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愛情隻是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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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章節字數:7792  更新時間:17-06-16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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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蘋果園籠罩在一種不祥的氣氛中,空氣凝重而壓抑,充滿了一種恐怖的氣息,剛剛還義憤填膺的人們此時變得像無頭的蒼蠅,恐懼、擔憂,失去控製,而又無法逃離現場,人們的言行也變得無助。

    “班長,現在咋辦?”翠霞腦子一片空白的問道。

    “別怕,我一人做事人一當!你們現在替我做一件事,把傷員安安全全的送到醫院!”王夫江放低了聲音說道。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受傷的人逐一抬上自行車,晃晃蕩蕩的向著醫院方向奔去。張玉昆痛苦的閉著眼睛,半依蘋果樹坐在地上,王夫江輕輕地扶捏了一把他受傷的腿,憑他的第六感覺,張玉昆的腿完了,徹底廢了,即便不截肢,也會落下終身殘疾。劉希望匆忙讓人做了副簡易的單架,把張玉昆平穩的放上去,招呼著幾個青年將他送往醫院。他將目光移向王夫江,他正用一種近似複雜而疑惑的眼光看著那些離去身影,半天沒有找到可以解釋的合理理由。

    受了驚嚇的學生頓如鳥獸驅散,隻剩下王夫江、劉希望、翠霞三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蘋果園內,在沒有死亡威脅時,恐懼更難以戰勝,並伴有肢體冰冷、冒冷汗、心悸等後遺症,遍地冰冷,已沒有了剛才那般的威風凜凜。王夫江向劉希望要了一根煙點上,深深地抽了一口,可能煙味過重,也可能他抽的過於投入,竟然連續咳嗽了幾聲。他再次漫不經心的向四周環視,蘋果園內早已看不到剛剛戰鬥的影子,隻留下一地狼籍和幾個技術人員無助的歎息,能看出他們對這場爭鬥的無奈。在他們的眼裏,或許感覺有時人生就像落在地上的蘋果,長在樹上的時候能搏得人們的讚譽和掌聲,落在地上就隻可能成為一堆糞土。就在這片能為全縣人們留下美好記憶的地方,誰能想到會上演了一件震驚全縣的流血事件……

    在王夫江的記憶裏,風風雨雨的事情倒也經曆過很多,但這次是近年來爭鬥最慘烈的一次。以往幾年派別不和睦,隻是雙方拉開陣勢,進行兵力對比,如若一方勢力雄厚,另一方人手底氣單薄,用這種兵力對比的方法,不必大打出手勝負就已分出,那還打啥?即便偶爾有人受傷也純屬個人失誤,不是遭同夥陷害就是遭他人暗算,隨著政治形勢的急驟變化,在他們腦子裏並沒有打算致誰於死地,反而有時通過相互間的兵力對比,還能增進友誼,甚至化幹戈為玉帛。

    放在以前這類打打鬧鬧的事,王夫江都會不屑一顧,就憑他那副打架不要命,且越戰越強悍地膽量,在“紅衛兵”時代,甚至因為敢於為別人承擔責任,一身的江湖氣而成了“四三派”的頭目,那是後話。所以,他今天倒也不覺得有啥稀奇,可現在畢竟他打死了人,死了人事情就變得複雜多了,他的心情也就變得無助!死在他手上的人和他無仇無怨,甚至連一丁點的矛盾和摩擦都沒有。他不禁長長地一聲唉歎,人啊,是有血有肉有生命的動物,這種生命的象征在生物鏈中又顯得異常特殊,說到底生命是絕對不可逆的!現在的他真希望人生就像是鉛筆寫字,錯了用橡皮一擦就完事了,如若那樣天下可就有好多的事情可以不用後悔了,甚至所有的曆史都可以重寫,但事與願違,人的命沒了就隻能沒了,別指望會重來一回,真是好死不如賴活著!

