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株山回音傳第一部(玉株山下)  第十四回 義英子禮見仇家 傻懶兒福得恩師

章節字數:9784  更新時間:08-04-21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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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書說到辛賽荷認書了丫頭,看來這丫頭是醋意大發。

    “哼!你記性不錯!事已敗露,那我就如實告訴你們!”丫頭驕傲的望著賽荷與懶兒一副堅定自若的樣子。

    蔚俊子隱約知道是丫頭來到了這裏,怕她傷害了賽蓮,他知賽蓮如此關愛自己,他的任何錯都不能傷害她對自己的一片深情,亦不會讓她傷心難過不已,但是惟獨他與丫頭這件事情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對丫頭純粹是利益上的利用,沒有太多的感情,但是丫頭對他亦是真心真意,如此一來丫頭定不會饒了賽蓮,他已經對不起賽蓮一次,不能再繼續傷害她,對不起她,因此他微弱的阻止道,“丫頭,你……不……不要……”

    “為何不要?”丫頭氣急敗壞,她狠狠的望著賽蓮,“難道,你還怕傷害了這個小賤人不成?”

    賽蓮聞言如一瓢冷水迎麵而來,單純的心似乎突然被人用刀割掉了一半,暖暖的心似乎被附上了一層冰霜,吃驚的望著這情景。

    蔚俊子微弱道,“你……你……聽我……聽我的!”

    “不!”丫頭顯然醋意大發,不顧一切怒道,“小賤人,你聽著,你或許還不知吧,怪不得還對他深情款款,其實呢,蔚俊子早就是我的了,我和他雖未拜過堂,但早就同床共枕了,隻差要幾個孩子過幸福的日子!你看你那柔弱之軀,你亦不想想,我們家蔚俊子會喜歡上你嗎?他不過都隻是和你逢場作戲罷了!不自量力!”

    此時賽蓮的眼淚已經象斷了線的珠子,一語亦發不出來,千百種滋味湧在心頭,隻剩下一顆去死的心懸在胸口。蔚俊子見賽蓮如此難過,這麼多年他雖一心圖謀錢財從未真心關心過賽蓮,但是賽蓮對他從未有過假意,即使如此對他還信任有加,此時蔚俊子更加感動。於是他微弱的說道,“蓮兒,你……要……信……我!從前……是……是我忽視了……忽視了你……如今……我……”

    那丫頭剛剛解了點兒氣,一聽蔚俊子又對賽蓮說這番話,不禁氣衝天來,道,“蔚俊子,你別忘了,要救你還得靠我,這麼多年我對你的付出還算少嗎?”

    蔚俊子怕賽蓮承受不了更多,急於安慰和解釋,一動氣又吐出了一些血,昏了過去,眼看危在旦夕,賽蓮又不禁去關心哭道,“蔚——”,丫頭看了看賽蓮醋意更濃,但此時亦顧不了許多從衣服裏拿出了一粒丸藥,剛要把藥丸全部塞給蔚俊子,但猶豫了一下又留下了一半,才把那半粒喂進蔚俊子的嘴裏,她放下蔚俊子,惡狠狠的望著賽蓮,迅速拿起匕首直奔賽蓮,怒道,“小賤人,先解決了你再說!”說著直奔賽蓮而去,賽蓮不躲不閃,心早已死去,等待著丫頭來結束她的性命,賽荷手急眼快,見狀迅速擋到賽蓮跟前與丫頭過起招來,她向丫頭警告道,“你想殺我妹妹,豈能饒你?”懶兒見狀不僅拿不到解藥,他們幾個還未必是丫頭的對手,賽蓮亦有求死之心,心裏著急,突然想到這丫頭與蔚俊子關係如此非同一般,又如此醋意大發,忽然看見丫頭那腰間有個香袋子,那裏肯能會有“七日竅心散”的解藥,又見蔚俊子一個人被扔在那裏,便計上心來,他迅速跑到蔚俊子那邊,有匕首比畫著他的脖子對丫頭大喊道,“都住手!”

