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99 更新時間:17-12-23 23:35
二人這一躺便是到了黃昏,嵐痕醒來時,烈錦兮還在睡。熬了一夜此時終於有了點精神,嵐痕以手背去試了烈錦兮的額頭,覺出低燒已有好轉。這才忽而想到,自己居然就這麼任由他胡來,原該是先請了大夫看看才是。
心思這般一動,嵐痕披了衣服,輕手輕腳出了門。
屋外晨曦灼灼,半邊火紅,已是暮色垂微。嵐痕喚了鴿歡,要他依傷寒的方子抓些藥來煎了。鴿歡退下後,嵐痕倒是睡意全無,索性披衣在園中閑逛。可每走一步,就想起昨天夜裏,烈錦兮就是跪在這裏,受著風露,飲著涼酒,心裏沒來由的就不爽快。
壬時,烈錦兮醒了,嵐痕扶他喝了藥,許是烈錦兮真的累著了,居然又這麼沉沉睡去。嵐痕就這麼靜靜守著,中間朝子琴和沐青初一起來看過,烈錦兮不醒,他們也不好打擾,隻是垂手站在床邊立了一會子。嵐痕注意到,朝子琴看烈錦兮的時候,眼睛一直是紅紅的。
“老王爺也不是第一次來抓躲懶的爺,怎麼這回爺非要與他對著幹?”沐青初聽聞事情的始末之後,有點疑惑。
朝子琴卻是紅著眼拉了嵐痕到一旁,小聲說:“我就說了爺喜歡你,看吧,這都是為了你呢。”
嵐痕聽著,不知如何回話,隻覺得胸口哪裏堵得慌。
二人走後,嵐痕一個人坐了很久。這方案幾平日裏總是烈錦兮倚著喝茶,今日那人躺在床上,嵐痕卻覺得少了什麼似的。忽然念頭一動,想到今日來看病的老大夫,嵐痕心裏仍覺得不安,起身披了衣服想去問問烈錦兮的病情。
老大夫這時候早已經睡下,見是安稷王府的倌兒,知道小王爺寵他,連忙爬起來又與嵐痕說了一道。
嵐痕聽大夫許諾了並無大礙,隻是風寒加上徹夜積勞,這才睡得多了,終於放下心來;又聽說小王爺近來整日地動用心思,脾胃因鬱結不快有傷,覺得自己都有點兒鬱鬱起來。
從老中醫那裏回來,嵐痕一入園子,就看到前堂的燭火亮的通透。他走時烈錦兮還在熟睡,故而隻留了細微的一盞油燈,現如今這般通明,隻能是烈錦兮醒了。
這夏末秋初的風忽然就變得清新起來,嵐痕心頭莫名輕悅起來,步子也快了。推開半掩著的雕花折門,正對庭院的屏風已經撤去,檀木的案子上,裹了鵝黃色衣衫的男人攏著袖口,正在嵐痕尚未用完的桃花箋上描畫著什麼。
見嵐痕進來,低垂的眉首抬起,點漆似的眸子彎成好看的弧線,唇角如往日的春風笑意,好不風流:“你回來了。”
喉頭梗了梗,嵐痕想了片刻,隻淡淡吐出三個字:“你醒了。”
烈錦兮斂了眉色,繼續在桃花箋上勾了幾筆,複而取來印章按了,對嵐痕道:“來看看。”
嵐痕不知烈錦兮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疑惑地看著烈錦兮,上前,而桌前之人隻是盯著他的臉笑。嵐痕順著烈錦兮的指示,低下頭,卻見桃花箋上繪著寫意的一副畫:
明澈的月華如水,沉鳶庭中草長鶯飛,錦衣之人跪在院中,背影半籠著微寒。他的身後,身形頎長的少年亦是背影,隻是略透出些清冷來。少年眉目低垂,雖隻露出小半的側臉,卻能看到清冷中還斂著溫柔。畫中的少年微微彎腰,正將一件衫子披在跪地之人的肩上,自己卻隻一件單衫而已。近景是一株孔雀草,期間錯落著幾朵翠菊,愈發將二人襯得溫柔和合。
月下披衣,雖算不上情意纏綿,卻意外地和諧溫馨,明明隻是微不足道的舉動,襯在這畫裏,卻讓嵐痕看得有些動容。
臉皮薄的少年臉上有些發燙,看著這畫,桃花箋的素紙泛出春桃淺色,丹石墨點染勾描,點提亦皆是情誼,心頭忽而暖了起來。
腰部此刻被人從後攬住,整個人都被擁進還有些低燒的身體裏,耳鬢廝磨,帶著異樣的溫度,連慣常聽的聲音都有些沉鬱起來:“喜歡嗎?”