    “班長,我們該怎麼辦?”劉希望擔心的問道。

    “你們到醫院去看看張玉昆吧,我想在這兒安靜一會!”王夫江麵無表情的說道。

    雖然剛剛的那一幕布早已成了曆史,但不論在情緒上還是行動上王夫江的確有一種衝動,現在想來還有一絲後怕,可等冷靜下來他覺得那個青年死有餘辜,在他的眼裏充斥的隻有仇恨和派別,也許仇恨在那個不安分的年代裏,對他們這茬人來說是解決任何問題的最好最簡潔地方法。是他帶著張玉昆來保護蘋果園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張玉昆就是他的擁護者,是他的兄弟,為此張玉昆即將失去了一條腿,不論從良心還是義氣來講,他都是自責的心疼的愧疚的。那個與他毫不相幹青年的死,就算為張玉昆失去的腿頂帳了,算那青年不會做生意,付出了沉重代價,如果連報這個仇都需要自責,還不如趁早殺了他。再一想今天的罪魁禍首應該是李科學,沒有李科學就不會有人阻止他保護蘋果園,沒有李科學就不會有爭鬥,沒有爭鬥就不會死人,張玉昆也不會失去一條腿,一切的一切都是李科學引起的!反正殺人要償命,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多殺一個賺一個,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除掉李科學成了此時他心中的最後決定。

    微風輕輕拂過,吹了他一個寒顫,就在他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時,聽到遠處有警笛的聲音在響,他心裏明白肯定是公安的人來了!此地不可久留,他當機立斷,趁著夜色悄悄地潛入到蘋果園深處,瞬間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劉希望和翠霞急匆匆地趕到醫院,那個青年人正由醫務人員從急救室推出,白色的床單已經把他從頭蓋到了腳,翠霞看到剛剛還在蘋果園追逐打鬧的大活人,現在卻陰陽兩界了,冰冷的現實著實讓她心頭悍然一顫,心說如果躺著的是劉希望、王夫江,或者是自己……她不能讓自己在想下去,也不敢再多看那個青年一眼,她隻好自我安慰的暗道興許革命就會有流血,就會有犧牲。

    張玉昆的手術讓他們等的有些焦躁不安,他們在手術室外揣測著,不時罵李科學是個心狠手辣的東西,甚至劉希望還義憤填膺的說道:“下次見到李科學,非要大卸他八塊不可!”

    手術室的門終於在他們的一片期望中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中年醫生,顯得一臉憔悴,他們便不顧一切的圍了上來,關切的詢問著張玉昆的傷勢。

    “醫生,張玉昆截肢了嗎?”翠霞臉色黯淡地問道。

    醫生不動聲色的看了他們一眼:“粉碎性骨折,腿是保住了,但後半輩子隻能靠拐杖了!”

    “殘了?”王夫江握著醫生的手無助的說。

    “殘了!”醫生冷漠的宣判至少讓劉希望、翠霞等為張玉昆留得了一個“全屍”放下了心。但他還是從內心深處為張玉昆變成殘疾而深感惋惜,他想象不到一個人如果沒有了腿會是什麼樣子呢?他才十六七歲,還沒來得及享受人間的天倫之樂,就要麵臨著殘疾人生,人生路還那麼長,何時是個頭呀?他的拳頭雨點般落在樓道的牆壁上,直到拳頭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怎麼了,整天打打殺殺的,就不能學點好嗎,上個月也有一個年輕人被別人挑斷了腳筋,落得終生殘疾,這又是一起,真替你們的父母擔心,他們就不能管管你們嗎?都是階級兄弟,怎麼能下得了那麼狠的手呢?”醫生顯得很操心的訓斥道。