    丫頭仍與賽荷打的不可開交,賽荷雖不是丫頭的對手,但是卻極力維護著賽蓮。

    懶兒又大聲喊道,“丫頭,你且住手!”

    懶兒拖著蔚俊子走到丫頭二人麵前,丫頭見狀方在住手,臉帶怒容道,“懶小子,你要做什麼?”

    “你若要他送命,我便馬上能如你所願,你若舍不得,我們做個交換如何?”

    丫頭怒道,“沒有舍得與否,若要他死也不會讓他死在你的手上,本姑娘還要親自殺了他呢!”

    “不論如何,你是想做交換了?——這樣,用幾粒丸藥換你心上人的性命如何?你一點兒也不吃虧!”

    “那好,是何藥?”

    “七日竅心散的解藥!”懶兒雖是試探,但是亦表現的很肯定,果不出他所料,那丫頭手裏果然有,隻聽丫頭問道,“你怎知我這裏有這種解藥?”

    “很簡單,他是你的才郎啊,自然你會幫他了,毒是你給的,解藥自然在你這呢!”

    “你倒是很聰明,既然如此,我願意交換!”丫頭掏出解藥舉起來說道,“解藥在此,我們一手交藥一手交人!”

    “好!”懶兒答道,拖著蔚俊子走了過來,丫頭把手一伸把解藥放在手心,懶兒以為成功,剛伸手去拿,丫頭突然快速把手撤了回來,在懶兒的胸前上去就是一掌,懶兒不防,當場口吐鮮血,蔚俊子一下子就被丫頭接了過去,她背起蔚俊子跑到院子裏,跳到了房頂上,丫頭惡狠狠說道,“小賤人,今日你所欠之帳待我收拾完了這負心漢之後再說,哼!你們休想要‘七日竅心散’的解藥,懶小子,今日亦先饒過你一命,你記住,我胡子丫可不是好惹的!”說完帶著蔚俊子從房頂上消失了。懶兒聽到拿解藥無望,再加之胸口上的傷一下子坐在那裏,賽荷剛欲上前照顧,卻又見到賽蓮心裏空空如也,人早就死了一半,傻傻的癱坐在那裏,賽荷見狀忙大喊釘子,又慌忙跑過去照顧賽蓮,賽蓮隻是目光呆滯望著前方。賽荷理解賽蓮的心情,又不知如何的安慰她,一時釘子帶著幾個家丁跑了過來把懶兒扶了出去。隻是那賽蓮仍坐在那裏癡癡發呆,賽荷無奈隻得喚來幾個丫鬟看住賽蓮,方欲邁出房門,見水龍跑了過來,水龍急忙問道,“賽荷嫂子,我姐夫呢?”

    “剛發生了一些事情,你且隨我來!”於是賽荷帶著水龍來到懶兒房中,事實上懶兒中的傷不是很重,但因他本沒有什麼武工,自然虛弱了些,臉色蒼白了些,水龍進得屋來告知因擔心懶兒中了十三梅的暗器不知醫治才趕來相告,於是將十三梅與丫頭回麵之事通通說了一遍,同時亦知這邊所發生的事情,見懶兒手上鋪著藥草放下心來,然後問懶兒與賽蓮道,“拿不到解藥,那我們以後該如何做才好?”

    賽荷道,“眼見七日快到了,我們不能打丫頭那邊的主意了,我們對丫頭那邊了解不夠透徹,看樣子她更是狠毒!”

    “那水鷗與吳伯伯那邊有何辦法嗎?”懶兒道。

    “我亦不知,我來時,我姐姐正在想自己製解藥,姐姐說,即使不知如何去製,看症狀亦要努力去試一試,為天公子爭取一些時間,隻是我一直在外沒有回去,亦不知現在到底如何了!”

    “恩,不愧是水鷗,與我想到一處去了!”懶兒興奮道,“我現在已知那毒有哪些成分了,待我回去助水鷗一臂之力!”

