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425 更新時間:18-01-25 10:48
桂枝望著這女子,看得傻了眼。她自小家教甚嚴,那曾領教過如此嬌媚的女子!
那女子去了不夠十步,又轉回來,輕挽桂枝的手,道:「好妹妹,你千萬不要告訴哥哥俺曾經來過,他呀…知道俺曾上街,一定要罵人了。啊!他也不是發脾氣,他是擔心俺給仇家尋著了,俺不想他擔心!好妹妹呀,你答應姊姊吧!好嗎?」
桂枝點頭答好,那女子才由後門離開!
小翠輕聲道:「哼!大少爺一定是金屋藏嬌了,他真夠貪心,家中已有一位夫人,三位貌美如花的姨太太,還要去招惹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怪不得人家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大少爺真是風流,要是大少奶知道了,一定不饒他!」
桂枝歎一口氣,心想:這葦姊姊隻是比自己年長一點兒,若是好人家的閨女,哥哥早用花轎抬進門來,這樣無名無份的被養在外頭,也真夠可憐!
小翠又道:「這個女子,笑起來,有一個小梨渦,好像很眼熟…好像…」
桂枝隨口答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新來的阮姨太也有梨渦,哥哥就是喜歡這樣的女子…」
小翠道:「不是的,她笑起來好像…好像…一個熟人!」想著想著,兩人齊聲喊:「紫薇格格!」
桂枝急道:「她叫『葦』,是哥哥替她改的。『葦』『薇』,發音差不多…偷不如偷不著?天啊…」
桂枝衝出家門,直向榮親王府飛奔而去,小翠怎樣也跟不上。
中午時份,一輛大馬車停在王府前,福倫首先下來,跟紫薇悄悄說:「老爺來了!」紫薇忙吩咐侍衛開路。
乾隆身穿普通老百姓的素服,在侍衛的簇擁下,緩緩步入王府。
紫薇把布施的工作交給金鎖,她和福晉二人,隨乾隆一起到內堂。
永瑢奉茶,晴兒遞上毛巾,榮錕和他的夫人也來磕頭。
乾隆淡然說:「我微服出來,不用行大禮了!」
紫薇道:「皇阿瑪,不是說好了,你不來送五阿哥的嗎?這裏的一切,有我們打點就行了,你可以放心!」
乾隆道:「我不過是來瞧瞧你們,你們都辛苦了!」他又細細地問了這幾天吊唁賓客的情況,紫薇一一回答。乾隆又道:「我到靈堂看看,你們不用侍候了,去忙你們的事吧!」
乾隆獨自在靈堂內,他撫摸著永琪的棺木,心中哀痛,喃喃地道:「為何上天要把朕最心愛的兒子奪去?朕貴為一國之君,得萬民景仰,可以呼風喚雨,為所欲為,郤連自己最鍾愛的兒子也保不住!難道,朕真是一個昏庸無道的暴君?草菅人命,作孽太深,上天要用這方法來懲罰朕!」不禁老淚縱橫。
榮親王府外全是老人,侍衛教他們排了長長的一列,在街上拐了一個彎又一個彎。遠處的街角,有一對頭發花白的老夫婦,互相攙扶著,兩人滿臉皺紋,男的還長了白胡子,老婆子道:「老爺子,我跟你真的是白頭到老了!」