    “醫生同誌,我覺得為了人民的利益,與那些革命烈士相比,張玉昆失去一條腿值了,我們已做好為保護人民隨時貢獻生命的準備!”劉希望一臉嚴肅的說。

    “胡攪蠻纏,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醫生一臉無奈的離開了。

    這場血案讓全縣的“紅老兵”和“紅小兵”一陣震驚,在他們之中也引起了軒然大波,就像一場狂卷的風暴,橫掃了一切雄威。這些年類如此般的“派別”磨擦時常發生,但均沒有如此之大的規模,而今還傷了人鬧出了人命。為了不擴大影響,縣革委會急忙成立專案辦公室,調集大批的警力人力,對參與此次事件的相關人員進行抓捕和突擊審查,並認真的處理善後工作。當然王夫江、劉希望、翠霞、李科學是這次爭鬥的主要嫌犯,應首當其衝的對此事負責。不過,王夫江有著寬廣的消息網,鼻子不是一般的靈,雖是主犯但憑借自己父親爪牙勢力和靈敏的嗅覺,隻要他不公開露麵,警察一時半會也拿不到他,即便拿到了他也不能對他咋樣,至少臨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這種人命關天的血案還是觸動了很多參與的人,有的在父母的勸告和掩護下躲的躲藏的藏,甚至有的逃亡到外地的親友家,以求避過風頭。

    劉希望和翠霞卻被躺在床上的張玉昆拴了個緊,他們即便逃到天涯海角,公安局檔案材料裏也會永遠的留下他們打架的佐證,抓他們隻是個時間問題。

    公安人員在蘋果園撲了個空,迅速在全城範圍內布下天羅地網抓捕重要在逃人員。當然,醫院病房也是被控製的重點之一,李科學、劉希望和翠霞等一大批參與爭鬥的青年在事發不到三個小時就被順利的帶到公安局接受調查,這個速度連辦案人員自己都沒想到。

    辦案人員對他們采取兩個審訊室輪番進行的方式進行了突擊審理,另外他們還采取了一些其他輔助審訊手段,比如故意不讓他們睡覺、長時間的扇風扇等手段。說白了他們就是一幫孩子,在麵對辦案經驗十足的警察,對軟硬兼施和攻心手段極高的辦案人員麵前,他們所有的抵抗都顯得微乎其微,經不住折磨的人,早早地就招了供,甚至把自己十年前做的壞事都統統的交代出來,大大提高審訊效率,以至於公安局檔案裏備過案的許多人或事經過此次審理均找到了債主,還原了真相。辦案人員不費吹灰之力卻收獲頗豐。

    劉希望、翠霞、李科學等在警察眼裏也是遲早要進來的,因為在他們的檔案材料裏不隻一次的記載著不同時期的所作所為,這次警察得意的笑了。

    翠霞被一個女警察盯著,心裏有些發毛,不過翠霞立刻明白過來,現在多說幾句好聽的話,興許能感動警察,定罪的時候爭取給她個寬大處理。因為她是女的,在人們的印象裏女的在打架方麵永遠處於挨打的弱勢群體。她全然一副耍賴的樣子,說道:“警察阿姨,你穿這身製服好漂亮,我將來長大了也要當警察,穿和你一樣的製服!”

    “別給我靠近乎,還把你的那些心思用在反醒自己的問題上吧!我們警察隊伍可不收不起你這樣打手!”那個女公安臉色毫無表情的說道。

    “警察阿姨,我們都是女人,打架是他們男生的事,我就是到那兒跟著他們轉悠了一圈,好久也沒能看電影了,隻是好奇,本就想看看現實版的武打片,全當看電影了,回頭就被你們盯上了,你說我是不是個冤大頭?難道看場電影也犯法嗎?我覺得我完全是被誘惑被蒙蔽的!”

