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289 更新時間:18-12-10 11:50
“混蛋秦逍——!!”
淩雪安氣喘籲籲坐下來。
今日又撒潑了一天,依然沒見著秦逍的人。
自從之前與倪越齊齊被丟在棺材裏,又被人從棺材裏扯出來塞進另外一個棺材,然後他就被帶到了這宅子裏。
雙腳和腰身都被綁著粗重的鐵鏈,鐵鏈長度剛好夠他在這房間裏稍微走動,卻不能走出房門不能靠近窗邊。房間裏布置簡單,床被倒是還算舒服,八仙桌上每日也有仆人送一頓飯食來。可是在這屋子裏見不到天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又如今到底是何年何月。
來給他送飯的仆人也是早就吩咐好了,不管淩雪安怎麼逼問,都是一言不發,幾次淩雪安下了狠心將那仆役一頓好打,都見紅了,那仆人也不敢開口說半個字。
淩雪安隻能撒潑叫罵,可不管他用盡平生知道的所有髒字,卻除了送飯的人沒有半個別人出現過。
更重要的是,倪越怎麼樣了?是不是也關在這個宅子裏?餘師兄怎麼樣了?會不會因為之前想要救自己而被秦逍怎麼樣了?還有最最緊要的,楊南丞怎麼樣了?秦逍這樣軟禁自己,到底是想對楊南丞做什麼?!
還有一件事,淩雪安怎麼也想不出原因,秦逍若真是九蓮魔宗的人,為什麼會這樣處心積慮害楊南丞?為什麼要害一個素昧平生天遠地隔的人?
“……”
秦逍忽然從夢中驚醒,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書房中睡了些時候,手邊茶水已涼透。
定了定神,秦逍微微皺了眉頭,
夢中的父親衣衫不整滿身血跡,臉上也是血痕,分明與自己四目相對卻似乎無法看到自己,無法確認麵前的人是他的兒子一樣,父親雙眼失焦,臉上的笑容扭曲著,緩緩地將劍刃刺入了袒露在外的心口……父親的麵前站著一個男人,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赤裸不著片縷的酮體映著火紅的光,男人身上也全是血跡和濁液,男人身後是無數的屍體殘肢,宛若人間地獄。男人眼睜睜看著父親將劍刃刺入心口,卻在父親斷氣之前抓起了父親的手,狠狠地咬下了父親的一個手指……
——到底,有多久不曾夢見那件事了。
果然是因為今日是父親的死忌,自己的誕辰麼。
秦逍用力按著自己的發頂,卻聽到自己的一聲冷笑。
是呢,自己也是從那時候起,從那個男人那裏學會了這樣的笑,殘忍而充滿憎恨。
分明是那麼久遠的事卻又仿佛曆曆在目……
二十年前。
天下第一雄關嘉峪關,依山而建,地勢險要,更兼有東西內外通商之責,名副其實的河西咽喉。嘉峪關以西便是戈壁沙漠,吐蕃番地,世稱西域之地。
西域地廣人稀,吐蕃各部分分合合與中原王朝也是戰戰和和。九蓮宗便起源於西域昆侖山脈。
今日是九蓮宗的大日子,正是新任宗主秦玨的即位大典,又是秦玨長子的誕日。
九蓮宗雖立派昆侖山脈,教徒眾人中原吐蕃參半,皆推崇自然道法行善為樂。
秦玨其人,年紀二十有七正值當年,貌不驚人卻也算作周正英俊,上有義父也是他的恩人,原九蓮宗的宗主楊楮曜待他如若己出,下有義弟楊倚天與他更是兄友弟恭,家中有賢惠美貌妻子,也是他的義妹楊頌娜,長子聰慧絕頂可愛乖巧,可謂齊盡人福。今日乃是他繼承義父之業的大日子,秦玨感激不已興奮難抑也有幾分惶恐,生怕自己辜負義父深望,教眾期望。
繼任大典順利完成,秦玨也算鬆了一口氣,將義父和諸位長老教中骨幹迎入自家院中,夜宴席地幕天觥籌交錯。這沙漠之中不比中原諸多講究,眾人皆是圍住院中巨大篝火起舞飲酒,燒烤牛羊大快朵頤,好不快活!
