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398 更新時間:08-03-12 07:22
蒙蒙濃濃。
晚霞璨麗的西天,三五昏鴉飛掠過白楊枝頭投向巢。
樹葉大部份被風掃落,淒涼而寂寥。一股無形的殺氣洋溢在雲中彌漫開來,溶合在空氣中。
龍飛淩雲霄,嘯聞千裏,金波閃射萬年紅。
紅…
刺目的紅…
紅…
妖嬈的紅…
紅…
窒息的紅…
“啊——”
藍子嫣“霍”得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肩部上的符咒隨著那一隅火紅慢慢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痛使她眉頭緊鎖。
她呆楞片刻,從床上走下,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撐著額頭滿懷心事望向雌窗外。
每每夜晚噩夢難以安寢。這說明什麼呢?
江山不保?
還是另有玄機?
想到此,藍子嫣不禁啞聲地自嘲笑起來,“藍王!………從未想過登上領袖的位子……事事難料啊……”她恍惚地望著窗外,被風吹得搖擺著龐大的老樹,耳聞著沙沙的呼嘯聲。眼底閃爍著異常的亮光,好像穿透大樹的,穿過城牆,望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香山。
藍友誌獨自坐在亭中,修長的手指輕拂琴弦,呆呆地望著空中滿天晶瑩的花瓣在風中一片片凋落,淚水慢慢滑下漆黑的睫毛,喃喃自語道:“花也殘,人也缺!塵緣冷暖夢生平,半杯明月到天明!”
他站起身,端起桌上的酒壺仰頭一飲而盡,苦澀的笑了笑道:“那些爛漫開過的花兒,就這麼悄無聲息地無情謝了,那些謝了的回憶就趁天黑閉眼葬掉吧!流淚雖不一定懦弱,哭泣卻並非堅強,又何必堅持傷悲……”
他醉了,心徹底的醉了。選擇沉寂和冰封,也許這樣是最好的固守方式!
因為他答應了她,不再回到聖藍!
那麼就再也無法守護藍子嫣了!
悲傷啊!
他倒在地麵,閉上雙眼,藍子嫣的聲音突然在他耳畔縈繞,使得他的身子漸漸僵住,就像一根針,在漫天的大火和白霧中紮了進來,在夢魘和現實中有了一個縫隙……
…………
“我以後要姐姐一直保護我!”
…………
“姐姐,你有一天會不會拋下友誌,再也不理友誌呢?就好象父王和母後那樣,拋下我們從此再也不聞也不問。我知道我每次這樣問姐姐,你都會說父王和母後要處理國家大事,忙!可是友誌知道,姐姐你的心裏也很不好受,偷偷地躲在被窩裏麵哭。才明白每每癡癡的期盼卻如夢一場,皆為空。”
…………
“友誌啊……姐姐不會離開你……友誌啊……”
…………
子嫣啊!子嫣!
我真的不再是一個孩子了,就如兒時很多事情都明白,隻是不想去明白而已。如今終日裝著懦弱不堪,隻是不想介入王位爭奪這樣的話題中!還有,想得到你的關愛,隻是想你的心裏隻有友誌,不想你的身心被畫中人所霸占,不想連你也隨我而去!可是你答應過我,你不會離開我,可是先離開的也是你!
為何你如今會變得如此冷漠殘忍?
為何?
他心中悲愁的吼叫猶如千斤重塊,落在他的身上,碎了他的心……讓他逐漸沉溺在兒時,不原醒來……
漫天的花瓣,悄然落下,溫柔地親吻著他的唇,安撫著他低落的心……慢慢進入溫心的夢中!