    “你還有臉說你是女人,做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本分,一天到晚的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小流氓混在一起打打殺殺,滿身流裏流氣的味道,成何體統?知道嗎,你這可是女流氓行為,要受法律製裁的!”那個女警察立場堅定的痛斥道。

    “警察阿姨教訓的對,我們是該反醒一下了,我和他們隻是一個班的同學,本來是個很本分的女孩子,從小學到現在幾乎年年三好學生,大院的爺爺奶奶們還時常借此教育他們的孫子孫女,要他們向我好好學習呢!”翠霞臉色有些慌張的說。

    “行了行了,真是恬不知恥,知不知道丟人兩個字咋寫?”那個女警察有些不耐煩的訓斥道。

    “警察阿姨,你可以教訓我,可以批評我,可不能羞辱我呀,我可是社會主義又紅又專的接班人呀,你這樣羞辱我就等於對接班人不負責任,對將來警察隊伍的新成員不負責任!”

    “你還社會主義接班人呢,真要是讓你們這些人接了班,還不天下大亂了?”警察不禁一問。

    “可不能這麼就抹殺了我們這一代年青人的成長,我們可是學校裏的乖孩子!”翠霞說得有些委屈。

    那個女警察認真的翻閱著手中的筆記本,仔細的看了一眼,又重新合上,眼裏帶著一股殺氣的說道:“呸,你還挺高抬識自己的噢,你說你是好孩子,那你這個月的12號在課堂上趁同學起身回答問題,悄悄把凳子挪開,當同學回答完問題毫無察覺的坐下時,摔了個四腳朝天,最後到醫院一檢查尾椎骨骨折,還有上周星期三曆史課快下課的時候,你準備好了一張字條,上麵寫著‘我是笨蛋’等蔑視的話語,輕輕貼在曆史老師的背後,讓全年級的同學一陣獰笑,等等,你說我咋就沒看出你是個乖孩子呢?”

    “警察阿姨,你這全在冤枉我……”翠霞意圖再為自己申辯,那個警察卻沒給她機會。

    “少在這瞎扯,趕快寫你的交代材料,女流氓!”那個警察很不友好的攻擊道,她的嘴裏硬是把“女流氓”三個字說的清晰而有力。

    “我……”翠霞想再說點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又壓了回去,心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先熬過這一關再說。

    當然,對待李科學、劉夫江警察似乎沒那麼多的耐心,他們倆被分別關進兩個審訊室,先由兩個大個子警察看守著。劉希望和警察對視了好一陣子,覺得審訊室的氣氛有些沉悶,就對著警察說:“警察同誌,別那麼嚴肅,搞得我們像階級敵人似的!”

    警察隻是微微地瞥了他一眼,根本就沒打算理他。

    “我說警察叔叔,我什麼時候能回家呢?家裏人還等著給我過生日呢?”劉希望態度謙和嘴裏像灌了蜂蜜般甜的問道。

    “回家?你的問題在沒調查清楚之前還打算回家?你就準備在這兒過生日得了,我還可以陪你!”警察冷嘲熱諷的道。

    “該交代的我都交代過了,我們都是誠實的孩子,現在沒事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劉希望故弄玄虛的說。

    “你以為公安局是你家開的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地方進來容易,出去難吆!”那警察略有挖苦的說。

    就在這時又進來一個警察,兩個人互使了一個眼色,他們心領神會般從袖口裏抽出一根半米多長的黑色硬質的膠皮管子。劉希望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心說完了,今天要遭殃!還沒等他反映過來,兩個警察手裏的膠皮管子就像雨點般落到劉希望身上,迅疾而有力,頻繁而準確。劉希望胳膊、背後、大腿、屁股瞬間變得火燒火燎,他恨透這兩個警察了,他感覺警察的皮管每抽一次,他的皮肉就會皮開肉綻一層。他還是第一次嚐試被別人毫無禮遇的暴打,太他媽的沒麵子了,他豁去了,想找準機會還手,可那倆警察哪裏會給他留下還手的機會。劉希望心裏罵道這狗日的警察真夠狠的,一出手就是知道他們是打人的老手,不然每一皮管抽到身上怎麼會那麼準確?他有些氣急敗壞,但的的確確又無還手之力,幾乎在他下定決心屈服的同時,警察的膠皮管子也停止了下來,劉希望躺在地上來回的滾動著,嘴裏發出斷斷續續地呻吟,心裏忐忑不安的思忖道他們會不會換個手段對付我,便對著警察求饒道:“警察叔叔,求求你們了,別打了,我可有心髒病呢,上個月還發作了一次,再打我就會猝死的!”