“哥哥!”酒過半旬,秦玨心中舒意,也有三分醉意,見著義弟楊倚天舉杯相邀,眼中更兼有寵溺又雙手捧碗痛飲。
一碗酒下肚,秦玨更是感慨良多,看著自己身邊的義弟,不禁長歎一口氣。
想他秦玨本是無依無靠,年幼時跟隨家人西行謀生卻不料慘遭變故,不過十歲的秦玨在沙漠中浪跡兩日命懸一線之時卻蒙義父楊楮曜所救,之後更是收為義子,養育之情實在難以回報。而今,楊楮曜非但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秦玨,更是退位讓賢將宗主之位傳給了他這個外人,而不是麵前的楊楮曜的長子楊倚天。
“少宗主,”秦玨不禁開口道,“其實這宗主之位,為兄的實在愧於……”
“哥哥就莫再說了,”楊倚天擺手打斷他,轉頭看了一眼在對麵與教眾同飲的父親楊楮曜,端了酒碗送到秦玨麵前,“你輔佐爹多年管理教中事務多年,哥哥做宗主是眾望所歸。比起當宗主,我倒是願意多些日子練劍,如今要說,我該多謝謝哥哥才是,叫我這樣繼續自由自在。”
秦玨聽完這話帶著些許無奈與溺愛,笑著輕輕搖搖頭。麵前這個義弟雖然是九蓮宗的少宗主,可性子倔強無人能敵,自幼便是練武奇才,於劍術更是癡迷之至,始終無心照顧教務。就算聽楊倚天如此說了,就算教眾以及義父也多次勸說,秦玨始終還是心中有覺虧欠,畢竟楊倚天才是真的少宗主,自己不過半路出現的外人,怎生如此幸運?此生罷了,怕是再三世也難還盡這恩情!
“少宗主……”
“哥哥又見外了,不是說過叫我倚天便是,”楊倚天笑著摟了他的肩頭,“再說,這會兒哥哥便已經是宗主,再叫我少宗主,莫不是亂了輩分,我卻成了哥哥的兒子了?”
“這,不……”秦玨口拙不知應答,卻拗不過楊倚天再遞來的第三碗酒,急急喝了下肚,再看楊倚天依然神色自若。秦玨心歎,麵前這英俊男兒果然是那個讓他自傲的義弟,教眾和義父素日因為義弟這個性子,又對教務絲毫不關心多少頗有微詞,可在秦玨眼中,楊倚天始終是他看著長大的,心性善良,英俊瀟灑,劍術卓越,表麵看似漠不關心卻總是默默守護他這個兄長的義弟;加之楊倚天也還年輕,再過三五年或許楊倚天收下心性,到時候自己再將宗主之位還於正主也是不遲。這樣想著,秦玨心中也便稍作看開。
秦玨這樣想著的時候,楊倚天已經走到人堆裏,與教眾舉杯相請。
說來也叫秦玨有些驚訝,素日裏待人冷淡隻專心劍術的義弟今日竟然如此開懷暢飲,這會兒更是主動向曆來言過三句便大吵大鬧的義父奉酒,果然還親生父子,哪裏來的隔夜仇。
“夫君,”
秦玨看著不遠處舉杯相碰的楊楮曜父子二人淡笑不語,聽到身後妻子喚了,這才轉過頭來,
“夫君今日大喜,也容娜兒敬夫君一碗!”楊頌娜麵帶砣紅,說得豪爽卻始終是個女兒家,加之才誕下幼子不久,不由又微微低下頭去嘴角含笑。
秦玨心生感動,見著美若嬌花的妻子,更是歡喜溢於言表,腦中不再多做他想,隻輕聲道:“隻願日後我不負義父之恩,倚天之敬,娜兒之愛。”說罷夫妻二人同飲而下。
直歎自己乃世間最幸福的男子的秦玨卻萬萬沒有想到,這本是他人生最為重要的一夜,不過是一場宛若人間煉獄的噩夢開始。
“嗯……”
秦玨迷迷糊糊醒來卻自覺不知天日年月,隻覺腦中一片空白,似乎是經曆了一場異常漫長的夢境,又沒有絲毫印象與線索。
也說不清楚是自己的幻覺或者真實,秦玨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足與身體,但漸漸有一股甜膩到讓人作嘔的香味混雜著難以掩蓋的血腥味充斥到腦中。
血?