亭外的天,也開始微微發亮……
而千裏外,長孫澩翼正帶領著五百將士與卓立派出的刺龍萬裏遠行。
一路上眾人相對無言,刺龍聘騎汗血寶馬威風凜凜走在前方,讓一旁的長孫澩翼好生不悅。他長鞭一揮,棗紅弱馬嘶叫一聲瘋狂前速。他回目望向身後,心中暗自一笑。
刺龍輕蔑目視一眼,轉過臉看著假麵騎士沉思。
藍子嫣既然把六十名假麵騎士都出動,看來墨先生這一計果真高明。現在如要攻下聖藍國可不費吹灰之力。
一行人這一路走走停停,忽前方豎立鑄有“日林溪”三個渾宏大宇的千年石碑,長孫澩翼滿臉堆笑,從馬背上越下,脫下衣衫掛在溪旁樹枝上,然後一聲呼嘯,暢泳溪流裏,洗去汗臭。雖說他已疲累,但他認為已遠離藍子嫣設的險地,心情頓時轉佳,從水中探出頭看著蒼茫的雲海,幻迷流爛的陽光,好生舒服。
“真是人生一大樂趣啊!你們別光看我,也下來泡泡澡。”
眾人沉默不語,低頭吃著手中的幹糧。刺龍坐在一旁,滿臉陰雲側目望著長孫澩翼。前進的速度太慢,如若不是這小子一路上嘮嘮叨叨,四處尋樂,早已翻過前麵那座山,走出聖藍國。依現在的情勢而定,估計還需五日才能走到預定的地點。
嬉水歡樂時,遠方悠悠飄來一舟,眾人乍時吃一驚,定目望去。
乘舟而來的正是歐羿千昂軒。他雙木冷掃眾人,瞳孔中透出一股寒氣,周遭氣溫下降,讓人不寒而粟。刺龍緊了緊手中的長劍,心底一陣驚慌。長孫澩翼急忙從水中遊往岸邊,心中暗叫不妙。此人亦非善男信女,隻看他那孤傲的神態,擺出一副高不可測的風姿,多麼令人驚懼與惶恐啊!
歐羿千昂軒收回目光,隨舟而去。
刺龍心頭一震,在白皙的紙麵上運聚靈氣簡潔寫到:日林溪發現可疑之人,均不是等閑之輩,未知是敵是友,請墨先生查明!
刺龍從懷囊取出一物,心中暗念咒語,一隻黑色怪鳥隨著嫋嫋青煙出現,帶著他的疑惑奔進參天蓋地的樹林裏。它急促呼吸加快速度飛過水流急瀉的瀑布往下流衝奔而去,眨眼間已停靠在墨炎肩上。墨炎取出鳥爪上的字條細看,麵色頓時一變,立即前往宮殿稟告卓立。
卓立麵露滿不在乎之色,挨到椅背去,一心想著《幻影訣》。
“此人是敵是友,莫去理會。隻要這趟成功,不出時日天下就是我的。何需擔憂突如其來之人。”
墨言道:“主公!以臣之見還是派人查明下此人的身份,更何況《幻影訣》乃天下人爭奪之物,恐此人是為奪此物而來。”
卓立微一遲疑,雙目暴起寒芒,沉聲道:“那以墨先生之見?”
“會會此人!”
“也罷!那有勞墨先生!”
墨炎點頭稱許,轉身離去。
雌窗外,陽光柔和,樹葉在高高的樹枝上輕搖,天空在樹葉的間隙中蔚藍如洗!
聖藍國內湧起一陣騷動。
“主公——”
藍子嫣低頭批閱奏章,一陣嬌喝聲打破了冷清的宮殿,逸羅忽從半空中出現跪在她身前,抱手一揖說道:“大事不妙?”
藍子嫣詫異道:“何事?如此驚慌!莫非是查到友誌的下落?”
逸羅搖了搖了頭,道:“據慕容先生告之,今日正卯時長孫澩翼出示‘祠賀’令牌帶領六十名假麵騎士而去。”
“什麼?”藍子嫣“霍”地抬頭睜大雙目,約可見她額上冒出的青筋“突突”直跳。逸羅低眸不敢與她焦急如焚的眼神接觸。
藍子嫣收回目光,撐著發痛的額頭。如若現在派兵去追,擺明向周臨國主告知我國現今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如若不追,周臨國主宣戰必會荼毒生靈,況且還有一個虎視耽耽的卓三叔。現在如何是好?
