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378 更新時間:08-06-12 10:07
日光輝映下五彩流金瓦,著應的雲屏宮金光燦燦,原有的和美秀麗蓋在燦然的光輝下,恍如一秀雅女子一瞬間金銀滿身,珠翠滿頭,說不出的什麼味道。
端妃是個溫潤淡雅的人物,屋子裏的擺設也是隨了她的心性,樁樁件件都透著和順暖意,入眼入心皆是舒暢。
一襲雨過天青色的落地錦袍,梳著半邊的荷葉髻,簪了一支碧玉的八寶玲瓏,閑散而不失風度。此刻的端妃正端坐在凳子上,專心的看著手中的書冊,一旁的五口的銅製熏籠,吐著輕嫋細煙,帶出淡淡蓮香。
“娘娘,錦華殿宜良媛來看您了。”外間的宮女打了門簾,脆聲稟報。
端妃並未抬頭,隻說一句“快請進來。”宮女領命而去,緩了一會,端妃才放下書冊,揚聲道“墜兒,取那套金絲瑪瑙的紫紗茶器來。”
墜兒剛取了茶器進門放下,那頭宮女已經領著冰月進來,冰月淺笑上前行了萬福,方在端妃的下首坐了,端妃也是笑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冰月一番後伸手輕執了她的手,感歎道“你總算是守得雲開,苦盡甘來了。”說罷,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又道“皇上年紀也不小了,膝下卻隻有易兒一子,妹妹可要加緊把這頭等大事給辦了。”
冰月聞言,麵皮不由的就是飛霞一片,想起昨夜玄宗的眼光言語,更是紅的要滴出血來,低聲嗔怪道“姐姐一味笑話冰月。”
端妃掩嘴輕笑,看著冰月搖頭道“傻妹妹,這怎麼算笑話,常言道多子多福,妹妹難道不希望皇上福澤延綿嗎?”
冰月固然機敏,隻是眼下,滿腦子都是玄宗的笑臉,心底具是羞怯,哪裏顧得上去接端妃的話,看見桌上擺著的茶器,便張口道“姐姐竟有這樣好的茶具,不如冰月為姐姐烹煮一番。”
端妃哪能看不出冰月這一點小心思,隻是人家不願再提,自己再刨根似的說下去,不是顯得太不知趣了,所以就順著冰月的話道“那可是求之不得,我放在這裏本就想請你煮茶,不過還沒好意思開口罷了。”側頭去和後麵的墜兒說“你去把上次皇上留下的武夷大紅袍拿來。”
墜兒知道要煮茶,一並取來了茶葉與煮茶之水,一個白瓷的水甕,還有就是一個裝著燒紅炭火的小爐子。墜兒帶著兩個小宮女將東西都移至窗下的案幾上,窗外是小片青翠鳳尾竹,幾株開滿枝椏的茉莉,一青一白,相得益彰。
對茶而言,最重要的莫過於水,冰月領墜兒取銅壺煮水,自己和端妃坐在案幾兩旁,閑話家常。
“娘娘,良媛小主,乾元宮同姑姑到。”宮女進來行禮回話。
端妃貌似無奈笑道“還想清靜會,躲懶喝茶呢,事兒都追上門了。”
冰月抬眼問道“是否祭神舞的事?”
“可不是!”臉色微嗔,夾帶三分笑意,倒顯出小女兒嬌態來。
冰月細細查看著茶罐中的茶葉,抬頭看了端妃一眼,靜靜道“冰月不通歌舞,不然也可為姐姐分憂了。”
端妃收斂神色,但笑不語,隻盯著冰月看,過而又轉臉看向窗外,聲音平靜無波:“皇上是整個後宮的皇上,多妻多子,才真正福澤延綿!”
冰月手底一頓,麵上笑意全無,目中冷然之意卻漸起。
應同進門見冰月與端妃同坐,微有詫異之色,轉瞬收入眼中,行至二人跟前,施禮請安道“端妃娘娘吉祥,良媛小主吉祥!”
