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81 更新時間:18-04-18 22:29
“你終於肯拋棄你那什勞子俗事,來投奔我了嗎?……噢,北茫那犢子沒來啊。”卿衾是個身高同辰北邙差不多總之比蔚東歌高上一點的漢子,粗眉大眼,略一看也道是俊朗,他將下袍對折將擺紮在腰帶裏,露出一雙筆直的腿,佩劍隨意的拿在手上,上麵還沾著寄且行的血。卿衾看起來二十有八,嘴角自然挑著漫不經心的弧度,他毫不在意蔚東歌的問責,反倒走上前來,盯著寄且行看了半天,“這小子是誰,還挺能打的。”
“哎?這不是你的九魄嗎?怎麼回事,怎麼擱著小子的手上了?付以歌,這小子是誰?”卿衾仔細一瞧,發現這小子手上拿著刺他的劍不就是付以歌心愛的跟個什麼一樣的寶貝劍九魄嗎?連卿衾都摸不著的劍竟然讓一個他聽都沒聽付以歌提起的小子給拿在手裏,還用這個把他傷了!
“付以歌,你得給我解釋!”卿衾看起來有點火,語氣不像開始那樣帶著一絲調笑,寄且行不明所以的轉頭看了一眼蔚東歌,被蔚東歌回以稍安勿躁的眼色,安撫了寄且行的蔚東歌淡淡開口:“我以為你早就不在這裏了。”
“我不在這裏在哪裏?”聽到蔚東歌的話,卿衾反倒收斂了脾氣,冷笑一聲,“付以歌,你以為個個都跟你和北茫一樣嗎,事情一解決就悄無聲息的走人,連一封信都不留,如果我不守在這裏,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麵前?”
“噢,是的,連付以歌和北茫的名字都是假的。”卿衾咬牙切齒,“我們可以不好奇你們的身世,不好奇你們背後的苦衷,你們能不能稍微給我們透點信?讓我們至少不那麼擔心?”
蔚東歌歎了口氣,沒有正麵回答卿衾的話:“他們呢?都……回去了嗎?”
“是,前幾年時承安也回藥王穀了。”卿衾提著劍,目光像是針刺一樣鎖定蔚東歌,“你知道的,我沒有家,這個鎮是你送給我的,我就留在這裏了。”
這個鎮?送?
寄且行眼裏的疑惑越來越多,蔚東歌卻沒有再回卿衾的話,場麵頓時陷入沉默。
也許不想讓重逢的場麵冷下來,卿衾率先打破了沉默:“走吧,天色也晚了,我帶你們去安頓下來。”
跟著卿衾,修士的腳程很快,不出幾息,卿衾就帶他們來到了一個外麵懸掛了許多紅燈籠的客棧,不過奇怪的是這個客棧外卻沒有任何關於客棧的招牌,卿衾走進去,裏麵一張大櫃台,兩旁放著許多桌椅板凳,一個大堂有三條樓梯通往樓上,裝潢看來也是一個很大的客棧。正在櫃前算賬的掌櫃一瞧見卿衾,趕忙小跑過來:“鎮主,你怎麼來了。”
卿衾側開身子,讓掌櫃看見他身後的兩人。
“噢,是鎮主的朋友……那是,甲字幾號房?”掌櫃的看蔚東歌一身墨染長衫有些眼熟,但還是轉頭問卿衾。
“安排在甲六房,至於那位小友……”
“不用了,且行跟我一間房。”蔚東歌打斷卿衾的話,“剛剛他有地方受傷了,晚上我得瞧著。”
卿衾有些詫異的睜大眼睛:“我也受傷了啊,還有你不是……”
“就這樣吧,明早你有想問的就過來,遲了我就先走了。”蔚東歌拉著寄且行,徑直走向了右邊的樓梯。
“鎮主……這就是甲六房的那位貴客?”掌櫃也有些懵,突然就回憶起了爹說的絕對不能慢待了甲六號房貴客的話。甲字一條六間房向來是鎮主用來招待朋友的,並且都是固定的人住,從掌櫃記事起到接替他爹的這個客棧,到現在他也已花甲之年,本來以為這輩子都看不到甲六房住人了,沒想到今日……
“是他,好好招呼著,吃的住的都算我賬上,有什麼要求也一定要滿足。”卿衾叮囑了掌櫃,見辦事還算靠譜的掌櫃記下了,卿衾才放心的轉頭,嘴裏還嘀咕了一句,“我也受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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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
寄且行看蔚東歌熟門熟路的上到三樓,下著禁陣的樓梯口沒有阻攔兩人,待蔚東歌推開寫著甲六門牌的房門時,寄且行開口喚了一聲。
“怎麼了?可是哪裏有些不適?”蔚東歌回過頭,個頭竄的快的寄且行往前抵了半步,像堵牆一樣堵在蔚東歌身後,灰藍的眼裏滿是認真。
蔚東歌微微歎了口氣,先進了房裏,寄且行緊跟其後。
寄且行從沒有住過客棧,但看這個房間的裝潢也知道是極好的。
從一進門便是沉紅褐色的地毯,鋪滿了整個房間,最右邊是臥房,能看到半張床,那床是厚重的檀木床,紫紅褐色的檀木床散發出獨特的檀香味,檀木很貴,想來一般的客棧即使是甲等房也不會花大價錢擺上,床右麵是鏤空的兩扇窗戶,左麵是同樣鏤空花紋的房隔,床前是一鼎大的暖爐,房隔另一麵是一個不算小的小廳,圓桌圓凳,圓桌上覆著沉紅色的桌布,還有金色的流蘇墜在四麵,桌上有一壺小小的香爐,桌後則是三架書櫃,兩麵櫃後角落是長勢喜人的綠植,櫃上滿滿三櫃書,書櫃前用白色的墊毯隔了一方書桌,桌上筆墨紙硯齊全,這個書房用兩邊柱上黃色的簾隔開前麵的小廳。