老爺子沒她好氣,笑道:「能這樣兒跟你過一輩子,也算挺幸福的!」
再說桂枝,她擠進人群中,侍衛看見了她,幫忙開路,她才進了王府。
桂枝在遊廊尋著了榮錕,立即指斥他道:「哥哥,原來,你一直喜歡紫薇格格!」
榮錕臉色陡變,瞅著桂枝,目露凶光,瞬間又回複常態,扯著她的手,硬把她推進書齋,把門鎖上。他仔細地檢查四周,確定鬥室內除了他們兄妹二人,並無其他人,才道:「你聽什麼人胡說八道?把這等嚴重的罪名加在我的頭上,別說明珠格格是皇上的親女兒,已經下嫁了福大爺,一向玉潔冰清,克守婦道,就算不是格格,你竟說我喜歡她,分明是說我貪戀別人的妻子!福大爺是都統,是我的上級,你是不是想陷害我?皇上來了,就在靈堂,你想你的親哥哥立時身首異處嗎?」
桂枝搖著頭,痛心地道:「五阿哥失蹤那天,根本是你派人劫走紫薇格格的,幸好,她被紅花會的人救走!」
原來,榮錕對紫薇,一直異常迷戀,早已陷入難以自拔的境地,但表麵郤對她和爾康恭恭敬敬,絕不露出半點痕跡。四年前,他已知道無論怎樣用心計,紫薇決不會舍棄爾康。想到:軟的不行,索性硬來,紫薇不會武功,先把她搶回來,蒙著她的眼睛,滿足了自已的欲望,以後再作打算。當時,他根本沒想到後果,隻是,在京城中,一直難以行事。他就在永琪等人南下的途中,派人扮作山賊,伏擊他們,可惜,被陳嘉洛等人壞了大事。
永琪失蹤那天,他想:爾康出征未歸,五阿哥忙於追捕顧雨田。紫薇身邊沒有了高手,現在不把握機會抓她回來,更待何時?而且,福家丟了皇上的愛女,就算不受重責,亦必然抬不起頭,那麼,五阿哥就更加孤立無援,此舉確實是一石二鳥,省郤了不少功夫。
他還打算設計把爾康弄死。將來,待永璿登基了,向新皇帝求指婚,他一定答應,她不想嫁他也不行。永璿對妹妹的愛護之情,本來就遠遠不及永琪。
於是,重施故技,派人把紫薇擄去。不巧,又被紅花會撞破,砸了他的如意算盤,功虧一簣。
榮錕不曉得妹妹如何尋得著什麼蛛絲馬跡,從而得悉此事,本已動了殺機,但隨即想到,她是八阿哥要的人,才不敢亂來。現在被她出言指責,暗暗心驚,隻得強自鎮定,柔聲道:「劫走紫薇格格的人,根本就是紅花會的人,他們上演一幕英雄救美的戲,不過是想迫五阿哥還恩,放走欽犯,你連這道理也不明白!」
桂枝哽咽著道:「我本來也是這樣認為,可是,紫薇格格曾私下跟我說過,紅花會的人雖然是亡命之徒,但他們都是正人君子,決計不會做出強搶婦女的事!」
榮錕怒道:「你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話?紅花會的人既是亡命之徒,又怎可能是正人君子?紫薇格格說他們是正人君子,你就信了;我是你的親哥哥,我說我沒有做過違背良心之事,你信還是不信?」
桂枝遲疑了:「這…」
榮錕再道:「我不妨告訴你,紫薇格格跟紅花會這幫人,根本是有交情的!說不定,她心眼好,為了幫紅花會救人,配合他們演戲!」
桂枝道:「不!格格不會這樣的…」
