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994 更新時間：19-07-28 18:04
所謂的天菜，大概就是如此。
那是我第一眼看到他時所做的評價。
我，梁思齊，出身於一介農村小鎮，村子不大，大概也就幾十戶人家，四周都環繞山，所以沒看過什麼大海，從小的時候我就很期待能有朝一日出去這個村鎮瞧瞧，多長點在這村裏看不到的見識，讀書就特別用功，往往都是班裏第一，隻不過我們班總共也才十個人就是了。
因此我便提出建議，說服了我傳統保守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在我國中的時候去比較外地的學校就讀，想想那個時候也真是費了不少力氣 不過好在我們村的村長也覺得該適時的讓村裏的一些孩子們去村外看些不一樣的風景，我這才好不容易得到了這個難得的機會去了隔了兩個小村莊的都市去念國中，但說是都市，其實也還是個鄉下地方罷了，住的地方也不可能租房子，而是住在了村長介紹的他的親戚家，不過村長的親戚跟村長一樣，也都很好客，看到我一個人來拖著個跟隔壁鄰居借的破舊行李箱有些遲鈍的樣子，他們都立刻上前幫我拎行李然後招呼我。
“哎唷！你就是小齊吧？聽你說要上我們這邊的國中，阿我們家兒子阿成剛好和你同年，好好相處啊！”
那個伯父一邊幫我搬行李一邊跟我說他們家兒子的事，而伯母則是說路途遙遠辛苦我一個人來了，忙東忙西的幫我準備喝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問著他們能不能借我打個電話，畢竟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身在外地，我父母他們也都是老實人，在我出門前千叮嚀萬交代的要我一到馬上打電話報平安，我也不敢馬虎，就怕他們遲遲等不到給去報警，那可就糟了！
索性伯父伯母人都很好，二話不說就趕著我趕緊去打電話，等打完電話後，我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人一直盯著我看，猛的一轉頭，卻又什麼都沒有，我覺得奇怪，可是也沒多想，連聲道謝後就先開始整理起自己實在為數不多的行李，大概也就隻有製服四件替換，當然是春夏各兩套，然後兩件日常的便服，還有一些文具用品，生活用品，就沒了。
“你要住很久嗎？”
一個悠悠的聲音從我房門口傳來，我嚇得立刻轉身，而門口的那個人也是嚇到立刻頭又縮了回去，我連忙叫住他：“等、等一下！你是阿成吧？”
阿成看起來很害羞，他又露出一點點腦袋點點頭：“嗯 ”
“我叫梁思齊，之後會跟你一起上同一所國中！互相照一下吧！”我笑了笑，但阿成看起來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我隻好又問：“你全名叫什麼呀？”
他看起來好像不太願意說，但隨後又小聲道：“沐 沐司成 ”
“喔！很好聽的名字啊！之後請多指教啦！”
雖然他也沒再回我話，但是之後我的國中生涯就從這個家為起點開始了算是獨立的生活。
直到國三，我還是對戀愛一竅不通，不過和沐司成終於能算上正常對話，但就算問他，他也是像之前一樣猛力的搖著頭，就怕我誤會一樣的說。
“我 我不知道 ”
“可是隔壁班的小桃和天天聽說自從談了戀愛之後，每天都過的很滋潤欸，不知道滋潤又是什麼意思 老師上課也沒教，我考滿分的卷子也從來沒看過這種問題。”
我們坐在溪邊的石頭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他聽到我這話倒是有些在意，難得的向我提問：“那 小齊你想談戀嗎？”