嵐痕輕輕點了點頭。
“真好,你能喜歡。”烈錦兮從背後抱著嵐痕,雙手把玩著他腰帶上的帶鉤,“嵐痕,你做什麼本王都記得。你一點兒的好,本王都看得歡喜。”
嵐痕不答話,任由他交頸低語,複而一一吻過他的臉頰、耳垂。耳尖被這風流之人含住,細細舔舐,輕輕含咬,腰帶上的珠子也被指甲扣得出聲。嵐痕被他抱著,自然能感覺到他胯下那物漸漸硬了起來,頂在自己腰上,讓人一陣臉紅心跳。
烈錦兮搔著他的下巴,在嵐痕耳邊哈氣,聲音裏多了幾分磁性:“可以嗎?”
嵐痕咬了咬下唇,輕輕點頭。
帶鉤上暗紅碧璽的帶扣被勾開,兀自落在地上,腰帶的結子衣被輕易解開,衣衫鬆散,手也順勢從領口探了進去。嵐痕覺得腰上抵著自己的那物愈發明顯起來,所幸轉身,坐在檀木的桌子上。烈錦兮心裏暗喜,分開嵐痕雙腿,將自己貼近上來,兩人胯下便隔著衣料觸在一起。同樣的觸感,雙雙都變得愈發腫脹,嵐痕紅著臉別過頭去,被烈錦兮捧了臉覆上冗長的深吻。
烈錦兮散了嵐痕胸前的衣衫,半褪半遮之下,誘人的白皙肌膚透出情欲的粉色。兩腿之前的好看花莖已經昂揚起來,如嬌豔欲滴的荷包,烈錦兮輕聲讚著好美,低頭吻了上去。
“髒……”嵐痕身手推他,卻抵不過烈錦兮舌尖酥麻的觸感,忍不出齒間滲出低吟。烈錦兮被這聲撩撥,加快了吞吐的頻率,舌頭在要命的地方打著圈兒,推搡的動作也變得欲拒還迎。
眼底蒙上水霧,嵐痕終於敗下陣來,釋放在烈錦兮口中。
烈錦兮壞笑著抬頭,舌尖舔了舔還掛在唇角的白濁液體,邀功似的看著嵐痕。嵐痕臉都要紅到脖子根去,任由烈錦兮拉了自己的手,伸入對方下擺。
烈錦兮胯下的巨物比他記憶中還要滾燙,隻是握著,就足讓他臉紅心跳。兩腿被抬起、以張開的姿態蜷曲踩在桌簷上,最羞恥的部位展露在烈錦兮麵前。
當私密的花園端口被手指叩開的時候,嵐痕羞恥得幾乎要把臉藏在肩頭。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烈懷也焦灼的聲音:“哥!十八皇子暴斃了!”
這個消息如平底驚雷,生生將兩人的動作勒令止住,原本的情欲之氣一掃而光。烈錦兮的眼底什麼看不分明的顏色沉了沉,緘聲不語。
嵐痕道:“十八皇子不是被定遠王世子接到府中了,怎麼會突然暴斃?”
