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19 更新時間:18-08-16 20:52
琉璃與雲昭當晚換了家客棧。第二日,天還未亮時,琉璃便聽到隔壁雲昭房裏有響動。琉璃一驚,迅速從枕下摸出佩劍,翻身下床,趕至雲昭門前,正要推門而入,卻聽到利器射入木門的聲音。琉璃頓了頓,繼而側身,以劍將砸開門。
門一開,便從屋內飛出三條細蛇。琉璃拔劍,一個劍花便斬了那些蛇頭。再看屋內,竟是一屋子的蛇,蛇皮皆是青綠色,蛇身長而細,或蜿蜒爬行,或相互交纏。琉璃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站在屋中央,還穿著中衣的雲昭,正白著一張臉,揮舞著一把長劍,驅趕不斷爬向她的青蛇。那些青蛇被雲昭的劍氣震起,再為劍刃身首分離。蛇頭脫離蛇身後,那些蛇身還保持著蜿蜒爬行的動作。
滿屋都是這般景象,琉璃有些頭暈。
“將軍!”琉璃喝到,一邊用手中劍,對地使了一套劍招,劍氣震開一條路,“快出來!”
雲昭聞言,幾步飛躍至琉璃麵前,再回身將門關上。關門之際,一條從門縫裏躍出,琉璃手快,揚手斬了蛇頭。蛇頭啪地一聲,落在雲昭腳邊,餘下蛇身則關在屋內。
雲昭望著那吐著信子的蛇頭,一言不發。琉璃卻瞧見她拿劍的手,微微顫抖。
“將軍怕蛇?”琉璃想笑又不敢。
雲昭猛地將劍插入蛇頭,將其釘在地上,低聲道:“給我查清楚。我很想見見放蛇的人。”
“是。”
雲昭劍也不拔,徑直朝琉璃的房間走。開門前猶豫了一瞬,轉頭看向琉璃。
“我的房裏沒有蛇。”琉璃迅速答道。
待雲昭在琉璃房裏更衣洗漱完畢,琉璃便翻窗而進了。
“這麼快?”雲昭左挑右選,撿了支無甚雕飾的烏木簪,束男子發髻。
“啟稟將軍,沒有查到。”琉璃斟酌道。
雲昭手下力道失準,哢嚓一聲,將木簪折斷了。
琉璃心裏歎了口氣,隻得繼續道:“我們在京都的眼線隻限於朝中重臣以及宮中。放蛇一事,想必是誰借用了江湖勢力,故而難以查明。”
“馭蛇之法,多來自西域。我也曾在西郡見過此法。馭蛇必需引導之物,或為樂聲,或為異香。我不曾聽聞樂聲,想來引蛇至此的,是氣味。”雲昭又從匣子裏翻出一根簪子,同之前那根相似。
“或許是昨夜你與那些人打鬥時,沾上的氣味?”
“還有一種可能,”雲昭突然想起清寧公主那雙滿是血汙的手,以及那個清荷香與血腥臭混雜的擁抱。“我去安定侯府一趟。你多盯著西郡軍營些。傳信與張平將軍,若有人擾亂軍心,定斬無赦。”
“是。”
許文渲休整了一夜,覺得傷勢好了不少。同往常一樣,卯時坐於湖心晚亭品茶。曉風掀紗,朝霞漫天,紅日初露。時而有鳥雀立在亭簷啼鳴,聲聲催得光陰過。
暗衛跪在一旁,陳報事宜。
“公主昨夜又去了寒寥寺?”許文渲泯茶一口,茶香沁肺,入口先而則涼苦,後轉甘綿,饒舌盈齒,久久不去。
“是的,而且••••••在去的路上遇見了鎮西將軍。雲將軍當時正與重明侯的人交戰。”
“可有受傷?”