“唔 不清楚欸，何況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談，怎麼？難不成 阿成你想嗎？”我露出賊賊的笑容，阿成則是又露出一貫害羞的表情邊揮著手邊否認的一直說沒有，我自是看到了他臉上的紅暈，便不想放過可以多知道一點關於戀愛的蛛絲馬跡，更是積極的抓著他不放：“告訴我啦～你是不是有想談戀愛的對象了？說嘛～我不會告訴伯父伯母的！”
“真 真的嗎 ？”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我信誓旦旦，雖然阿成還是有些擔心的樣子。
“ 可是 我長的也不好看 我覺得對方不會喜歡我 ”阿成邊說邊偷偷的看了我幾眼，我卻反駁：“你哪裏長的不好看了？還不都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誰說你不好看了？我幫你揍他！”
“ 那你說說 我除了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 還有哪裏你說的出來的東西 不要跟我說兩個耳朵之類的 ”
“你個性很好啊，就是害羞了點，不過我開朗！剛好互補，就沒關係啦！”我笑了笑回答他，但好像對我這個答案阿成不是很滿意，他低下頭悶著聲音說：“可是 我長的這麼普通 哪像小齊你 長的討人喜歡 嘴又甜，誰看到你都很喜歡 成績 還很好 ”
“蛤？在你眼中我是這樣的喔？我都不曉得我有你說的那麼好。”
“真的！你就像太陽一樣！”阿成突然很激動談看著我說，我有些被嚇到眨了眨眼，他則立刻又揮揮手開始他的一貫道歉：“對 對不起 我隻是想說小齊你真的很好 不管你到哪 一定都有人會喜歡你的 我 其實我 ”
“嗯？”我笑了笑看著低頭的阿成，但他對上我的雙眼後，又立刻的說沒事，然後立刻的起身想走，卻一個不小心腳滑，驚呼一聲就朝我跌過來，嚇了我好大一跳，趕緊問他有沒有受傷，甚至沒發現當時我的手不小心暗處的石頭給刮破了。
“唔 抱歉 我 我沒踩穩 ”
“嚇死我了 你沒事就好，還好我反應快，小心點啊，我們之後高中就不同校了，沒辦法一直看著你。”我扶他起身，兩人都被水花濺的全身濕透，阿成才嚇了一跳：“小齊你的手！怎麼辦！流了好多血 都是我的錯 你之後還有比賽 如果因為這樣 ”
他看起來就像快哭了一樣，我知道照這樣的情況可能非縫不可，比賽可能也會因為受傷多少受到影響，但我還是不想看他在我麵前哭，所以便撒了個謊：“哎唷！沒事啦！何況比賽還有半個月！我去醫院縫一下就好，你先回家換衣服吧！你身體不好，快期末考了可別感冒！都最後一學期了堅持下去吧！”
就這樣半推半就，阿成終於被我趕了回去，而我這時才鬆了口氣，一個人到醫院去治療，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個時候，其實有一度我是有些難過的，也希望有人能陪在我旁邊，即使不說話也好，但很快這種感覺就被我壓了下去，畢竟之後上了高中，我就要去住學校宿舍，那裏更是不可能有想伯父伯母這樣的存在，我知道我必須更獨立，所以在那之後，我確定要去更大的城市念書後，學習了怎麼做飯，意外的我還是挺有天份，雖然那時參加的比賽最後因為負傷的關係我隻拿上了季軍，阿成還因此愧疚了好久，但我卻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反而還因為手上的傷，認識了很多人說我什麼精神可嘉，做事認真努力之類的，可是我很清楚，我隻是不喜歡輸，我沒他們說的那麼高大尚，甚至讀書讀的好也是為了拚盡全力去念一個真的城市的高中，但終究是有差別的，等我去了理想中的大城市，我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無知，就像井底之蛙一樣，所以同儕都用過的電腦，對我來說卻猶如天書一樣難操作，剛開始我甚至連開機都不會，那是我第一次很想休學回老家算了，但因為勝負欲我又不想栽在這，因此還是努力的去問能問的所有人，勉強還能拿個獎學金，那一會兒，陰錯陽差還交了個男朋友，他叫薛子，我都叫他阿薛，他人還不錯，我有電腦作業時都是借他的來用，因為他跟我同寢。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喜歡上男的了，但是因為他待我不錯，有什麼好的都會分我，等回過神的時候，他就向我表白了，還是趁其他室友都不在的時候。