端妃忙上前扶起道“這麼多禮做什麼,都是自己人。”又示意應同在下首的凳子上坐下。
應同趕忙推遲道“娘娘與小主坐下,哪有奴婢座位,真是折煞奴婢了。”說話間還不時用餘光去看冰月,隻覺得神色恍惚,胭脂也掩不住蒼白頰色,心底不免打鼓。
端妃原也是客氣之舉,見應同推遲也不強求,溫言道“姑姑來的正好,宜妹妹正在我這煮茶,你也品評一杯。”話音還未落下,隻聽得冰月起身告辭道“冰月偶感不適,就不叨擾姐姐了,改日在與姐姐對坐品茗。”說完不待端妃答話,就轉身衝出門去。
應同訝然看向端妃,端妃看著冰月逝去的背影眼中是毫不遮掩的痛惜之色,道“她會想明白的,長痛不如短痛。”
應同雖不明白端妃究竟何意,也知道主子的話隻可揣摩哪可明言,垂首立於一旁,再不言語。
端妃回神,淡聲吩咐墜兒將一應茶器收攏退下,對應同道“姑姑來是為祭神舞之事吧?”
應同點頭應是,又聽端妃道“新近秀女雖由我采選,可記得清楚的並不多,哪個通曉舞藝就更不曉得了,不知道姑姑有沒有人選。?”
應同心裏斟酌一番,道“據說雅貴人曾請得天下第一舞者翎姬為師,想必舞藝不凡。”見端妃麵目表情,繼續說道“選侍池緹香,母親曾是宮裏禦用布讚,下嫁之後也常在樂理司走動教導,宮中如今眾多舞姬都出自她手,自己女兒隻怕更是用心教導。”
應同一一列舉人選,端妃再細細則選,兩人從日頭高照一直商討至夜色沉沉,應同方向端妃告退“娘娘,今日天色不早,皇上那裏恐怖也要人伺候,明日再請則定的小主們過來演練,娘娘也好早點休息,養好精神。”
端妃也是疲憊之極,懶懶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聽了應同告退也隻是隨意擺擺手讓她退下。墜兒見應同退出去,上前扶起端妃進內殿休息。
墜兒剛服侍端妃躺下,就聽到外間嘈雜之聲,唯恐吵醒了端妃,快步走出去看看,就和小跑進來的人影撞了個正著。還不待看清楚呢,人影就飛跑到床邊去了,掀了床帳,童音軟軟道“母妃起來,母妃起來嘛!”
端妃緩緩睜眼,瞧見自家的寶貝疙瘩,輕輕笑起,眉目之間具是寵愛無邊,說道“你呀,這樣毛毛躁躁的,被你父皇看到,少不得一頓數落。”扶著易兒柔軟的發鬢,笑意如春風拂麵。
易兒本還滿臉笑意的撒嬌,聽見端妃說起父皇,馬上耷拉的小臉,厥唇道“父皇好久沒來看易兒了,也好久沒來看母妃了,母妃,父皇是不是不喜歡易兒了?”
端妃沒料到兒子會有這樣的想法,心裏一顫,起身抱起易兒軟軟的小身體,放到自己的膝上,摟在懷裏,輕聲道“父皇怎麼會不喜歡易兒呢,易兒是父皇的第一個孩子呢,父皇隻是忙,等忙完就會來看易兒了,易兒要好好聽師傅的話,做好學問,讓父皇開心,好不好?”
“嗯!”易兒伸手抱住端妃的脖子,真摯而清澈的眼眸有著小小的堅持。
端妃看著心疼不已,隻是易兒已到了識人的年紀,不好在他麵前表露出來,隻好輕笑的將孩子更緊的摟在懷裏,在端妃看來,或許隻有自己的懷中才是真正屬於易兒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
晚間玄宗在錦華殿與冰月共進晚膳,滿心歡喜的冰月不停的為玄宗布菜,玄宗也是來者不拒,一頓飯結束在這綿綿情意之中。
玄宗端茶輕抿了一口道“朕要走了,晚上就不過來陪你了。”
冰月聞言不由得就想起端妃的話,心裏一緊,臉色一瞬就慘白下來,置於膝上的左手,緊緊握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嵌進肉裏,或許隻有這樣的痛方可減緩身上刺骨的寒,心裏無邊的苦。
玄宗看她麵色不對,微微歎氣道“不要小心眼,柔然的使臣已經到了天都,今夜賜宴留園,恐怕此時人已到齊,朕不過去豈不失了禮數,傳揚出去人家還道皓月泱泱大國,卻還不如蠻夷之邦呢!”