她忐忑不安地從王坐上走下,沉吟片刻,說道:“你立刻調動宮內三千將士把守城門,如若遇見可疑之人格殺勿論。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一個。”
“是!”
見逸羅離去,藍子嫣滿懷心事往宮外走去,來到巨龍鎮。
巨龍鎮有一地名為龍雲山,因地勢險要形如“龍盤雲海”而得名。而建立的“慧雲寺”屹立於山頂無言顯示經曆近千年的古刹。寺廟大門已被風沙侵蝕,古鼎中星星點點滴落著香蠟、祭紙。遠處響起的鍾聲揚揚和悠然的木魚聲、念經聲,讓人頓覺心平氣定,領悟出人世間的諸多。
藍子嫣走進寺廟燒香祈福,然後來到一位算命先生前,安然坐定。
算命先生道:“姑娘算命!”
藍子嫣遲疑道:“看相。”
算命先生凝視她良久,輕點手指,歎氣道:“姑娘來人間仰慕之士,受人崇拜,可謂前途無量!隻是……可惜……可惜如今處境危機,身體心境黯然神傷。依照姑娘麵相而看,印堂發黑,家中必有喪事,恐怕時刻都有顛覆血光的危機。如姑娘相信老朽之言,還請萬萬不可大意,謹慎小心。”
藍子嫣心中一震,“先生!可有化解之法?”
算命先生搖了搖頭道:“姑娘,一切乃天命不可違。”
藍子嫣嘴唇略顯蒼,神情淡漠而又疏離!緩慢地,低下頭淡淡敘述著自己夜晚的夢境。
算命先生雙目一定,翻閱書籍說道:“姑娘夢中的此龍非彼龍,掌握王權至西域。而血為大凶。據書中記載:青者上仰是為天,渾者下仰是為地。兩者之中有一處為邪惡之地,存活賴以生存之士。依老朽看來,恐天下必將大亂。”
藍子嫣詫異道:“何解?”
算命先生靜靜地瞅著她,笑了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藍子嫣聞言,指尖輕輕顫了下。風從她耳邊呼嘯而過,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她眉頭緊鎖,沉吟片刻從懷囊拿出碎銀放在桌上緩慢離去,與迎麵而來之人相撞。
此人姓夏侯字納蘭,來桃李年華。定目望去,此人冰清玉潔,嬌弱春花恰似幽蘭含羞。她體態輕盈,身著素衣清如芙蓉出水,麗之美於一身。
藍子嫣關切道:“姑娘,可好?”
夏侯納蘭搖了搖頭,溫柔說道:“多謝關心,並無大礙!”
兩人相似一笑,各奔東西。
夏侯納蘭腳踏慧雲寺,仰望天空,吐故納新。
——東域之國!
她悠閑下山瀏目逛逛,一切事物落入眼中,新奇古怪有如珍寶。夏侯納蘭步入一家名為‘望江樓’的酒樓,裏麵隻有疏疏落落幾個客人,門外人影幌動,走進一男身後跟隨一符鬼。這兩者一踏進店門,所有的食客卻被他的容光和俊美吸引了,個個都對他投以一種貪婪的眼光,飯館的夥計也忙上前搭訕招呼著。
此人正是歐羿千昂軒。
歐羿千昂軒朝著在座的客人掃了一眼,秀眉微微一蹙,眾人頓時被他身體散發的霸氣所驚住,速速回眸低頭吃飯。
夥計匆匆而來,小心翼翼地說:“客官,樓上貴客有請!”
“大膽!見到……”
麻佳話猶未盡,隻見眼前閃過一道光芒,隻覺頭頂一熱,湧起醒目的大胞。夏侯納蘭坐在陰暗角落忍不住芊手覆唇咯咯直笑。
歐羿千昂軒抬頭定目望向樓上,勾了勾嘴角拔步走去。
甲房。
悠悠琴聲,婀娜漫舞。
美酒佳肴,暗藏殺機。
墨炎目視歐殳千昂軒走進,揮了揮手,眾人速速退去。
歐羿千昂軒坐在靠窗的位上,從麵容上端不出任何神色,讓墨炎有些心驚!這一驚非同小可,麵色頓時大變。
此人麵生,恐非東域之士!
