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01 更新時間:18-11-06 14:21
林書趕到華陰,謝一枝已經聽聞了李惜兒的死訊,對於林書的出現,她並不見得那麼高興。林書想要帶走笑生,但是謝一枝卻要問林書幾個問題才肯放手。
“林書,我問你,你以後可會再娶妻?”
“人生數十載,我沒辦法保證永遠不會娶妻,隻是現在我不想娶妻。”
謝一枝又問:“若是將來娶妻,你要怎樣待笑生?”
“這是我女兒,當然是仍舊當女兒待。”
“那李惜兒是誰?”
林書很想說是自己的妻子,可是他們沒有婚約沒有婚禮,要怎麼界定這個身份呢?林書沉吟半響道:“她是我愛的人,是笑生的娘。”
“你為什麼不說是你妻子?”
“我想這樣說,可是當初我想讓她做我妻子,她不願意,我也不想勉強她。”林書神色痛苦,道:“如果當時我堅持一下,強硬一點,或許後麵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既然如此,我不能讓你帶走笑生。”
“為什麼?”
“她不能以你的私生女的名分生活下去,李惜兒已經去了,她不想讓孩子牽扯江湖。我和老徐兩個人金盆洗手退隱江湖照顧她。我許你來看她,可是你不能帶走她。若要你不做辭秋掌門,終身不娶,再追李惜兒為妻,你做得到嗎?你要是做得到,我就把笑生交給你,若是你做不到,我便不能。這不僅是你的孩子,還是李惜兒的孩子。”
林書答道:“不做辭秋掌門,我做得到,追李惜兒為妻,我也做得到。終身不娶,那就終身不娶吧!我或許就不該淌紅塵。”
“既然如此,等你辭了掌門之位,追了李姑娘名分,再來找孩子。你若再娶,我必將帶回孩子,絕不留情!”謝一枝一口唾沫一個釘,林書應下了,謝一枝道:“林書,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林書要辭了辭秋派掌門,竹葉青這次同意了,畢竟辭秋派已經轉型,林書也沒有危險。追李惜兒之事,出了一點小問題。
玲瓏手不願意,他道:“她的一生不得自由,生命最後一刻才為自己而活,你為何還要她做林夫人?她要是想做林夫人,在龍門的時候就會跟你走了。”
林書表明來意,玲瓏手仍舊不願意,阮中琴都來勸林書。
“中琴,連你也不支持我嗎?”
阮中琴跪在地上,深深拜了一拜,林書忙去扶她,道:“你拜我做什麼?”
阮中琴道:“義兄於我有救命之恩,這些年我也算是報恩,陪在義兄身側。義兄看重李姑娘,可是李姑娘既已離去,就讓她自在活著吧。人生得意自在,真的太難了。笑生有謝一枝照顧,不會有什麼問題。”
“中琴你不明白,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和李惜兒的孩子。”
“中琴什麼都明白,是義兄不明白。義兄真的了解李姑娘嗎?或許義兄從頭至尾都沒有了解過她。是,義兄敬她愛她,把她當個人看,可是你想對她好,想把她帶回家。或許你還不如玲瓏手了解她,她想有人和她一起去看世界,是不是夫妻都不重要。你與李姑娘本就不一樣。李姑娘想把孩子交給你,可是她不想和你在一起。”
林書愣在原地,他一言不發,片刻之後狂奔,不知去了何處。他走後玲瓏手問道:“謝一枝為什麼會提出這種要求?”
“謝前輩是覺得這樣是為了李惜兒好。”
“那你可要為了你義兄去勸謝前輩?”
“不勸。”阮中琴看著玲瓏手道:“義兄根本做不到終身不娶。”
“你怎麼知道林書不是個癡情種呢?”
