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之伴我同行  第四十六章:印章之謎(四)

章節字數:4473  更新時間:20-08-08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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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世界存在開始,階級和階層似乎就成為了世界發展的必然組成因素。最初劃分階級和階層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維持社會的運轉。但是隨著社會運轉的規律越來越成熟,階級與階層之間的矛盾也越來越激烈了。

    當初的領袖階級或者階層,帶著其他階級和階層一起開天辟地的那部分人,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成了社會中掌握特權的一種人。他們對社會的發展和建設起著主導的作用,也就是說,社會要怎樣向前進步,需要他們說了算!

    這種特權難免會給別的階級或者階層帶來巨大的困擾,因為這無疑就意味著其他階級或者階層要做出重大的犧牲,來滿足特權階級或者階層的願望。

    而在雲都,這種特權圈子達到了最大化的演繹,最令人感到恐懼的是,這種演繹很隱晦,很低調,他們就像病毒一樣,悄無聲息的慢慢侵入城市的免疫係統,慢慢地,極有耐心的同化著那些健康的“細胞群”,直到那些健康的“細胞群”受到傳染,甘心的與他們同流合汙。

    至於不願同流合汙的,則會被當成異類驅逐出去!

    對於這樣的現狀,曾經身為清崖鎮家具廠廠長的田老者早已司空見慣。

    多年的閱人經驗告訴他,麵前這兩位看上去風姿不凡的青年,這次來清崖山上重新翻開“厲小凱之死”事件真相的目的,並不像他們自己說的那麼簡單。而他們眼中那股不弄清事情的真相決不罷休的倔強光芒也深深感染了田老者,為了讓兩人知道他們到底在跟什麼人對抗,田老者不得不在說出真相之前,把他們所要麵對的困境全部點撥出來。

    俞雪昭和孟若齡從老者的話中聽出了對他們的提醒和關切之情,而從老者審慎而嚴肅的態度中,他們也覺察出“厲小凱之死”的幕後必定有著很深刻的背景!

    “大爺,您不必擔心我們。”俞雪昭微微含笑的對田老者說道:“我們既然來探訪真相了,就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事實的準備。本來——這件事隻是一件私事,不過如果它的背後真的涉及到了很多我們無法預知的事實的話,我們也能坦然接受!”

    田老者聽俞雪昭這麼說,知道他們決心已定,便不再多問,直接說道:“那好,我告訴你們,我兒媳婦是被冤枉的!她過門十幾年,一直和我們老夫妻倆生活在一起,她是什麼樣的人品,我們老兩口能不知道嗎?說她和厲小凱因為有私情,才把那枚印章拿出來給厲小凱的,純粹是胡說八道!要不是因為聽了那些流言蜚語生氣傷心,我老伴兒也不會又急又氣的生病過世!”

    “您的意思是,索要印章的人是在誣陷您兒媳?”俞雪昭心思一沉,覺得這件事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她當時和我們老兩口一起在山上種草藥謀生,厲小凱常常來家裏討水喝也是真的,但是我敢拿我自己的命打賭,她和厲小凱絕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

    “那天是湊巧,我家裏來了幾個雲都大學的學生,說是考古來的,休息的時候就和我兒媳還有老伴兒閑聊了起來,我老伴兒聽說他們在找什麼傳說中的墓葬群,就開玩笑說,我們家就有個文物,你們看看值錢不?她說的就是那方獬豸印章,她見我時常拿出來擦拭,好像很珍貴的樣子,還不準她拿出去給別人看,就很好奇——我這老伴兒啥都好,就是好顯擺——她本來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那幾個學生來了興趣,紛紛求她拿出來看,我兒媳婦也攔不住了,隻好由著我老伴兒拿給他們看了。幾個學生裏有個長相特別斯文的男孩子,好像懂得點文物鑒賞,看了半天說,東西做工還好,就是不算主流作品,應該不太值錢,然後就還給我老伴兒了。

    “當時我老伴兒和兒媳婦也沒往心裏去,反正值不值錢的,她們知道我也不能賣掉這印章。可壞就壞在,這幾個學生去的那天,厲小凱也去了!他在看到印章之後,一直沒言語,就在旁邊跟著看,等那幾個學生走了之後沒幾天,我兒媳婦就跟我老伴兒說,那個厲小凱好像不懷好心,總在她身邊打轉兒,是不是想琢磨什麼?我老伴兒性子急,就往心裏去了,也沒跟我說,直接就去找老齊了,讓老齊管管厲小凱,別讓他打我兒媳婦的主意!老齊估計就是那時候聽說的印章的事。