“請教貴公子大名?”
麻佳說道:“大膽!我家公子大名且是你知!”
墨炎心頭滿是不悅,回望一眼麻佳,眼中寒芒暴閃嚇得它直哆嗦。
歐羿千昂軒氣息冰冷,淡漠相望道:“臨死前告訴我,你的名字?”
墨炎大訝,隻見一道光芒從歐羿千昂軒手中如閃電掠出,幻出千變萬化的掌影,把他籠罩在其中。墨炎越到半空躲過一擊,周遭的一切東西卻給驚人的掌勁掃得東歪西倒。
墨炎拔劍,劍化千百點寒芒閃電前移,帶起漫天劍氣,往歐羿千昂軒卷去。
歐羿千昂軒雙目一聚,絲毫不覺身在險境中,身影如鬼魅般飄忽難測,穿行於劍氣的間隙中。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容,身子一轉,狂風四起,銀光閃閃如閃電般擊出,幻化漫天箭雨往墨炎疾射,周遭一切化為碎片。
蓬——
蓬——
勁氣交擊。
墨炎被他震得跌開去。慘哼一聲,栽倒地上竟爬不起來。
這看似簡單的一擊卻暗含妙勁,歐羿千昂軒先把他的靈勁吸得一幹二淨,再反而以其勁氣震開墨炎。
這招罕見之式,實在是妙啊!
眨眼間歐羿千昂軒接著又來一擊,勁風有如一個小小的漣漪,威力卻大。墨炎大叫不好時,骨折肉裂的聲音驟響不絕,眼耳口鼻已同時溢出鮮血,悶喝一聲當場斃命。
“死了?不自量力,亡在殿下的手中也算你走運。”
麻佳走上前一腳踹向墨炎,隻見墨炎皮削脫落,身體湧起點點泛光,軀體幻化為黑色粉末消失在空中。它跺回歐羿千昂軒身邊,歐羿千昂軒看著自己的手掌,心中低語,既然讓他跑了!東域之國不愧是藏龍臥虎之地!
良久。
他略有所思的抬目望向天空。
一根細而透明的靈線穿越萬丈,從墨炎手中的操控木架上斷裂,木架忽破碎不堪掉落在地麵。
一旁的紅秀咬了口蘋果,說道:“墨先生!依當前情勢而斷,想必此人武功並不在王之下。”
墨炎沉默不語,隻覺胸口一悶,嘴角滲出絲絲鮮血。
紅秀道:“看來墨先生這次耗費不少靈氣,此人居然能透過靈線使墨先生受傷,可唯是難得一見。”
墨炎微笑淡言道:“此人並不簡單,出手狠又利落,往後加緊提防為妙!切記,不宜與此人正麵交手為益。”
紅秀道:“無所謂,反正我紅秀不喜於人交戰。恐怕青玄哥哥得知,心中好似興奮。多年來從未遇到能激起內心的戰念之人。”
墨炎皺眉,說道:“青玄生性好戰,狂亦勇。恐怕會正中敵人下懷。不宜告知他為妙。”
紅秀微笑點了點頭,跟隨墨炎身後走回巴盟。
——斷了!
柔如雪的靈線布滿冰霜在歐羿千昂軒右手中斷開。他手指輕點,追蹤靈線的薄冰幻化為朵朵冰花飄蕩在四周。
忽,茂密的草叢發出“嗖嗖”聲,驚動了蟲蟻。麻佳跺上前,隻覺天地一陣旋轉倒掛半空。一陣嬌笑,夏侯納蘭提著麻佳的腳,嘟著小嘴仔細打量它。
“好可愛啊!”
“殿下救我!”
