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981 更新時間:18-03-24 17:37
第二天上午考理化生,下午考英語,至於不重要的政史地放在了第三天,而像我們這樣已經選好會學理的人來說,第二天下午就已經是放假了,第三天的考試甚至有很多人不會去考,因為這次的排名文理分開,為的就是下學期的分班,而我很認真的完成了第三天考試,因為這是最後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有個完美的結局,這是給我這麼多年學曆史政治地理的一個交待。
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麼高二要分文理,為什麼要我們在感情和前程上做出選擇?連很多大人都沒活明白的事,為什麼要我們涇渭分明的做出決定?這個世界很奇怪,明明不相幹的事,總是能繞出一個結來,然後讓我們的理性與本能分道揚鑣,我從未要求太多,但文理分科讓我明白了什麼叫生不由己。
“學姐。”
湘姐每次都是笑著朝我走過來,從沒例外,仿佛她有過多的美好,也從來不會悲傷,是個上天憐愛的眷顧兒。
“弟,考的怎麼樣?”
“一般。”
“那以後曆史地理政治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雖然我也模模糊糊,但成績還不錯,再不會就死記硬背。”
高一剛認識她我就告訴她物理太難,她就自然而然的認為我會選文科,從來不曾在文理問題上給過我意見,我也沒問過她,因為從一開始我就已經選好。
“學姐,我選理了,所以這些都問不上。”
她沒有驚訝更沒有問我為什麼選理,而是說:“意料之中。”
我笑笑,“怎麼又意料之中了?”
“你的性格一定會跟你最好的朋友一起。”
“我其實很希望學文,至少我能聽懂曆史老師在說什麼,而不像物理,一晃神阿基米德和門捷列夫就拜堂了,公式一個也記不住。”我撓撓頭說。
“那就選文科吧!至少你一晃神梁山伯與祝英台可以拜堂。”
我搖頭,“就像你說的,我的性格會選擇我的朋友,政史地顯然不是我的朋友,我選擇了和幾個二貨一起對抗理化生這樣的敵人,為了增強我們革命的友誼。”
湘姐點點頭說:“選好了就好。”
“嗯。”
“那你最好的朋友了?他,他也選理科嗎?”她意味深長的笑笑說。
我沒有緊張也沒有紅臉,總感覺她是親人,沒必要遮遮掩掩。“他說隨便我,反正他都學什麼都比我好,牛皮的很。”
“這麼好啊?”
看她高歎的樣子,倒讓我有一絲羞澀,又好像我是個在顯擺自己有多富有的爆發富,感情在我這如魚得水,你應該羨慕我,可是我打得是空頭支票,一點資本都沒有。
於是我哎了一聲。
“怎麼了?”
我倚著欄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隨便找了個理由,“沒什麼,就是怕考的不好。”
她也靠在欄杆上,雙手有氣無力的支著頭,還是那副慵懶的樣子。“那如果你分到理科普通班,而他分到快班,又或者反過來,你在快班,他在普通班,怎麼辦?更何況快班有兩個,普通班更多,你確定你們能在一個班?”
“不會,他成績全年級前十,不會在普通班。”
“那你了?”
我,我隻想過和他選擇一樣的學科,卻沒有想過怎麼在一起,更沒有能力選擇同一個班級,在這之前,我單純的以為我們隻要按下同一個按鈕就可以開啟同一扇大門,可是同一扇大門背後也有不同的道路,我們可能注定被分開。
“不知道,聽天由命吧。”
“沒關係,即使不在一個班,也能一起複習,至少不會話不投機。”
“嗯,”我輕聲答應,想了想轉移了話題,“你們已經倒計時了吧!還放暑假嗎?”
湘姐如林妹妹般揉了揉太陽穴,好似半天才回過陽,“還有三百多天就開始倒計時,學校也真是閑的發慌,暑假更是想都別想啦!不對,好像有7天吧!又好像是10天,媽的,這麼重要的事居然忘了!”
她自說自話,我沒打斷她,看她不停的掰指頭算日子的樣子,我就很高興,說不清的舒服,好像女人天生就能讓男人安定。
“對了,我去看你們的誓師大會了,那天我正好上自習,偷跑出來的,感覺特有氣勢,我都熱血沸騰了,恨不得也是高二的。”
她擺擺手說:“形式主義而已,沒有任何現實意義。”
“至少也能讓不喜歡學習的人,有三分鍾熱潮吧!我就受益頗多。”
湘姐假裝鄙視我,“愚蠢的人類,你這麼容易被蠱惑,將來怎麼能在社會的混水中逆流?社會主義的大旗怎麼敢踏踏實實的交到你手上?”
我也假裝鄙視她,“你個連誓師大會都不熱血沸騰的人,還敢教訓我!我才是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好嗎?”
她左手捂著嘴笑,右手給了一下,校服被她扯的更加寬鬆肥大,“還好意思接班人,處分消了沒?”