    “至於他和厲小凱之間是怎麼說的,又是怎麼計劃的,我不清楚,不過後來有一天夜裏,厲小凱忽然來找我,問我想不想把那枚印章賣給他,他會給我一個好價錢,我當然不能把祖宗留下的念想賣掉了,就把他攆走了。誰知他又去打我兒媳婦的主意,想說動她把印章偷出來賣掉!我兒媳婦和我們老兩口一商量,幹脆給厲小凱個教訓,讓他以後再也不敢來騷擾我們。

    “所以那天晚上我兒媳婦才去見了厲小凱,厲小凱不知道我們老兩口就躲在樹林子裏看著他呢,仍舊要我兒媳婦把印章想法賣給他。然後,他就被我們老兩口狠狠揍了一頓!

    “本來我們都以為他吃了虧,肯定會長記性了,誰知沒過幾天,就傳出來我兒媳婦和厲小凱不清不白的閑話,還傳到我兒子耳朵裏了,他當時正在南方打工,風風火火的就跑回來了,這個混賬是個炮仗脾氣,還沒問清怎麼回事呢,就和我兒媳婦打了一架,把我兒媳婦氣得回娘家去了。我們老兩口覺得對不住親家,就親自去她家想把她接回來。沒想到,這個厲小凱也太會鑽空子了,約了我兒子去談判,說隻要把印章賣給他,他就再也不會來騷擾我們家了。還說買印章的人是個大金主,而且對印章勢在必得,即便我們不同意,他也有辦法讓我們同意。我兒子——嗨,也是鬼迷心竅,被那個價錢說動了心,竟然把印章從家裏偷出來賣給了厲小凱!”

    “您的意思是——厲小凱已經得到了真的印章?”俞雪昭追問了一句。

    “這個嘛,等會兒再告訴你們——厲小凱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一筆錢,交給了我兒子,拿走了印章!”

    “果然是這樣!”俞雪昭和孟若齡暗自點頭,看來厲小凱的確是騙了老齊,想獨吞印章。

    “可是後來為什麼他又和您兒子起爭執了?”孟若齡知道,田老者接下來的回答,應該就是厲小凱死亡的真相了。

    “還不是我們知道了這件事,逼著那個孽障去把印章要回來!誰知拿回來的卻是個假的!我兒子這時候也清醒了,知道自己錯怪了老婆,把厲小凱恨得牙根癢癢,就自作主張去找厲小凱要真的印章,厲小凱知道瞞不住他了,就約了老齊一起去和我兒子談判,也就是那天,他和我兒子一起被殺死在山上了!

    “那老齊呢?您不是說老齊也去了?”俞雪昭想起老齊的敘述,也有些疑惑了。

    “老齊是去了,不過那時候,老齊已經接到了審判官的指令,要他配合除掉厲小凱和我兒子!”

    “又是這個審判官?大爺,您是怎麼知道審判官的?”俞雪昭越聽越玄乎。

    “因為我也曾經為審判官工作過!雖然沒有見過他本人,可是對他下達指令的習慣還是清楚的:那天我去鎮上中草藥加工廠送草藥原料,正巧在街上遇到老齊,他好像是剛剛從鎮政府開完會,他的鑰匙扣上,吊著一個水晶頭骨——那是審判官給部下下達了指令的標誌,隻有在開始執行指令的時候,部下們才會把這個標誌攜帶出來!”

    “就是說,老齊已經是審判官的人了?”孟若齡的眉頭擰緊,眼神中充滿著難以察覺的凝重之色。

    “要不然,他怎麼會晉升得那麼快?”田老者冷笑一聲,“我一看到那個指令,就知道,買印章的人,一定是審判官的手下,他之所以要繞這麼大彎子來我這裏弄印章,就是因為他相信,我祖上”梅窟主人”田守賢的印章裏,藏著一個大秘密!

    “而我,是不可能把印章送給他的!他也不知道我把印章藏在哪裏了!哈哈哈!這些人真是蠢得不行!他們也不想想,如果我每天拿出來擦拭的那枚印章就是真的的話,他們還會這麼費勁拿到手嗎?”

    “原來是您——”俞雪昭和孟若齡忽然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田老人在為審判官做事的時候,已經洞悉了審判官覬覦他家獬豸印章的用心,所以便提前設計好了迷局,使審判官以為他每天擦拭,視若珍寶的那枚印章就是真品,然後才千方百計的尋找機會攫取印章,殊不知田老者早已把真品藏了起來,卻拿著贗品糊弄了他們一番,雖然最後他們兩敗俱傷,但是真品印章卻保住了!