歐羿千昂軒側目回望那一瞬間,寒冰如尖刃已抵在了她脖子細膩的肌膚上。夏侯納蘭大訝,笑容僵硬在麵頰之上,沉聲說道:“來了。”
周遭突然森冷逼人,陰雲低罩煙草淒迷,蒙蒙細雨如絲。歐羿千昂軒神色為之一黯!遠處傳來了一陣悶雷,震得地皮微微顫動。
閃雷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終於到了一丈外。
而另一邊。
話說白三人與靜心道別後五日期限將近,可遲遲未查明真相,一路憂心重重。天空突生的雷聲使三人眉頭陡然一剔,前往竹林約見那一邊轉過來八九騎,鞍上八名黑色勁裝壯漢頭頂遮陽竹笠,垂下重紗,掩住了唇以上的麵頰,每人腰裏一把長刀。
前麵健騎從頭到尾一色雪白,鞍上是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威風凜凜,手執玉髓類皿藤長槍怒目而視,目光及為銳利的西蒙。一看就知道是個內外雙修的一流好手。
西蒙停住馬後目光轉望四周,然後伸手一揮,身後八騎停止前進聽候命令。他嗅了嗅空中的氣息冰冷開了口:“氣息方才消失,想必才離去不久,繼續追。”
“遵命!”
忽!
四周狂風四起,一道身影陪隨風中而來。
郭雲飛超槍上前卻被白製止住,他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前方歐羿千昂軒的麵容上。他氣息冰冷,黑色深邃的眼眸中透出緊繃與不屑。石天低眸躲在白的身後,約能感覺到白的雙肩微顫,靈氣湧動,卻強忍著挺直背脊。
兩人擦肩而過,歐羿千昂軒身子頓了頓,緩緩側目望向白,勾了勾嘴角。白的麵容刹時失色,心髒狂跳不止。郭雲飛納悶地看著歐羿千昂軒離去的背影,然後側目望向白沉聲說道:“白賢弟,此人……”
白頓時渾身一緊,皺眉打斷郭雲飛的話,說道:“此人不是等閑之輩,小心謹慎為妙!”
郭雲飛遲疑片刻,收回目光,心中頓生疑惑。與白賢弟交往多年,深知他修養甚深,遇事毫不動色,但今日有如往常,為何露出緊張和忐忑不安的神情呢?想必有事隱瞞,為何呢?至於私事,他也不便過問,心中無奈歎氣。
三人各懷心思往前方而去。
當一切聲息歸靜,夏侯納蘭捂住滲血的勁部,身影如鬼魅般緩緩從樹幹中浮現,跌倒在地麵爾暈過去。
神智模糊中,她隻覺有一人拖動她的身軀,然後便再一次失去知覺……
………
風清鎮。
流邐穀。
夕陽西下,餘暉中一條清澈的小溪泛著點點光芒經祁連山脈,婉蜓曲折流往山下數裏外的小鎮,鎮如葫蘆形,四周異常寧靜。白、郭雲飛、石天走進,約見前方緩緩升揚起幾縷炊煙,弱弱如香甚為美觀。
郭雲飛說道:“天色已晚,今夜不如就在此歇息。”
石天點頭,白神色憂鬱沉默不語。
三人走向市集,心中一震!市集查無人影,竹簍,破燈隨風而去。繚繞青煙下,緩緩走出一隊人馬。
“嘿!等候多時了!”
刺龍至馬上越下,寶劍一揮,寒芒衝天。一道接著一道如閃電的寒光,劃破了黑暗的幔幕。聖藍國內,藍子嫣定目看著天空出現的異光,逸羅至長廊而來,舉手一揖恭敬說道:“主公,流邐穀發現異況!”
藍子嫣點了點頭,走回閨房卸下沉重的華麗衣冠,看著銅鏡沉吟片刻,淡言道:“看來是時候了………逸羅,你隨我一同前往流邐穀。”
“是!”