榮錕打岔她道:「那她幹麼為紅花會的人說好話?而且,還裝作好了解的樣子!」
桂枝半晌才道:「把紫薇格格劫走的,真的不是你?」
榮錕立即舉手道:「我發誓,假如我有半句謊言,不得善終!」
桂枝張信張疑。
仆人在外頭尋找榮大人,說有賓客來了。
榮錕答應了一聲,又向桂枝勸了幾句,千叮萬囑,叫她不要再說出去,桂枝答應了。榮錕又吩咐她道:「你留在這裏,不要出去!」這才離開。
桂枝獨個兒在書齋內,幽幽地歎氣,想到此處正是永琪每天伏案工作之處,心中有說不出的激動。
永瑢到處尋覓永璿。
永琰陪著綿億在魚池旁邊看鯉魚,聽說六阿哥要找八阿哥,就把綿億交給嬤嬤,牽著永瑢的手,過了小橋,來到樹叢附近,告訴他八阿哥躲在後麵。永瑢拍拍他的頭,謝了一聲,走過去道:「八阿哥,皇阿瑪來了,快出來請安,你蹲在那裏幹麼?」
永瑢走近,才發見永璿在嚎啕大哭。
永瑢搭著他的肩道:「別這樣,皇阿瑪見著了,就更傷心!」
永璿突然搥胸頓足,大叫道:「我該死!是我該死!那些刺客要找人報仇,為什麼不找我?為什麼不找我?」
永瑢扶著他道:「噓,別讓皇阿瑪聽見,他實在不能再受刺激了!」
永璿抓著永瑢雙臂,竟向他懺悔起來:「五阿哥一直對我那麼好,我竟然妒忌他,要跟他爭寵!我老實告訴你,我該死,安排刺客進園的是我!是我不自量力,自以為是;是我急於表現自己,向皇阿瑪邀功;是我設計,要布局將亂黨一網打盡!他們要找人報仇,為什麼不找我?為什麼要找五阿哥?我差點兒害死皇阿瑪,現在又害死了五阿哥…」
永瑢聽得呆住了,望著他,輕輕說了一句:「你竟然引狼入室…」
內疚一直蠶食著永璿的心,他痛苦地道:「我怎麼知道那幫賊匪會這樣厲害…沒錯!是我引狼入室,我胡作非為,罪孽深重,早該在元宵節那天被人亂刀砍死…」
永瑢突然道:「住嘴!你什麼都不要說出來,大家要裝作若無其事一般,你若說了出來,我一定不饒你!」他直視著永璿,目光嚴峻。
永璿淒切地道:「可是,我無法埋沒自己的良心!這幾天,我寢食難安,我恨透了我自己!我整個人,充滿了歉疚,我的魂魄,已被犯罪感所吞噬…」
永瑢搖撼著他道:「你可不可以清醒一點,理智一點!你聽著:五阿哥去了,小燕子和爾康音訊全無,皇阿瑪已經大受打擊。我們要離京去訪尋五阿哥,他也不放心讓我們去,他已不能再失去我們任何一個!你若把這事說出來,你要皇阿瑪怎樣對你?是把你就地正法,還是賜你毒酒一壺?我已失去了一個哥哥,我不能再失去一個弟弟!皇阿瑪更不可能再失去一個兒子!」
永璿抬頭道:「六阿哥,我…」他突然看見小橋旁邊立著一名女子…
那人正是桂枝,她被二人的對話嚇著了,隻覺腦中空白一片,整個人不複存在…
永瑢發現永璿的目光有異,轉身一望,他比永璿更恐慌,他立即放下永璿,向著桂枝奔去。
桂枝受驚,轉身往書齋的方向逃�桂枝想看一看永琪生前居住過的地方,悼念一番。於是,從書齋出來,在園中閑逛。走到樹叢附近,無意中聽到永璿懺悔之詞,道出了安排刺客進園的是他。桂枝隻覺腦中一片空白,無法思想…