冰月這才釋然,又驚覺自己小女兒心態全被玄宗看進眼裏,不由麵如火燒,怯怯道“皇上,冰月不懂事,倒要皇上來寬慰冰月,真是----------”目中含淚,盈盈欲泣。
玄宗見狀,欲上前安慰,又將伸出的手收回,緩緩垂於身畔,深深的看她一眼,起身大步走出門去。
留園
柔然位於皓月南部,是皓月屬國之一,早年間因著地少人稀,受盡周邊大國欺淩,所以柔然王上國書表示對皓月,歲歲納貢,年年朝賀,以換取皓月對柔然的庇護。
這一次柔然的使團進京卻不僅僅隻是納貢,在柔然的邊境有一支以遊牧為生的德昂部落,原本兩不相犯,隻是德昂屢遭天災,人民衣食不足才進犯柔然,柔然富庶卻少有將才,德昂馬上部落,不論男女皆可上陣殺敵,柔然不敵,故借納貢名義向皓月求助。
柔然國師也就是這次納貢的使臣,此刻跪在留園冷硬的石板之上,淒然道“陛下,我柔然人民正處於水火之中,我王無時無刻不在期盼陛下的大軍不日而至,救我柔然黎民於水火。”
不下百數的明亮宮燈,照耀著月色下冷白的留園,斑駁的樹影打在這個年逾古稀的佝僂身影,顯得那樣的蒼涼,那樣的無助。
玄宗的臉也在燭火的映襯下,不過不同的是,玄宗神色冷漠倨傲,垂眼看著那匍匐的身影,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他並不表態,隻是抬手叫他起來。
位置的關係,國師即便站著,也是仰視玄宗,國師看不懂眼前這個不足三十的皇帝,隻覺得他的眼睛像夜獸一般閃亮,渾身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尊貴,這是一個天生的王者,國師感歎,若這樣的王生在柔然,那柔然也必將傲立於世。
既然是有求於人,送禮也不會是俗物,柔然的貢品一件件的呈上來,大臣們嘩然不已,在座的隻有三個人沒有被金光閃閃的貢品糊了眼睛。
一個是偉大的皓月王,依舊目光森然的獨坐於高位之上,一個是柔然的國師,自己的東西都要送人了,他自然也就不會再去多看一下,還有一人值得一提,此人乃先帝胞弟禮順親王之子,也就是玄宗的堂弟,人稱懶王爺的禮順小王爺凡?。他以一貫懶散的樣子出席,一開席就隻顧著吃,吃的差不多了就撐著頭懶懶的看著。恍若所有的事都跟他沒一點關係,他根本不在其中。
所有的禮品全部呈完,國師雙手奉上禮單,汪福壽連忙去接了過來,再呈給玄宗,玄宗順手接過禮單,隨意看了幾眼,連眉毛也沒動一下,又轉手交給汪福壽,對國師淡淡道“柔然王有心了!”
國師心裏這下沒底了,人家什麼意思自己也看不明白,到底是要出兵呢這還是不要出兵呢,人家一句準話沒有,自己又不好意思開口去問,那怎麼辦呢?國師這邊是絞盡腦汁的想轍。
玄宗倒是一派閑庭信步的樣子,輕鬆的很,還不時的和凡?小王爺對飲一杯,兩人是眉間眼底不停的交換著意見。
這時國師一咬牙,一跺腳,一狠心,拱手道“陛下,我王還有一件禮物要敬獻給陛下。”
玄宗這下來了興致,挑眉問道“哦,還有一件?怎麼禮單上沒有嘛?”