“義兄愛李惜兒,可是義兄對其他姊妹也很好,一定會有人愛上義兄,而他是個看不得別人受罪的人。隻要對方軟磨硬泡,他就會上鉤。”
玲瓏手問:“為什麼你對你義兄這樣評價,似乎看不起他。”
“我沒有看不起他,我想點醒他。”
阮中琴沒有去找林書,他知道林書一定會回來的。
倒是玲瓏手,做了盟主之後竟然有人要把姐妹女兒之類的嫁給他,他應接不暇,連李杜兩家都是如此。玲瓏手命人一一辭退,他慵懶的躺在椅子上,將九轉銀鈴鐲放在臉上。手下回稟道:“盟主你好歹也看一看,這兩家是大家不好得罪的。就算您不願意,也得找個理由好讓我們打發啊!”
玲瓏手覺得有理,最好是個一勞永逸的理由,他道:“就說我……”他想起李惜兒,要是李惜兒在,她會說的,玲瓏手繼續道:“就說我,不近女色。”
這消息放出去,果然不再有人再提親事,隻是仍舊有些人,偷偷送男人來,氣得玲瓏手道:“不近女色你們就以為我近男色?給我滾!”
做武林盟主一點也不好玩,玲瓏手這樣想。武林盟主除了什麼事情都要叫他去之外,連雞毛蒜皮的紛爭都要他來解決。
拘夏派和久冬派又吵起來,起因竟然是一碗陽春麵!玲瓏手無奈捂眼道:“這兩個門派已經是第十一次為這種小破事來找我了!”可他身為盟主不能不去,因為這件小破事最後變成了兩個門派的大事,每次都差點打起來。
玲瓏手對拘夏派趙展道:“你就不要跟女孩子爭了嘛!讓她一下又如何呢?做男人的心胸要大一點。”
拘夏派趙展顯得很委屈,側過臉來讓玲瓏手看他的脖子和臉,被綢帶勒的通紅,趙展道:“每次都這樣直接打,我才不要讓她。”
“是你自己武功不夠好,還怪我。”
玲瓏手找個地方坐下,他們又吵起來,最後打起來,玲瓏手等著看他們什麼時候才肯停下來。不行,他一定得想辦法讓他們破冰,不能再這麼水火不容。怎樣才好呢?最好兩個人成了一對,再怎麼吵都是家事,還能掀翻了不成。因此玲瓏手月老上身,每天邀請陸雙雪和趙展一塊喝茶聽戲,偶爾他們兩個還要自發的切磋武藝。終於讓玲瓏手逮到機會,從司徒逸藥房偷到催情散,下在酒裏,陸雙雪和趙展喝得醉醺醺,幾度飄然之際,玲瓏手上了鎖關好門,坐在院子裏等消息。
“看你們以後還怎麼吵。”玲瓏手覺得坐在院子裏不過癮,又去房頂上躺著,正是十五月兒圓的時候,李惜兒走的那天晚上月亮也很圓,他就取了兩壺酒,不斷摩挲著那件舊褂子,直到天明。
第二日醒來的陸雙雪和趙展都大驚失色,然後一頓互毆,相約彼此保密,玲瓏手故作不知。之後又不斷撮合,兩人就成了。拘夏派和久冬派大婚,震驚武林。久冬派也解了不許成親的門規。如今拘夏久冬是和好了,可是陸雙雪和趙展二人還是天天打,玲瓏手就再也不管了。陸雙雪和趙展二人,覺得打架有意思,那等花前月下共纏綿才不是二人相處的風格。拂春派因實力不足,拘夏久冬又同氣連枝,也厭倦了江湖,因此拂春派就專心經營桃李春風宮,在蓬萊島煉仙丹。時常看見他們四處找仙草,每次問都說要煉仙丹。皇家也很看重,支持煉丹,他們就不問江湖事了。
武林的和諧竟然就這樣被玲瓏手實現了。
林書在出走半年後回來,阮中琴在京城等他。
他回來的時候有些滄桑,臉也被曬得黑紅,不複當初的少年感。
“我去看了圓月黃沙,去走了李惜兒走過的路,將她見過的風景都見了一遍,可惜她不在我身邊。那些風景很好看,可是每一幀的幸福都與我無關。”
阮中琴道:“那你現在還在為李姑娘,為笑生耿耿於懷嗎?”