    “老子手癢癢好久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了點打人的感覺,你就變慫了?”一個警察輕蔑的說道。

    “小子,老實交待,省得受皮肉之苦!”另一個警察無禮遇的說道。

    “機會是有限的,我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我手裏可是拿的人民民主專政的膠皮管子,政府一直講求對人民實行民主,對敵人實行專政,不然再讓你嚐嚐專政的滋味!”那個警察用手薅住劉希望的頭發大聲吼道。

    真不知道如果不按照警察的要求寫供詞會落到啥結果,看來還是不要給人民政府添麻煩了,這膠皮管子的專政滋味不好吃,不用警察二次動手,劉希望把自己這些年來幹過的壞事一一作了交代,按了手印,並對剛剛的打鬥事實供認不諱。

    而在李科學眼裏,他進公安局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上周因南城事件才剛從公安局出來,本來已經發誓金盆洗手做個乖孩子的,可……他腸子都快悔清了,再說了以前進來沒有牽扯到人命問題,所以他基本上沒有啥事,怎麼進來就會怎麼出去,一根汗毛都不少,而這次他卻將人致殘,雖然警察還沒有對他進行審問,但他自己心裏早已明白了三分,憑借他多次進來的經驗,興許這次要栽跟頭。

    審訊室四周的牆壁全部是用白石灰刷成白的,兩側牆體上用正楷體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顯得醒目而又嚴肅,一張審訊桌放在正中位置,一男一女兩個警察端坐在桌前。

    “你叫李科學?”審訊的警察問道。

    “是的,那交代材料上都寫著呢?”李科學有些警惕的試探著警察。

    “這是第幾次進來了?”警察問道。

    “第二次!”李科學心裏猶豫的說道。

    “你是二進宮呀,既然這樣,這兒的規矩我就不給你細講了,你知道該怎麼做吧?”警察反問道。

    “知道,知道!”

    “你這名倒起的不錯,科學科學,不去研究科學,淨幹這些殺人放火的事,真有辱了‘科學’這兩個字啊?”那個警察一臉惋惜。

    “聽我媽說,我還未出生我那操心的爺爺就把我的名字起好了,他們老一輩都是吃了沒文化的虧,我爺爺當年也出身部隊,打過好多大仗硬仗,聽說有一次腸子都打出來了,他硬是挺住從死人堆裏爬了出來,後來組織上給他記了大功,又打算為他提幹,就讓他在自己的檔案材料裏寫上自己的名字,他可好,鬥大的字不識一升,最後組織上實在沒輒了,隻好一而在再而三降低標準,隻要他能在檔案材料上畫幾個圈就可以提幹,可我那爺爺呀,就是個死腦子,偏要把目不識丁的牢底做穿,硬是連圈都沒畫,真可惜了這天賜的良機,他們就把全部的指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了,讓我給李家光宗耀祖呢,他們希望我能靠知識改變命運,他們盼望著我能當個科學家,改變全家人的命運,為社會主義‘四化’建設做貢獻,就給我起了這個名,沒成想名字和人差距過大!”李科學滿嘴跑火車的說道。

    “少扯淡,你小子嘴巴還挺好使,在這給我翻你家功勞薄呢?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什麼,知不知道將要受到啥樣的懲罰?不老實交代誰都救不了你!”那個警察沒有好氣而且語氣生硬的說道。

    “警察叔叔,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一時激動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請求黨和人民給予寬大處理!”劉希望故作哀求道。

