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第二個故事(番外)

章節字數:3922  更新時間:18-08-25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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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出升起帶來光明,大概隻是夜晚時黑暗的延續。

    當雙眼睜開,是否真正意味著清醒。

    公寓裏同住一層的租戶早起倒垃圾時,大腦仍舊是有些不清楚。

    隻是提著垃圾桶倒垃圾時忽而見到隔壁那個女人的房門是敞開的,直至越來越靠近,卻有一股越發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幾乎能夠將她淹沒般的濃重。

    昨日當那女人被揪著頭發拖下去時,她正抱著自己的胳膊在一旁看好戲。

    看到她受萬人嘲諷時,她幾乎是不敢承認自己曾和這個勾引他人丈夫的女人打過招呼,隻感到了不屑,暗自是還有些幸災樂禍。

    她隻是路過時稍微朝裏麵瞟了一眼,卻當即臉色被嚇到慘白無比,身體哆嗦著很久也不曾停下。

    她稍微走近,眼珠卻瞪大到仿佛就此能驚恐的掉落出來。

    手裏的垃圾掉地上也不自知,混沌的大腦如同被一柱寒冰深刺。

    許久她喉嚨中才發出一聲尖利至極的叫聲,整個人毫無形象的跌坐在了地上。

    “死。。死人了!!!!!!”

    隻見被日光照的慘白的房間內,則是與日光沒有任何和諧之處的血腥至極的場麵,地板上的血液蔓延了幾乎至門口。地板上躺著具早已冰冷的屍體,仿佛已同肮髒的血液融為一體,手腕上一道猙獰的傷口,皮肉外翻著,隻一眼便能令膽小的留下終生噩夢。

    破爛的衣服已被血液染成一件血紅色的衣服,鮮豔刺眼。

    望著地上女人的血紅的身體,此刻如同地獄重現。

    警察來到現場後,才有些吃驚的發現,報案的人並未將死亡人數說的準確。

    稍微年輕些警察的也隻是帶著幾分遺憾的望著沙發上那個因為心口被插刀而死去的幼童。

    上衣已被血液染紅,卻同蒼白的臉頰呈現出鮮明的對比,他屍體早已比那晨曦還要冰冷,雙眼睜開,一雙漆黑的眼睛直視著頭頂,竟連死後也沒有閉上。

    “真可憐啊。”

    警戒帶外,有無數聽聞有人死了的消息而來的人睜大眼睛朝裏麵望著,死後也不得安生的議論紛紛。

    這之中並不缺乏昨日圍觀女人被毆打的群眾,驚愕又恐懼著。

    大概許多人都沒有想到,昨日還活生生的一個人,今天居然就死了。

    仍有許多做賊心虛的,受不了內心的譴責,忽然就快步離開了。

    公寓樓下,一個男人手中提著早餐,略有些驚訝的望著眼前停著的警車與救護車。

    暗自猜測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樣的意外。是黎梟。

    但他最終也隻是加快了步伐滿懷期望著,期待著不久後見到自己的寶寶。

    他想:希望他現在別肚子餓吧,不知道昨晚寶寶有沒有睡好。

    他特意買了許多的叉燒包,他覺得他的寶寶大概是喜歡吃這個的。

    隻是現在才七點不到,竟有絡繹不絕的人走進這公寓,門口的保安竟連攔也攔不住。

    坐上電梯時,後邊還緊跟著幾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正熱火朝天的討論著。

    他本無意聽的,卻有說話的聲音不住傳入。

    “聽小馬說了嗎?昨天那個被捉奸的小三好像死了?好像不止死了一個。”

    “我知道我知道,朋友圈傳上來了,好多人都傳了啊,沒想到我們小區也會死人。”

    “今年本市的獎沒希望咯。哈哈哈哈。”

    “聽小馬說好像是自殺的。好像是今天早上剛死的。”

    “肯定的,昨天那小三還被原配拖下來打。一堆人看著,小三,簡直是死有餘辜。”

    他聽著,隻是感到有些沒有意思,死人有什麼可看,不用敬畏之心對待,反而沒有任何禁忌的討論著,隻是對死者不敬。

    他這樣想著,眼皮卻忽然突兀一跳。

    “喂,你記得在幾樓嗎?”

