴國進貢，誰知被契丹人截殺，契丹人和黨項人沆瀣一氣，意圖殺光我等，所以我們才抄路連夜逃亡至此，希望貴國等救我等一命，待我們回朝重備貢品進獻大宋，也必定到蕭關，重感大恩。”徐宗敏這話說的蕭關一眾士兵心底暗爽。
那士兵似乎並不買賬，冷冷地道：“不管你們從何而來，現在我們馮帥司不在，請恕我等無權放行。”
徐宗敏道：“那我等在關外紮營可否？”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和鞭打聲，隻見一名雄赳赳的軍漢催馬而來。眾人看去，他大概四十來歲，長髯及胸，身材魁梧，著亮片鎧甲，盔甲掛在馬脖上，手持一杆紅纓長槍，氣勢威武。瞬息之間，已靠近了張大牙他們。
眾人為其威勢所懾，紛紛讓開一條道。關上士兵大叫：“元帥！”來人自是馮可秀。馮可秀勒馬停步，手撫長髯，看向小方，道：“你們可是回鶻人？”小方道：“正是，輦內便是我們契姒王子。”馮可秀哦了一聲，道：“我接到線報，說有回鶻人在無定河邊出沒，原來是你們。”說著，他長槍一揮，城關上的士兵立即打開了城門，馮可秀對小方等人道：“我這蕭關，是胡虜休想前進的天塹，請回鶻朋友進關再敘。”
接著車馬隆隆，蕭關門開，又在一片塵土揚霧中重重關閉，那隻被驚走的禿鷹又飛了回來，停在最高的一個城垛上，不知在窺探什麼？
馮可秀命人將“回鶻使團”安排妥當，單獨將張大牙、小方、常廣德、徐宗敏、褚玉關、杜康、郭解請入內堂。馮可秀與小方相視一笑，卻什麼也不說，小方向馮可秀介紹了眾人，馮可秀親切與之寒暄。
他的雙眸炯炯有神，意態慷慨，與眾人豪邁相投。他看向張大牙道：“契姒王子，馮某久仰你的刀法，不知可否見識一下。”張大牙脫口而出，道：“你聽誰說的我的什麼刀法？”馮可秀和小方又是一笑。馮可秀也不說話，站起身，走向旁邊一個兵器架，自己拿起一把長刀，又扔過一把給張大牙。小方朝張大牙努努嘴，張大牙隻好接在手裏。馮可秀這一扔，力道不小，張大牙輕易接住，眾人都有些詫異，雖知他有兩下子，但沒有人把他當作是什麼高手。
馮可秀道：“來吧。”
大步走出內堂，來到堂外一片空地。
帥司府很簡陋，甚至可以說很破舊，尤其是這些邊塞之地，也可見大宋對軍人的刻薄。馮可秀和張大牙腳步沉著，互相對視，其餘人在一旁觀戰。
他們將手中的刀舞起，尋找著出手的時機。
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白晝靜如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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