“公主與將軍皆安然無恙。”
許文渲沒料到他會如此作答,想了想覺得也沒有什麼問題,接著吩咐道:“清寧公主那裏,你通知其餘人,不到危及她性命之刻,不需出手營救。若是她為難你們,回來便是。我是你們的主子,你們的死生由不得她做主。”
“是,侯爺。”暗衛行禮退下。
許文渲一人在亭子裏坐了會兒,突然覺得有些不對。肺腑裏慢慢升騰出一種燥熱,灼燒得他喉口澀疼。他迅速封住了自己身上幾處大穴,瞥了眼手邊那碗未喝完的茶,冷笑一聲。他調息片刻,隨即吩咐手下人備車馬,去袖朝閣。
雲昭趕到安定侯府時,恰好看見許文渲上馬車。雲昭望著那骨碌碌滾動的車輪,想了想,也跟上去了。
此時尚早,長街上隻有一個賣花的小姑娘,一身灰褐的粗布衣裳,光著腳,提著一籃桂花,一步走一步跳,嘴裏哼著歌,不時也叫賣一聲“花咯,剛摘的桂花!”。不知是否因為天寒衣少,她的小臉蒼白,嘴唇發紫。
那小姑娘迎著許文渲的馬車走來,雲昭本不做多想,卻沒想到,那小姑娘在經過馬車時,突然輕巧一躍,跳至趕車人身旁,獰笑一聲,用她另一隻沒有提籃的細瘦的胳臂,擰斷了趕車人的脖子,繼而將屍體踢下馬車。身體砸在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雲昭不動聲色,仍是躲在一旁觀戰。那小姑娘奮力抽了馬匹一鞭,馬車更快地向前跑去。雲昭皺著眉頭,追上去。接著,四周躍出四個侍衛裝束的人,似箭一般朝馬車上揚鞭嬌笑的姑娘撲去。
那姑娘臂彎處還掛著花籃,赤手迎戰。她輕巧避過眾侍衛的刀劍攻擊,出手如風似電。之前撚花聞香的素手此時正如鐵爪一般,直攻敵人要害。
雲昭即將趕上之時,正見她後翻躲過一人砍來的彎刀,接著俯身向前,右手自下向上,掐住那人脖頸。她輕笑一聲,那人便爆發出一陣慘嚎。雲昭眯眼看去,竟是她將五指深插入其脖頸處血肉。
“就這些本事?你們的侯爺可要被我劫走了。”小姑娘將那人丟下馬車。屍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脖子的血濺得到處都是。
那姑娘用同樣的方式解決了其餘三個侍衛。當她用籃裏的花,擦去手上血跡時,突然抬首,瞥了眼一路跟著的,潛走在屋簷上的雲昭。
雲昭心裏一沉,心道: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見馬車裏的許文渲有何動作••••••隻怕是,已經中了套。這姑娘年紀雖小,卻武功高強,心地毒辣,怕是江湖上的狠角色。
一定要在她回老巢之前,救回許文渲,否則,事情就難辦了。
按照皇帝的計劃,隻有許文渲活著,她才可能保住自己的兵權。
雲昭摸向自己懷裏,不禁暗罵,自己的暗器,全留在那遍地是蛇的屋子裏了。她身上隻有一把匕首。
“許文渲,我一定讓你還回來。”她咬牙恨道,抬手拔了自己頭上用的那根木簪,射向那馬車上的姑娘。
木簪射出瞬間,雲昭也若離弦之箭,撲向馬車,卻不是朝那姑娘,而是朝馬車廂。
雲昭一舉躍至車廂頂,繼而翻身欲進廂內,剛撩開簾布,不料背後生風。雲昭側頭躲過,袖裏探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直刺來者咽喉。那姑娘卻是更快一步,握住雲昭攻來的手腕,另一隻手,鐵爪銀鉤似的,抓向雲昭咽喉。雲昭早已摸出了她的路數,伏身躲過,一拳生風,千鈞力道,攻其腹部。那姑娘沒料到她竟能躲開,忙鬆了雲昭手腕,後撤一步,卻仍是晚了半步,被那拳打中。
“好野蠻的打法!”姑娘大叫,將之前放在腳邊的花籃,踢向雲昭。雲昭卻不擋,順勢後退,躲入車廂,一把扯下那門簾,手一揮,將那些灑出的桂花卷了進來,繼而再反攻回去。
姑娘揮開那些桂花,正要進車廂,又見廂內飛出一把寒芒畢現的匕首,她輕鬆躲過。正要進廂,哪知她躲過的匕首,卻割斷了一邊的韁繩,又傷了馬的左腿,馬跌倒在地,車廂側翻過去。
側翻那瞬間,雲昭摟住車廂內已然昏迷的許文渲,撞開車廂後壁,迅速逃離。
那小姑娘看著深紮在馬腿上的匕首,以及倒在地上的破爛車廂,又揉了揉自己中拳的肚子,一副委屈的樣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自言自語道:“劫人不好玩兒,疼死了••••••我要回去找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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