我接過她的八卦掌,哎了一聲,“還在頭頂懸著。”
湘姐這才如勝利者般拍拍我,“加油接班人。”
我慵懶的看了湘姐一眼,做了個拜拜的手勢往教室方向走。
下午我們接到通知,高一補課10天,也就是7月底才會放假,而開學前還要補一周課,這樣前前後後算起來放不到一個月,多麼令人悲傷啊!絲絲直接哭暈過去,而和他一起哭暈過去的是全高一年級,但我還是認為高一年級的好學生是裝悲傷裝憤青,他們都巴不得不放假,用一個暑假的時間趕超自己的對手,高高的站在眾人的前麵,那才是他們想要的,其實讓我說,一個七八月能幹個啥,對我而言就算全拿來補課,我看我的成績也不會變化很大,還不如放假。
晚自習依然安靜的嚇人,大家都是天才,沒有一個人有問題,連背英語單詞的都隻是在演草紙上寫寫畫畫,唯一有聲音的就是天花板上的電風扇,因為歲月,所以轉起來格外的響,如那些有資曆的老師,死活不退休,必須要教出個華羅庚愛因斯坦,才肯罷休。
我真的是受不了了,這種應試教育,讓我想起了填鴨,就是抓住鴨子的頭,拚命往它嘴裏塞食物,希望能長得更肥些,其實鴨子一個大便,再遊會兒泳也就消化了,白白浪費了糧食,而我們則是白白浪費了大好時光,青春就在一片寂靜中渡過了,還熱的一身臭汗。
“這次考的這麼樣?”小花冷酷悄悄打破沉靜。
“政史地都超簡單。”
他蹙眉說:“你不是選理了嗎?”
我無可奈何花落去的趴在桌子上,“如果我分到和你不一樣的班級,你會和我一起複習嗎?我的理化生應該都自殺了。”
他楞了楞,微笑了一下,“我們肯定在一個班。”
為什麼你總是那麼篤定,為什麼總能讓我安心,你這樣誘惑我是犯罪,你知道嗎?我拍拍臉,不能再沉溺了,否則我會親你,將你撲倒。
“為什麼?”我問。
“無論你分到哪個班,我都會調過去。”
我怔住了,有什麼打濕了我的眼睛,明明已經被遺忘,為什麼上天要派一個神仙來保護我,是否是等我沉溺到無法自拔,才給我判個死刑。
“你別這樣看我,高中的課我都學完了,所以在哪個班都一樣,主要是因為幹媽讓我照顧你,我得言而有信。”他說完撇過臉不看我,盯著書本,卻感覺不夠專心。
“哦!”謝謝,我說不出口,隻能哦,然後假裝繼續做題,但我整個人都是幸福的,仿佛那些生僻的符號,也為我排成了一章樂譜,隻等著我去彈奏。
“我爸明天請吃飯,所以別忘了寫假條,還有我的那一份。”
“幺爸回來了?”
“嗯,下午打的電話。”
我仰仰頭,“哪吃什麼?”
“xx會所,明天下午六點來接我們。”
高檔啊!雖然這家會所我沒聽過,但感覺好洋氣,覺得是個好地方,這簡直是我考完試最好的酬勞。
“耗子,我可以去嗎?反正考完試了?”
“哪都有你,兔子變得吧!耳朵那麼長。”我厭煩的說。
夕暮飛根本不理我,而是對旁邊的漢姐說:“xx會所的一帆風順還可以,一起去唄!反正試也考完了。”
“我去過,不好吃,也不想去。”
夕暮飛再次被果斷拒絕,可從不氣餒,仿佛在他眼裏,這是正常的男女打情罵俏,隻要有決心一定能百年好合白頭到老,所以我說二位當路人算了,你們這樣虐自己何苦了!
“漢姐去吧!下課我去請絲絲,反正試也考完了,對吧!夕暮飛。”
“對呀!”
夕暮飛用一秒對我善意的微笑,下一秒繼續懇求著漢姐,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原本以為漢姐是最愁嫁的女生,沒想到居然這世界還有缺心眼的男人,巴心巴肝的在等她,所以漢姐的確有資本耍脾氣,而且夕暮飛,漢姐一定不是個溫柔賢惠的淑女,更不會把你當男人,但有一點,她一定是一位可以尊敬的女人,你的眼光不錯。
“他們都能來嗎?”我望向小花冷酷。
“嗯。”
臉色似乎不怎麼好看,但抑製不住那股愉悅的小屁孩模樣,是高興的對吧!有這麼多人陪著,一定會幸福。
下課後我去了三班,因為都是熟人,所以我毫不在意的在他們班門口喊絲絲的名字,他正在和幾個女生寫什麼,嘴裏還念念有詞,應該是吵歌詞吧!他的愛好也不多。
“等10秒。”然後他繼續寫。
“幹什麼了?”我問。
絲絲著急忙慌的說:“抄歌詞,蔡依林的《看我七十二變》。”
你得變的我認不出來了,還想怎麼變?絲絲!留給眾生一條活路行嗎?
“難聽,明天晚上聚餐去不?”
“比你唱的好聽,不去。”
“走啦!”