    “你小子以前還做過什麼壞事,一起交代了,否則將罪加一等!”那個警察預告道。

    再凶惡的獵物也逃不過獵手的槍,再大的心理防線在警察麵前也都是紙老虎,李科學本想著隨便說說就可以把警察應付過去,但就眼前的形勢讓他不自覺的冒了一身冷汗,就警察這樣審下去,還不把他家祖墳在哪都審出來,再抵抗也沒有用,隻好無可奈何的對著警察說:“好,警察叔叔,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好吧,那就如實的交代吧!”那個警察讓一旁的女書記員認真的記錄著。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在同桌的作業本上畫過王八,三年級的時候趁我同學起身回答問題的時往他的凳子麵上撒過圖釘,四年級的時候在我們班女生的文具盒裏放過蠍子,五年級的時候在路上挖過陷井,並騙同學路過,到了初中自己假裝彎腰撿鋼筆,偷偷把後桌男女同學的鞋帶係在課桌腿上,還拔過同學的自行車氣嘴,再就是把鞭炮插進豬糞裏等過路的人路過時引爆,而我個人認為自己最大的錯誤就是千不該萬不扒下男同學的褲子後讓女生高分貝尖叫……”

    “行了行了,你有完沒完,在這給我們講起你的英雄曆史故事了,今天不是叫你坦白這些偷雞摸狗的小事的,還犯過其他類似的事沒?”警察一臉苦笑的對著劉希望說道。

    “沒有,絕對沒有了,我向偉大領袖毛主席保證!”李科學舉起右手一臉嚴肅的說道。

    坐在一旁記錄的女書記員被李科學的一頓貧嘴逗得啼笑皆非,看了一眼男警察,怕有啥閃失,便急忙問道:“隊長,剛說的這些還記不記?”

    “全部記下,一個字都不落的全部記下,要把他們的罪行記到共和國的史冊裏,真是一幫小流氓!”警察恨得咬牙切齒的命令道。

    女書記員聽到一個字都不落的記錄下來,是對共和國的事業高度負責,心情一片狂躁,她為自己終於可以為共和國做點事感到由衷的驕傲,而且她的工作還將要載入史冊,便把頭深深地埋進案卷,寫個不停。

    “張玉昆的腿是不是你打斷的?”警察逼問道。

    “是的!”李科學猶豫了一下,還是承認了,然後乖乖地低下了頭。

    “你膽子不小,敢承認?”那個警察怒斥道。

    李科學感到一時語塞,原本還想繼續對自己所背負的其他重大罪行進行徹底悔過,但聽到男警察的一席話,頓時一身冷汗,心說以小積大,就憑自己目前的罪行,累積起來足足夠槍斃十次的了,幸虧還沒有把前期參與城南事件的罪行供出來,真是禍從口出。

    “像你這樣的小流氓,我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自己不說,別人也會把你供出來的,到時候就是別人立功你頂雷了,後悔都來不及!再說了我就想不通了,你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竟能把對方的腿打斷,鬧出人命來,你們真是妄自菲薄,膽大包天,現在出事了,你就要對一切後果負責!實話告訴你吧,你們早已在公安部門掛上號了,你躲得了初一也躲不過十五,擺在你們麵前的路隻有一條,那就是認真交代你的問題,爭取寬大處理,千萬別想瞞天過海的蒙混過關!”男警察真不愧職業老手,把心理戰運用的有遊刃有餘,直逼得李科學那道脆弱的心理防線徹底垮塌。

    “警察叔叔,我要是全部交代了是不是可以求得政府寬大處理?”李科學無法忍受男警察的逼問,即便他不是第一次進來,但在警察麵前還是遜色了許多。

    “隻要你態度誠懇,人民政府會給你重新做人的機會的?還磨嘰啥,趕緊坦白交代吧!”警察那機警的雙眼已經洞察到李科學的其他隱情,語氣變得柔和平穩的說道。

    “好我向人民認罪,向人民徹底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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