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62 更新時間：18-12-06 09:20
四人入了青雲城，賈管家就和他們分道揚鑣。
“難道不是東方去別的地方嗎？”須彌寶問道。
如果要說兩個白衣少年的出現有什麼用，大概就是讓須彌寶終於記住了東方軒的姓名。
“少爺，你跟著東方先生去客棧，我要先回須府跟老爺稟報。”賈管家說道。
於是，賈管家就這樣走了。
被留下的須彌寶眼巴巴看著他離開，直到人被淹沒在人群裏，才跟著東方軒進了旁邊的客棧。
賈管家是他來到小世界遇到的第一個親近他的人，突然離開須彌寶有點舍不得。
這時，須彌寶終於有點理解陳仙過為什麼要跟著他，大概真的是習慣跟他在一起吧。
青雲城被結界包圍，裏麵的建築則好像被時間困在久遠的古朝代，無論是樣貌和叫法依然保持著中式古建築特有的韻味。
客棧外觀古色古香，上麵紅紙字貼著一副對聯，上書：
客似雲來雲外客，
居降仙人留仙居。
客棧裏麵擺著十多張四方桌，桌旁放著長條凳，就是沒有人在上麵喝酒吃菜。
“是要了兩間上房嗎？”須彌寶眼睛亮亮地看著東方軒。
“標間。”東方軒站在櫃台看他，有點相信他是真的失憶了。
從小世界回來以後他偶遇須彌寶，回去青要派以後他就去跟他師父，也就是須仁了解了須彌寶突然複活究竟是怎麼回事。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倒是不懷疑世上有起死回生的術法，須仁跟他詳細講開了，他就信了。但是，失憶什麼的，也太湊巧了。
東方軒按下心中的想法，將東西遞給他：“這是門卡，服務員會帶你們去房間。”
“你們今晚先住在雲留客棧，等過段時間須府擴建完了，我再派人過來……”東方軒這句話是對著陳仙過說的，但說到最後，他還是將視線轉到須彌寶身上，“接少爺。”
須彌寶點頭，好奇地翻著手中的門卡。
那邊服務員已經在給他們引路了：“這邊請。”
須彌寶就被吸引了注意跟過去了，倒是跟在他身後的陳仙過回頭看了一眼東方軒。
東方軒微笑點頭，看著他輕聲說道：“再見。”
須彌寶進了房間到處東張西望，邊看邊說道：“從外麵看好像隻有兩層，沒想到電梯能上十幾層樓。”
跟在他旁邊的服務員臉上掛著職業微笑，也不管他有多麼土包子，說了幾句禮貌話，把門帶上就走了。
這時，須彌寶已經來到了窗邊往外看。窗外麵雲層縹緲，陽光燦爛，卻不見下麵街市景色。
“什麼都看不到。”須彌寶說著，他像突然想起什麼，問道，“你怎麼自從上了山就不開口了。”
“陳仙過在沙發坐下，也跟著他看了一眼：“這是假的，這裏麵的空間應該也是某種結界拓展出來的。”
陳仙過說完，又不知從哪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須彌寶將頭轉回室內，還是還想問他今天為什麼那麼沉默，就看見他又在看書。
須彌寶離開了窗戶走近他，抽掉他手中的書本：“書有什麼好看的，你不如跟我說話。”
陳仙過沒有任他拿掉，一隻手仍然用力拿著書的一端。
須彌寶看他不願意書拿掉，泄氣道：“你愛看就看吧。”
他說著就要放手，這時原本還靜靜地看著他的陳仙過，突然動了，伸手去握他的手腕將他用力扯過去。
“哎呀。”須彌寶不防備，身體不由自主向他撲過去。
陳仙過將他強行按在在懷裏，重新坐回去。
須彌寶被迫雙腳分開坐在他身上。
“放手。”須彌寶生氣了，開始不自覺地調動身上的靈力。
“你在生氣什麼？”陳仙過一隻手仍然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手按在他的腰間沒有鬆開，臉上神色如常。
“……”須彌寶說不出自己生氣什麼，他隻是覺得兩妖太親密了，仍然不停掙紮。
“從很多年前我們就是這樣相處的。”陳仙過無視他的掙紮，把頭靠在他肩上，“即使你失憶了，你也會帶著我。”
須彌寶聽他說話，也想起在小世界梅林穀的時候，他不知為什麼特別在意空地上的桃樹，還希望桃樹自己跳進花盆裏跟他走，誰知他真的跳進去了。
想到這裏，須彌寶不自覺笑了，連掙紮也忘記了。
“所以，記憶什麼的根本無所謂。”陳仙過看著光線中翻騰的灰塵，語氣近似呢喃，“但是，如果你……”
“如果我……”須彌寶將按在他胸前的手用力推開他，原本還如山般難移，這次卻輕易地推開了。
陳仙過臉上表情很淡然：“你覺得你是須彌寶嗎？”
須彌寶努力忽略兩妖的姿勢，說道：“是吧，我也不知道。如果隻是名字的話，無所謂的吧，隻是個叫法。”
陳仙過這次鬆開了他的手，將右手挪到他的脖子上按住，“須彌寶首先就是須家的大少爺。”
須彌寶覺得下一秒他就有可能將自己的脖子扭斷，也顧不得什麼姿勢了，腦子轉得比任何時候都快，卻也沒想明白陳仙過突然發什麼瘋：“即使這樣，我也還是我，不是嗎？”
“我不知道。”陳仙過的右手拇指輕輕地摩挲著他的下巴，最後手還是從脖子上挪開了。
須彌寶鬆了口氣，暗地發誓：以後他愛看什麼書就讓他看，自己要是再去管就剁手。