我那時和他躺在同張床上，要他教我pc，說著說著，他就問我：“思齊，有沒有人說過 你很可愛？”
“什、什麼？！我哪裏可愛！”
“噗，就是 特別傻？”
“我傻？我才不傻！我、我隻是從鄉下來不懂的比較多一點而已 ”我有些不開心的直盯著電腦打著作業。
“那 你想要變得更像都市人一點嗎？”
“這哪是說變就能變的 少騙我了。”但話才說完，阿薛他就輕輕的在我嘴角親了一口，我一下子嚇了一跳，瞪大眼問他：“你幹嘛啊！”
“想要變得不要那麼傻 那你可以考慮和我這個都市人在一起，看看都市人放假都是去哪裏玩 而不是 悶在宿舍死。讀。書。”說完話阿薛挑眉對我笑了笑，雖然說他不是我喜歡的那型，但不得不說，他所說的東西確實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知道都市人的生活，想要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樣去融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班上某些無聊的同學嘲笑鄉下人之類土俗的稱呼，我想要和他們一樣，不會倍感突兀，想要改頭換麵，那這個第一步，我覺得就得從阿薛這裏開始。
做好決定的我立刻問道：“那我現在第一步要怎麼做，才能不要那麼俗。”我說的很直接，阿薛沒有笑，隻是回答我：“跟我在一起，久了，你就會知道了。”
之後，我也的確隨著和他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像他，可能是經常處在一塊兒，他甚至看我頭發長，還會帶我去他常去的發廊做頭發，漸漸，我也覺得我好像就不是那個鄉下來的梁思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並沒有想像中的開心。
某一天，在我們有興致的時候，阿薛他親吻著我的鎖骨，問我：“寶貝 你好香 是不是偷換沐浴乳了？”
我一聽，忽然忍不住開口問：“如果我還是 當初那個身上充滿鄉下味道的梁思齊 你也會喜歡嗎？”
聽到這個問題，他在我耳邊輕輕笑了笑，然後告訴我：“你都成為你想要的都市人了？幹嘛還去當鄉下俗？”
當下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全身都打了一個寒顫，欲望瞬間被澆熄，再問：“所以 如果我想要回鄉下去的話，你會怎麼辦？”
他回答：“不怎麼辦，把你扛回來。”
“ 走。”
“思齊？寶貝你怎麼了？”
“你走 ”
“我弄痛你了嗎？那我輕 ”
“我要你現在立刻滾出我的視線！”
那天，我發了一個很大的火，連我自己都不曉得為什麼我要發火，明明阿薛都說的很對，我的確不想再回去當那個鄉下小孩，但對於他的所說的言語，我卻覺得在我耳裏聽來，一字一句都顯得極為諷刺，換了的發色又怎樣？穿上的潮踢又如何？我還是我 我沒辦法改變我的出身，當人們問起我家在哪，我還是會說，一個偏遠的鄉村小鎮。
把他趕走後，忍了好久，我終於開始嚎啕大哭，我怨恨這樣的自己，怨恨那個討厭自己出身的自己，就像個小醜一樣，我知道自己原來是多麼的可笑，想盡辦法逃離那裏的我，卻不知道其實它從不抱怨的接受了我這樣的家夥，供我吃住，讓我每天都能有豐富的一頓飯菜，從不讓我餓肚子，而我卻隻有想逃避的時候才會想著要回老家，這樣的我，哪裏有資格回去？
