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18 更新時間:17-06-19 01:15
今天我想說一個和俗套的話題,親情這個東西,父母這種生物。
佷奇怪突然想講一下,也許是今天媽媽第一次來H市坐飛機,她和我說,“幸虧你來送我,否則我都不知道咋走了。”我母親四十多歲,最尋常的農村婦女,從嫁給我爸開始就沒有出過我們那個小小的村莊,最多隻是到我們那個小小的鎮上。H市這樣的直轄市,他從來沒來過,沒做過高鐵,沒坐過飛機,沒走出過那個寧靜的小小世界。
我們的村莊很美,三月底,滿村開滿桃花梨花油菜,一片粉色海洋中間飄揚著帶著黃白兩種顏色的長長彩帶,10歲的時候從我家陽台上遠遠看去,這美景深深印在我的靈魂裏,伴著我成長,讓我在他鄉仍感到溫暖。
這次我媽要回老家了,從東麵的飛到南麵,3小時的飛機,2000多公裏,我媽花了20年的時間到達。從我進入小學,開始讀書,她再也沒有回去看過她的親人,明明那麼近,明明都在中國這片土地上。可是我飛J國才一個小時,到Y市卻要3小時……中國真大……
我不知道在中國有多少家庭婦女,背井離鄉遠嫁他鄉,一生未曾回娘家,我的外婆近90歲了,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外公過90以後身體一直不太好,雖然家裏不止我媽一個兒女,隻是作為女兒的媽媽是見得最少的,這幾年隻是視頻通話,我不知道我媽是怎麼想的,隻是問她“你想外婆嗎?”,我媽長長的沉默著,眼睛裏的濕潤,無論怎麼掩飾逃避著我的視線,我知道,很想的,就像我想你們一樣,很想。隻是不知道怎麼表達,不知道在掙錢和回家這兩個選擇中哪一個是正確答案。
我的父母都是少言寡語的,他們對我最多說的話不是誇獎,更不是責備,是嗯。好像聽著很好的父母,很開明,好商量。嗯,這隻是對我,他們對彼此是冷漠的,我不知道這一段婚姻是為什麼成立的,結婚證?我看了他們結婚證拿到的時候我都兩歲了……沒有愛情的婚姻,連親情都很淡。靠什麼在維係著,道德?也許,我爺爺奶奶,甚至整個村莊仍保留著最傳統的道德觀念,相信離婚是不對的,吵架,甚至大打出手,總是那句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勸和不勸離的態度。我父親對母親沒有愛,為感覺的出來,這段帶著包辦性質的婚姻走過了20多個年頭,我不知道現在他們過的開心嗎,隻是回到家,我奶奶總會說,“你勸勸你爸媽,不要老是吵架……”嗬嗬……嗬嗬
我很少回家,尤其是大學以後,其實H市裏家裏一點不遠,開車1小時都不到就到H市的市中心,前提是沒有限行,可是我連周末都不願回家,一是閑麻煩,收拾行李什麼的;二是不知道回去幹什麼,家裏很冷,他們之間很少有對話,我媽總是喋喋不休,我爸聽著?也許,隻是沒有回答。他們現在的相安無事,也許正是那句老來伴吧,就這麼都算了,看開了,湊活著過完下輩子也不錯。
現在我回到家,總有很多的肉等著我,我知道這是父母唯一能給我的了,我長大了。可我想說我想吃菜,以前家裏老媽做過的野菜飯,還有香香的菱飯,我隻想吃我老爸給我做的那個甜甜辣辣的炒青菜。我其實不太喜歡吃肉的,我更愛吃素菜還有水果,但是我知道我媽隻是希望我過得好,家裏能給的隻是一頓飯。平民,沒有背景,我在社會上父母再也幫不了我,沒辦法像小時候那樣,作業不會問爸爸,現在爸爸也不會了。
我的父母一生在農村勞作著,淳樸傳統,家裏有了電腦,他們也不會用,隻會玩蜘蛛紙牌。我不知道辦,村上的年輕人都出去了,老人都拆遷去城裏了,村上人越來越少,那一次我爸拉著我走親戚,走過那片拆掉的廢墟說,“中國的農村到最後估計什麼都不剩下了……”我不知道他最後的那聲延音帶著他多少可惜,那無奈的歎息,帶著多少不舍。
我爸有我的時候已經30了,完全響應國家政策,晚婚晚育,獨生子女。家裏隻有我一個女孩子,我是我爸的小棉襖?可我和我爸一樣不善表達,思念了也隻會感歎一句,你說他現在在幹嗎呢,睡了吧,這麼晚了。我們之間沒有擁抱沒有語言可以表達,隻是我又要離家時,父親的注視永遠熾熱。隻是在父親後麵的時候,我的心永遠會在看著他的脊背時揪一下。我的父親真的……真的老了。
我媽有胃病,做過手術,好是好了很多,隻是後遺症很多,讓他看中醫,他總是不想去,今天那麼匆忙趕飛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晚飯。
突然有點擔心我媽下飛機會不會迷路,今天送機她就到處找不到路,是HQ太大了?還是我媽老了?我希望是第一個,真的不愧是大都市,大的我媽快都找不到了。
作者閑話:
寫著寫著,哭的不能自擬,有點想家,如果你在家,記得給你的父母一個擁抱,什麼都別說,就抱一下,就夠了。如果不在家,打個電話吧,他們也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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