她看見永瑢向這邊奔來,本能地逃開。
二人跑到小亭子,永瑢才追上了桂枝,他握著桂枝雙手,顫聲道:「桂枝,不能說,求求你,千萬不要說出去,若皇阿瑪知道了,八阿哥必定是死路一條!」
桂枝兩眼淌淚,說不出話來。
永瑢再道:「若皇阿瑪知道了,必定非常痛心,他剛剛才失去了五阿哥,你還要他親自處死八阿哥嗎?」
桂枝想到五阿哥被八阿哥所累,遭亂黨暗算而慘死,心中對永璿極度痛恨,隻能道:「我…我…」
永瑢見她雙眼紅腫,顯然曾為了五阿哥的離去而傷心痛哭,頓時明白。這女子竟如此癡情,心中感動不矣,突然,有一份從沒嚐過的激情冒上來,震撼著他的心靈,心想:五阿哥好幸福啊…
永瑢定一定神,道:「你好喜歡五阿哥,知道他死得不明不白,好想為他報仇申冤,對不對?我何嚐不是?他是我的親哥哥呀!我們自小一塊兒長大、一塊兒玩耍、一塊兒上書房,感情深厚!可是,你可知道他最崇拜、最敬愛的人是誰?就是皇阿瑪,若然有人傷害皇阿瑪,他必定拚死保護他。五阿哥屍骨未寒,你就要傷害他最崇敬的父親嗎?」
桂枝咬著唇不答話,也不敢望他。
永瑢看看四周無人,竟然一屈身,跪在桂枝跟前,求道:「桂枝,求求你,答應我吧!」
六阿哥竟然向她下跪,桂枝嚇得頭昏目眩,也跪倒在地上,六神無主,口中喃喃地道:「不…你不要跪我…你不要求我…」
永瑢扶著她靠著柱子坐下,再道:「不是我求你,是五阿哥求你,他不能親自求你,隻好由我來代他!桂枝,就是把八阿哥淩遲處死,五阿哥也不可能活過來。你若泄露此事,隻會造成我們骨肉相殘,五阿哥死也不瞑目,你放過我們一家吧!」
永瑢的話合情合理,若五阿哥仍在,他必然跟永瑢的決定一樣。為了五阿哥的皇阿瑪和親人,能夠快樂平安地活下去,這個秘密絕不能泄露,可是,心中為何會這般矛盾。良久,桂枝才道:「你既然這樣說,我當然要答應,我不會說出去!可是,如果皇上查問起來,我該怎麼辦?我怕我不行…」
永瑢正沉吟間,一個丫頭急步而來,大呼小叫:「小姐,我找得你好苦,你怎麼躲在這裏?」正是小翠。
永瑢把桂枝扶起,桂枝忙向小翠道:「小翠,怎麼這樣沒規矩,快來向六阿哥請安!」
小翠這才曉得眼前這穿著喪服、文質彬彬的俊秀男子是六阿哥,忙跪下道:「六阿哥吉祥!奴婢該死,不知道是…」
永瑢強自鎮定,隨口道:「啊!不要緊,這裏又不是皇宮,你叫小翠嗎?」
小翠恭恭敬敬地答:「是!」
「找小姐那麼急,有什麼事嗎?」
「少爺說:小姐該回家了,馬車已在門外等候!」
永瑢便向桂枝道:「你也該回家了!不要胡思亂想,所有煩惱,由我來承擔!記著你答應過我的事!」
桂枝輕輕道:「是!」
永瑢又再在她的耳邊道:「你不要瞎擔心,皇阿瑪不會隨便召見你的,若有什麼不尋常的事,叫小翠到宮中找小原子,他是我的人,自然會找得到我,我會替你想辦法!」
桂枝點點頭,永瑢目送著她離開。
小翠的叫囂,驚動了在靈堂中的乾隆,他對窗外的一雙人影本不甚留意,待聽得小翠請安,才驚覺一直在外頭的是永瑢。一看,他身邊立著的姑娘不是桂枝還是誰?