    “你怎知蔚俊子說的是真是假?”賽荷不解問道。

    “一個人在生死之時來氣敵人怎會是假?他當時一定想的是有哥哥和他一起死也劃算了!”懶兒極是肯定道。

    “那麼如此說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賽荷急道,又想起賽蓮的狀況,不禁心下又愁了起來,“隻是賽蓮……”

    “這樣吧,水龍,”懶兒思索良久,心中早已有數了,“你先連夜趕回去,一來了解水鷗和吳伯伯那邊的情況,二來不我這邊情況大略說說,我把‘七日竅心散’的主要成分寫與你,你拿給水鷗與吳伯伯!——對了,不可和你姐姐說我受傷之事,待我回去時自己說,以免她擔心!這樣就不會耽誤時間了!”

    “可是,我心裏還是著急不已!”賽荷急的團團轉。

    “我們先想想如何安排賽蓮之後明日一早我們便過去!”懶兒安慰道。

    於是,眾人拿定主意,水龍告辭急赴漁家村,懶兒休息下來,賽荷又回去安慰賽蓮,她陪賽蓮坐了一夜,賽蓮一夜無語,但加之傷心過度,身體柔弱,天還未明便昏了過去,賽荷命人把她安置到房中,找來醫生,待賽蓮醒來方才把一切詳詳細細的告訴的辛記夫婦,辛記夫婦痛罵蔚俊子,對賽蓮是心疼不已,辛李氏直喊,“可憐我兒如此重情重義!”,哭天抹淚了一番,天已明。

    眾人用罷早餐,那賽蓮仍是昏迷不醒之中,有人來報說蔚英子求見,辛記心下一沉,仔細一想還是應把實情告知給蔚英子,於是命人把他請進廳來,賽荷、懶兒、辛李氏等眾人隨往,進得門來,隻見蔚英子一臉疲憊,一臉茫然,一夜之間白了一半的少年頭,辛記眾人十分詫異,心中又有幾分的憐惜,還未等辛記、懶兒眾人開口,那蔚英子便急忙問道,“辛伯伯,你可知我家發生了何事?我父親與二娘又在何處?為何我家院裏一片蒼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辛記眼中含淚,命人去廚房預備粥飯,心疼的回答道,“孩子,你這一夜是在哪裏住的?可曾合眼?可曾吃了早飯?”“辛伯伯,我這一夜找遍蔚府上下隻剩斷瓦殘塬,空無一人,就連我小時侯養的那隻大黃狗都不見了蹤跡,雖是夏夜卻寒風入骨,似乎悲啼滿空!我一想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心急如焚,父親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知是生是死,有心到您這裏來詢問,但天色已晚又剛剛與賽蓮團聚不忍打擾,我在院裏靜坐一夜,左思右想亦想不出個原由來,心裏害怕悔恨之至,悔自己不該一氣出走,不該心胸狹隘,如今蔚家如此我這個做長子的實屬不孝啊,一夜擔憂,一夜悔恨,一夜回憶,一夜思索!”蔚英子說此話之時已是淚眼朦朧。

    “所以,孩子,你就耗白了你的黑發!我的孩子啊!”辛李氏心疼道。

    “我耗白了我的黑發?”蔚英子亦不知自己的樣子,“原來我都可為二娘與父親耗盡元氣,耗白黑發,原來我對他們早有如此深的情誼?可就是不知如今明白還晚不晚?亦或是我在這流浪其間才明白了這些道理!”他癡癡的自言自語著。

    辛李氏本就善良,想當年蔚英子小時候還常到自家來玩,那時賽荷還未出生,給家裏亦帶來歡笑,當初知蔚英子出走,心裏就擔憂不已,後悔都不曾把蔚英子接過來多加照顧,故蔚俊子來投奔時,亦想他定如英子一般讓人憐愛,所以毫不猶豫的收留了他,且以禮待之,如今見蔚英子如此心裏心疼不已。因說道,“孩子,以後你就到辛府住吧,這裏亦是你家!”