國師深歎口氣,對答道“是我柔然尊貴的公主。”
凡?雙目圓睜,迅速於玄宗對視一眼。
玄宗驚訝過後,笑道“既然是柔然公主,那怎麼能說是禮物呢,公主來到皓月做客,朕也是歡迎之至的。”
國師這裏連最難出口的話的也說了,也就不怕什麼臉麵不臉麵的了,就說“陛下,還請陛下憐憫我柔然子民,火速出兵支援。”
玄宗眼光閃動,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揚聲吩咐兵部點十五萬兵馬,由禮順小王爺掛帥,與柔然國師一同回國,助柔然逼退德昂。
“皇上!”突兀的喊聲,惹得眾人噤若寒蟬,玄宗朝聲音的出處看去,卻原來是懶王爺在喊叫,看著這個不守禮數的堂兄弟,玄宗眉峰緊鎖。
凡?卻隻當未覺,依然大聲道“皇上,臣今天已經很困了,想問皇上借一個地方小憩一會,不然等會連打道回府的力氣也沒有了。”
玄宗撇嘴笑著還一邊搖頭吩咐道“汪福壽,著人將小王爺送到頤安殿暖閣去安置。”
凡?坐在暖閣的窗下,眼中的閑散早已散去,目中顯而易見的清利,怔怔的看著窗外隨風搖曳的樹影,想著近來多少樁不尋常的事情,許多事看在眼裏卻說不出口,壓得人幾欲窒息,隻是有多少事說不得。
想想他若知道,以他的鐵血手腕會有多少無辜葬送,隻是就算自己不說,他就真的不知道了嗎?
答案是否定的也是肯定的,所有的隱而不言隻不過是自欺欺人。外頭的樹欲靜而風不止,留園中皇帝眼中的山雨欲來,該如何應對才好。
汪福壽推開暖閣的朱紅色大門,玄宗大步跨進,擺手示意汪福壽出去,徑自走到軟塌上坐下,隨意為自己斟茶,淺啄一口,看他道“你有話要說?”
凡?轉過臉去看他,王者氣度依然隻是收起那與人之間疏離的冷漠,柔亮的光芒下倒顯出淡淡溫和,沉靜的點點頭道“是!”略停了停見玄宗無言,便接著說道“皇上是否打算趁此機會將柔然收歸囊中?”
“不應該是這樣嘛?”玄宗的聲音毫無波瀾,好似隻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而不是關係一國存亡的軍國大務。
凡?深皺眉峰,大歎道“柔然王該死啊!”
玄宗斜嘴一笑,冷哼一聲道“確實該死,不過他這一番到省去朕不少功夫,朕會考慮讓他安享晚年的。”
“皇上預備將柔然公主怎麼辦?”凡?問道。
‘啪’
玄宗狠狠拍向案幾,目中似要噴出火來,咬牙道“吳奇安才該死,柔然使團進京,他一路尾隨竟不知柔然公主就在其中,如此失察大意,朕要他有什麼用?”
凡?被玄宗如此大怒一驚,愣在當下,幸好為人警醒,立刻定了定心神上前溫言勸道“皇上息怒,要殺吳奇安不急一時,何況眼下戰局混亂,正是用他的時候,不如讓他戴罪立功。”
以玄宗的清明的政治頭腦,方才的話不過就是一時氣話,凡?的話正好給了一個穩當當的台階,他自然也就下的舒舒服服了。指了指鄰座對他道“坐吧!”
