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初露鋒芒

章節字數:4394  更新時間:08-01-20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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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是那一身白衣,和那沒有血色的蒼白,榻上的人似乎從未動過,還是凝望著窗外的不知名處,讓人猜不透的沉默。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天色漸暗,微風透窗而入,老人走到榻前關上窗。

    “老爺,要派人找尋少主麼?”

    “不用了,他即說會回來,就會回來。”

    “是,那玉錦那丫頭……”

    想著那丫頭帶回來的消息,離飛揚再一次陷入沉思……

    “先下去吧。”

    “是。”兩人齊聲回答後退出房間。

    “福管事,玉錦,可是做錯了什麼?”跟在離福身後轉出荷澤居,玉錦遲疑的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沒有,你做得可以了。”老人沒有多說什麼。

    “那玉錦現在該做些什麼?”

    “回梅林待命吧。”

    “是。”

    黯淡的月色下,一個修長的身影迎風而立,離殤回想著進入阜城後這一個多月來的事。

    離平陽在初見麵就叫出自己的名,看來自己的存在是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十五年的等待,這個男人該不會以為自己二歲就有能力走得出那無情的沙漠吧?回想十七年的歲月,貴叔好像沒有出過沙漠,那麼他們是怎麼傳遞消息的?還有,自己第二天就離開了阜城,去往都城,卻在第七天就已經遭到那樣有計劃的伏擊。誰泄了行跡?暗算自己的又是誰?

    看著遠方那座巨大的宅邸,離殤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回去。想著老嫗離去時那飄渺得幾不可聞的聲音“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比人吃人更可怕,你要去的就是那人吃人的世界。”

    第二天一早,同樣是離府這兩個字,不同的是,這塊牌匾是金字的,匾額四周也是耀眼的金色。門也不是朱漆盡落的頹敗之色,寬而高的門上一百零八顆銅釘個個閃亮。

    離殤舉步上前,抬手輕扣門環,一素衣老者打開門“這位公子何事?”

    “在下離殤。”

    “離……殤?”思索半晌“哦,您稍等,待小的前去回稟老太爺。”說完不待離殤回答,轉身入內。

    “公子,請進,老太爺請您前廳說話。”素衣老者回來的時候是跟在一位綠衣女子身後來的,說話的是這綠衣女子。想來是內府丫鬟。

    見離殤不回話,綠衣女子也不多說,轉身先行,隻淡淡道:“請”言罷也不看離殤,逕自先行。

    穿庭過院,一路假山流水,亭台樓閣,花繁木盛,奢華但不入俗。讓剛離開大漠不足百日的離殤小小的吃了驚。其實這一路行來,離殤也不是沒感覺到中原與北漠的莫大區別。隻是,他沒有想過自己的“家”會是這樣的——這樣的壯觀。沉默寡言的離殤這時也隻能找出這樣的詞語來形容此時的感受。

    半柱香的功夫,離殤來到一間大屋前,綠衣女子示意離殤進去。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離殤舉步入內。大廳裏,一須發皆白的老者端坐中央。那沉穩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隻是離殤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感覺。直直的看了老者半晌,老者不言,他也就像不會說話一樣的靜靜立在廳前。

    “你是殤兒?”廳裏回蕩著老者低沉的聲音,卻不似外祖那般沒有中氣,讓人感歎歲月的無情。離殤並未答話,隻是淡淡的點點頭,便算做是回答了。

    又是無言的寂靜,片刻,“你去見你父親吧。”老人揮了揮手。離殤微一躬身算是告退,仍是不言不語,轉身步出廳外。

    繼續跟在綠衣女子身後,離殤緩步而行,思索著這個他應該稱之為祖父的老者,剛才的一番打量是何用意。不覺間,穿過一片林子後,眼前一亮。已入秋涼,這塘碧荷卻似還不覺秋意,竟自搖曳。河塘上一間木屋,臨於水上,不落水中。屋簷上行雲流水的三字“荷澤居”。想是這木屋的名字了吧。

    這一思忖間,綠衣女子竟已停步不前,離殤回頭看她,卻見她隻是立在林中不曾出林。

    “公子進去吧,大老爺在裏麵等您呢。”說完,也不待離殤回答徑自離去。

    進得屋來,屋內黯淡的光線下窗前榻上一襲白影,如果不是那輕微的呼吸聲幽幽傳來,怕是誰也不會相信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殤兒?”淡淡疑惑的語氣又帶了些許肯定。男人難得的轉過頭來凝望立於中廳的孩子,是的,孩子,一個從未謀麵的,自己唯一的兒子。

    還是一言不發,隻是點點頭,似乎多說一個字都是一種浪費一樣。

    “過來,來這兒坐。”男人帶著濃濃地眷念,伸出的手,映著窗前的光,有一絲的透明,微微的反光,不似人間物。

    無法抗拒的離殤緩步上前坐在榻側,任眼前這個他應該稱之為父親的男人細細的打量著自己。看著他眼底的無奈、眷念、疼痛,漫延於眼底。

    多久了,那眉,那眼,是心底長久壓抑的思念。隻是,這些卻也怪不得誰來,一切都是命吧,與舞香此生終究是無緣的吧。離飛揚緩緩收回眼底的無限思念。

    “一路還好?”