不,這甜味是什麼……
秦玨企圖喚回一絲清明,想要努力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卻隻依稀記得一片火光,還有難以名狀的喜悅與滿足讓他沉溺不可自拔。
慢慢憶起自己似乎是在喝酒,和什麼人,為了什麼而痛飲,可原本酒量不凡的他,不知道何時開始覺得渾身燥熱頭腦麻木,眼前有一些什麼映像,然後又變作混沌一片,不知所謂。
到底,是什麼……
不,這味道……
“醒了啊?”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在自己的麵上,秦玨用盡力氣才微微張開了眼眸,果然眼前的臉孔就是自己的義弟,楊倚天。
秦玨自認並非英俊不凡之人,而楊倚天,這個他一路看著長大,小自己八歲的義弟,卻是叫人眼羨不已的俊美美青年,刻眉畫顏挺拔若鬆,若非他一心向劍,教眾之中西域之內多少女子會為他斷腸亡魂。
但當秦玨看清楚這樣一張俊美臉孔就與自己眼觀眼鼻對鼻,呼吸交織的時候,卻不禁一陣莫名惡寒。
楊倚天俊美的麵孔在笑著,殘忍而讓秦玨感到陌生,從他若精心雕琢的眉間向著左右臉頰滑下汩汩鮮血,也叫秦玨瞬間想起了什麼瞪大了雙眸,卻偏生沒有線索可循。
“倚天……”
秦玨才開口,就驚訝著自己的聲音如此嘶啞幹澀卻偏偏自己感覺不到一絲喉頭的疼痛。
到底……
秦玨沒有時間多思考,他頭腦發脹,四肢酸軟無力,隻能疑惑地想要看清楚現在的狀態,卻在下一刻後悔著,不,該說是他用著他這僅存在世的最後的時間裏都在後悔著,後悔著為何自己沒有就這樣死去,不必再看見任何事任何人!
秦玨的身子麻木無知覺,和義弟楊倚天麵麵相貼的樣子叫他有些為難尷尬,可惜行動不能自如隻能稍作低眼,卻發現,此刻的楊倚天衣衫不整,肩胛心口全是抓痕紅印,血液和未知的濁液淩亂散落,再低眼自己這會兒竟然也是幾近全然赤裸!身上也一樣布滿抓痕齒印,血痕和濁液遍布叫他立刻醒過神來!
不!不!!
不!!
楊倚天像是要叫他看清楚此刻的模樣,故意抬起了自己的身子,秦玨雙眼發紅地看著,看著自己與楊倚天,與自己的義弟赤裸相對的姿態!
不!
不!!
身體餘留的撕裂般的疼痛和被碾壓過般的酸軟,特別是某處血液的聚集狂潮般的熱力和刺痛,不……
秦玨呼吸一窒,分明此刻身子沒有半點感覺,可腦中卻冒出許多景象來!
一個人影在另外一個人影身下瘋狂地求索,瘋狂地扭擺著腰肢,不知羞恥地發出讓人赧顏的呻吟,粘稠的汁液在二人分分合合又似乎永遠不會分離的身體之間抽離出無數淫靡的銀絲……
那不是他,那不是他!
不!!
不可能!!
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楊倚天卻沒有放過已經被這背德而淫亂景象嚇到呆住的秦玨,故意抽動了兩下腰身,仿佛為了讓秦玨確認一下兩人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殘忍地笑出了聲。
“想起什麼了?”
“不……”秦玨瘋了一樣通紅了雙眼,下意識要逃開楊倚天的身下,卻發現自己腳邊橫躺著一雙雪白的光裸的美腿,那樣熟悉!
不!不!
秦玨想要閉上眼,可雙眸不聽使喚地順著那雙腿往上看去!