“我變得更傷心了。我沒有不理解她,我這一生失去的太多太多了。林憶,叔父,爹娘,我都不敢去想,中琴,你不明白,我心裏苦啊!”林書像是在幹嚎,阮中琴道:“眾生皆苦,可是哥哥你不能總是把這些放在心上。自古慈不掌兵,情不立事,義不理財,善不為官。義兄你慈善情義全都占了,所以做什麼都難。你學不會勉強,學不會心狠。”
“我不是一個不會勉強的人,當初我執意要勉強金妹妹,要贖她,可是金妹妹寧死不肯出煙花。我怕呀中琴,我怕李惜兒,怕每一個人,倘若我堅持,我一意孤行,我怕逼死他們。我就是一個災星,不管做什麼都做不好,身邊的人全都因我而罹難,我不了解李惜兒,你說我不了解。是,我誰也不了解,連你,我現在都看不懂了。”
林書日日飲酒買醉,沒有辭秋派,他連酒錢都出不起。鐵扇心疼他,規勸也不聽,阮中琴勸過一次,之後再也不勸了。五鬼見沒意思,都要走,鐵扇不願意,但禦劍飛鴻堅持,鐵扇隻能跟著哥哥姐姐。
盛極一時的竹葉青畢竟年紀大了,青龍會一麵內訌,一麵又有官兵打壓,逐漸黑道換了天,竹葉青袖手江湖,不知所蹤。
鄭尋沒有錢,隻能去幹活。白天在米行,晚上在賭場。老板見他身手好,願意出三倍的工錢,鄭尋辭了白天的工作,專心在賭場幹活。一來二去,也沾染了賭場的習氣,漸漸賭起來,賭得債台高築,渾身是癮,爬都要爬去賭場。最終在一個風雨夜裏,被人追債追殺,鄭尋被人亂刀砍死。鄭尋的教訓就在前麵,可林書仍舊如此的瘋狂,瘋狂的去青樓買醉,他要麻痹自己。阮中琴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還在哇哇啼哭,她去春玉樓找林書的時候,他身邊正圍著七八個女子,穿紅著綠,林書這樣醉生夢死,阮中琴氣不打一處來,叫來九姨娘,對九姨娘道:“你們這裏買姑娘嗎?我要賣了我自己。”
她是故意說給林書聽的,林書聽見了,可仍舊驕傲的裝作沒聽見。
九姨娘雖然是開青樓的,可是從來沒有人自己來賣自己的,不免覺得阮中琴有病,因此道:“你打算多少錢賣了自己?”
阮中琴指著林書問道:“他在這欠了多少錢,連著今日的一起。”
“這少說也有二三千兩了吧,這些日子包的姑娘一個比一個身價高。”
阮中琴堅決道:“就賣這個價,不用等今後,就今天,我賣給你,今晚上我就接客,不管多少個客人,他的花酒錢,今日我就全賺來,算還錢了。”
“你瘋了嗎!”九姨娘還沒有說話,林書已經吼起來了。
“我沒瘋,清醒的很。”
阮中琴自顧自地迅疾地走到一個中年男人麵前,他正摟著一個親嘴,阮中琴直接上手,用一根手指挑起他的臉,那人正要發火,阮中琴已經拿起桌上一杯酒,晃蕩著,手指一路滑下去,對那人道:“我請大人喝杯酒。”她將酒遞給他,手緩緩地從他胸前抽出來,那人早已被勾了魂,全不顧自己懷裏還有一個,一把抓住她的手摸道:“好酒是好酒,美人一道喝?”
阮中琴故意嗤嗤笑著,林書早已衝過來,身上還帶著酒氣的林書拽著阮中琴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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