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回:盈盈少女立江畔

章節字數:3601  更新時間:18-01-24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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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枝被永璿纏著,對方武功內力比自己強得多,上次趁他出其不意,又在大街上,還勉強可以脫身;但現在處身禁院中,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聞。而且對方身分尊貴,有權有勢,得罪不得,怎樣也是死路一條…

    永璿知道若循正途求乾隆指婚,乾隆一定會責他沉迷美色,不會答應。現在這樣欺負桂枝,雖然還真有點忌憚乾隆的處分,可是,若米已成炊,皇阿瑪想不認也不行,他才不會為了一個女子而重罰他!所以,就更急於要把桂枝弄到手。

    桂枝見苦苦哀求也沒有用,就站起來,委婉地道:「如果你真的有誠意,那好吧!我聽你的話好了!你放開我,我的手好痛啊!」

    永璿見狀,放鬆了一點兒,怕她的點穴功夫厲害,仍握著她的手不放,故作禮貌邀請:「那麼,請來我的屋子坐坐,喝杯水酒,我命人預備些點心,你吃過早飯沒有…」

    話未說完,突然見桂枝瞪大眼睛,滿臉驚詫,重重地跪在地上,喚道:「皇後娘娘吉祥!」

    永璿大驚,手一鬆,轉頭亦喚:「皇額娘吉祥!」

    一看,那裏有人,剛回頭,腳筋一麻,又著了道兒,坐倒地上。竟反麵無情,破口大罵:「臭婆娘,死丫頭,不解開我,我連你的哥哥也殺了…」

    桂枝那敢逗留,慌忙向永琪和小燕子住處逃去,也不待太監通傳,就衝進大廳,哭喊著:「格格,格格…」

    小燕子訝異地看著她:「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

    桂枝受辱,忍耐不住,投進小燕子懷中,大哭起來:「格格,格格,我…我…」

    小燕子安慰著她,為她擦淚。

    永琪也被驚動了,出來看個究竟。見桂枝雙手的手腕紅腫,急問道:「是誰弄的?」

    桂枝羞怯地道:「是…是…八阿哥!」

    二人一聽,已全明白了。小燕子非常憤慨:「豈有此理,他又對你無禮,是不是?我去找他算帳!」

    永琪將小燕子一把拉住,道:「不要去…」

    小燕子推開了他,罵道:「你老是偏著自己的弟弟去欺淩弱小,虧你還教我念什麼聖賢書,孔老夫子的名聲都給你丟光了!」

    永琪忙解釋道:「你把事情搞大了,傳到太後耳中,還以為是桂枝行為放浪,招惹了永璿…」小燕子瞪著他,想說什麼,永琪續道:「別這樣盯著我…好了,好了,我知道…就算不是桂枝招惹他,但太後知道永璿喜歡桂枝,那會怎樣?一定會叫皇阿瑪把桂枝指婚給他,結果還不是一樣?」

    小燕子頓時明白,啞口無言,隻能同情地望向桂枝。

    桂枝聽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喃喃地道:「天啊!怎會這樣,我…我…怎會闖出了這場禍?我做錯了些什麼?」

    永琪無奈地道:「你什麼也沒有做錯,就錯在生得太美貌,又生在官宦之家,身不由已!」

    這件事,又成了幾個年輕人之間的秘密。自此以後,桂枝跟晴兒更加是形影不離,若晴兒沒有空,她就會請小燕子、紫薇、或宮女來陪她。桂枝已經作好打算,到了七巧節,就藉口說想念家人,要搬回去跟哥哥同住。

    永琪和小燕子見蕭劍雖然跟晴兒訂了親,但蕭劍每天要上朝辦公,見麵的機會反而少了,這天乾隆賜下了荔枝,黃昏時,永琪趁機邀請蕭劍和晴兒到園中一角,開一個品嚐大會,桂枝自然一起參加。