烈錦兮不答,歎了句“掃興”,冷冷對著門外道:“知道了。”
人在定遠王府上居然會出了這樣的事,看來,這京畿上都離變天的日子也不遠了。
烈錦兮歎了口氣,複而將嵐痕的手拉到自己胯下,揉了揉他的頭發,低聲道:“用手吧。”
嵐痕順從地點頭,替他用手解決了。
烈懷也在門口等了許久,見裏麵長兄不回話,問:“哥?你在裏麵幹什麼?”
烈錦兮看了眼褪去紅暈的嵐痕,答說:“做決定天下的大事。”
若是平時,嵐痕肯定對這句話嗤之以鼻,可今日見他說著這樣的話,眼底卻比往日更加凝重。
烈錦兮替嵐痕係好衣帶,自己理好衣冠,推門出去。隻見門口的烈懷也不過穿著單衣,連披肩的衣帶也是歪的,便知他得了消息就立刻趕來了。沉聲道:“書房議事。”
烈懷也頷首,先一步轉身往他處去了;烈錦兮回頭看了眼還立在房中的嵐痕,似有愧意,繼而遂烈懷也一並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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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錦兮這一去議事,直到淩晨醜時才回來,嵐痕不好問他什麼,隻給他沏了杯茶。
烈錦兮把玩著茶杯,看著浮在上好湯色中的水紋,輕聲道:“嵐痕,要變天了。”
嵐痕悶悶“嗯”了一聲。
烈錦兮抬頭看他,點漆的眸子沉如黑曜石:“你放心,妄論發生了什麼,本王必定護你周全。”
嵐痕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既然知道事情有變,那就有許多繁複的事情需要處理。烈錦兮的時間並不多,他要嵐痕研墨,即刻就修書幾封,命人送給要緊的人去。
燈影下的烈錦兮專注的模樣,比較往日的風流不羈,更多了內斂,嵐痕一邊磨墨,一邊盯著烈錦兮束發的金冠出神,隻覺得此刻的小王爺格外好看,忍不住就低頭在他側臉親了一口。
方吻下,嵐痕就被自己這個莫名其妙的舉動嚇到了。正要逃開,卻被烈錦兮轉頭,在唇上小啄了一下。
小王爺眉目都在笑,拉著他的手,雖然眉梢有些疲色,卻仍掩不住往日的意氣風發。他直盯著嵐痕看,像是要把他盯到眼睛裏:“嵐痕,本王昨夜說的、那天騎馬巡遊說的,都是真心話。與本王一起策馬看天下,可好?”
嵐痕心裏猛地一跳,瞬間瞳孔放大,他覺得自己明白烈錦兮的意思,可是又不敢確定,隻是輕聲道:“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言語裏像是疑問,更多的卻像是急於想要證明什麼。
烈錦兮將他的手握得更緊:“本王不要你當什麼男寵,本王隻想與你舉案齊眉,白首不相離。”
午夜的風如低敘,嵐痕被繚亂得心思動亂,心裏原本堅硬的什麼東西發出碎裂的聲音,所有的感官都被那聲音遮蔽了。
烈錦兮後麵再說什麼,他都聽不見,惶惶回過神來,隻記得最後一句:“嵐痕,做本王的發妻可好?”
清冷的人性子裏也靦腆,嵐痕慌張地脫了手,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奪門逃了出去。
烈錦兮在屋中托頭望著嵐痕素衣的背影,不明白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麼。看了片刻,餘光撇到手頭浩瀚如海的工作,想著明明有美人在側而不得,歎了口氣,繼續埋首幹活。
剛過卯時,皇都就傳來發喪的號角,緊接著,喪幡白布就蓋滿了都城的琉璃金頂;幾隊騎兵帶著消息從午門跨馬奔出,其中一騎也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安稷王府。
一身喪服的來者是禦駕前的衛兵,連宣讀的文書都是黑墨縞素:“漢王五十七年,卯時一刻,陛下殯天,舉國哀慟,萬民服喪。因後繼無人,茲事體大,依法度,代以天人,宣,安稷王烈錦兮火速入宮,不得有誤。欽此。”
“臣接旨。”
烈錦兮拜受了文書,連忙帶了貼身的小廝,火速趕往皇城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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