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癡兒

正文  第四章 跳湖

章節字數：1220  更新時間：18-03-25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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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封猛然鬆開手，將阮歡言甩在了一邊。後者雙腿一軟，順勢跌坐在地。

    正如無法理解秦封忽然發狠的原因一樣，阮歡言同樣無法理解他放過自己的原因。別人的世界對他來說，永遠複雜難解。他隻能安慰自己說，或許這名男子也跟娘親一樣，性情多變，陰晴不定，做事沒有理由，想打便打，想罰便罰了。

    阮歡言狂咳一陣，隻覺肺部無比憋脹。他跌跌撞撞爬到牆角，將落在地上的包子護在懷裏，再度以蜷縮成團的姿勢靠在牆上，一動也不敢動。

    娘親打罵他的時候，也是這樣。打累了，罵渴了，便停下來歇息片刻，等歇夠了，回神了，再接著打罵。

    這期間，阮歡言是不鬧人的。若是換作別家孩子，受了爹娘的打罵，定是要苦苦哀求，認錯道歉，以求爹娘手下開恩。可是阮歡言不是旁人，他是個腦子不靈光的傻葫蘆，八竿子打不出半個悶屁來，更不要說是磕頭求饒了。

    打了，罵了，受著便好，總有那些人厭倦的時候。等到他們厭倦了，自己也就自由了。

    秦封見他一副弱不禁風，膽小如鼠的模樣，心中的疑慮漸消。旁係諸侯也好，天子太子也罷，沒人會派這麼一個身形弱小，膽小怕事的刺客來刺殺自己。

    這期間，定是有什麼誤會。

    他借著微光，仔仔細細將阮歡言打量了一番。小孩雖然灰頭土臉，但衣著不甚襤褸，看上去不像是普通奴仆，但若說是王孫少爺，又顯得落魄了些。而且看他形狀，分明就是一副沒見過世麵，經不起事端的樣子。何以阮府這樣的名門望族，家裏會有這樣一個身份成謎的小孩？

    一時間，秦封陷入了沉思。

    忽而，他腦中閃過一段記憶。那是在去年中秋的時候，他奉父親秦賢公之命，入朝朝拜。天子設宴，犒賞群臣。秦封作為諸侯世子，位列其中。

    席間，坐在秦封右側的兩位朝臣，不知因何緣故，談到阮家近年來漸趨沒落的事端。秦封依稀記得當時那兩個人的原話。

    「阮家當年是何等昌盛，沒想到也會有今日。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事難預料啊。」

    「可不是麼，一代不如一代，越發後繼無人了。」

    「說起這個，你可知道阮笙那個心智不全的傻兒子嗎？」

    「好像有所耳聞。」

    「據說，阮家上下以此為恥，連平日擺宴待客的時候都不許幺子出來見客。全家人隻當他不存在似的，說起來也怪可憐見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阮家就是再不濟，好歹也是個官宦人家。能生在這樣的富貴之家，已經算是上輩子積德行善修來的福分了。若是換了平常人家，還不知怎麼處置這癡兒呢。」

    「說得也是。」

    莫非，彼時那兩個人口中所說的阮家幺子，就是自己麵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子嗎？

    不等秦封細想，外間忽然傳來添香的聲音：「少爺？少爺你在哪裏啊？少爺你快出來吧。要是被太太發現，她又該罰你了。」

    阮歡言聽見添香的聲音，下意識周身一頓。前有狼，後有虎，這叫他如何是好？既然橫豎都是一死，倒還不如死個幹脆。就是可惜了虎牙哥特地留給自己的包子……阮歡言看了看手裏的包子，早已被自己捏得不成形狀，心頭一緊，提步撞開秦封的阻攔，徑直向假山外的淺湖奔去。

    秦封也不知這小孩突然哪裏來的神力，一時間沒注意，竟被他生生撞在了一旁。等他回過神來，隻聽噗通一聲，阮歡言已然跳進了湖中。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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