甚至可以說,這間房是精心準備過的。
蔚東歌一彈指,屋內香爐冉冉升起青煙,寄且行跟過去,嗅到香氣:“沉香木?”他在師尊為他準備的書中看過,書中說沉香奇楠之味、土沉之香、水沉溫婉、白木清香……多種不同的香氣,在地脈裏長出的沉香木對修為很有利。如今他聞了一口,頓覺神清氣爽,耳聰目明,尋常的沉香木對修士是起不到大作用的,莫不是……
“是五百年的沉香木。”蔚東歌坐到圓凳上,為寄且行解了惑。
“五百年……”沉香木本就極其難得,師尊隨便點燃的香爐裏竟然一來就是五百年的沉香木,寄且行腦袋裏不適時的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現在跟師尊剖心,師尊可能根本不會考慮現在一窮二白的自己……不過師尊本來就是大世家族養出來公子的,寄且行也不想讓師尊以後過得不舒坦,心裏就存了想變得有家底讓師尊去哪裏都能住的舒坦這個心願。
“你想要的話我這裏倒是有一些沉香木,不過都是千年的沉香,你現在用不太好吸收,等你元嬰了再用吧。”不知道自己剛剛那一下對徒弟造成怎樣衝擊的蔚東歌從儲物空間裏拿出一個木盒,上麵加了好幾層禁錮,以防沉香木靈氣流失,“這支是一千兩百年的一截小沉香木,你拿去吧。”
蔚東歌點了沉香木隻是想讓自己緊繃的神經放輕鬆一些,時間再急再緩,撐了太久的壽元也不過區區十餘年就要到了盡頭,神魂自然有些不穩。其實從蔚東歌無論如何也演算不出自己的命輪時,他收集的大部分天靈地寶都不願意再用了,今日踏進房裏才回想起多年前受傷的時候曾經點了一截沉香木,歸程匆匆,也沒記起這茬事,現如今正好用上,不過自己的收集物到時候會皆數傳給寄且行,所以現在寄且行問起,隨意給他一些小物也算不了什麼。
“師尊,我現在收下這個太貴重了,我隻是在書上看到介紹的沉香木,並且從未聞到過這種香,所以才詢問師尊,而且……我很想知道師尊的往事。”寄且行搖搖頭,然後走上前,從儲物空間裏拿出早已沏好的熱茶,為蔚東歌斟茶。
見寄且行確實沒有想收這截沉香木的心,蔚東歌就替他收著了。
“你越大倒是越和師弟師妹像了。”蔚東歌示意寄且行坐下,隻當寄且行是當年敕月月那群小輩那樣愛聽他的故事。
“這裏我和你辰北邙師叔來過一次,那個時候我們開始經常性的接受師門給我們的任務,就那一次佛修從無上世過來的時候拜托了天巒派,他們高僧的舍利子在天巒派地界被盜了,到後來追蹤到流通市場都是我和你師叔在做,但是沒想到拿走舍利子的人直接拿去拍賣,一旦進了流通市場,以我們是阻擋不了的。”蔚東歌執起茶杯。
於是蔚東歌和辰北邙提早好幾個月一起潛進流通市場去看他們拍賣的進場入場,之前蔚東歌和辰北邙有各自的師門任務,化名也是早就定好了的,蔚東歌的付以歌,辰北邙的北茫。付以歌跟蔚東歌不同,付以歌是一個不用劍的嗜血高手,沒人能窺見他的容貌,付以歌殺人幹脆到直接擰斷敵人的脖頸,不留活口。
北茫是個浪蕩公子,一柄長劍嗜血封喉,也是個讓人膽寒的主,他兩人的名號因著師門給的各種任務,在人間還是小有薄名。
幾百年前,對於修士不過是眨眼一瞬,對於凡人卻是幾輩子的事。
那個時候蔚東歌和辰北邙待的這個離流通市場最近的小鎮還是個縣官在任,蔚東歌和辰北邙觀察了情況就暫住在這個小鎮,本來相安無事,然而不出一周,鎮內就傳出有人偷竊了縣官的寶物,蔚東歌和辰北邙隻訂了一間房,他們倆都不需要睡眠,定兩間房反而不方便製定計劃。
官兵在客棧附近巡查的時候蔚東歌和辰北邙早就用神識鎖定了他們,然而他們卻徑直來到了三樓,蔚東歌戴上鬥笠,官兵們就已經破門而入,他們也沒料到官兵帶的是捆仙索,雖然不知道縣官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一個凡人拿出對付修士的東西就很讓人深思了。
蔚東歌和辰北邙對視一眼,打算按兵不動。
縣官在官兵製服了兩人之後走了進來,一個六十往上的老者,精神不濟,雙眼黃茫,看起來命不久矣。縣官叫人掀了蔚東歌的鬥笠,蔚東歌任由小兵摘了,不過縣官的眼神卻有些令人作嘔。
“這兩個人偷了我的寶物。押下去!”
縣官眉頭一挑,見兩人都毫無反抗之力,心中狂喜。
作者閑話:
寄哭哭和蔚冷淡什麼時候滾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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