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80 更新時間：17-07-08 20:50
“已接近地點，準備。”
“是。”
韓曦緊張地盯著穿了一身休閑裝的男人從容地坐定在自己麵前，把手裏的東西捏得更近了一些。
“不要緊張，自然一點，開口說話。”
“先生，···”韓曦按壓一口真氣：
“您想要什麼樣的？寫真的？漫畫的？抽象的？”
“漫畫點就好。”
“好的，您稍等一會兒，盡量不要動。”
一天之前——
“什麼？！”韓曦一根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桌麵上，“讓我傳情報？！”“是啊，”紀以辰一邊夾菜一邊把語氣放得理所應當，“我明天有事，還得掃尾。”韓曦用寫滿抗拒的眼神盯著紀以辰，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淡定下來，“我該怎麼傳？”紀以辰微笑：“用你的本業，你最會的方式。”
韓曦抽出背麵寫了信息的紙，三下五除二畫完了大概，又迅速地開始處理細節。
“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組裏的人呢？”紀以辰接著微笑：“你會知道的。”
韓曦看著穿得略有些街頭風的徐澈一臉無語，還算不失禮貌地笑了笑，“先生，您這張50。”徐澈一臉又是肉疼又是驚喜地道謝，韓曦也樂得見他這樣，又畫了幾張畫湊夠了三百塊錢，就早早收了攤。“辰哥，任務完成”“嗯，幹得好，下午計劃做點什麼？”韓曦拎起畫具袋子，“接著練槍法。啊，辰哥，今兒我請你吃飯啊。”紀以辰很愉悅：“成啊，想去哪兒吃？”韓曦看了看手表，“不著急，先去公司練一會再吃。”“行，我現在去接你。”
紀以辰看著韓曦打完一輪，自己先去看了看結果，“行啊莫曦，進步很快啊。”韓曦放下槍，也走過來看結果，“還是略偏，還要費一些功夫啊。”紀以辰咋舌：“你原來水平很高啊，今本功很紮實，那兩年確實是下了狠功夫的。”韓曦苦笑：“很快你就會發現，我除了畫畫和用槍，在其他方麵一無所長。”紀以辰拍他肩膀，“這些足夠用了。”於是兩人歡脫地用韓曦的血汗錢吃了兩餐，早早地歇息了。
第二天，路上。
“Denny，車速稍慢一點。”紀以辰按著箱子吩咐。“是。”“後方人員，報告方位情況。”“報告，1車順利進入預行點。”“報告，2車順林進入預行點。”“報告，3車進入預行點，D點有微動。”“D點人員，處理一下。”“是。”韓曦聽著紀以辰有條不紊的部署，手指緊緊地交疊在了一起。“別緊張”紀以辰把手搭在韓曦身上，小聲道：“按計劃來就行。”韓曦手上力道鬆了些，點了點頭。
半小時後，城北A工地。
“辰哥，久仰大名。”F區小弟殷勤地和紀以辰握手，紀以辰禮貌性地回握，“不敢不敢，F區親自點名，實屬我的榮幸。”F區小弟也沒多廢話，客套完兩句接直接開箱驗貨貨款兩清。紀以辰讓Denny把錢點了，自己和對方周旋客套，“F區和A區交流少，最近風聲緊，咱們該多走動多幫扶，您說是吧？”對方反應也挺快：“辰哥說的是啊···現在上頭打得勁頭太足，這些個區想要自保，還想顧著麵兒上台下，難呐。”紀以辰微笑：“大廈將傾，雕花美不美，兼架規不規矩，都在其次，柱子搭上桌麵兒是可笑，可不倒就是大事兒，您說是吧？”對方頗有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是啊，希望有機會，我們雙方能夠再合作。”紀以辰和他握了握手，打了幾句太極，交易也就結束了。“Denny，走。”紀以辰側頭吩咐，Denny欠了欠身子，拿著錢跟了出去。韓曦被冷落在哪裏，盯著F區的那位骨幹看了一會兒，也緩緩地轉身離開了。
“老大，莫曦上的是第二輛車。”“行，監聽跟緊了。”“明白。”F區小弟按掉對講，伸手掏出手機打電話，“老大，有戲。”
15分鍾後，A會所。
“傅哥，交易順利，這是貨款，您過目。”紀以辰把箱子放到桌子上去。傅曉信手打開來看了看。“傅哥，您···”傅曉擺手打斷他，“什麼事？嗯，我知道了。”傅曉用手敲著桌麵，發愣似的站著，空泛的眼神落在箱子上，很久都沒移開。果然如此麼···傅曉心想。“阿曦，Denny，你們辛苦了，都先回去吧，江辰，你留一會兒。”韓曦略帶擔憂地看向紀以辰，欠了欠身子，和Denny出去了。