那之後，我和阿薛還是道了歉，畢竟錯的還是我，他也沒說什麼，隻是我們的關係多少還是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他也不再提變成都市人這種話，直到畢業，他跟我提了分手，說無法接受異地戀，頓時我也鬆了口氣，感謝他這種善解人意的借口，我實在不太擅長做這種劊子手的事，比起當劊子手，我更傾向去喜歡上一個人。
而在上大學的第一天，傾向去喜歡一個人的我，第一次有了想在一起的人。
他長的很高，五官看起來有些像混血兒，但很帥氣，不是那種歐洲的混血而是亞洲這邊的感覺，眼睛雖是有些上挑的鳳眼，睫毛很長也很濃，和總是被稱狗狗睫毛的我有點像，雖然我是雙眼皮他不是，五官精致的讓我一度以為他是戲劇科還是設計科的學生，總之就是個貓相。
我很喜歡，簡直就是一見鍾情，原來課本上說的是這個意思，我現在才身體力行的明白，很想和他說句話，卻又不知道要從何而談，我便決定從跟蹤開始！
跟蹤了幾天後，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郭曉冬，我開心的甚至在手機還開了個記事本寫著“郭曉冬的貼身記事”這種貼士；隨著一天天的相處，我也一天天增加了越來越多的內容在貼士，像是他身邊似乎沒什麼好朋友，又或是偶爾總會有個漂亮的女孩來找她，偶爾那名女孩身邊還會跟個同樣長的帥氣的奶油小生跟在一旁，這麼一看我倒是鬆口氣，因為漂亮女孩應該不是曉冬的女朋友，在偶爾，還有個像是模特的型男也會來找他，但我不是很喜歡他，因為每次他一出現，曉冬似乎都很不開心。
但這種跟蹤的日子過久了，我也是有些煩悶，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和曉冬學長搭上一句話呢？
可我又是國樂係 他是心理係 感覺怎樣都沒有任何幹係，我隻好一直掛在心上這件事，卻也沒有任何進展，但有天，我卻難得看到他和他的其他朋友聊起選課的事。
“曉冬，你現在還差什麼學分啊？你實習學分之前也修了，等畢業了吧？”
“沒有，我還剩一門通識，一直選不到。”
“蛤？！你居然還沒修完通識啊？也太慘，手速不夠快齁？”
“ ”
“哈哈哈哈，照你這樣龜，我看你還不如去鄉下種田算了，度日悠悠。”
當下我一聽，忽然害怕的很想轉身離開，害怕那個根本就不知道我這個存在的愛慕對象說出誰要去那種鬼地方這種話，害怕自己又開始埋怨自己的出身，害怕自己又開始選擇逃避根本無法逃避的事實，我閉上眼，等著這種像是死刑的宣判。
但從他說起話的那刻，我知道我不是隻喜歡上了他的外表，還有他的內在，全部。
雖然語氣沒有什麼熱度，但他的嗓音我很喜歡，他就那樣像是根本連想都沒想過很自然的回答：“鄉下沒什麼不好的，我也想去，隻怕是鄉下連我都拒收。”
“哈哈哈哈哈哈，像你這樣總沉著一張臉的，的確到哪大家都躲你遠遠的，想靠近也不敢。”
“總比你即使不像我這樣，還是沒人要好。”
“在沒人要我也要準備畢業了，你就愁著你那通識學分吧，哈哈哈哈。”
那時我就下定決心，我一定要用這個好機會去和曉冬搭話！那時的我大二，使用電腦的年齡是五年，手機是兩年，還是有些笨拙，但是我想或許戀愛真的是個神奇的東西，為了替學長搶到課，為了和學長搭話，而不是永遠隻能遠遠的看著他，我做了很多努力，終於，在選課的前三天，我鼓起勇氣去和一個人在食堂吃飯的郭曉東搭話。
“學、學長好！我是梁思齊！”
這樣突如其來的招呼，我看得出來我搞砸了 眼前的學長稍微有些錯愕的夾起的一口飯又掉回了碗裏，我則裝做鎮定，又笑著道：“學長我是梁思齊！不介意的話要不要我幫你搶通識課？”
話說完，又是一片寂靜，覺得尷尬，我又連忙道：“不、不用的話也沒關係！我隻是剛好前幾天聽到學長的通識課還沒選到才——”
“可以嗎？”
“蛤？”
“你可以幫我一起搶嗎？”
不曉得那時的曉冬學長知不知道，大概我徹底陷入他的最後一腳，就是這個帥死人不償命的淺淺笑容，他的笑不張揚，而是很淡很淡的溫柔和感謝，我沒想到我隻是出自自己的私欲，卻能得到學長這樣的回報，當下我立刻的回答：“當然！”
