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14 更新時間:18-05-07 19:15
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王子瓶執意要將都顏送回家,可回到了家,都顏又怎麼也睡不著,手臂的疼痛開始折磨都顏的心智,他的眼皮就快要垂下來了,但是神經卻不停歇,它們運輸著強烈的電信號,在大腦中反複地提醒都顏,提醒他骨折的事實,一遍又一遍,不讓他安眠。
一覺醒來,都顏隻覺得渾身酸痛,反觀受傷的手臂,竟然已經不疼了,都顏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他看了眼手機,已經快下午三點了,洗漱不太方便,簡單地洗了臉,刷了牙,從冰箱裏取出兩片麵包,順著清水送入腹中,就算是午飯了,不敢耽擱,都顏急忙跑出家門,幸好出了小區就攔到一輛出租車,火急火燎地向著市檢察院前進。
一路上都顏甚是擔心,他責怪自己昨晚沒有定鬧鍾,也許是疼痛吸引了他的注意,又或是困倦模糊了他的思維,都顏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顧蘇的重要性竟敵不過生理的疲憊。
若是錯過了這次見麵,都顏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有機會找到他,若是顧蘇再離開城市,那這場追求何時才是個頭,一邊催促著出租車司機,一邊撥打著顧蘇的手機,這小半個月以來,電話總是能打通,可就是沒人接聽,發短信也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回應,倘若再麻煩李哥,不知道還會不會像是蝴蝶效應一般,再惹些麻煩。
越是想就越後悔,好不容易有機會找到顧蘇,可能就這麼葬送了,會不會像當初的王子瓶一樣,兩年來形同陌路,彼此間再也沒有親密的感覺了。
顧蘇不接電話,都顏隻好打給王衛民,希望他已經見到了顧蘇,“喂。。。我睡過頭了,你見到顧蘇了嗎?”
“我沒去。”冷冷地回應。
“沒去?”
“我有事,沒去。”
都顏莫名地來了火氣,“你為什麼不去?”
“那你呢?你為什麼睡過頭?”王衛民的語氣更差,好像都顏才是理虧的一方。
“我。。。”都顏本想說因為替他擋了一棍,在醫院裏做了手術,但還是沒有說明,“怪我。。。”
“快點去吧。”說完,王衛民就掛了電話。
都顏仍舊不停地打給顧蘇,一遍又一遍,直到他關機,都顏卻突然感到些許輕鬆,至少證明顧蘇仍舊把手機放在身邊,雖然不接電話,雖然關機了,但至少證明他人是安全的。
十分鍾後,終於到了目的地,都顏趕忙下車,向檢察院大門跑去,“顧蘇!顧蘇!”他大喊,希望顧蘇就在附近。
“喂!喂!喂!你是什麼人?”又是門衛,也許這個世界太過危險,每一道大門旁邊總有門衛把守。
“對不起對不起。。。”都顏連忙道歉,他微鞠一躬以示謙卑,希望門衛不要小題大做,“我朋友可能在裏麵,能讓我進去嗎?”
“有沒有預約?”
“預約?有的有的,但是在我朋友那裏,您放我進去,我讓他給您看。”
“那不行!”門衛正了正帽簷,他不苟言笑的模樣,顯然是把都顏當作了壞人。
“那這樣行不行?”都顏腦筋一轉,想出個點子,“您陪我進去,找到他給您看預約申請。”
“不行!”
“登記一下行不行?學生證,身份證我都帶了,暫時扣押在你這裏行不行?”
“不行!”
“變通啊大哥!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又不是壞人!”
幾番交涉無果,都顏隻好作罷,他站在門外向裏麵張望著,檢察院坐落在正中間,通體灰白,給人一種嚴肅感,都顏不知道顧蘇是用什麼樣的心態麵對它,又是何來的勇氣迫使他進去,也許顧蘇背負著巨大的壓力,也許他抬起的每一步都異常沉重,也許他看向每個人的眼神都充滿不甘,為何他要在這樣的年齡承擔這份重任。
都顏回想起三年前,那時候他比顧蘇還要小一歲,為了養父的保險四處奔波,需要證明的材料實在是太多了,很多負責部門,都顏以前聞所未聞,沒有任何經驗的他隻好來回跑,有時候為了一個章,都顏要在這城市奔波一天。
顧蘇此時也是如此吧,雖然比當初的自己大一歲,但是他卻輾轉了三個縣市,比曾經的都顏更加勞累,更加無助,習慣了大少爺的身份,又該如何放下身段,即使再累也要擺出一副好臉,隻為了那些在他人眼中,如同廢紙的證明。
三個小時過去了,累了就在路沿上坐會兒,不出十分鍾又重新站起,站在門外等待著。
忽然,一瞬冰涼在都顏的額頭上散開,還未察覺它已經消失不見,緊接著,越來越多的冰涼出現了,都顏抬起頭,看向那些晶瑩,輕飄飄的冬日精靈,一片片地從空中降下來,烏雲密布,連它們也承受不起如此重負,抖落著雪花,將它們丟給這座城市。
雪愈下愈大,但是卻沒有什麼風,鵝毛一般的它們靜悄悄地妝點著萬物,它們緩慢的步伐和這個快節奏的城市完全相反,好像它們的生命比這鋼林石河還要長久,不緊不慢地結伴而行。
下意識的,也許顧蘇早已在都顏的心中留下了印記,又或許這世界真的存在心有靈犀,重新看向檢察院,那個瘦小的身影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出現了,看他驚訝的神情和停駐的腳步,也許是這突降的大雪讓他如此,又或許是大門外的人兒勾起了他的思緒,四目相對,眼神交彙,勝過了千言萬語。
“顧蘇!”都顏又一次叫嚷著,縱使門衛阻攔,他仍舊叫嚷著樓前的人名,“顧蘇!”
再見到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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