“剛剛接到消息，A工地被警方包圍了。”紀以辰猛地轉頭，心裏一緊。“你怎麼看？”傅曉一邊擺弄zipo一邊慢悠悠地問。紀以辰艱難地低頭，“傅哥，我覺得莫曦沒有這麼做的理由。一旦這麼做，他就是置自己和C區於死地，實在是沒什麼好處”傅曉輕笑：“可我也找不到F區會這麼做的理由。”紀以辰無言以對，隻得沉默。“是不是我不蓋棺定論，最近派人跟緊他，有情況立刻向我彙報。東西收起來，你回去休息吧。”紀以辰抬起頭，剛想開口辯白什麼，傅曉冷冷地橫他一眼，語氣強硬地先一步搶白：“我說，回去休息吧。”傅曉看著箱子，若有所思，然後拿出了手機。
第二天，韓曦接了消息，到C區去。
韓曦整了整衣領，信步走在C區街道上，隱約看到後麵有人跟著，但想想紀以辰的囑咐，還是咬牙裝傻，一路走到魏彬的場子去。後麵幾個人默默的住了步子，坐去了對麵的店裏。
“老大，目標已就位。”
“嗯，拍下證據趕緊走，別戀戰。”
“明白。”
魏彬用眼睛掠了一眼，浮誇地歎了口氣：“哎，注定是風雨飄搖的一天啊···”韓曦拿起自己那杯Blue喝了一口，“也真是佩服你，這種情況還樂得跟中了樂透似的。”魏彬樂了，“都慘成這樣了，再不樂一樂，幹脆遁入空門得了。”韓曦失笑，從反光的杯壁上依稀瞅見走遠了的幾個人影，歎了口氣。
山雨欲來風滿樓。
“莫曦，你現在在哪兒？”“辰哥？我現在在家，打算走了。”紀以辰看了眼手表，“不用了，等我去接你，讓Denny讓其他人一起走。”韓曦扣扣子的手遲疑了一下，“這樣···好麼？”紀以辰沉吟片刻，“這個···還是要有的，十分鍾以後到，你抓緊收拾。”“嗯，知道了。”
紀以辰用餘光掃了掃身邊的韓曦，“你···緊張？”對方明顯地抽了口氣，小聲嗯了一聲。“至於麼”紀以辰失笑，“交易的時候也沒見你緊張成這樣，這是怎麼了？韓曦瞪他：“這和交易能一樣嗎？”紀以辰無奈：“確實，這次是不太一樣，情勢是很複雜，但你也要自然一點兒啊。”韓曦眼神更陰狠了一些：“你說得倒是很容易！”紀以辰樂了，“行了，別鬧小情緒。一會兒就到了，你這表情讓人想不懷疑都難呐。”韓曦自暴自棄地把身子砸在椅子裏，瘋狂深呼吸。
紀以辰看著又好玩又無奈：“行啦，別緊張啦，我跟你說個事兒讓你高興高興？”韓曦打從鼻腔裏發出了一個上挑音。紀以辰樂不可支，故作嚴肅地清了清嗓子，“其實，徐哥是你的腦殘粉，對你傾慕已久了。”韓曦鄙視：“嗬嗬嗬，不好玩兒。”紀以辰無奈：“哎，我說認真的，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隻看你一個人畫的漫畫，都快四年了。”韓曦隻覺得一口老血都差點噴湧出來：“那···他為什麼不跟我要個簽名什麼的啊，好歹我也是他下屬，他要什麼我不都得給麼？”紀以辰嗤笑：“他連你身份證都有了，簽名算什麼？”韓曦咣當一聲把頭砸在車窗上，隻覺得胃裏翻騰得厲害。
最他媽憋屈事我居然覺得很有道理！！！
於是兩人下車時韓曦更加悲催地發現，不隻是不明覺厲，紀以辰真的做到了讓自己除了糾結在沒有其他情感。於是韓曦有些鬱悶。
鬱悶地問好，鬱悶地客套，鬱悶地就坐，韓曦終於在前菜端出來的時候平靜了下來。
“阿宇啊，咱們也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飯，有什麼不喜歡的不習慣的盡管提，不用礙著情麵不好意思說。”傅曉晃著高腳杯笑道。杭宇受寵若驚：“傅哥說的這是哪裏話，有什麼不周到的也應該是我們這一方的不周到啊，哪有您費心的道理！”傅曉笑了笑，沒和他客套，隻是端起酒杯來喝。杭宇笑得八百個殷勤，“傅哥願意和我們這個不成熟的組織合作，真是讓我始料未及的。這一輩，我敬傅哥！”傅曉笑容未減，“如今時局動蕩，E區危急，B區陷落，C區也尚不明朗，A區想要獨善其身，終究是不太可能。本來嘛，幫派之間有往來就是常事，沒什麼好說的。A區選擇F區，隻是時勢所造，沒有別的原因。”杭宇倒也沒在這番說辭裏自討沒趣，隻是笑著稱是，沒說更多的。
邊客套邊吃飯，葉將將過了兩個小時，按經驗來講——紀以辰給韓曦比眼神：重頭戲要來了。