    蔚英子聞此言似乎聽出了什麼忙問道,“伯母,您一定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辛伯伯,你們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辛記見尉英子追問不放,亦覺得事到如今沒有什麼好瞞了,便對蔚英子說道,“好吧,事到如今我就把我所知告訴於你!”

    懶兒欲攔之,因為他知道如若蔚英子知道是吳過亦參與過定不會放過他,但是吳過對天兒又有救命之恩,何況他隻是一時糊塗,乃是被蔚俊子所欺騙迷惑所致,這蔚俊子死有餘辜,但是這吳過一代神醫豈不是太遺憾了?但又蔚英子為父報仇亦在情理之中,他仔細想了想實話說出來亦可,他一定要力保吳過就是了。就這樣眾人將蔚俊子的所作所為一一道盡。蔚英子聞言已失魂落魄,傷心後悔不已,他怎麼亦不相信蔚俊子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更覺得神醫做出如此糊塗之事不可思議,心中對二娘亦充滿了敬意與內疚,他更恨的是自己年少無知,如若當初自己不離家出走這蔚俊子亦不會起了貪心,如若自己不寫書信回家亦不會使蔚俊子生變,如若自己寫過書信回來亦不會使悲劇發生。想到此他悔恨交加,捶胸頓足,以頭撞柱,眾人忙攔之,過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他拔出劍下定決心道,“蔚俊子,吳過,真想不到你們會如此心狠手毒!我這就去報仇!——辛伯伯,謝謝你,蔚英子告辭!”

    “慢!”賽荷道,“你可知蔚俊子與吳過現在何處?”

    “報仇心切,管不得許多了!”蔚英子說完便要出門而去,懶兒見狀剛欲攔之,一個丫鬟慌忙跑來撞到了蔚英子身上,一下子跪到忙喊道,“老爺,小姐,不好了,賽蓮小姐醒來欲自我了斷!”

    “啊?”賽荷驚道。

    辛記道,“快去看看!”

    於是眾人慌忙奔至賽蓮房中,蔚英子聽說賽蓮要自我了斷,心裏納悶,剛回來之時還是好好的,怎麼過了這一夜就出了問題,難道他出事了不成?他實在很關心賽蓮於是停下來找到一個丫鬟問道,“你們家賽蓮小姐出了何事?”

    “我們亦不知,隻是知道坐了一夜,早上昏了過去!”

    蔚英子聞言慌忙問道,“你可知她的房間在哪,快帶我去!”

    丫鬟帶著蔚英子來到賽蓮房中,隻見眾人方勸住了賽蓮,她梨花帶雨,麵容憔悴,蔚英子痛從心來,奔至近前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賽蓮?啊?”賽蓮不語,隻是暗自落淚,甚是傷心,淚從心來,蔚英子見如此說道,“賽蓮如今如此摸樣,我怎能這樣走開!——賽荷,到底怎麼回事啊?”於是賽荷眾人將事情前後一一道了一遍,蔚英子聞言,不容置信,自言自語道,“難道這是真的?——蔚俊子——他——”

    賽荷道,“英子大哥莫傷心,我當初亦是不敢相信,但如今看賽蓮如此痛苦,我就已把他看透了!”

    蔚英子恨恨道,“待賽蓮好些了我定會去找他們報仇,一個不放過!”

    懶兒見蔚英子對賽蓮如此上心,為了她連報仇都可以放在一邊,心裏為賽蓮高興,但又一想到吳過被蔚英子恨之入骨不免又有些難過。此時賽荷亦見到蔚英子對賽蓮這般掛心便對賽蓮放心了,因心裏掛念著天兒便把蔚英子叫到了一邊叮囑了一番叫上了懶兒直奔漁家村。

    且說水龍把那“七日竅心散”的成分給了水鷗和吳過,吳過便連夜研製解藥,水鷗在一邊幫忙,至天亮,眼看天兒危在旦夕,吳過經過一夜的苦熬終於製出了一粒解藥,但是總覺得缺了點兒成分,便對水鷗說道,“我總覺得要解此毒似乎還少了些什麼?”