    “這麼說,厲小凱從您兒子手裏拿到的,和他自己拿給老齊看的印章,都是假的?!”

    “老齊就是為了監視厲小凱行動才出現的,厲小凱欠債是真的,他的債主要印章也是真的,隻有老齊招聘他這件事,是審判官設計好的,目的就是讓老齊負責監視厲小凱的行動是否得力,若是得力,欠債一筆勾銷,若是不得力,厲小凱必死無疑!老齊在厲小凱把假印章拿給他去鑒別的時候,就已經看出厲小凱想耍花招兩頭瞞,所以自然不會阻止審判官派人做掉他!我兒子,隻不過是個陪葬罷了,畢竟,因為情敵互毆致死這個原因要比其它死亡原因更令普通人津津樂道!”田老者嘲諷的笑道。

    “可是,我們真沒看出來老齊竟然是審判官的人!”俞雪昭腦海中浮現出老齊那樂顛顛的大圓臉和“腐敗”的肚子,暗暗歎了口氣:誰知道,在雲都市,還有多少像老齊這樣,已經被審判官利用,卻仍舊不為人所知的行政官員呢?

    “審判官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無論你如何戒備,他都能無孔不入!就像流感病毒似的,打個噴嚏就能傳染上,防不勝防!不過這個人也很奇怪:他似乎並不是為了自己的欲望去做這些事的,而是還有別的目的——”田老者一麵沉思,一麵回想著自己和審判官為數不多的幾次交集,“我隻見過他寫給我的字,他的字寫得相當漂亮!”

    “您還留著他的字條嗎?”明知道可能是白問,可俞雪昭還是想試試,不試試又怎麼能知道有沒有可能呢?俞雪昭這個人,除了感情之外,什麼都敢試試。

    “他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字跡透露給外人看呢?”田老者搖頭,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凝神道:“你還別說,我好像還真有,那年春節,正好被他派了任務,他知道我不能回家和家人團聚,就特意托人帶了一封賀卡和禮金送給我,那賀卡我還留著,上麵倒是有他幾個字。”

    田老者已是微醺,說得興起,起身就晃晃悠悠地走進裏間臥室,片刻,拿了一張非常精致的賀卡出來交給了俞雪昭。

    那是一張手繪的春節賀卡,上麵的圖案更像是一副優美的繪畫,畫中描繪的是一隻展翅飛翔的雄鷹,畫的左上角是兩行小楷,寫的無非是“恭賀新禧”之類的祝福語,右下角是賀卡作者的簽字,也是十分工整的小楷,寫的是:諸葛之誌,範丹之心,祖蔭豐厚,德被後人。

    諸葛之誌自然不必說,肯定是讚歎田氏一脈的才情堪比三國時候的諸葛武侯,範丹呢,是東漢名士,一代廉吏,以剛正聞名於世,寧願居草屋,絕糧斷炊,也不與亂世同流合汙,常因“不得匡時濟世”為憾,縱使後來有漢靈帝禮賢下士,三公祈請入朝執政的大因緣,也堅辭不去,是於亂世保持清醒頭腦和清廉風尚的聖賢之人。

    能以範丹、諸葛相讚歎,可見那位“審判官”對於田氏的家風還是非常敬佩的。

    俞雪昭看著賀卡上的字跡,心中恍惚記得好像很熟悉這個字體,但是又難以確定到底是誰的字跡。孟若齡見他拿著賀卡沉思不語,飯桌上一時冷了場,便又給田老者斟了酒,問道:“大爺,看賀卡上寫的內容,這位審判官好像和您的關係還不錯啊?您是怎麼認識他的?”

    “我?我不認識他!我隻見過他的字,我接任務,都是通過老齊的。”

    “真沒看出來,這個老齊還挺能幹的!”孟若齡說了一句連他自己也覺得詞不達意的話,不過其中含有的對老齊的刮目相看之意倒是十分明顯。

    田老者聽了他的話,不覺微微搖了搖頭,說道:“老齊呀——”

    他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似乎是覺得接下來的評論會引起什麼不妥似的,轉而說道:“你們是不是以為是厲小凱藏起來的真印章?”

    “我們一開始的確是這麼想的!”俞雪昭知道什麼也瞞不住田老者,便實話實話了,他看得出,田老者若是想耍花招對付他們的話,會非常容易。

    有時候,別人如何對待你,還是要取決於你自己的態度。

    真正的騙子,是不怕實話實說的,因為他們相信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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