看見桂枝梨花帶雨,永瑢軟語相慰,他以為自己是明白了:「原來永瑢好喜歡桂枝,君子不奪人之所好,永琪一定是早已知道,郤又顧全弟弟的尊嚴,不便說出來!事實上,永瑢和桂枝,也很相配,怪不得永琪一直不肯要桂枝!」
又想到:眾兒子當中,自己最關注的是永琪和永璿。
永琪文武雙全、才德兼備,對他特別偏愛,早屬意他繼承大統,他把所有希望都寄予在永琪身上,隻一心一意替他的未來打算;至於永璿,雖然聰敏過人,但行事乖戾,最令他頭痛,亦花了不少時間和心血去調教。
郤從沒想過,如此一來,便忽略了其他的孩子…
回去後,叫令妃找個機會,召桂枝來勸解一下,並且給她開導開導…
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補償給永瑢,也好完了永琪的遺願。
桂枝臉色蒼白,步履蹣跚,心不在焉地出了王府。榮錕對桂枝仍不放心,上馬車時,向桂枝輕聲道:「你沒有向其他人說過什麼吧!」
桂枝驚訝地看著他道:「當然沒有,我不是已經答應了你嗎?」
榮錕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
他送了桂枝和小翠上馬車,仔細吩咐仆人,要直接送小姐回家,不得在別處停留,想一想,還是不如親自護送。
桂枝在一天之內,無意中撞破了兩個驚世大秘密,而兩個秘密均不容泄漏半點風聲,隻覺頭痛欲裂,腦袋快要爆炸了。
小翠道:「小姐,你別傷心了,這兩年以來,連我這個局外人也瞧得清清楚楚,五阿哥心裏隻有還珠格格,那裏有你的位置?他什麼時候關心過你?他已不在了,你就不要再記掛著他。我看…六阿哥一表人材,又全無貴族的架子和驕氣,對你又好,你不如選他吧!他是五阿哥的弟弟,也有點兒哥哥的影子」
桂枝聽得一個頭漲成兩個大,目光呆滯,歎了句:「天呀!」
突然,外麵傳來了重物互相撞擊的聲音,桂枝和小翠掀起窗簾外望,隻見他們的隨從大吵大嚷,忙著捉拿刺客,桂枝再往前看,大喊一聲:「哥哥…」嚇得昏了過去。
再說王府外的一雙老夫婦,好想走近王府門前,老婆子道:「老爺子,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圍在這裏?」老爺子並不答她,隻是努力向前擠。老婆子突然高興地道:「咦!那是紫薇…格格!」
老爺子翹首仰望,郤被人推開,並且罵道:「不要插隊」
另外的老人也凶巴巴地罵起來:「懂不懂規矩?」「不要臉!」「守秩序啊!」「…」
立即有侍衛過來維持秩序,侍衛指一指遠處街角,向那雙夫婦道:「老伯伯、老婆婆,你們到那裏排隊!」
老婆子還要說什麼,老爺子趕快扯著她離開。
排隊的時候,老婆子突然笑道:「不知道紫薇在送什麼東西給老人家,你猜她會不會認得我們?」
老爺子瞪了她一眼。
原來,這雙老夫婦正是永琪和小燕子喬裝而成的。
四周人聲嘈雜,老人家都在閑聊,接近王府門前,他們才知道紫薇在布施白米,金鎖及仆人在旁邊幫忙著!
他們沒有布袋,小燕子不由分說,便去脫永琪的外衣。
永琪忙道:「幹麼?」
小燕子笑道:「老爺子,把你的衣服脫下來,我要用來包白米!」
「嘿!」永琪抱怨道:「老婆子,你這壞脾性老是不改!」
永琪脫下了外衣給小燕子,才看見王府門前掛了白燈籠,他心裏一驚,忍不住問前麵的老伯伯:「請問是誰死了!」
那老伯伯道:「還有誰啊!這麼隆重的喪禮,還有明珠格格親自布施白米,當然是榮親王了!」
永琪不解地道:「榮親王?」
那老伯伯道:「是啊!你沒有看王榜嗎?訃文寫得清清楚楚,皇五子榮親王染了重病,已經死了!」
原來,他們二人回來的時候,為免被人發現,都抄小路而行,見了官差便躲開,更沒有看什麼王榜。
眾人七嘴八舌地談論起來。
「對啊!聽說已經病了好一段日子!」「是傳染病啊!」「好嚴重!」「連兒子也送了進宮,怕傳染!」「前兩天才送世子回來!」「皇帝特準他們火化!」「聽說榮親王是個很好的人,又有孝心,又有才德!」「皇帝本來要傳他王位啊!」「好人有什麼用,這麼早就死了!」
