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46 更新時間:19-07-07 12:01
他強迫他與自己對視,好像這樣就感受的到他有多痛苦。“柳…將軍…啊,你我…無冤無仇,啊。”是啊,無冤無仇,可他就是想殺了他,而且必須殺了他,否則,他日有冤有仇時,便晚了!
“啊,柳…柳…啊……南風”柳南風手不自覺鬆了鬆。
南風,南風?年少的顧新台,自己第一次允他叫南風時,他便如著了魔似的成日裏叫著。他也曾是熬夜為他做花燈,疾馳三日尋他去戰場的良人。
當下柳南風隻是死死抵住,手上卻再也加不上一分力。顧新台還在一聲聲掙紮著“柳…南風,南風。”柳南風忽的收了手,任由顧新台緊貼著磚牆滑下來。他自己卻逃也似的運了輕功,直接躍了牆,一路飛奔到了西華門。
出了宮,柳南風滿臉是淚的冷笑著,活脫脫一個癔症之人。嗬,可笑,到最後,還是敵不過他一句南風。他顧新台好本事啊,十三歲的年紀自己便對付不了了……
不到柳府門前,就看見柳六在那裏蹦躂著。柳南風恍過神來,穩了穩身形,才繼續邁開步子。“公子,您可算是回來了,您怎麼一個人進宮去了這半天,夫人著急著呢。”柳六上來就一把拉住他的廣袖,從頭到腳將他打量個遍,生怕他少了那根汗毛。“你去回稟母親吧,我沒事,晚些時候過去向她請安。”柳南風自顧自的進了偏門回自己的院子。
“哎,公子,你怎麼了這是?莫不是感了風寒?”柳六很快覺出他丟了魂似的不對勁。柳南風繼續邁著步子,並不想理睬。“哎,公子!可需要請郎中來?”柳六喊了幾嗓子,眼見著並沒有什麼事,況且柳南風素來靜雅,除了每日教育他一番,本身便不怎麼理睬他。
等到顧新台從地上爬起來已是日近黃昏,他下意識的一摸頸下,早已血肉一片。踉蹌的回到他的寢宮,說是寢宮,不如說是冷宮。他的生母本就是宮女出身,除了容貌之外再無半點優勢。因此先皇也僅僅是一時興起,垂青了她,便再想不起來了。
後來還是靠著母憑子貴才混得了這一宮主位,宮殿也是這宮裏最偏的羽瓊台。後來到底是因人妒忌,在生產時遭人動了手腳,原本該一屍兩命,可顧新台竟意外出生。皇上當年為她還感傷了許久,又封了妃,為顧新台賜了名和字。隻是自古帝王多薄情,母親都不在人世了,誰還會記得他呢。這若大的宮殿給他一個人住,既不是賞賜也不是施舍,而是合宮上下沒人想住這兒。
“殿下回來了?這是怎麼了,又與人鬥氣了?老奴早就說過,殿下如今年歲尚小,且忍一忍不可嗎?待過幾年得了封地,殿下便……”這樣的嘟言囔語顧新台每天都能聽的上幾遍,這老奴是當年分給他的一眾人當中唯一沒有自己攀高枝也沒被調走的。可顧新台不覺得他對自己是衷心,多半是他自己腿瘸了沒人看的上罷了。
真正衷心的是一個比他年長三四歲叫香茗的宮女,即使早被調到浣衣坊,她總會每天抽出傍晚的時間來看他,給他送吃的,用的。顧新台也不相信自己會有什麼封地,皇子要經了科考過了二十五歲才能加封,他如今才十三歲的光景。他那父皇一旦什麼時候龍馭賓天了,那幾個皇兄還不狗咬狗似的先殺一通,再反過來處理掉他。
老奴說著去端了盆水給他擦洗傷口,準備上藥。水也隻有涼水,這宮裏常年沒有炭火,冬天也隻靠他母妃留下來的棉被度日。而藥材,因為受些傷流些血對他已是家常便飯,於是香茗便將浣衣坊發來冬天治手上凍瘡的藥省下來,給他日常備著。