    還是不經意就會忽視的點頭。

    “不願與我說話麼?”

    淡淡的悲哀漫延出來,無法控製的,離殤脫口而出“不是”來不及思索,聲音已收不回來。

    “孩子,苦了你了。”

    沉默環繞於室內,這對十七年來初次見麵的父子兩,互相打量著對方。離殤是用著探索的目光,而離飛揚,這個淡漠的男子則是用著無限感慨的貪念的眼光看著這個自己思念了十七年的孩子。

    “老爺,少主的住處安排好了,在蘭馨院。”門外傳來福叔的聲音。

    “嗯,帶殤兒去吧。”男人說完就再次轉頭望著窗外的遠方。

    身後傳來腳步聲,男人再次轉過頭,眷念的望著那堅毅的身影逐漸遠處,直到看不見才念念不舍的收回眼神。

    而轉身離去的離殤自是看不到男人那深深的不舍之情。

    躺在床上的離殤,回想著自己今天的一天。那威嚴的老者,那個自己應該稱之為祖父的老者,不怒而威的氣勢,比之外祖,他是那樣的強勢,那樣的讓人無法直視。而那個榻上的蒼白男人,他不是應該正當壯年麼,怎會如此蒼白,看上去似乎一個不留神就會飄然飛天。那就是他的父親麼?沒有父母的日子,他承受著小朋友們的無情排斥,他看著同齡的小朋友享受著來自父母親人的關愛,而自己隻有貴叔的疼愛。如果,那就是疼愛的話。

    自懂事起,貴就開始了對他的調教,諸子百家,兵法棋局,書畫武藝。貴叔都是那樣細心的教導自己,雖然自己曾經的不聽話讓貴叔氣惱不已,但是當他知道因為自己的不聽話換來貴叔長跪母親靈前的時候,離殤就告訴自己,再也不可以這樣的任性妄為了。

    搖搖頭,拋開紛亂的思緒,離殤開始閉目調息,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睡不著時,他也不允許自己放飛自己的思緒。

    “三日後是吉日,就定在三日後認祖歸宗吧。”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徐徐傳來。

    “是。”身邊的老者回道。

    “殤兒,這幾日你就跟在離夜身邊學習吧。”

    “是。”離殤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大廳裏。

    “下去吧。”

    “少主,小人今兒個要去巡視城裏的幾間酒樓,少主可隨小的去看看。”看著離殤點頭了,離夜轉身對身後的兒子說道“勤兒,三日後認祖的事你去辦吧。”“是”

    “少主,請。”

    “小二,這菜裏怎麼這麼大隻蒼蠅!”還沒進門的離夜與離殤聽到的就是這聲怒喝。離夜正想上前問個究竟,離殤伸手攔住了他,拉著他站在門外觀望。

    “這位客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看,我給您換盤可好?”小二趕緊上前欲平息客人的怒火。

    “哼,換盤,這可是蒼蠅,我要是有個大病小痛的,怎麼辦?”這明顯無理取鬧的聲音夾著聲怒哼傳了出來。

    “那客官司您看如何是好?”小二小心的賠著不是。

    “賠銀子來!”

    沒有再聽下去,離殤率先進入客棧。找來了掌櫃的問:“這人是常客?”

    “不是……呃,是吧。”不確定的語氣。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怎麼做事的?”離殤還未開口再問,離夜就已怒喝出聲。

    “這……這人四日前開始每天來咱店裏吃食,隻是每天都碰巧他的菜裏或者飯裏就有蒼蠅、蟑螂什麼的,然後就會賴賬……”聲音越來越小,顯然眼前這位掌櫃很是懼怕眼前這位離家的大管家。

    “你是怎麼辦事的,這四天你就讓他在咱們店裏白吃白喝的,你這個掌櫃是吃白飯的啊!”顯然我們的夜大管家是生氣了,這也是當然,在一個新主子第一次巡視自己管轄的鋪麵時就發生這樣的事,是誰也是無忍愛的了。離夜還想再罵下去的時候,離殤出聲阻止了離夜的繼續怒罵。

