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909 更新時間：18-03-23 18:03
高一下學期的期末考就這麼不聲不響的來了，這之前我見到了傳說中的高三六月七號八號，我們學校也是該市的一個考點，所以我校高一高二放假，把我高興慘了！而高三的師哥師姐十二年磨一劍，整裝出征，決戰人生，我也去助威了，結果人家考試的沒怎麼樣，倒把我緊張的跟什麼似的，害得我那兩天也沒睡好，總覺得他們考的不好就會怎麼怎麼樣，擔心他們的要死，可是全國上下高三的師哥師姐我一個都不認識，小花冷酷說我是閑得慌，讓我管好自己，有時間就看書，但我還是頹廢了兩天，像個幽魂，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直到現在，即使我高考結束已經很多年了，但每年的六月七號八號依然像個詛咒伴隨著我，那兩天必定會莫名的緊張不安。
九號返校上課，我也恢複了正常，剛到教室還沒坐下，就看到自己課桌的右上角貼了張四四方方的紙，規規矩矩的很惹眼，上麵隻寫著大大的數字8，我想坐我這個位置的考生應該很幸運吧！吉利的數字，還外帶明亮的窗戶，怎麼也要考個名校吧！於是我把那張寫著幸運數字的紙撕了下來，整整齊齊的放進了我的物理書裏，既然我選理科了，那就保佑我吧！多少沾點他的好運氣。
我們這次的期末考很重要，因為又涉及到分班，分班就以為著比較，比較就非常的敏感，敏感時期的高一年級籠罩著一層白色恐怖，身在快班的怕降下去丟人，而身在普通班的想擠進快班，因為快班就是大學的入場卷，高考的免死金牌，大家都眼巴巴的盯著那幾個名額，咬的那叫一個緊，這就像個詛咒，或者老師們的陰謀，讓所以人都更加努力的學習，更加廢寢忘食，更加消磨青春和青春的躁動，試圖再次突破極限。
絲絲說，以後高考結束了，他會把書都點了，還要一本一本的點，看著物理數學語文痛苦的樣子，那才爽！我想說，逼數學老師做物理卷子，物理老師做語文卷子，那才叫爽！漢姐說，要把理科辦公室給點了，那才有勁，我想說，把學校點了，那才更有勁！
第一堂考語文，向來語文是道好菜，能給我其後的考試予以足夠的信心，選擇題都很簡單，找拚音找錯別字小學生都會，而默寫古詩詞對我來說則是一種心情的放鬆，仿佛前人在給我護法加持，更有意思的是，張陽和我一個考場，我在寫作文的時候，他已經悶頭睡了兩輪了，這讓我的心情更加雀躍。
不過這次的作文很奇葩，材料命題，這段材料的大意是，“孔子曾經說過，忠言相告，好話對導，他不聽就算了，不要自找羞辱；、、、、、、使狗國者從狗門入，今臣使楚，不當從此門入。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請從愛國、尊嚴、才學中認識晏子，讀懂什麼是愛國，以此自行命題。”我想說放屁，怎麼我就讀不出，估計周圍所有人都讀不出來，但我還是規規矩矩的例舉了戚繼光抗倭、邱少雲烈火焚身，等等的愛國例子，而其他人也一樣！典故就隻有那麼多，多的我們也都不知道，又不能造典，因為造典一定會被老師評講卷子的時候問的，所以不管你是黑天鵝還是白天鵝，黑池就隻有那麼大，不用怎麼撲騰了，中規中矩跳就行了，那就是獲得勝利的要訣。
下午的數學同樣累，集合和幾何讓人頭痛，等等張陽是在做最後兩道大題嗎？我眯著眼斜瞄他，心一下就沉了下去，那兩道不應該是好學生才能做出來的嗎？他個渣渣，怎麼也會做？我無奈的爬在桌子上，現在該我休息了。
我心平氣和的聽著別人筆下，妙筆生花，心甘情願的原諒自己，卻耐不住試卷上慘不忍睹的空白，想想又寫了幾個無傷大雅的公式，希望老師能看在我記住公式的情分上給一分，我知道這種希望很渺茫，但是別人都是下筆如有神助，我不能讓監考老師發現我的空白，這是恥辱。
鈴聲響的很快，很多同學還在奮筆疾書，在那張紙上畫畫寫寫，思緒如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仿佛一秒的時間就能掙到滿分，而對我來說，那一秒是多餘的，巴不得趕緊走人。
“這次的數學超簡單，估計能上145。”
“陽哥別謙虛了，我知道肯定是滿分。”
張陽對他的小跟班假的讓我作嘔。
“你考的這麼樣？”張陽朝我走了過來。
我沒理他繼續走。
“別跑啊！”
我白眼都翻到天靈蓋上了，但歸路還是被他攔了。
“你是第四隻眼睛看見我在跑嗎？”
“我隻聽過三隻眼，四隻眼睛是你吧？”
我去，懶得理你。