洗了傷口,又馬馬虎虎上了藥,顧新台覺得疼過那一陣便一點不疼了。他甚至對自己這沒頭沒腦的一身傷口氣不起來,並且不怨柳南風無緣無故的襲擊。五天前,他與較他小半歲的十三公主置氣,被那嬤嬤抓住狠打。柳南風就那樣憑空出現,那樣謙遜有禮的幾句話,便把那嬤嬤堵的啞口無言。那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最文雅的人,最中意的人。
帶路之時他一路都想回頭看看,這樣溫潤如玉的公子到底是長的什麼模樣。一回頭,他便覺得這相貌對的起這謙謙的舉止。那晚,他第一次做夢夢見活人,夢裏他都覺得不敢上前說話,怕自己太粗鄙,怕他那樣的人看不上。甚至今日險些死於他手中時,顧新台便理解了做出“牡丹花下死”這詩的人,非但不是愚人,反而是幸人。柳南風,南風,這名字,起的也甚好……
“殿下,你今日又添了傷?”香茗看見老內侍涮洗那淨手盆便匆匆移了蓮步趕進內室來。“姐姐不用擔心,這什麼要緊。”顧新台向來與她親近客氣。“殿下,您也不能總這樣。怎麼還傷到了頸下?”香茗習慣重新給他上藥,仿佛享受這樣的時刻。七殿下就像一陣風,不知那天就刮沒了,她隻是想,還在的時候,多照看他安好。
“姐姐可聽說過當家驃騎將軍柳家?”顧新台覺得自己如今滿心滿眼的都是那長身玉立的公子,更何況自己今日險些被他了結了,自然不能到此為止了。“自然聽說過,殿下怎麼問起這個?”香茗極自然的淺淺一笑,心中想的卻是七殿下總角之年便有大誌。
“那你可聽說過他家的二公子柳南風嗎?”顧新台的語氣又破急切了幾分。“殿下說的,可是從軍一年就立了頭等軍功當下才被皇上封了小將的那位?”香茗的笑意更深了,簡直露出了兩個梨渦。
那柳小將軍今日在鶴春亭同時見了兩位皇子的事早已傳遍後宮,自然她一個深宮女子不懂得什麼朝堂沙場。但這柳將軍連嫡皇子都看的上,想必皇後娘娘自然也看的上。而她的七殿下如今這樣的年歲便注意到這樣的人,豈不是天賜的資賦?
“對,便就是他,你可知道他的大概年歲,加冠了嗎?是否娶了親,還是有了婚約了?”顧新台已然顧不上擦藥,就急急的問出這些許來。“哎呦,殿下說慢些,問這些許,殿下倒讓我怎麼答呢?”香茗嗔笑著,顧新台從未跟他這樣親切的說過這些許的話,讓她不免有些羞起來。。
“據奴婢所知,柳將軍今年似是還未加冠,不過估計快了吧。”香茗巧笑倩兮的答著他的一串問題。“柳家幾代忠良都是立了軍功封了將才成親,想來這柳將軍自然是不曾娶親的。不過有沒有婚約便不一定了。且不說柳家這將門候戶,便是他母親是聖上太師的獨女,自然是牽扯不少世家關係的。”世代忠良,名門之後,顧新台聽著聽著便愣在那。還真是,像他想的那樣,如玉的公子,無雙的家世。
“不過,奴婢還聽說,罷了,殿下不知道也好。”香茗欲言又止。“說啊,不打緊,姐姐盡管說,我平時除了你,又不與別人認真說話的。”顧新台從下就生的一副好麵旁,即使是在這並不乏好姿色的皇宮,那英氣逼人的一張臉也是個中翹楚。
此刻他被收拾的幹幹淨淨,眉宇間褪去了往常的戾氣,換上一張討人歡喜的神色央求著,香茗本來就對他毫無抵抗,此刻更是心都化了。若說顧新台自小便有哄小女兒開心的天分,那恐怕多半是從此情此景中得來的。
“奴婢聽說,聖上幼年受教於太師時便與太師的千金,也就是如今的柳夫人青梅竹馬。而且坊間傳言當時聖上已許了皇後之位,但是柳夫人執意要嫁,聖上於是親自賜了婚……”香茗聲音愈來愈小,自然明白這樣的事不能隨意說出口來。
作者閑話:
收藏會變成仙女,傲嬌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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