    蕭劍和晴兒見麵,二人喜不自勝。眾目睽睽之下,難以說知心話。

    桂枝從竹籃取出茶葉和茶具,引開各人注意,道:「各位,桂枝感激大家照顧,請大家喝杯茶!」

    桂枝的紫砂茶具非常小巧精致,茶壺名西施壺,是泥褐色的,圓潤素雅,卻自有一種天然光澤,幾個茶杯,口徑不比銅錢寬。

    小燕子好奇地問:「桂枝,你要像小孩子那樣擺家家酒嗎?」

    桂枝微笑道:「不是,這是南方人的茶具。」

    她用碳爐子燒了開水,先燙熱了茶壺,然後在壺中塞滿了黑乎乎的茶葉,再徐徐倒進開水,倒出來的茶色金黃,清香四溢,小燕子正想取來喝,桂枝已道:「第一泡是不喝的,用來暖杯!」她把第一泡茶全倒進水盂中,又再衝第二泡,這樣,才向眾人作請慢用的手勢。

    小燕子看見第二泡茶顏色深沉,有點害怕,道:「會不會像苦藥一般難喝呢?」悄聲向永琪說:「若然不好喝,你代我喝!」

    永琪一怔,未喝已皺眉說:「怎麼又是我?」眾人均在偷笑。

    小燕子想想,反正隻是一小杯,也沒有所謂了,舌尖略微嚐一嚐,味甘而香,一飲而盡。

    喝後方知其好處,一股幽蘭的芳香在口腔、鼻腔、腦際回旋數圈,薰人欲醉,忘我忘憂…良久,小燕子才回複過來,卻仍眷戀著杯中的一縷餘香。

    小燕子興奮地問:「這是什麼茶葉?喝完了,不但口腔留下香味,連鼻子也會留下香味!多好玩。」

    桂枝微笑道:「這是鐵觀音,美如觀音重如鐵,是南方人喜愛的茶葉!」

    紫薇越看越覺得桂枝不但外表秀美,而且內裏蘊含另一份靈巧細膩的心思。

    小燕子掩著鼻孔和嘴巴笑道:「這股香氣還在我的鼻子中轉來轉去,我怕它會飄走,怎辦?」

    紫薇打趣道:「那麼,你再多喝一杯吧,索性叫五阿哥把他的一杯也讓給你!」

    小燕子扯著永琪的衣袖說:「好啊!就這樣決定了。」

    永琪苦得臉向蕭劍道:「蕭劍,你看一看,你的好妹妹又來欺負我了!」

    蕭劍隻顧跟晴兒喁喁細語,情話綿綿。聽見永琪說「欺負」,不知就裏,以為小燕子又要無理取鬧,胡亂答曰:「你別老說被人欺負…」明明是文不對題,卻又剛好對上了頭!小燕子高興得向永琪大作鬼臉,永琪張口結舌…蕭劍向小燕子續道:「小燕子,永琪那麼寵你,怎會欺負你?我才不相信呢!」

    眾人捧腹大笑。

    大夥兒茗茶,啖荔枝,在「萬方安和」中,一片祥和。

    永琪對桂枝的功夫非常好奇。

    桂枝幽幽地道:「我娘是漢人,功夫是跟她學的,我自小身體不好,也沒學到多少!現在,她又不在了,要學也沒有機會。」

    爾康向桂枝問道:「你在南方出生,那裏是怎樣的?」

    桂枝一臉向往,述說著南方的景色:「我在桂林出生,在那裏長大,桂林四處都長有桂花樹,每逢秋季,桂花滿城,香氣彌漫四周,滲心入肺,令人心曠神怡,心境開朗。桂林山水甲天下,那裏奇山秀水,非常美麗,有時遠山籠在煙霧中,就像一個盈盈少女,立在江畔,羞羞怯怯的,疑幻似真。桂林的山峰從平地崛起,崇山峭壁,奇峰突出,蒼翠挺拔,豎立在漓江邊,像不同的故事人物齊集市中;又有如天外飛仙下凡來,連袂欣賞桂林的山水風光!桂林還有個非常出名的水晶宮…」