從那天開始，我就借著各種名義去找學長，像是一開始要聯絡方式，我就說是為了選通識，等到了之後，因為通識課是同一堂，我又和學長要了微信，說是分組討論方便，實際上就是想要多一種聯絡方式多一種可能罷了，可是學長卻完全不疑有他，隻要我跟他說什麼，他都不拒絕，漸漸我的欲望也愈來愈大，嚴重的甚至發/泄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著學長 雖然真的很糟糕，但卻無法克製的想和他每天都在一起，雖然學長對我總是一個態度 又冷又冰 而且似乎還是個直到不能在直的鋼鐵直男 例如我故意買飲料的時候買了兩種不一樣的，然後喝了自己的就說想喝學長的，他沒開封，就要我自己先開來喝，我不死心，又把自己的飲料遞給他想讓他拿去喝，沒想到他居然就直接這樣喝下去！！！誰知道我當時內心激動到一個快死掉！？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 隨著時間過去，雖然我還是很想和學長在一起，但明示也好暗示也罷，不敢表白的我就這樣死纏爛打到了曉冬學長快念完研究所我倆還是沒有任何一丁點的發展 甚至搞的我也覺得自己都快變成鋼鐵直男 可殊不知就在某天我請學長幫我整理書庫的時候，他居然難得和我聊起了他的家人！
他跟我說，他有一個去去逝快十年的雙胞胎哥哥，我聽他說著他和他哥哥之間的故事，不由得也覺得難過 曉冬學長很像他的哥哥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從他的眼神，情緒，我知道他一個人撐了很久，當我覺得氣氛正佳，此時不告白更待何時的時候，一點意外都沒有，我又在他麵前出糗了，但他沒笑話我，反而很溫柔體貼的將尷尬的場麵接了下去，而在那天，也是學長第一次主動問我。
“最近我家要翻修，剛好也準備在外麵租房子，想問你要不要一起。”
我一聽，瞬間覺得全身發熱。
“不行也 ”
想都不用想曉冬學長說出的下句話！我很快的就給了他回覆。
“學長！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和人Roomshare!我最怕一個人待在一個人又黑壓壓的屋子裏了！如果學長不嫌麻煩！請一！定！算上我！”
而我沒想到，在那之後我真的夢想成真的和學長，和那個我心目中的天菜郭曉冬住在了同一屋簷下。
每天和學長生活在一起，雖然很幸福，但我也時常提醒自己不可以露出馬腳，讓學長發現自己卑劣的心思，其實是因為喜歡學長才和學長住一起，可是每當我看著他吃著我做的飯菜，漸漸在那張沒什麼表情的冷都男臉龐露出越來越多表情時，我的占有欲和不知好歹的念頭也是逐日漸長。
隨著時間，我和他去祭拜過他哥哥，和他身邊最親近的幾個朋友吃過飯，我卻千算萬算 沒算到我會有被灌醉然後發酒瘋的一天 。
那天我和荊淩私下約出來吃飯順便聽他抱怨他家那口子的事，他邊說，我聽的也愈加煩悶，想著妳那是甜蜜的煩惱，該做的也都做了，隻差個戒指 而我呢？牽手是牽過 但那算什麼！隻是因為學長怕我跌倒才拉著我 接吻是接過 但又如何！還不是我自我滿足 喝過的飲料用同一根吸管罷了 。我就這樣自怨自哀的悶著頭喝，喝到最後，荊淩家那個模特型男來接她了 而我還不知道誰能帶這個喝的醉醺醺的我回去，隻顧著趕他們聊個走。
出了店不遠，我就坐在路邊，想了很多事情，好像也很久沒回家了 從上大學到現在當個國樂師沒賺幾毛錢 朋友嘛 上大學為了追郭曉冬也都追跑了 到頭來原來什麼都沒有的人是我啊 還說什麼想保護學長 不會再讓學長一個人 結果我自己根本才是沒人要的那個人啊 。
滿腹委屈喝醉的我就這樣像個敗家犬的坐在路上大哭起來，嘴裏還嚷嚷著：“學長 嗚嗚 我好想你 為什麼你現在卻不在我身邊 我那麼喜歡你 每天做飯給你吃 為什麼你還不肯跟我在一起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學長我討厭你！我從今天開始要討厭你！”