“傅哥，既然您看得起小弟我，看得起F區，那有些事兒，小弟我也願意為了您著想一下。”傅曉手一頓，接著若無其事地接著拿了杯子在手裏晃，“兄弟這話，我倒是願聞其詳了。”杭宇一擺手，那天來交易的小弟立刻送了疊不知什麼東西上來，放在他手裏。“傅哥”杭宇畢恭畢敬地遞了上去，“小弟收下的孩子今天溜街的時候恰巧拍到了點東西，小弟覺得，這東西您應該看一看。”傅曉接過來，一疊兒照片上全是韓曦和魏彬坐在一起喝酒的情景。傅曉眉一挑，輕快地裝傻：“怎麼？兄弟這是給我捉奸麼？莫曦是長得好看，但我還沒收他呢，你別誤會。”杭宇失笑，“傅哥您真幽默。莫曦不是您的小情兒，也終究不是這位的小弟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傅曉笑著的臉在這句話之後逐漸鬆動、冷卻、毫無表情。他放下手裏的杯子，點了根煙。
“莫曦。”韓曦瞬間從椅子裏站起來，規規矩矩地欠身道：“傅哥。”傅曉吐出一口煙，沒什麼語氣：“這件事，解釋一下。”韓曦恭恭敬敬，“傅哥，我雖但是被從C區要出來了，可魏哥也總歸帶了我一年多，沒有恩情，也有交情啊。今天沒什麼任務，我就想著，從來A區那天開始，我就再沒回去看過他，就想趁著有空去和他聊聊天兒，沒別的。”傅曉玩味地看著他，然後又轉頭看向了杭宇。杭宇架子端得挺快：“你這套說辭，換了你自己你會信麼？”韓曦沉默半晌：“不會，可事實如此，我也隻能實話實說。”杭宇被這回答震驚了一下，旋即又恢複到原來的表情：“那誰能證明你說的話呢？”韓曦張張嘴想了一會兒，然後無奈道：“恐怕隻有魏哥了，可我覺得您並不會相信他的話。”杭宇樂了：“你在這點兒上還挺聰明。”
傅曉微笑著聽他回話，又極度滿意地看著杭宇無功而返，緩緩開口：“江辰，你怎麼看？”紀以辰姿勢標準地迅速站起身，話說得卻很是猶豫，“我覺得···莫曦說得也不無道理。道上都講究義氣二字，要是他一轉眼就把C區甩到腦後去了，那他才是真的信不得了吧。”傅曉略略側頭，“我想聽你的真心話。”紀以辰身子欠得更低了一些，：“傅哥，我真的這麼認為。但···但我覺得莫曦這麼聰明的人，不會不懂得避嫌的道理。傅哥，我在道兒上的日子淺，不懂事兒，拿不定個主意。傅哥，這事兒還是勞煩您來定吧。”
傅曉轉頭，“阿飛你呢？”杜飛萬分為難地站起來，“傅哥，我和阿曦接觸少，但我能覺出來他人聰明，也不大壞，真說出來做間諜···這個，我也不好說什麼。”傅曉樂了，讓他們兩人都先坐下，獨獨留了韓曦一個人，站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莫曦啊，道義和清白，哪個重要？”
韓曦沉默了半天，“對於我來說，道義更重要，道義有了，清白遲早會有。”
傅曉頗有些敬佩的看著他，“今天的事兒，你有沒有更有力的解釋？”
韓曦看向了他的眼睛，靜靜地和他對視。
與此同時——
“A組的人立刻從正門進入，B組跟進，C組殿後，其餘的，守在各門口窗口，保證滴水不漏！通知2隊警員，切莫打草驚蛇，一切以穩為上！”警官站在車邊對著對講機一通大吼。會所樓下，特警的頭盔被警燈晃得有些冰冷。對F區心煩已久的警方接到情報，迅速趕到了會所附近。“長官，接到消息，這次行動還有一個大區牽涉其中，而且對外界情況毫無察覺。”“調派增援，穩妥行事，切記保證人員安全！”“是！”警官放下對講機，望了望幾乎要背景燈晃得變了色的天空，歎了口氣。
下弦月，正寂靜。
“我···沒什麼好說的。”韓曦低頭。傅曉整了整衣領，交叉了十指斜斜地坐著：“那我想，現在該輪到我說了吧？”
包間門突然被打開，杭宇看著一大批來人，驚得瞪大了眼睛。
蕭逸帶著一幹小弟慢悠悠地走進來，問了聲傅哥好。杭宇艱澀地轉開視線，不再往他們的方向看。包廂門突兀地被響亮地關上，傅曉在這聲巨響裏淡定地掏出手機刷了兩下，舉在了杭宇麵前，“阿宇啊，這東西你還認識嗎？”杭宇聞言抬起頭來看，臉色瞬間變得無比慘白。
照片上是一個連帽衫的帽子，裏麵靜靜地臥著一個監聽器。
作者閑話：
最近學校裏要報考，可能會很忙，能不能按時更不太能知道，忐忑中···但我會努力的！我一定盡力！！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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