    “不如加上魚的苦膽吧!天兒大哥已毒遍全身,加上魚苦膽方可輔助藥效!”

    “那好!”,吳過思量之後道,“試它一試!”

    於是趕忙讓水龍找來魚苦膽,放進解藥裏麵,給天兒服了下去。水鷗三人便坐在床邊觀察,過了一會兒天兒氣色果然稍緩了些,三人總算鬆了一口氣,水龍道,“神醫不愧是神醫!沒有解藥亦能研究出解藥來!”

    吳過笑道,“哪裏哪裏!多虧懶兒探得了這其中的成分,水鷗又提醒了我!若是能把這一身的醫術都傳給你們我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水鷗笑道,“好啊!正求之不得呢!”說完忙拉著水龍給吳過跪拜下來,“師傅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吳過見狀連忙將二人扶起,感激道,“既然如此我亦就了收下你們兩個徒弟了!也好了了我這段心願!”

    水鷗、水龍高興不已,此時見天兒臉色漸好,呼吸漸暢,三人便一齊坐下來繼續觀察天兒的情況,因懶兒對路不熟,繞來轉去,賽荷在懶兒的帶領下好不容易來到了水鷗家,來到門口,賽荷終於鬆了一口氣,埋怨懶兒道,“我真真是服了你了,帶我走了多少彎耽誤了多少時間啊!唉,總算找到了!還好世上隻有你這一個懶兒,否則得有多少人讓你給氣死!”

    “我說賽荷嫂子,你以為我心中不急嘛!真真是冤枉死我了,這也就是水鷗家,換做別人那裏我都懶得去找了!”

    “好了好了,快去看你哥哥到底如何了!”

    賽荷心裏哭笑不得,忙與懶兒進了屋去,剛到屋門見天兒直臥床上,水鷗三人望著床靜坐床邊不語,二人以為出了事顧不得許多直奔床而去扒開眾人就哭喊起來。

    “哥,看來懶兒我還是來晚了——哥啊,你叫我如何和父母交代啊!哥,你在怎麼就不等我啊!”

    “擇天,你怎麼不等等看我一眼啊——我是賽荷啊!擇天……”

    二人隻顧大哭旁若無人,甚是傷心,水鷗三人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想去勸阻他們二人,怎奈二人一直痛哭不止,口中還嘮叨著。

    “哥,我一定要學好武功,找蔚俊子給你報仇……哥,你就看看懶兒啊!”

    “擇天,難道你我就這般的無緣嗎?我是賽荷,我還等你帶我去見公婆呢!擇天……”

    水鷗三人正不知所措,隻聽天兒長出了一口氣道,“賽荷,懶兒,你倆為甚哭的如此傷心?”

    賽荷與懶兒聞言立刻停止哭泣,驚訝的望著天兒,此時天兒微微的睜開了眼睛望著賽荷和懶兒微笑。

    賽荷,“擇天,你沒事啊?!——我們還以為……”

    懶兒見狀破涕為笑,拉起水鷗就跳了舞來,“哦,太好了!哥!太好了!”

    眾人見到懶兒如此都笑了起來,水龍笑道,“我看這人真真是傻了!”天兒望著賽荷,“賽荷,你都還好吧,讓你受苦了!”

    賽荷,“你看你說的!”

    眾人皆大歡喜,懶兒賽荷問起天兒是如何好的,吳過便把他研究解藥的事情說了一遍,水鷗又拉起懶兒跪在吳過跟前對懶兒說道,“快叫師傅!”

    懶兒不解。

    水鷗問吳過道,“師傅,若不是懶兒弄到這毒藥的成分,恐怕我們再多的努力亦是白費了!所以,我覺得這個徒弟還是收得的!”