    “可曾派人查證過此人是何來路?”沒有溫度的聲音傳了出來。

    “呃……”掌櫃的看著夜管家不敢輕易回答,見離夜頷首方才回道:“有,隻是還沒有結果。”

    “嗯,我知道了,叫小二進來。”

    “呃……是。”接到夜管家的示意,掌櫃的揚聲叫回了小二。

    “嗯,是,是,好的,小的這就去辦。”

    片刻後,小二從返前廳,來到客人麵前,說道:“客官,我家少主吩咐小的先在這給您道歉了,我家少主還說,今兒個你的膳食就免了,不過,我家少主擔心你的身體,怕您有個萬一的,吩咐小的為你準備了房間安排你在這兒住下,小的這就去請大夫,片刻就來給你診視,你先隨小的去後院廂房小憩片刻。”

    “呃……這個不必了,我沒事,不用貴少主廢心了,我沒事。”倒是這客人這會兒不好意思了。

    “這可不行,我家少主說了,您在這吃了四天‘不幹淨’的食物,萬福樓實在不該,要是就這樣讓您回去有個三長兩短的,咱萬福樓可真是千不該萬不該了。”小二還是恭敬的說著,隻是那個“不幹淨”可是不讓人這麼想的。

    大廳裏,不少熟客都在觀望著,這都城裏誰不知道萬福樓是離家的家業,可算得上是百年老字號了。這可是天齊皇朝開國時的頂梁之柱啊!也不知道是哪來的狂人,連萬福樓的白食也敢輕易來吃,真不知死活。

    “呃……真的不用了,這是今兒個的飯錢,呃,我真沒事,不用貴少主廢心了……”說完也不待小二再說,便落荒而逃。

    簾後觀望的三人各自思量著,掌櫃的驚異著今兒個夜管家帶來的這個陌生少年,能讓夜管家行於其後的人會是什麼身份。

    夜管家探究著眼前這個不一樣的少主,不似二房和庶出的幾個少主,雖不至說敗家子,無甚讓人稱道之處,卻也不可小瞧了去,而他今日的鋒芒畢露,想來怕是不太平了吧。

    而離殤這個即將處於暴風雨中心的人卻毫無感覺,隻是思量著剛才那人的動機。

    ……

    回稟完今兒個在酒樓的一切,夜管家等著老太爺的指示。

    “嗯,這事兒就讓殤兒處理吧,你從旁協助,可不要鬧出亂子來了。”老太爺沉吟著說道。

    “是。”夜管家躬身行禮。

    這廂老太爺聽著夜管家的回稟,那廂離飛揚則聽著兒子淡默無波的聲音敘述著今兒個的一切,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而與自己無關。隻是離飛揚卻不這麼想,但也沒有跟離殤細說些什麼,隻是淡淡的喚了聲“玉錦,帶少爺回房。”待離殤主仆走後,離飛揚喚來離福。

    “你怎麼看今兒個這事?”

    “老爺,怕是此事不簡單啊。”

    “嗯,你怎麼看。”

    “老爺,小人怕這事是為著少主而來的。”

    “是嗎?”沒什麼波瀾的回了聲,離飛揚就陷入了深思。

    “你調焰,煙二人跟隨少主。”回過神來的離飛揚吩咐著。

    “是。”

    “下去吧。”老管家領命退下,屋子裏又恢複了寂靜。

    “煥,你覺得此事如何?”寂靜的屋子裏傳來離飛揚無波的聲音,空無一人的屋子也不知道他在問誰,卻聽到屋子的一角傳來一個聲音說“山雨欲來風滿樓。”隨著這個聲音,角落裏也出現一個黑衣人。黑暗的角落裏也看不見這黑衣人的麵貌。

    “你也這樣認為?”離飛揚呢喃了一聲,“休息吧。”“是。”黑衣人上前抱起離飛揚轉向內堂。

    ……

    “今兒個的事,你也聽說了?”一個略顯老態的聲音回蕩著。

    “是,爹,你怎麼看?”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

    “看來這小子也不是善於之輩。”

    “爹,你看是不是再……”

    “蠢,邊城沒有辦好此事也就罷了,這會兒在都城豈可輕舉妄動,不知死活的東西。”蒼老的聲音怒而斷其聲。

    “那您看怎麼辦?”唯唯諾諾的小心接著。

    “再過兩日就是認祖之禮,過了此事再說吧,要動手也不是這個時候,老爺子可還精著呢。”

    “是。那孩兒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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