他的小跟班笑著說：“有四隻眼的是懶蛤蟆和狗。”
張陽聽完沒有生氣，而是擺擺手咧嘴一笑，“考的怎麼樣？”
“你的語文有多好，我的數學就有多好。”我很客氣說，真的。
“囂張個屁呀！被我媽踢出去的倒數，不，本來就是靠關係進的我們班，對吧耗子屎！”
我臉一紅，“嗯，你說的都對，至少我丟臉我媽看不見，也不用為考前十發愁，張陽你這次也應該考不進前三十吧！”
又揪我衣領，哎！怎麼又是這招，所以我順勢也揪住他的。
“鬆手！”張陽說。
“你快算了！紙老貓，想打今晚校門外，我還有個處分沒消，所以現在，”我鬆開他的衣領，雙手舉的高高的，“是個男人晚上不見不散。”
“好。”張陽爽快的鬆了手揚長而去。
“聽說你和張陽約架今晚？”絲絲一邊吸溜著麵條，一邊無視他傍邊的漢姐和夕暮飛。
哎！都吵的這麼厲害了，為什麼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吃飯，這應該是繼百慕大之謎後，又一個世界級的難題了！但這樣詭異的氣氛和人設，真的讓人吃不下去。
“你怎麼知道的？”我低著頭，邊吃邊歎氣。
“全校都知道了！”絲絲興奮的說。
“哦。”
“那你今晚怎麼辦？”
“估計被人打死。”夕暮飛突然插話，果然也是個靜不下來的人。
我憋了一眼，“當然是不去了。”
絲絲立即停止吃東西，眼睛眨巴眨巴，“你不是說不去不是男人嗎？”
“你都說了，全校都知道了，老師肯定也知道了，現在我頭上一個留校察看還沒取消，可不想被直接開除，回家洗碗，所以當男人還是繼續留校察看，你說選哪一個？”
“留校察看。”絲絲當機立斷。
“哎！男人啊，男人！我怎麼就不能結識一個真正的男人了？”漢姐不耐的咬了一口我碗裏的撒尿牛丸。
我碗裏的！我的丸子啊！
夕暮飛立即挺起胸膛指指自己，然而隻收到一個白眼。
“嗯，明天考物理和化學，晚上我給你複習，今天下午的數學怎麼樣？我記得最後兩道大題我有講過類似的。”
機器人如我，我木楞的看著小花冷酷的臉，一句利索的話都說不出來。
“還，還好。”
“哎！”他搖搖頭，繼續吃碗裏的牛肉拉麵。
我想，我是太笨了，或者根本沒有數學這一種腦細胞，這能怪誰，能怪我嗎？這是我爸媽的原因，我隻是順理成章的繼承了他們不愛學習的基因。
我的理直氣壯迅速被我的良心定義為不孝，我害怕打雷，更害怕劈中我，我是個孝子，所以老天一定會眷顧我，派個七仙女或者其他什麼的神仙來幫助我的，我隻要有耐心信心和決心等待就行。
高一的晚自習是三節，差不多九點十分就下課了，我一般會留班玩到十點，和高二的一起回宿舍休息，因為統一熄燈是十點半，如果現在回宿舍一定很吵，譚耀文和莫軍瘋起來，我肯定受不了，何況今晚小花冷酷給我輔導，更何況明天的考試很重要，關係到高二的分班，我的願望是去四班，三班和四班都將是理科快班，所以隻能是四班，這也是一雪前恥的關鍵，再說我的處分還要靠好成績把它消除掉。
“嘿嘿嘿，我找你半天，還以為你已經出校門了。”
看譚耀文抓後腦勺的樣子就知道他剛從校門口衝到宿舍，見我不在，又從宿舍風塵仆仆的到我們班來找我，估計第三節自習課就在校門口等著了。
“今天考的這麼樣？”我放下筆問他。
“你不是說要單挑張陽嗎？”譚耀文疑惑的看著我。
“你也信！”
“為什麼不信？”
“還在考試期間，我怎麼可能打架？再說，我的那個留校察看處分還懸在頭頂上，要打也要等到沒處分再說吧！”
小花冷酷立即給了我一腦門，“作好了，我檢查。”
“那真的不打了？”
我摸摸頭，“打屁呀，讓張陽一個人去等吧！他不是男人嗎？現在我就希望他親愛的媽媽去逮他就好看了。”
譚耀文給我豎了個大拇指，“能屈能伸。”
我抱拳回禮，“多謝。”
“作好了是嗎？拿來我檢查。”
小花冷酷使勁把我胳膊下的物理試卷扯了過去，當即撕成了兩半，然後就聽他把桌子一拍，把屍體扔給了我，“重作。”
“哦，哦，好，好。”
我嚇的趕緊埋頭胡亂的寫公式。
“加速度，加速度都沒算出來，你的力是怎麼出來的？”
“等等，我看看。”我小聲的說。
“你發什麼脾氣，好好說不行啊？”
該死的譚耀文插什麼嘴，你沒見我溫順的像條狗了嗎？你還惹他。
果然，小花冷酷黑臉了，然而他隻是安安靜靜的開始做自己的事，沒有大的動作，我大鬆一口氣，還好還好。
“考完了，我和你一起去揍他。”
“同學這裏是教室，不學習就出去。”
小花冷酷連頭都沒抬！
“老子又沒跟你說話，關你屁事。”