小燕子越聽越奇,看看永琪的臉,又看看那些閑聊的人,忍不住笑起來,又怕別人留意,隻得掩住嘴巴憋著,忍得好辛苦,笑完了,又在永琪的耳邊道:「原來你已經死了!」
永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言不發,鐵青著臉離開。
小燕子忙道:「喂!老爺子,別走開,到我們了!」
前麵的人領了白米,紫薇向小燕子道:「老婆婆,該你了!」然後把白米倒在她手中的衣服內,替她包裹起來,金鎖道:「小姐,我來替她捆吧!我這裏有繩子。」
金鎖弄好了,把包裹放在小燕子手上,道:「婆婆慢行!」
小燕子壓低嗓子道:「謝謝紫薇格格,謝謝金鎖姑娘!」又向她倆擠眉弄眼,確定二人不認得她,才離開。
紫薇看著她的背影道:「奇怪!這婆婆…給我一種好熟悉的感覺,我好像見到了親人一樣,她是不是跟我認識的!」
金鎖也道:「對啊!酒樓的夥計和客人,都管我老板娘,她怎麼知道我叫金鎖?說不定是我們的舊鄰居!」
小燕子離開了人群,永琪過來扯著她的手就走。
永琪和小燕子離開不久,白米就派完了,人群陸續散去。乾隆起駕回宮,福倫和福晉亦要回家,紫薇、永瑢、簫劍和晴兒親自送他們上車。
乾隆忍不住向紫薇問道:「小燕子呢?有沒有她的消息?」
紫薇一怔,含淚搖頭。
乾隆又奇道:「永璿呢?怎麼老半天不見他!」
永瑢敷衍著道:「他…好傷心…好激動,躲起來了,不想見人!」
乾隆歎息道:「這也難怪!永琪不但處處讓他,他每次闖禍,永琪總幫他求情,還想辦法替他善後,永琪對他那麼好…」他聲音發顫,臉上的皺紋顯得更深,想起永琪生前的種種,悲慟不能自勝,心頭一緊,站也站不穩,依著馬車而立,半晌,才忍著淚水道:「永瑢,你多陪伴他、安慰他…」他不敢再說話,怕自己忍不住,會在眾人麵前掉眼淚。
「是!皇阿瑪也請多多保重!」永瑢垂首聽命,扶乾隆上車。
乾隆的馬車才走,柳紅就來了,陪伴著她的是兩個酒樓的中年夥計,一個身材高大,另一個強壯健碩。
紫薇見了柳紅,不禁熱淚盈眶。
柳紅握著紫薇的手道:「永琪怎會病死的?他身體一向那麼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紫薇帶著三人到靈前拜祭,然後在書齋內接待柳紅,把別後的事情一一說明。
柳紅禁不住落淚。
就連那身材高大的夥計,也越聽越悲痛,紫薇不禁上下打量著他,柳紅見沒有外人,悄悄在紫薇耳邊道:「他是陳大哥!」
紫薇驚訝地望著他,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看仔細一點,才相信了。
陳嘉洛抱拳道:「艾小姐,艾公子的死因,小弟一定會派人查個水落石出,假如真的發現有人挑撥離間,濫殺無辜,用卑劣的手段來害永琪,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我要還永琪一個公道!」
紫薇道:「現在我最擔心的,反倒是小燕子,我想先把她找回來!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吧。」
陳嘉洛道:「對,你們派官兵去找她,她以為是皇帝捉拿她,當然不肯現身,我請江湖上的朋友幫忙,說不定比你們的方法有效,我這就去想辦法!」他坐言起行,說走就走。
柳紅把金牌令箭交還給紫薇,亦隨陳嘉洛而去。
永琪帶著小燕子到衙門外看王榜。
他的臉色發青,細讀上麵的每一個字,眼神充滿了驚愕,尚帶點不憤,似乎是心有不甘,不知在惱恨何人?一會兒,仰天嗟歎一聲,一副茫然若失的樣子,不知怎生是好!他垂頭喪氣,閉目沉思…
才一刻鍾,他又好像是認了命,一切釋然。他向小燕子道:「小燕子,你以後也不用擔心皇阿瑪會迫我娶小老婆了!」語調頗為平靜。
小燕子奇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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