兩人一前一後步出宮殿。
一望無際黑沉沉的海棠,山風習習。淒迷的月色下,花海中央,螢蟲點點,鬼火粼粼!歐羿千昂軒站在海棠花叢中的一隅仰望天空,一顆明滅不定的孤星,正在頭頂閃耀,忽然劃過夜空墜落數丈。
麻佳躺在夏侯納蘭身側,約見她緩緩睜開雙眼,撐著額頭坐起。過了片刻,拭去頰上的汗跡,定了定神!
這裏是?
麻佳跺起身,說道:“你醒了!”
夏侯納蘭螓首微點,略憶起覺察到西蒙氣息之時,原想挾持麻佳一同逃去卻被歐殳千昂軒的冰刃所傷,無奈隱藏氣息躲藏樹幹之中。她突然臉色一沉,瀏目四望,語音微頓,淡言道:“為何要救我?”
麻佳含羞說道:“你一個女兒家,棄你林中我實在不放心,所以便把你一同帶走。不過可惜,失去殿下的行蹤。”
“………”
麻佳見她不語,續道:“既然醒了,那麼你有何打算?”
夏侯納蘭柳眉一軒,說道:“我亦不知,那麼你呢?”
“我要尋找殿下。”麻佳回眸望向夏侯納蘭,幽幽一歎,繼續說道:“無處可去,何不與我一道。”
夏侯納蘭目光一黯,無語相對。
“你放心,殿下一向聽我的,隻要我開口他不會傷害於你。”
夏侯納蘭白皙的臉上,突然掠過一片強烈的神采,與那縱橫滿麵的憂鬱輝映,令人眼前一亮,目為之眩!
當即決定與麻佳踏上尋找歐羿千昂軒千裏之路。他倆起身仰頭微笑,乍時一愣,東緯處閃過無數光芒,光芒之中伴隨三道身影直達山穀。
小鎮上,周遭的空氣冷得像凝結成冰,使人的每根神經處在緊繃之態。
長孫澩翼側目看去,見刺龍氣勢暴漲,殺氣騰騰,威風搶盡。頓時麵容失色,心中滿是不悅,騎馬上前遮掩刺龍回眸大喝道:“奉藍王之命活捉白,其餘人等不想喪命於此,速速離去。”
白淡笑,目光落向刺龍,說道:“相傳卓立身邊有四位猛將,一為青玄,手握威懾之刀。二為刺龍,手握龍飲劍。三為龐雀,手持鬼影爪。四為紅秀,血亦召喚邪靈之術。”
刺龍沉默不語,抬目望向天空,雙目含笑。
長孫澩翼未察覺周遭氣氛,被白的無視氣得血液翻湧亂了分寸,良久大喝道:“我來聖藍國將軍,長孫澩翼!!”
白低眸冷笑,餘光瞄向一旁沉聲道:“既然來了,何必隱藏。”
話語將畢,隻見天空射向數道光芒落於地麵。待光芒散開,紅秀、青玄、龐雀出現在刺龍身旁。
紅秀微笑看著白,說道:“公子你很聰明,不過方才你說錯了。會血亦召喚邪靈之術之人並非紅秀。”
聞言,白、郭雲飛、石天大訝!隻覺地麵一陣晃動,青石地板有如被鬼斧神功叢中一劈兩半分裂而開,凹陷之中,四周一切幻變呈現峽穀,穀璧光禿陡峭,猿猴難攀,形同死穀。此地來聖藍國流邐穀。
突然!
穀底緩緩飄來一人,此人姓陶字晨菲,容貌美豔。待近,方可見到此女子嘴唇處有顆黑誌閃爍著詭異的光。
此女子來卓立義女。
四大護法齊齊單膝跪地,喊道:“恭迎公主……”
白眉頭微微皺起,心中一凜:糟!中計!幾日艱難險阻,卻一直未走出聖藍國!!