我懷疑世界上第一場戰爭是因為雙方打嘴仗開始的，什麼權利金錢那都是狗屁，都沒有麵子來的重要，更何況是男人的麵子，我不知道為什麼小花冷酷看不慣譚耀文，但譚耀文一定看不慣小花冷酷，因為我，我是他們成為朋友的障礙，成為敵人的導火索，有時候我覺得我很幸運，有時候我覺得沒麵子，畢竟我是個男人，我寧願戰鬥，舉起大旗，殺個你死我活，然後大喊“為小花冷酷而戰”。
“這道題我不會，譚耀文你要不也來聽聽，說不定明天就考。”
兩人還是在往中間靠，如果不是臉難看，估計是個人都會認為他們要接吻，但更頭疼的是張陽來了，後麵還有他的媽，史老師！
“史老師好！”
見有老師來，兩人才一前一後坐下。
“說。”史術清把張陽往前一推。
張陽不耐煩的說：“下午昊齊約我校門口見。”
“幹什麼？”
“約架。”
張陽的臉不好看，第一次發覺他和我們一樣有不耐煩的眼神。
“昊齊你說？”史術清說。
我把撕成兩張的物理卷子給史術清晃了晃，“史老師你覺得我會約架嗎？”又看看小花冷酷，可憐巴巴的說：“就因為一道題錯了，我弟就把我卷子給撕了，不信你可以問譚耀文，他證明。”
“這個我不管，打架不學習我就得管。”史術清頗有種抓著小辮就不放的架勢，超煩！我又把你兒子怎麼了，你凶什麼？
“史老師，我們都沒人打架啊！”我繼續裝無辜。
“可你約架了？”
“老師，我不認識你，但做事要有依據，栽贓別人要有證據，我還說我喜歡昊齊了，你說我這是早戀嗎？”
“滾。”
我罵了一句，結果譚耀文笑個更歡實了，好像有種勝利者的自豪感。
史術清被堵的沒話說，臉黑的像鍋底，怔怔一分鍾後才說：“你是那個班的？這次事件有沒有你？”
“老師你連我是那個班的都沒查清楚就來問有沒有我參與約架，您咋不從男生宿舍101問道620了？”
“你，你那個班的，叫什麼名字？”
“朱是伲，一二三四五六七，就這個班。”
譚耀文掰手指頭的樣子屌炸天，突然，我覺得星星開始圍著他轉，耀眼的那種。
“你他媽的譚耀文想死是吧！”張陽說著就往譚耀文麵前衝。
“史老師明天還要考試，麻煩你請這位同學和張陽出去，我還要給他講題。”小花冷酷緩緩的展開試卷，敲了敲我，開始絮叨起來。
看著同樣自說自話屌炸天的小花冷酷，我很配合的，認真的，專心致誌的，沒有任何雜念的點頭，聽的那叫一個認真，邊寫邊畫，把除小花冷酷以外的所有人都隔離在了另一個吵雜紛擾的世界。
“走。”史術清氣的吼了一聲。
張陽給我比了個拳頭，灰溜溜的跟在史術清的尾巴後麵走了。
“這種人別理他，考完試再收拾他。”譚耀文輕蔑的說。
“麻煩你也出去。”小花冷酷說。
“不？”
“譚耀文你先回宿舍吧，等他把題給我講了，我們也回宿舍了。”
“我等你。”
我搖頭，“我有話問他，你先回。”
“不能讓我聽嗎？”譚耀文落寞的說。
“不能。”我決絕。
等譚耀文一別三回頭的走了之後，我才放下筆，手支撐著下巴好奇的問，“為什麼和譚耀文過不去？”
“做題。”
“不說，我找他去了。”
見他不說話，我假裝起身伸了個懶腰，突然他一把抓住我，把我拉回到座位上。
“我伸懶腰幹什麼？”
他慌忙鬆手，“沒什麼。”
“那我回宿舍了！”我佯裝的又站起來。
“等等，這道題還沒講完。”
“我會做，”於是我朝門口喊了一聲，“譚耀文”。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教室裏要保持肅靜。”
我做了一個OK的手勢他才鬆手。
“那你繼續講下道題吧！”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他愉快的笑笑。
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我不想逼你喜歡我，我心本就向明月，不怕明月照溝渠，當然我也學會了忍住自己的感情，不再會衝動的想隨時給你表個白，我不是怕你拒絕，而是就想這樣，如果高中就是這樣，那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有你在，我也在，這就是最好的。
年少的我們是最好的，彼此擁有又各自獨立，相互影響著依靠著長大，有時候我在想，高中真是個神奇的國度，我們變得不在簡單，學會了勇敢，脫去了小學初中的幼稚，慢慢開始與成人接軌，但有一點，我們還年少，所以無能我們好與壞，高中有你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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