    “好像是四樓。”

    他聽著,不妙的感覺卻越來越深重。

    四樓,是女人住的那一層。

    他忽而想起,昨夜睡覺時女人瘋狂的打他的電話,幾乎引起妻子懷疑,他最終隻是將手機關機了。

    隨後妻子忽然反常的問他,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妻子一年前便查出因為身體原因很難懷孕,同家中長輩商量後他已答應過幾個月去做試管嬰兒。

    他回答妻子,隨便。

    她則是笑了,持續了很長時間。

    他攥緊手中的袋子,忽而才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直至電梯大門打開,電梯上的四人全都走出。

    他望著眼前的景象腳步忽然停滯了。

    女人的房間正對著電梯,此刻眼前的景象卻令他握著早餐的動作不自禁加重,表情一下子便由原先的猜測,加重到幾乎神情碎裂。

    隻見離房門幾米外的警戒帶外正站著幾十個正伸長脖子朝裏看的人,臉上的表情多數是在看熱鬧。可房門被緊緊關著,裏麵不住穿來細碎的說話聲。

    旁邊站著幾個警察,神情也並不怎麼嚴肅,看守之餘還在說笑。

    忽然就覺得妻子的表現是極為可疑的。

    但他忽然想起剛剛電梯中的女人所說的話。

    那女人,是死了嗎?他的寶寶呢?

    可他忽然忘了,流言是多麼不可相信的東西。

    隻是即便如此,他心中仍存些僥幸。

    他腳步僵硬,不顧一切的將眼前阻擋的人撥開來,引來一片抱怨聲。

    他自私的想道,隻是那女人吧,隻是她吧,隻是她死了吧,他的寶寶必定還是好好的吧。

    就像曾說過的,他並不在意那女人,無論她是死是話。

    他眼神帶上些不知所措,一邊的警察攔住他不讓他進去。

    他問:“警察大哥,裏麵的孩子呢,他還好嗎?帶他出來見我好嗎?我是他的爸爸,我是他爸爸。”

    他嗓音沙啞的說道,喉嚨中帶有許多強裝起的偽裝。

    周邊離他近的人忽然爆發出一陣更大的驚呼,卻沒有將他的膽寒驅趕走一點。

    “我靠,這男的就是那個出軌的人渣!”

    “太作孽了吧。”有人用帶著幾分可恨的語氣說道。

    “喂,人渣,昨天你老婆來這裏鬧事了,你今天還有臉來?”有人說道。

    他耳中傳來這些話,心中被驚疑充斥,卻已沒有多餘的心去質問或是如何,隻是幾乎有些心驚的望著警察的神情。

    警察朝他搖頭,表情十分的遺憾,之中才帶上對些逝者離去的抱歉。

    所有鎮靜忽然都被不幸給吃掉了。

    仿佛被釘在十字架上的惡人被死神裁決的模樣,臉色蒼白著卻強裝著一個成年男人該有的鎮定。

    死神喑啞著嗓子朝他說:

    “下一秒你將死去。”

    他忽而雙腿一軟,隻能勉強扶著牆,麵上看似鎮靜,內心卻早已碎裂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切會發展成這樣。

    他的寶寶竟這樣,竟這樣莫名其妙的就離開了。

    在他最後的日子,他甚至還沒有見到過他的笑。

    忽而,門被忽然打開,他眼中帶著些淚水,恍惚中似乎見到白光中一個小小的身影笑著朝他跑來。

    他嘴角僵硬的勾起個弧度,沉浸在幻想中。

    他的表情像是個凡人見到了此生最渴求的東西。

    許久才察覺有個警察扶起他有些癱軟的身體,法醫抬著兩具屍體離開,隻留給他電梯中最後一個被白布蓋著的一具很小的屍體。

    “請節哀順變。”