郭雲飛和石天皺眉定目望去,隻見陶晨菲雙腳輕點地麵躍到半空。天空乍時狂風呼嘯,形成一股漩渦,隨著一陣陣低沉的嘶喉至漩渦中發出。一道銀亮的物體疾躥出,一頭外貌如犀牛,長有尖銳牙齒和鋒利爪子的怪獸出現在眾人眼前。
陶晨菲至空中翻騰落在犀牛背上,輕搖手中罕見羽扇,丹唇逐笑,雙眼半開半闔間,有輕霧飄忽,煙塵籠罩之意。
誘惑至極!特別是她的聲音,雖字陰狠,卻在她嘴裏有說不盡的婉轉悠揚,可謂令人神為之奪,魂為之銷。“交出《幻影訣》所藏之物,可饒你不死!”
白淡言道:“《幻影訣》非你我之物,請恕白某不能從命。”
陶晨菲笑道:“也罷!既然白公子執意不交出,那別怪在下無情。”
語畢。
紅秀、青玄、龐雀、刺龍也不再多說,拔出武器如閃電般迅疾而去,如一股吸力極強的水流,將躲避較慢的石天震入岩壁間,石天輕聲呻吟覺得全身筋骨如寸斷欲散的實在難以忍受,張口吐出鮮血,喃喃道:“死了,死了,我這次死定了。”
長孫澩翼看著半空中如鬼魅般飄忽不定的身影,大驚!心中低語,目前形勢不對,但也容不得這女子在此撒野。他頓了頓,丈著膽量,硬著頭皮上前說道:“姑娘……”
陶晨菲冷言道:“這裏沒你說話的餘地,你可以離去。如若不然我殺你了。”
長孫澩翼低眸沉默不語,亦憶起起程那夜藍子嫣的話語。
……………………
“發現白的行蹤,你不宜與此人交戰,發信號告知與寡人便是。”
“何以如此麻煩,殺之不是更好。”
“如若你不想死,就照我話去做。”
……………………
那麼——
長孫澩翼深吸一氣,放出長袖中的煙竹,煙竹“砰”一聲有如一根銀柱伸上天空炸開,盛出朵朵五彩的花朵至四麵八方散去。
陶晨菲微愣!麵容含笑側目望向長孫澩翼,說道:“找死!”
她手中的羽扇忽然泛起寒光,至前方幻變成一枚枚利刃猛力攻向長孫澩翼。長孫澩翼大赫,這次被她害死了。慌忙踉蹌躲避,假麵騎士上前速速迎救。
陶晨菲嬌哼一聲,一陣濃霧覆蓋,中指忽破一滴猩紅鮮珠浮在半空落在陶晨菲手中的扇上。她輕扶柔羽,低聲說道:“‘絕魄玨’血祭!”羽扇刹時變為黑色,突然浮現出繁複奇特的花紋倍顯詭異和華麗。
驚赫之中乍時發現‘絕魄玨’在濃霧中消失的無影無蹤。眾人心中頗為忌憚,血祭之術早已列為禁術,相傳修煉此術之人必讓靈氣在體內逆轉生為一冷一熱相擊,待時機可行之時逐入武器之內讓它吸食認定自己永生為主,以鮮血之誓,靈祭之氣待已幻化。
反之必亡也!
況且早已耳聞,巴盟國卓立之女陶晨菲血祭而出的‘絕魄玨’可以向四周發射上千萬枚毒針,中毒之人不出五步必會七孔流血而亡。頓時,眾人陷入僵局之中,心悸顫懍之下,不敢移動謹慎瀏目四周,巡查‘絕魄玨’的蹤影。
另一邊。
郭雲飛眉頭一皺,胸間氣撞,冷冷哼了半聲,一槍兜胸擊去,青玄身形微側一劍橫掃,“刷!”的一聲平掃過去。這一劍看來甚慢,其實快至極端,寒光一閃,一股淩厲無比的劍氣,霍地襲到了穀底。
郭雲飛怠慢,隻見劍氣順速紮向胸口之時,白身形如電掣般出現在郭雲飛身前,左手一揮擊出數掌。青玄猛奪劍柄,右掌?然進擊,右腿翹處,徑踢二人丹田,一招三式,鋒銳狠辣至極!
“有意思!有意思!”青玄側目望向而來的三人說道:“獵物是我的,你們休想插手!”