不!那曼妙熟悉,白皙如雪,此刻卻渾身混雜著血液,雙眼空洞無神,滿臉淚痕血跡,烏發散亂,赤裸無遮的,不會,不會是頌娜!不會是他賢惠美貌的妻子!不會!
秦玨不可置信雙眼刺痛,腦中卻有更多可怕的景象湧出,分明憤怒與悲傷已經讓他無法呼吸,身體卻不知為什麼依然麻木不仁,絲毫不能聽從他而行動,隻有似乎已經裂口的雙眼越過那曾讓他如此迷戀的妻子的身子,他看到了更多,更多的血跡!
是的,今夜本是他,本是他秦玨成為九蓮宗的宗主,教眾歡聚一堂圍坐篝火邊歡聲笑語飲酒作樂,此刻,篝火依然熊熊燃燒,可圍坐在旁的,卻是一片碎屍!!
斷手斷腳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一位教眾或是長老,血肉模糊的屍體或相籍或散落,滿眼隻有赤紅的鮮血,淩亂的血肉!
秦玨瘋狂了,他也希望自己瘋狂了!
怎麼可能!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分明前一刻他們還在舉杯暢飲大口吃肉,為什麼下一刻就變作血海地獄一片死寂!
秦玨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是憤怒,絕望,恐懼,腦中卻漸漸想起了一點什麼,可難以置信的,甚至是讓他痛恨和不可思議的,他仿佛看到什麼恐怖的景象,似乎想起來失去意識之前所有人都笑得那樣開懷到叫人害怕的地步,就好像是……就好像是……
“想起了什麼麼?”
楊倚天的話又響在秦玨耳邊,話語裏充滿了調笑的意味,說話時候楊倚天更是曖昧不已地舔了舔他的臉頰,秦玨也才注意到自己的臉上也全是不知道誰的血液。
“不……”忽然再度意識到二人的姿態,秦玨企圖抬手推開緊貼著自己的楊倚天,然而好不容易動起來的雙手卻隻微微向上擺了擺,秦玨絕望地低眼,竟然發現自己的雙手也全是鮮血!
“我……”秦玨不敢去想,更不願去想。
可惜楊倚天並沒有任何憐憫,看穿了秦玨的心思,殘忍笑著,再度故意搖擺著腰肢,開口道:“猜一猜,到底是誰的血呢?是我的好妹妹頌娜的?還是帕沙長老的?還是你最崇拜的義父楊楮曜的?”
秦玨嚇得臉色劇變,猛然抬眼看了看地上不知死活的妻子,掃了一眼周圍滿布的屍首,猛然發現義父的屍身就在篝火旁邊,而那顆七竅流血的頭顱竟然被一把長劍釘在自己的身邊不遠!而那柄長劍,赫然就是楊倚天的佩劍!
不,這一切難道真的都是……不……
秦玨難以置信地看著楊倚天,楊倚天那俊美臉頰殘忍笑著,喉口發出低低的咕噥聲,一邊舔著秦玨的臉頰,一邊用更為殘忍的言語仿佛要將秦玨千刀萬剮:“再猜猜,到底是誰呢?是誰笑著揮劍殺了這一群老不死的東西,是誰砍下了那個老頭子的腦袋?是我,還是你呢?”
秦玨眼前模糊火熱,淚和著血汩汩而下,腦中因為楊倚天的話閃過越老越多的景象,有一個人笑著揮舞著長劍,還是有兩個人笑著揮舞著長劍,瘋狂地砍著……是的,笑著,回憶起這份景象的時候,秦玨痛恨著心中莫名的滿足感!不,那不是他!不是他!怎麼可能是他!做出這一切的怎麼可能是他!!
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
秦玨漸漸回憶起來,那個時候,是的,那個時候,原本因為醉酒而有些頭暈目眩的他,忽然感覺到一陣難以名狀的愉悅,眼前出現了模糊的幻覺,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清楚,可他卻清楚記起來那個時候的愉悅!周圍的人似乎都在笑著,都和自己一樣愉悅而混沌著,然後又聽到了什麼……
“……”
“……”
“……孽畜!……”
“孽畜!你做了什麼!!”
“孽畜!!你到底做了什麼!!”