等我好不容易覺得罵爽了，哭爽了，就看到氣喘籲籲的郭曉冬站在我麵前，我擤著鼻子，哽咽著：“哼 你來幹嘛 ”
“接你。”
“我討厭你 你走開 ”
我紅著眼眶，卻又不敢看他一眼。
“可是不討厭你。”
這麼一聽，我倒是有點好奇了，抬頭擤了兩聲：“哼 不討厭我 難不成還喜歡我嗎 反正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學長不喜歡我也會纏著你！你不讓我纏著 我 我就一個人 回鄉下 ”
越說我越沒底氣，越說我越覺得想哭，可學長卻走近了我，然後蹲下身，我們兩靠的很近，他的臉就在我眼前，我就心想，怎麼有長的這麼好看的人啊 咚的就整個人往他倒去，就這樣第一次的嘴對嘴親上了學長，還發著酒瘋：“嘿嘿 終於被我親到了 學長 我好喜歡你呀 你可不可以 看在我那麼會做飯的份上 和我在一起呢？”
然後，我的意識就慢慢模糊，但卻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很好聽，很溫柔，他說。
“即使你不會做飯，即使你傻呼呼的，但我都不討厭你 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隔日，我猛的驚醒，宿醉的感覺讓我頭疼的不行，但睜眼卻讓我更大驚嚇的，是我緊緊抱著的——沒穿上衣睡顏中的學長？！
努力回想 好像昨天自己做了什麼很不得了的事 而且為什麼全身會那麼酸 不會吧 我冷靜的掀起被子的一小角，瞬間臉黑的不能再黑 我到底是發了什麼瘋去喝酒啊 。
“嗯 ”
抱著我的學長蹭了蹭我的頭頂，然後才睜開眼，用著剛睡醒犯規的嗓音問我：“醒了？”
“學 學長 我是不是闖禍了 ”
我緩緩抬頭看著學長，怕的不能再怕。
“嗯，闖禍了。”
“我 我們做了嗎？”
雖然看情況就是這樣沒錯，但我覺得凡事還是必須再三確認，便說出了這種聽起來有些渣的話。
“你覺得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曉冬學長還是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在臉上，使得我隻能“唔”的做出回應然後道：“學長 對不起 我是真的喜歡你 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知道學長很重視你的哥哥，但我也從沒想趁著這個縫隙去接近你，對不——”
這次換我話沒說完，曉冬學長就輕輕一吻在我唇瓣上，甚至吻完還露出一股壞笑：“昨天你說的都忘了嗎？”
“ 我 說什麼什麼了？”
“你和我說了好多 還說 我們交往吧。”
“騙、騙人！！”
“真的，我想走，你還拉著我不放，說 ”曉冬學長看著我充滿驚嚇的好笑臉龐，嘴角也露出了一個笑容：“說你夢到我哥哥，說他要你好好照顧我。”
“？！！”的確自己真的是這樣夢到過，但怎麼可能拿這種荒唐的事威脅人家啊！？何況真的還威脅成功？那之前自己直接說這荒謬的理由不就可以了 ？
“呐 學、學長 ”
“什麼？”學長的笑容依舊還在，還是那麼讓我心動，我鼓起勇氣，終於覺得把這幾年所有的告白都說出口！於是！
“郭曉冬！我希望你會喜歡我家的田！ 嗚 ”
最後一刻，我還是把帥氣的告白以失敗告終，但學長卻沒有，他還是依舊帥氣，將我又拉回懷裏，摟著我輕聲道：“嗯，隻要是你的我都喜歡。”
其實從很早之前，我大概就知道學長也喜歡我了，無論是修好的房子卻遲遲沒說出口要搬回去住，又或是每次帶我去看他哥哥時總會不厭其煩的介紹我，還是我每次奇爛無比的借口都裝作不知道，我想從很早開始，我們就開始在戀愛了，而缺的隻是我這遲遲說不出口，隻能埋在他懷裏的三個字：“我愛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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