    懶兒,“要我拜師學藝?”

    水鷗點頭。

    吳過,“水姑娘若不說我亦有意收你為徒,你天資聰明,對藥物亦有先天的悟性,懶兒你可願意?”

    懶兒望了望天兒和賽荷,天兒與賽荷亦點頭稱是,懶兒歲懶得動腦筋學些東西,但見水鷗對這件事情如此歡喜,又見大家如此期望便隻好答應了。於是他爽快說道,“師傅在上請受擇地一拜!”

    “快起!快起!”

    於是水鷗、賽荷下廚弄了一桌豐盛的酒菜慶賀了一番算是正式拜師。席中懶兒突然想到了蔚英子已回來,吳過隨時存在危險,便對吳過道,“師傅,今日本不該提級此事,但是我想為師傅安危著想還是說了的好!”

    “你怎麼變的默默唧唧的了!”水鷗道,“你有何話盡管說好了!”

    “是啊,懶兒,旦說無妨啊!”吳過道,“待我把我所有的醫術都傳授與你們,我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師傅!休要言此,人誰無過錯,更何況這一切都是吳棄惹的禍!”水龍道,“好了,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不要說了!”

    懶兒猶豫了一下說道,“師傅,蔚英子回來了!現在賽荷家裏!”

    吳過聞言剛拿起筷子停頓了一下,眾人皆關注的望著他,吳過有所察覺輕鬆的說道,“怎麼?把你們嚇到了嗎?吃飯吃飯!——這件事我自會解決!”

    眾人皆不語沉默吃飯,吃飯間水鷗注意到懶兒右手上的梅花印,便納悶的望著他的手,懶兒有所察覺問道,“你怎麼老釘著我的手幹嗎?”

    “你的手背上?”

    “對了!我手背上是專門找人做的記號啦!”,懶兒放下碗筷自豪的舉起右手來說,“以後大家誰還是看不明白我和我哥哥的話就可以看我的右手背了,這右手背上有梅花印的就是我,沒有的便是哥哥!”

    水龍與賽荷剛要說話被懶兒的眼色製止,吃完飯水龍將懶兒叫到僻靜之處,悄悄問他道,“你為何不說這是你被暗器所傷?”

    “你也知道的,我是怕你姐姐擔心嘛!更何況這個記號確實很是時候啊!”

    水龍急道,“你還不知這個傷的厲害嗎?”

    “厲害?”,懶兒不解,“我當時確實有一種鑽心的疼,但是後來我敷了很多的草藥之後就已經不疼了!”

    “真的嗎?”水龍有些高興,“難道是你的草藥能治好這傷口不成?”

    “這算什麼大傷啊!不過是皮肉之傷罷了!”懶兒無所謂。

    “姐夫,你不知這個梅花印十日之後你就會全身不能動了!”水龍不放心道,“這個我是聽十三梅親口說的!”

    “十三梅?”懶兒不解。

    於是水龍將他所見的情況與懶兒說了一遍,懶兒這才關注起自己的傷口來,對水龍說道,“那今天是第幾日了?到第十日時,你一定要緊緊的跟隨我以免我受意外,你姐姐豈不是會傷心?”

    水龍點頭稱是。

    休息了幾日,天兒大好,對吳過眾人感激不盡,於是與賽荷商議要先回到辛府以免大家擔心,打算再回到夢府再成大婚,懶兒決定先在這裏學習醫術然後再帶著水鷗、水龍回夢府一家團圓。於是眾人做了如此決定,天兒與賽荷回府之時吳過與之前行說要辦些事情。