“不去。”
我衝進他們班教室,幸好張陽不在,否則又要鬧起來了!簡短的和他周圍那幾個女生打了個招呼,她們就散了,我撇撇嘴,踢了一腳絲絲。
“欸!還在生氣?男人大度些。”
絲絲仰頭看我,黑臉說:“滾蛋,我沒生氣,隻是不想去,覺得沒意思。”
“就當考完試的酬勞,你看我為你都選理了,而且在xx會所吃。”
“不去。”他毅然決然。
“漢姐和夕暮飛也去。”
“不去。”
毫無回旋的餘力。
“聽說那家的一帆風順很好吃。”
絲絲終於笑笑,佯裝不耐煩的說:“好吧!我去,不過你這才考得怎麼樣?”
果然是個吃貨!
“應該可以,至少語數外沒問題,數學我和齊昊對過答案了,他說有130。”
“那三班見。”
我義憤填膺的說:“我是要去四班的,這個班我無福消受。”
二班和五班是將來的文科快班,現在的三班和四班將是理科快班,所以運氣好再好也隻能是四班,因為我把史術清渾身上下都得罪了,她怎麼可能還要我,而我打死也不想去。
他意味深長的搖頭,“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我不屑的哼了一聲,“禍福難料,聽天由命,理科依舊頭疼,更別說在三班學理科。”
“你個蠢貨,有陰溝臉那樣的喜馬拉雅山在,你怎麼還可以在低窪地帶徘徊?真的是你蠢,還是他不行啊?”
“他行,我不行。”欲哭無淚的我隻能垂頭撫胸,痛不堪言。
絲絲突然捂著肚子笑,“他哪行,你哪不行?”
“滾。”
這時,我看見張陽好死不死的從正門進來,還一眼看見了我,我一拍絲絲的頭,“明天晚上六點校門口見。”然後,頭也不回的往三班外衝。
我不是怕張陽,而是他一定會找麻煩,而我一定會打他,以前的我也許不會打架,但自從和譚耀文一起打了夕暮飛開了葷,這個手就再也不聽大腦的使喚,動不動就想找個人撒氣,有時候我連小花冷酷都想打,他太煩了!怎麼隻會問我的成績和試卷,一點都不風花雪月浪漫了?
“哪跑?你們幾個堵住他。”
張陽我x你大爺,我被堵住了。
“還想跑!”
張陽笑的可惡的走了過來,我難得與他廢話,一把擰起他的校服衣領,“少廢話,”一個大力將他推到在地,驚起了一片桌椅。
張陽半天沒反應過來,這也不怪他,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經變了,變得連我自己都覺得超前了!
張陽被他的小夥伴拉起來後,才如惡狗一樣撲向我,我還想一拳將他結果,他就被絲絲一把抱住,而且絲絲哭哭啼啼聲淚俱下。
“張陽你打死我算了,你打死我算了。”
看熱鬧的人很多,都笑的合不攏嘴,張陽自然不敢打絲絲,因為打絲絲就等於打女人,打女人張陽就不用在學校混了,口水都可以把他淹死。
張陽示意他的小夥伴幫忙,絲絲則示意我圍魏救趙,我回了絲絲一個好兄弟,我不會忘了你的眼神,就從過去狠狠的給了張陽一拳,幾個圍住我的人都看傻眼了,張陽更是哎呀一聲。
曾現在!我撒腿就跑,有幾個人追了出來,我還看到走廊上的老師正過來,於是我側身往樓下衝,隻聽那個老師大叫,“走廊上禁止大鬧喧嘩。”
突然救星出現。
“譚耀文。”我喊了一聲,躲在他身後就不跑了。
譚耀文在我前麵站的筆直,樓梯上的人一看是譚耀文就不敢往下衝了,畢竟譚耀文打人不像我是花拳繡腿,他們都明白搞不好會被打死,所以指指點點半天後,就都回去了。
“沒事吧!”
我順順胸口,笑著說:“隻是衣服扯破了,還好,打了那個狗日的兩拳,不虧。”
譚耀文聽了我話,沒為我高興,反而氣不忿說:“你怎麼不叫上我?”
“他們突然襲擊,你沒見我寡不敵眾在逃命嗎?哪有時間通知你們。”
譚耀文豎了豎眉毛,捏著拳頭說:“等放假了,我教育教育他。”
“考的怎麼樣?”
雖然我還在興奮,但我不想再讓這個事成為主題,所以問他成績,這時,上課鈴響了。
我說:“我回班了。”
他說:“我也回班了。”
然後我們隨著人群而散,沒有回頭。我們在同一層,他在一頭,我在另一頭,這就是詛咒吧!沒法在一起始終沒法在一起。
我慢慢的進教室,一眼就看到坐的筆直小花冷酷在看書,我想,這也是個詛咒吧!有緣無份,即使打滿全場也不到兩年,恐怕最後也免不了各奔東西。
突然,我的心就痛了起來,大概是興奮過後的失落,我開始抱怨這個詛咒,為什麼剛才在樓梯口,我遇的不是你?為什麼不是你擋在我前麵?為什麼重要的時刻你都不在?我像是看見了兩張大網,將我們的距離拉的越來越開,他無動於衷,我自暴自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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