    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幾乎內裏的情緒是崩潰了。

    眼前虛假的幻想與現實的冰冷,正沉重擊打著他。

    沉痛過後,他才忽然發覺寶寶多日前那時麵對他的那張冷漠的臉孔,竟是他這輩子見他的最後一麵。

    多麼可悲。

    他的寶寶竟死了。

    死了。

    他渾渾噩噩的開著車離開了這棟公寓,沒有管離開時有多少人對著他的背影指指點點。

    警察最終還是通知了女人的家屬,她六年前就同父母斷絕了關係,六年間沒有任何的聯係。

    來醫院辦理手續時,隻是女人的母親來了,身邊還跟著個十多歲的少年,長相驕縱,進了醫院便坐在椅子上打開手機。

    他們臉上的無情同女人臉上的如出一轍,隻是匆匆便辦理了手續,大概是忌諱已死的女人吧。

    -

    大概血緣並不是產生羈絆的原因,他想道。

    直至他死後,他才忽然發覺自己遠比自己想象上更愛自己的寶寶。

    六年前的縱欲醒來那日,他早已發覺了,床上並沒有血。

    十八歲的自己對於這些年輕人熱衷的東西並不陌生,他甚至早已嚐過鮮。

    女人身邊大概的確就有許多嫉妒她的人,幾乎是那天晚上,他的手機便接受到了一條短信。

    “黎梟,那個婊子一個月前在酒吧被下藥然後被輪了,想要讓你當接盤俠。”

    匿名,是個陌生的電話。

    他冷眼看著,隻覺得不隻女人可笑,這個發短信的人更是可笑。

    後來八個月他接到電話後,聽見女人說她同父母斷絕關係了,已經在一家偏僻的醫院將他的寶寶生下來了。

    為何沒有掛斷電話,而是聽著電話裏的女人哭著廢話很久的原因,他自己也不大清楚。

    大概他始終還是對女人抱有一些憐憫之心吧。

    他從不是什麼善良的人。這世上可憐的人有許多,並不缺乏她一個,走到這樣一個地步,多少也有她自己造的孽。

    多年來他並沒有將謊言拆穿,隻是內心清楚,任由其發展著。

    或許那個身世可憐的孩子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他從來不碰那女人,隻是如同個熱心的陌生人般,給她提供經濟上的幫助,對那個所謂的兒子也一樣。

    到後來,他見到女人的失職後,才對眼前這個內向羞澀的孩子生出了更多的喜愛之心,也僅僅是喜愛。

    隻是他始終沒有想到,五年間這個孩子並沒有給他留下多在的印象,反而是在最後的幾個月內近乎孤僻的樣子卻令他終身難忘。

    難忘到他閉眼都能出現他望向自己的最後一眼,直至他不自覺的淚流滿麵。

    他已多年不流淚,此刻卻不自禁的無聲痛哭。

    那樣一個本該好好的孩子,卻被他害成了那樣。

    抱著那孩子心酸到流淚的那天,他才發覺,自己是真的對眼前的孩子上心了。

    可他知道,他的寶寶那樣孤獨,那樣抗拒失職的自己,那樣抗拒這世界的一切。

    他幾乎是偏執的想道,是自己害死了他的最愛。若那天半夜,他接了女人的電話,是否一切會有所不同。

    到後來,他已不敢這樣想,隻要一想起便會陷入無盡的自責。

    幾日以來便暴瘦,他的眼底又生出了很濃重的烏青,同他的寶寶一樣。

    後來,當通過些關係找到警察,警察才告訴他,女人是殺死寶寶後隨後才自殺,他的臉也僵硬到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才知道,那女人的家人已擅自做主將屍體火化後帶走了。

    他極端冷漠的樣子,卻在無人時又抱頭痛哭。

    回憶,回憶!逼瘋他的回憶!

    他的寶寶望著他,無聲朝他求助,他卻視而不見。

    他卻視而不見啊。

    他同寶寶沒有血緣,便無法通過法律手段拿回屬於寶寶最後的東西。

    隻是有些東西隻要用錢便能輕易得到,在那家人眼中,他最愛的寶寶餘留的骨灰便是這樣的東西。

    他花了幾萬塊錢買走了寶寶的骨灰,那家人幾乎高興的要瘋了。

    他臉上沒有神情,隻有些藏的很深的悲傷。

    抱著寶寶的骨灰盒想要離開時,那女人的母親追出來笑著說道:“喂,年輕人,你是我女兒在外麵的男人吧。十萬塊錢,我把我女兒的骨灰也賣給你怎麼樣。反正我們留著也沒有用。”

    他手中緊抱著寶寶小小的骨灰盒,蒼白而俊美的五官上露出些嘲諷。

    “可以,我買了。”

    “你把它倒進垃圾桶吧。”

    他扔下張支票,沒有回頭看任何人一眼,隻是語氣冷漠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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