    天兒回到辛府再拜過嶽父嶽母,又見過眾人,辛府上下又歡喜不已。賽蓮見天兒亦沒有什麼事情了,心裏好受了很多,雖然心裏存著蔚俊子的事情,但見家裏如此歡喜不忍心破壞了氣氛,再加上蔚英子一直在身邊關照有加,心裏總算平靜了一些。賽荷與天兒在辛府安頓了一番便帶了幾個家丁往返夢府了。這些都不必詳說,在此期間,有一人雖來到了辛府但並未進府而是在其附近的客棧住了下來,此人便是吳過,他隻是讓賽荷捎了一封書信給了蔚英子,蔚英子見信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原是吳過約見蔚英子。

    郊區之處,涼風襲來,吳過一人站在田野望著遠方。

    辛府這邊蔚英子在賽蓮房中照顧賽蓮,待賽蓮喝完藥蔚英子對丫鬟吩咐道,“好生照顧蓮小姐!我出去辦點兒事情!”

    丫鬟稱是。蔚英子剛欲走出門賽蓮叫道,“英子大哥要去哪裏?”

    “我需出去辦些事情!”

    “是不是去報仇?”

    蔚英子笑了轉過身來,“你的身體還未痊愈我不會去報仇的!所以,蔚俊子亦不會有事的!——你,你就安心養病吧!”

    賽蓮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了勇氣說道,“你誤會我了——我是擔心你——”

    蔚英子有些感動,“事已往矣,珍惜眼前人才是真。賽蓮要我做什麼我就去做什麼,賽蓮不要我做什麼我就不做什麼,即使是報仇!”

    “即使我心裏還裝著蔚俊子?”

    “即使你心裏還裝著蔚俊子!”

    “即使我不讓你報仇?”

    “即使你不讓我報仇!”

    賽蓮甚是吃驚,又有些慚愧,“我不值得你這樣!”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蔚英子岔開話題走出門去。

    賽蓮欲說什麼但是見蔚英子出了門又隻好憋在心裏。

    蔚英子來到郊區,見吳過早已等在那裏了,十幾年不見見吳過亦是蒼老了許多,他真真不能相信眼前的這位慈愛的老人會做出那般卑劣的事情,他猜想吳過一定也有自己的苦衷,但是畢竟是殺父之仇,不管他吳過有什麼苦衷,殺掉他是他蔚英子必須要完成的事情。他走到近前,吳過並未轉身。

    蔚英子深施一禮,道,“吳伯伯好,侄子蔚英子有禮了!”

    吳過,“果然是個長大了的蔚英子,亦是懂事了不少!隻是我這帶罪之身不值得你叫我伯伯!你應該仇視我才對!”

    “叫您吳伯伯是對您的尊重,尊重亦表示我一直很信任伯伯,但是事實確實如此,在尊重之後就是仇恨了!”蔚英子走到吳過麵前認真的問道,“我父親被害之事果然是你所為?”

    “不錯!果然是我所為!你殺我亦理所當然!——我早就知道你會回來的!你回來就一定會報仇的!所以,我早已做好了準備,現在開始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吳過言語之間透著坦然與輕鬆。

    “是的,吳伯伯自害我父親那日起您這條命就不再是您自己的了!”蔚英子心裏雖有一絲淒涼和遺憾,但是語氣依然僵硬和冰冷。

    “不過我有三個請求,望賢侄答應我!”吳過用真誠而又蒼老的眼神望向蔚英子,似乎其中還帶有乞求。

    “是何請求?”

    “第一,我兒吳棄,也就是蔚俊子,他雖是此事的主使,但釀此悲劇,主要是我吳過教子無方,他雖自私凶狠,但是我對他亦報有一絲悔改的希望,所以,如若他真的想重新做人,你一定要給他這個機會,如若一如既往,你一定不要給他這個機會!”

    “好!我答應你!那麼第二個請求又是何事?”

    “第二,我吳過一生,經曆刻苦學習,訪山越嶺,吃盡了求學之苦,終於掌握了這一身精湛之醫術,如若不傳授下去,真真白費了,愧對我那段求學的歲月,英子,我知我罪孽深重,後悔不迭,但是不能挽回過去的一切,我早已將生死放在了一邊,但是在我給空生償命之前,請讓我把好的醫術和醫德傳授給我的三個徒弟!待他們學成之時,要殺要剮,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你可答應?”