    小燕子打岔道:「水晶宮?是在漓江江底嗎?」

    桂枝搖搖頭:「不是,是在一個好大好大的山洞中,外表不過是數座山峰連接,平平無奇,內裏卻另有乾坤!所有西洋樓加起來,也不及水晶宮宏偉,有的山洞,比『遠瀛觀』還要具規模,那些山洞就像天然的地下宮殿一般,一個山洞接一個山洞,一個大廳接一個大廳,這天然的皇宮比起皇上建的皇宮,還要神奇,還要莊觀。不過要進去看的話,就要點個火把,還要有點兒冒險精神才行。那裏既有河流瀑布,又有水平如鏡的湖泊,還有天然奇石,在火光映照下,閃閃生輝,各種各式的石頭,七彩繽紛,狀如四季佳果,有的若五穀豐收,有的如奇花異卉…」

    眾人聽得悠然神往。

    「還有的像神武動物、英雄俠士,嗬嗬,就隻差了幾個舉世聞名的傳奇人物——五阿哥、福大爺和兩位格格…」

    小燕子站起來道:「桂枝,你好調皮,看我要…嗬養…」

    小燕子搶到桂枝身前,桂枝退開兩步,閃身躲在晴兒身後,小燕子伸手去抓她,她又躲到紫薇那裏去,二人同樣會輕功,桂枝輕盈飄逸,小燕子靈巧機敏,二人一忽兒高,一忽兒低,像兩隻花蝴蝶穿梭於花間,在表演一場精彩絕倫的舞蹈,人人看得如癡如醉。

    卻不知道乾隆、令妃和永瑢早站在一旁觀賞。還是紫薇眼利,看見了,忙喚道:「皇阿瑪吉祥!」

    桂枝和小燕子相顧微笑,停下來跟其他人一同請安。加入了乾隆、令妃和永瑢,這個啖荔大會就更熱鬧了。

    永琪不禁偷偷去留意蕭劍,見他與乾隆對答如流,神態自若,終於寬了心。

    在圓明園的生活,悠哉遊哉;宮外的柳青、金鎖亦傳出了喜訊,原來金鎖已懷了身孕,快將為人母。永琪等人齊往會賓樓道喜,送上一大堆禮物,柳青多不好意思,隻懂得招呼大家喝酒添菜,連道謝的話也不會說。

    紫薇拉著金鎖囑咐這、囑咐那,要她小心身子,不可乾粗活,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在旁道:「放心,有我照顧她,她一定會生一個又白又胖的男孩!」

    柳紅沒好氣地道:「唉!寶丫頭,還說呢!你呀,什麼本領也沒有,一天到晚,隻會說三道四,少不更事!最大的本領就是一張嘴巴!」

    原來寶丫頭已經長得那麼高,還要耍賴,道:「那總比什麼本領都沒有好!」

    爾康不禁搖頭歎服:「哎喲,小燕子,你調教出來的人比你還要厲害!」

    小燕子高興地道:「我懂我懂,這叫『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是《荀子》的勸學!」

    永琪讚道:「小燕子,你真的有讀書耶!」

    離開的時候,紫薇非常細心,認得坐在門前的大和尚,曾經來過,柳紅留意到,就給她說:「他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化緣,隻要白飯素菜,不肯要錢!」

    小燕子道:「那麼,他不大像酒肉和尚啊!」

    永琪白了她一眼,又像大哥哥一般教訓起她來:「別這樣說人家,太不尊重了!」小燕子就伸伸舌頭。

    四人回到圓明園,時候已經不早了,小燕子還要去找紫薇下棋。來到屋子外,已聽見紫薇和爾康在爭論些什麼。她不準太監通傳,就在門外偷聽。

    隻聽說什麼「納妾」、「再娶」、「桂枝」…

    小燕子忍無可忍,衝進去道:「爾康,你別欺負紫薇,你膽敢納妾再娶,我先跟你拚了!」

    爾康愕然,道:「小燕子,你別火上加油好不好?你根本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紫薇一咬牙,掩著麵,衝進內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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