“孽畜!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孽畜!!!”
那是義父的怒喝,是義父悲嗆的嘶吼!
可是,那是對著誰?對著自己?對著誰?
還是,對著哪兩個人……交疊而淫亂的兩個人,三個人……
秦玨不想再去回憶,隻想要腦中的一切都停下來!停下來!!
楊倚天又開始故意抽動著腰肢,這一次,秦玨感覺到了什麼,可他不敢去想,楊倚天的笑聲又貼到了他耳邊:“是不是又想起了什麼?是不是想起來,剛才是在我身下愉快地叫著我爹爹,一邊求著我更用力地疼你?嗯?”
秦玨這一次眼中依然隻有恐懼和絕望,臉上卻扭曲出來一片癡笑,然後腦中忽然一切都清明起來……
都醉了,不知道酒筵到了什麼時候,所有的人都醉了,臉上笑著卻沒有發出聲音的笑著,恐怖的靜寂似乎預示著一場噩夢的開啟。所有人都不能動彈仿佛被什麼美夢和幻覺吸引,打破一切的就是義父的嘶吼,然而卻於事無補。所有人,除了一個人,那個俊美的讓沙漠晴月都失色的男人狂笑著,在義父的嘶吼聲中,在眾人失神落魄的笑容中,開始了他的殘忍。
交疊淫亂的是自己!是他!是妻子!在眾人漸漸回神卻無法動彈隻能圍觀中,仿若畜生發情一樣狂亂交媾求歡的是自己,是他,是妻子……血肉飛濺之中的是自己!是他!笑著揮砍長劍,切下忠誠於自己忠誠於九蓮宗的教眾們的是自己,是他……割下被氣得七竅流血怒罵到聲音嘶啞的義父頭顱的,是……
秦玨笑了,仿若被破壞的人偶一樣,雙眼空洞地笑了,就像躺在地上的妻子一樣,仇恨憤怒恥辱,什麼也感受不到一樣,秦玨笑了。
楊倚天看著他,殘忍而滿足地笑著,猛然離開了秦玨的身子,卻又一把抓過他的長發將他扯到自己麵上來,附在他耳邊輕聲道:“喜歡麼,這可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哦,哥哥,這‘青鬼壺’的滋味,可好?”
青鬼壺?!
——青鬼壺,物如其名叫人心驚膽戰的毒物。沙漠之中淒涼荒蕪,綠洲之外能夠見到的活物極少,植物也難得一遇。這“鬼壺”在吐蕃沙漠其實是常見的一種表皮泛白的植物。沙漠之中朝不保夕,許多旅人也曾以這名為“鬼壺”之物充饑,除了味道苦澀難以下咽以外也並無異常。但是傳聞若是這鬼壺經過雨夜,便會變成靛藍色,若是食用雖然不會讓人死去,卻會叫人四肢麻痹肺腑無知,更會讓人產生幻覺陷入瘋狂失去理智。
秦玨的表情凝滯了,似乎也總算明白這一切,這個噩夢的始作俑者果然就是這個讓他這樣溺愛寵愛過的義弟,可……可楊倚天怎麼會有這一味毒藥,可……
“為什麼……”
——因為頌娜?因為我迎娶了你美麗的唯一的妹妹為妻?因為宗主之位?因為我拿走了本應該屬於你的九蓮宗宗主之位??
楊倚天微微抬了抬眉頭,終於收起了從始至終殘忍的笑容,赤裸著身子,走向了依然熊熊燃燒的篝火,冷眼看著被長劍釘在地上的自己的父親的頭顱,喃喃道:
“是啊,為什麼呢……”
第二天,擔心徹夜未歸的幾位長老的家人和親信來到了新任宗主的宅邸,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慘劇,宅邸內外的人全部被殘殺,熄滅的篝火周圍殘屍滿布,血跡斑斑,老宗主首身分離,新任宗主衣僅蔽體自刎而亡,原少宗主楊倚天下落不明。而在這煉獄邊緣呆立的,是身著單衣的年幼的少宗主,秦逍。
那一年,秦逍六歲。
【待續】
作者閑話:
來回調整了數次,似乎終於達到發出來的標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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