    “伯伯還能將醫德掛在嘴邊,說明伯伯尚存良心!”蔚英子深感遺憾,“隻是您若在當時還記得醫德的話,我父親就可以幸免一難,我二娘亦不會自盡而去,那麼我就有機會服侍他們了!伯伯,您剝奪的不隻是他們的性命,還剝奪了我重新懂事做人的機會!”說完蔚英子眼中又蓄了很多的淚。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齊思生前那一刻對我之恨時刻讓我的血液都疼痛難挨,可她怎知,我對她之愛更折磨的我生不如死!——英子,你隻需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吳過眼中亦蓄滿了淚水,“你罵我也好,把我千刀萬剮也好,隻要能消除你心中的恨怎麼都可以!”

    “沒有用的,無法彌補了,你可知我恨,恨的是一代神醫卻一時糊塗讓世人遺憾,恨我自己為何不能早些明白這些道理接受二娘,原諒爹爹!恨我所仇之人又為何偏偏是吳伯伯您,我不想殺您,但這又如何能原諒?——請說您的第三件事情吧?”

    “既然你已經答應給我三個月的時間了,那麼這第三件事不說也無妨了!——那亦是我心中的一個愧疚,賢侄之事我可以用性命消除你的怨恨,最難者就是用性命都不可彌補……”

    “我亦不想知道關於你其他太多的事——你走吧!答應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亦算對得起一世的神醫了,亦算對得起我小時侯伯伯對我的照顧了!”

    “好!感謝賢侄的寬恕,三個月之後我們在這裏不見不散!”吳過說完含淚而去。

    蔚英子矗立在風中許久,想了許久,卻想不通許多的事。

    話回漁家村,水鷗三人不明白吳過到底出村去做何事,懶兒亦做出了種種猜測,正在三人猜測時吳過回來了,他手裏拿著許多藥草將三人叫到一起鄭重其事的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就將我所知的一切都教給你們!行醫者首先自己得要有個好的身體,人隻有精神氣爽才不會做錯事情,所以我要你們每天早晚都要鍛煉身體並且能持之以恒,你們能做到嗎?”

    水鷗水龍稱是,隻有懶兒不說話。

    “懶兒,你能做到嗎?”吳過又問道。

    水鷗捅了捅懶兒,他方才勉強點頭稱是。

    就這樣吳過要三人每天早起晨煉,然後讀半日的藥物書籍,做養生的午飯,後半日則辨別藥材與針具。這懶兒真是秉性難移,因把天兒救了過來,一切又恢複了

    平靜,懶兒前兩日還算勉強的順從了,到了第三日,因不識太多的字那醫書實在是難以消化,看的直頭痛,再想想晨煉是何等的痛苦,幹脆賴在床上不起。水鷗,水龍跑步時卻不見懶兒,水龍回去喊了半天,懶兒方才磨磨蹭蹭的起身,水龍原是以為他病了,但是給他把了半天脈之後並沒有什麼病症,懶兒起身到半截幹脆又躺了下來,聲稱自己身體不適又沉沉睡去。水龍無奈隻好回來和水鷗吳過說了說情況,於是這樣過了兩天,水鷗見懶兒睡成這樣對水龍道,“真不知他這是怎麼了,如此下去,豈不是要耽誤許多的功課,我們得想個辦法改變一下!”水龍點頭稱是,於是二人合計了一下。

    次日,水龍一早來叫懶兒,懶兒醒來隻喊肚子餓要水龍喂他,水龍笑道,“真真是不知你怎麼會突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好吧,看在你快餓死的份上就喂你一回好了!”說著水龍端來了一碗湯放到懶兒的鼻子跟前,不放則已,一放懶兒立刻掐起了鼻子坐了起來,逗的水龍大笑不止,欲知水龍端來的是何物,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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