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燈雁影

序卷：京城  第十一章 亂紅

章節字數：1550  更新時間：18-05-29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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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時兮將夏沽憐送至夏府門口，待他進去之後便匆匆離開。他趕回了驛站，所幸大夫仍在顧子休房間內，隻是神色不大輕鬆。

    “呼……他如何了？是什麼症狀？”越時兮氣喘籲籲，見顧子休依舊沒有蘇醒，再觀大夫神情嚴肅，頓感不妙。

    “顧公子的情況甚是奇怪，”隻見這大夫撚須思量，半晌之後聞得一聲低歎：“我方覺他脈象平穩，想他且在昏睡，未料一刻鍾之後，發覺他的呼吸竟有漸衰之象，如今更比方才弱了幾分，若是一直這般下去，我擔心……”

    “怎會如此？！”越時兮既是疑惑，亦更驚懼。有一個想法突然竄進他的腦海，如同來得猝不及防的雷電，將他的意識劈得焦糊。思索了片刻，他不敢再往後想，隻是遮遮掩掩地請走了大夫，然後走到顧子休床前，抬起手指探他鼻息——果真愈發的微弱。他抓起他的一隻手測其溫度，又覺比自己的要涼上許多，引得自己的手也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怎麼可能，”越時兮神情錯愕，喃喃自語，“怎麼可能，你今年二十六，不過二十六……”

    戚府之內，負責照顧戚藍鳶的婢女驚喜地朝門外大喊：“戚小姐醒了，戚小姐醒了！”

    昨日夜裏，衙門眾人把戚藍鳶護送回府，一路上，皆無人討論當時在廟中發生的事。其實，在廟裏的一切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對此也揣摩得八九不離十。但因為怕得罪了戚禦史，所以誰都不敢造次，“綁架”這層窗戶紙硬是沒有被人戳破。

    隻是戚藍鳶剛回戚府，丞相和夫人尚未來得及欣喜，便見她一下子栽倒在地上，突然昏厥了過去。顧不得入夜已深，他們立即差人去請大夫，一時間內，京城過大半術業精湛的名醫都彙集在一起，為戚小姐挑燈夜診，不敢怠慢絲毫。

    未曾想大夫們診斷過後，給出的答案不盡相同，卻都道戚小姐的症狀離奇，暫不得確切的醫治之方，戚小姐也一直沒有蘇醒。現在，她忽然醒來，府內眾人自然十分欣喜，整個戚府一時間都忙上忙下起來。戚夫人索性吩咐膳房的的人把各種各樣的補藥通通端了上來，生怕她再有什麼閃失。她端起其中一個碗，舀出一勺湯藥輕輕地吹著，待其溫度冷卻幾分後再遞到戚藍鳶的唇邊。

    其實戚藍鳶並不是戚夫人的親生女兒，戚夫人是在她的生母過世幾年之後才嫁進府裏來的。當時的她還小，正是渴求親情的時候，戚夫人很是喜愛她，卻又擔心她對自己心懷芥蒂，因此一直沒有與戚禦史再育子嗣。她對戚藍鳶從小到大的悉心照顧，戚藍鳶皆是看在眼裏的，對待她亦如同對待生母一般敬愛，二人之間雖然沒有血緣的聯係，卻是比血緣聯係得更加緊密。

    “已經不燙了，藍鳶，喝藥。”但是麵前的人卻並未張口。戚藍鳶靜靜地坐在床上，沒有任何的動作，也不發一語。她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前方，嘴角總是掛著一抹淺淡的笑意，像是一個沉淪在夢境裏麵的人，並沒有真真正正地清醒。

    “藍鳶，藍鳶！”戚夫人覺察到她的異況，焦急地喚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她從失神的狀態下脫離出來，眼底稍稍有了些生氣，看著眼前的戚夫人，癡癡地喊道：“阿……阿娘。”戚夫人放下藥碗，連忙將她抱住，一想到她之前竟不在自己的身邊，眼淚便止不住地落下來，戚藍鳶也將她緊緊抱住，摧心一般地哭啼。兩人就這麼相擁了許久才作罷。

    但可惜好景不長，就在戚夫人親自出府為女兒挑選新衣著的兩個時辰內，戚小姐的症況急轉直下，又是頭痛又是作嘔，一邊說著熱卻在床上不停地哆嗦。屋內的侍女頓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手忙腳亂，慌張無措。

    她劇烈地咳嗽著，不一會兒，展開的繡帕之上，赫見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有幾個侍女見狀，竟被嚇得腿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稍存理智的人急忙去找府內的總管，總管乍聞此事，立即調了三撥人馬出府，一撥去尋大夫，另外兩撥分別去通知在外的禦史和夫人。

    狂風之下的花朵，永遠不知道即將飄零的會是哪一片花瓣，也不知道它會在何時飄零，就好像狂風之下飛舞的花瓣，在歸於塵土之後，便會忘卻自己飄零於何時，又來自何處。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因為狂風，是山雨的前兆；而山雨，是無常時間的詠歎調。

    

    作者閑話：

    所謂緣散緣起，情生情盡，恰似那亂紅，飛過秋千去。

    PS：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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