陳仙過將手搭在他的腰上，兩手就這樣環抱著他，眼睛看著他道：“你怎麼不靠在我身上。”
“……”須彌寶內心情緒翻滾隻想打他，但考慮到兩人的戰鬥力，最後還是維持著曖昧的姿勢，將頭靠在他胸前。
一開始，他還渾身僵硬，但是一天又是坐車，又是爬山，他很快就因為疲倦靠在陳仙過懷裏睡過去了。
陳仙過看著地上的光影不斷移動，感受著人參的氣息，嘴裏輕聲念道：“如果你不是你。”
這時候，睡夢中的須彌寶動了動。
陳仙過又將視線移到他的脖子上。
他的手在空中做出掐住須彌寶脖子的動作，然後移開了按在須彌寶的頭上，心裏掂量著摧毀靈智又不傷到大腦的靈力會是多少。
原本還分個你我的須彌寶正睡得香甜，手緊緊地攥緊陳仙過粉紅色的外衣，突然間奶聲奶氣地念了句：“笨蛋。”
這句話讓陳仙過收起了腦中各種想法，重新抱緊他，心想：還是快點恢複記憶吧。
兩妖坐在沙發裏直到房間被黑暗籠罩，直到東方軒站在門外敲門：“少爺！”
須彌寶迷糊著從睡夢中驚醒，他手撐在陳仙過的肩上伸著懶腰，半天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陳仙過想殺他。
須彌寶中斷了伸懶腰的動作，看著陳仙過麵無表情的臉，幹巴巴地笑了兩聲，試探著從他身上離開。
陳仙過這次沒有阻止。
“少爺，你在房裏嗎？”東方軒的聲音繼續透過門板傳來。
“我去開門。”須彌寶緊張地從他身邊離開，向門外跑去。
陳仙過也跟著走出去。
“你怎麼來了？”
“帶你們去吃飯。”
三人下了樓，原本還是空桌的一樓人聲鼎沸，四處坐滿了人，不時有裝滿菜的盤子從空中飛過。
“看來，我們隻能去外麵吃了。”東方軒避著人流笑著說。“幸好。”
“須府房子什麼時候建好？”三人好不容易擠出客棧，須彌寶看看陳仙過，湊近東方軒，一臉我們哥倆好。
“過幾天吧。師父和師母最近在忙，他讓我們自己吃，過段時間再一起吃飯。”東方軒不明所以，怎麼下午還隻是淡淡的，現在好像跟他很親近。
須彌寶笑了笑，沒說話。
明明是一家人，卻要從別人嘴裏聽到消息，這個東方軒比他更像須仁的兒子。
須彌寶突然想到陳仙過說的那句“須彌寶首先就是須家的大少爺”。其實，他覺得什麼大少爺都是虛的。他還要東方軒當作客人接待，不是嗎？
街道上走著很多人，有的穿著短袖牛仔褲之類的衣服，但更多地還是寬大的長衫在道路上晃蕩。
“到了。”東方軒在一座大酒樓前停下腳步，朝他們招手示意，首先走了進去。
須彌寶抬頭一看，上麵寫著“醉仙樓”三個大字。
他又忍不住左顧右盼，兩邊果然貼著對聯一副，上麵寫著：
萬徑尋仙不見蹤
千載還見醉仙樓
東方軒本來已經進了酒樓，見須彌寶始終不進來隻好退出去找他：“你在看什麼？”
須彌寶隻是點頭說道：“隨便看看，走吧。”
東方軒跟著點頭，走在前麵引著兩人上樓。
一樓大堂已經坐滿了人，許多人正吃得熱火朝天。
“這個點都是人。”東方軒說著向二樓樓梯走去，“阿真已經先定了一席在等我們了。”
果然，他們上到二樓，朱真已經坐在窗邊的位置了。
他們還沒入座，朱真已經轉過頭來道：“這裏。”
“真真，你來了。”須彌寶走到他身邊。
“表哥，好久不見。”朱真一臉高興。
兩人皆是明眸皓齒，顧盼生姿，湊到一塊說話，聲還不小，別桌的人不時有人打量他們。
東方軒走到一邊，伸手拉住朱真，示意他坐下。
陳仙過倒是沒什麼反應，安靜地坐到須彌寶邊上。
“我已經讓他們上菜了。”東方軒說道。
“嗯。”朱真點頭並不在意，頻頻看向須彌寶。
“怎麼了？”須彌寶喝著茶水問他，“幹嘛老看我。”
“沒有，就是覺得你變了很多。”朱真笑道，“以前覺得你跟師兄很像，現在一看又不像了。”
須彌寶沒說話，這個話題不好說，說不好又要被掐脖子了。
須彌寶這樣想就覺得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
“對了，這是你們第一次正式會麵吧！”
朱真和東方軒被須仁收作入門弟子是近四十年的事情，在這之前東方軒和真·須彌寶是不認識的。
不止須彌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東方軒也無感被人拿來和須彌寶比較。
“上一次在車站不是見過嗎？”東方軒說道，“那時候剛從小世界出來。這事也奇怪，都不知道我們怎麼在封閉的時間從裏麵出來，原以為要等個三十年。”
“是奇怪。”朱真點頭。“我跟姑姑說了我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老頭，她以為我在騙她。”
須彌寶不說話，他不記得什麼是常態，自然也分辨不了什麼是奇怪。
“師母會這樣想不奇怪。”東方軒輕笑道，“師父聽我說後也覺得小世界應該有另一個出入口。”
“一個隱藏的入口！”朱真很興奮，但很快他的興奮就冷卻了，“可是我們什麼都不知，直接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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