白心中一寒,青玄的武功十分特別,可是學得極多,一招之下瞧出了敵手的厲害,知道強弱懸殊。
青玄抗起大刀,目視兩人,說道:“怎麼了?怕了嗎?”
白皺眉,餘光瞄向身受重傷的郭雲飛低眸沉慮片刻後,在他耳邊低語。
郭雲飛大訝:“白賢弟,萬萬不可!”
白道:“郭兄!當即之急,已別無選擇。”
語畢。隻見白右手指間泛起金光,一掌拍向地麵,衣衫翻飛光芒暴漲,怒吼的狂風掃過一片漆黑的山穀,一把‘磐弦劍’至天空豎立而來。
此劍形態怪異,結構複雜。
青玄麵色一沉,身形猛然一旋,刀影震得天崩地裂,一陣震耳欲聾的之聲。白眉頭一軒,腦中急謀對策之時青玄又擊來淩厲一刀。
郭雲飛僵持片刻,退至石天處抗起他準備逃去卻被身後的利爪劃破手臂。摹然一震,肩上的人滑落地麵,郭雲飛這才看清前來之人兩手套著鋼爪,是龐雀!
郭雲飛怒喝一聲,掣出槍來。一道森寒的白光直衝龐雀咽喉而去。龐雀嘲笑一斂,頭頸往後一仰避過此槍,反手一爪攻出。這一式‘燕穿雙破’攻至中途,被突來一道拳氣所震開。塵煙嫋繞下走出一人,眾人定目望去,大訝!
此人是逸羅!
陶晨菲、紅秀、龐雀、刺龍等人雙眼閃過寒光,嘴角逸出一個高深漠側的笑容。陶晨菲手指輕輕一彈,‘絕魄玨’至濃霧中出現,正待發射毒針之時,一道光影驀地淩厲擊來,穿透‘絕魄玨’疾速擦過陶晨菲的麵頰,將那既毒又狠的武器,輕巧釘在穀隙間。
陶晨菲的臉色倏地轉變,伸手觸摸麵頰上滲出血絲目視走來之人。
藍子嫣背脊筆直,至長孫澩翼身前停住腳步,長孫澩翼心中一震,準備逃脫,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一拳早已重重擊向他的麵頰。
“偷取‘祠賀’令牌一事,我回去在跟你算!”
側目!她笑意之間,滿是不屑望向敵人說道:“膽敢在聖藍國撒野,找死!”
陶晨菲陰陰一笑,想都不想,揮出一掌如狂飆般擊向藍子嫣。藍子嫣往後飛飄,左手掌力忽然一吐,隻見虛空中閃爍無數光芒,這一掌威力所及,陶晨菲全身都被籠罩在掌力之中。
青玄在一旁見狀心血頓時沸騰,揮起大刀由上往下一劃,這招正是‘澄靜歸塵’中的第五式‘巨銀電閃’。兩方一遇!鋒寒、神色亦變得無比凝重,青玄與藍子嫣兩人同時往後震退近丈。青玄右足點地身形一轉,飄身越到半空哈哈一笑。
袖手旁觀的白微愣片刻,上前迎救藍子嫣卻被她反手一擊,彎刀刺向腹中,鮮血狂瀉而出。
白霍地睜大雙目,詫異道:“你——”
藍子嫣勾了勾唇,望向初升的朝陽冷冷說道:“五日限期已過,正是取你首級之時!”
白聳聳肩,苦笑了一下,那英俊的麵孔上泛出肅殺的神態,好像對這一刀的危機並未放在心上。
郭雲飛和逸羅愣至一旁真不知應該說什麼。而,就在這時,突然聽到“篤”的一聲。接著,半空中就幽靈般出現了一道人影。
前來之人正是卓立。
藍子嫣微微挑動一下眉,臉上殺氣乍時加重,令目視之人有股寒意自心頭而來的感覺。她臉上的各部位,唯一不使人可怕的是那一對隱約可見的酒窩。
終於肯現身了,卓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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