凡?謝了恩,依言坐下,側頭對玄宗說道“皇上點兵十五萬,柔然王未必猜不到皇上心思。若起防範之心,中途生變,恐怕不好應付。”
玄宗搖頭道“柔然王最該死並不是求援於皓月,而是將他的嫡長公主雙手奉送,這麼好的質子,朕當真是要多謝他了。”
凡?頓時了然,柔然王膝下無子,隻有一個女兒,就是柔然王後所出嫡女,倘若柔然生變,柔然王也不得不顧及這個女兒了。這樣一來柔然必定是皓月囊中之物。
兩人又商量許多出征事宜,紅燭一點一點焚燒殆盡,縷縷曙光透過窗門縫隙,漸漸照進暖閣內,帶來隱約的光明與溫暖,啾啾的晨間鳥鳴也因為早晨的平和寧靜而顯得格外空靈。
凡?站起身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堅定看著玄宗道“皇上,臣定然誅滅德昂,收服柔然,平定南疆,皇上他日對付北棘再無後顧之憂。”
玄宗眼中閃動的是和凡?一樣的堅定,卻更多的是一個帝王傲視天下的灼灼雄心。
凡?走後,應同帶著輕伶和二個小宮女進來伺候玄宗梳洗更衣,事畢,汪福壽領著太監們一路浩浩蕩蕩上朝去了。
宣政殿
一人獨坐,俯視所有人,聽著他們的山呼萬歲,這是常人無法感受的尊榮,也有常人無法感受的孤寂和冷清,這就是王,他必須像山一樣的矗立在眾人眼前,把所有的責任,負累統統抗在身上,挺起身板,壓下所有的無奈和寂寞,這就是王,這就是一國之君。
這時,皓月的一國之君正以他英明和掌握大局的眼光,看著殿堂下跪地行禮的柔然公主。
蘭靈借著公主高貴的氣勢和驕傲,一路忽視旁人探究的眼光,默然的眼生,微抬下巴毫無疑問彰顯著她的身份。
“蘭靈叩見陛下,望陛下千秋萬歲。”聲音柔亮,婉轉如鶯啼。
玄宗漆黑如星的眸子靜靜的盯著她,臉上平靜無波,說道“公主請起,遠道而來,辛苦了,朕不知道公主也在使團之中,否則朕必定派遣儀仗隊出城迎接公主。”
蘭靈身段苗條,眼若秋水,眉含春山,唇角似帶著盈盈笑意,讓人很舒心,態度溫婉柔順,聲音低柔和緩,撇開隨身的戒備和默然,確實是一個一等一的妙人。
聽了玄宗的話,蘭靈抬頭,遙遙望了玄宗一眼,嫣然一笑道“蘭靈本就有意隱瞞,陛下若知道了,內裏豈非大有文章。”
語帶挑釁,朝臣皆側目,玄宗心裏一緊,但見她落落大方居然隻身一人上殿來朝見,自己不好太失風度,臉上笑意不減道“柔然王將公主送到皓月實在有心,朕歡喜之至,必不忘懷,禮順小王爺今日點齊兵馬,備足糧草,不日即可出征解柔然之急,公主也可安心在皇宮住下,靜待佳音。”
蘭靈心底冷笑不已,麵上卻不露一分,婉聲謝過。
散朝後玄宗沒有直接回乾元宮,一路去了端妃處,端妃聽到皇帝駕臨,匆匆領了易兒出來接駕。
“皇上吉祥!”端妃屈膝行禮,玄宗順手扶了一把道“不必多禮。”
易兒也學著端妃行禮,奶聲奶起道“父皇安康!”
玄宗見了易兒,剛毅的臉龐畫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把將易兒抱起,歎道“朕的易兒又長大咯,再過不了多久朕該抱不動了!”易兒咯咯直笑!
端妃也是眉眼具笑意,但和玄宗燦爛的笑臉一比也淡了不少“皇上一早過來,想必還未用膳,不如就在臣妾這裏用吧?”
玄宗抱著易兒逗笑,隨意點點頭,就跨步進了大殿,端妃忙不迭的吩咐墜兒去小廚房加菜,自己就跟著玄宗進了大殿。
席間有了易兒的插科打諢,童言笑語,玄宗開懷不已,一直就抱著易兒,親手端著碗,一口一口喂著。端妃就噙著微笑,不言不語的看著。
宮女們收拾了碗盤,退出去,端妃伸手從玄宗手裏抱過易兒,笑道“皇上,易兒該上書房了,總不好叫師傅等他的。”
玄宗輕輕‘嗯’了一聲,笑看著易兒告退出去。
端妃見宮女們端茶進來,親自捧了奉給玄宗,自己方才坐下。
玄宗安然接過,啄了一口,放下對端妃道“柔然王送公主進京,如此大勢之下,朕不好推卻,先將她安置在你這裏,也好看顧一二。”
端妃眼裏雖有驚訝,也是一閃即逝,低頭思索一番道“正殿後麵有一處湛碧樓,雅而精致,雲屏宮小門在東殿,湛碧樓出入全仗正殿主門,臣妾再挑一些穩妥的人去伺候,皇上放心就是。”
玄宗和顏悅色道“安排甚好,如此你要辛苦了。隻是事關重大,交給旁人朕也不放心。”
“皇上哪裏話,給皇上分憂還不是臣妾份內的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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