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64 更新時間:08-09-24 04:37
名大本部的校區和以前的分校相比,根本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裏不僅有很多個奢華的籃球場,更有行色各異、生趣盎然的女生。李蒼宇很快卷入了豐富多彩的俱樂部、社團生活,參加各種各樣的活動,認識了各種各樣的美女。和高中一樣,盡管李蒼宇成天陰鬱著一張俊臉,但仍有笑意盈盈在不時恭候。
籃球,依然是李蒼宇最愛的運動。他也說不上為什麼,但每每沉溺於奔跑和投籃的快樂中時,他總會有一種幻覺,似乎是回到了高中的籃球場,似乎有那麼一個專門負責後勤的小姑娘,默默地又頑皮的看著他。繼而,他會想起小學時快樂的時光,肆無忌憚的年月。然後,畫麵切換,昏黃的燈光下,有歎氣的父親,哭泣的母親,還有陌生女人冷冷的臉。
好久沒寫過信了,但手伸進抽屜就能摸到那厚厚的一摞。李蒼宇翻出來幾張紙,提筆寫起:“鍋蓋,你好。”筆懸在那裏,許久,劃去了那幾個字。李蒼宇撕了那張紙,因為他不想它被夏至撕掉。打開電腦,上網,寫email。還記得買電腦的時候,他和夏至一起鑽研了很久,夏至同學一再提醒,一定要性價比高,不要浪費家裏的錢。那時,李蒼宇看著羅嗦的夏至,啞然失笑。而如今,沒人再嘮叨自己,一個人自由的不得了,為什麼卻老看著這台電腦,心皺的喝多少瓶酒都熨不平呢。
夏至坐在機房裏,點開了一封電子郵件。那是清一色的新宋體,看不到紙上的筆鋒,也看不到跟著寫信人心情變換的輕重。
鍋蓋,你好。
你好麼?
你一定會恨我,我知道。
但是,我隻是想告訴你,不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情,請你相信我,我永遠都是你的李蒼宇,永遠不會傷害你。
。。。。。。
。。。。。。
回信給我,好麼?
你已經傷害我了。夏至輕輕的按了那個叉,這封郵件立刻死無全屍。夏至漫無目的的用鼠標在屏幕上畫著圈,嘴唇被牙硌得生疼。她想起那個著名的說法:“分手了就別來找我”。這句話就像是專門為又幹脆又固執的夏至寫的:沒有任何理由,咱們分手了。我追問原因問得好累,你也逃避的好累。你不要我啦,卻不肯給我答案,那為什麼又來和我說這些話呢?分手了就別來找我,我拒絕接受曖昧的橋段。臉上很燙,卻沒再流淚。鎖心,鎖情,轉頭間,發絲拂過麵頰,夏至伸手攥一把長發,暗暗決定,下午去把它剪掉:它為你生,也為你斷,從此,兩不相幹。
夏至做完了最後一道題,拎了書包,安靜的往外走。
上午的走廊,亮堂堂的。盡頭處,是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穿過陽光刺眼的一段,夏至看清那是周銘磊和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小巧女生。女孩子高高的束著兩個毛絨絨的辮子,看周銘磊的眼神裏滿是愛慕。周銘磊依然大大咧咧,手舞足蹈的,嘴裏濺出來的唾沫星子,在陽光下清晰的飛濺。
看兩個人似乎談得正開心,夏至衝周銘磊點了一下頭,沒有駐足。她轉身下樓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一聲呼喚。夏至停下來,周銘磊大步走近,雙目灼灼:“下午的課幫我占個地兒。”
夏至想了一下:“下午是金工實習阿,不用占地兒吧。”
周銘磊一拍腦門兒,好看的酒窩陷下去:“對啊,那,你去哪吃飯?”
言語間,小女生跟了過來,看著夏至的眼睛裏滿是敵意。
夏至衝周銘磊微笑:“我先走了阿,你招呼你朋友吧。”
周銘磊回頭間,夏至揮揮手,走掉了。
這節金工實習,做錘子。錘頭和錘柄分成兩個階段做。錘頭是要硬生生地用钜鋸掉多餘的鐵,再用銼把鐵磨成預定的形狀。按往常的習慣,大家都是兩個人一組來做,榮辱與共。張亮亮本來是和思達一組的,但是話不投機又吵了起來,於是兩個人決定分頭做,一人一個。張亮亮一個女孩子家,居然獨自霸了一張工桌,還和思達賽了起來。夏至一邊幫龔傅扶著鐵塊,一邊看著亮亮揮汗如雨就為了爭這口氣,不由得感慨起來。
錘柄磨起來稍微簡單一些,畢竟是個柱體。但是,錘柄上軋紋兒,就不光是體力能解決的了。技術活兒得精細,而且一氣嗬成,沒反悔的機會。一旦再軋第二次,紋路混在一起,就毀了。夏至和龔傅仔細的調好壓紋兒的機器,又在錘柄上打好線,一個管機器,一個負責錘柄。夏至把錘柄放好,想再調整一下,沒想到龔傅理解錯了,立馬開始了行動。夏至心裏一個機靈,“唉呀”一嗓子喊了出來。
這一喊不要急,龔傅還未怎樣,夏至身邊一下子多了兩個人。一個是老師,另一個是周銘磊。老師雖然被嚇到了,但畢竟久經沙場,沉著冷靜的問道:“受傷了麼?”夏至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沒有。”老師露出滿意的微笑,又馬上換了個責備的表情:“沒受傷就不要隨便喊,第一次課就說過了,要記得啊。”夏至點點頭,瞥向龔傅手裏停下的活兒,心想:完了完了,本來就不知道對沒對好,這一停,肯定再軋不均勻了。懊惱中,老師走了。周銘磊卻還在原地。夏至和龔傅都抬頭看他,隻見周銘磊少有的沒有笑,緊張的蹙著眉頭,一雙清亮的眼睛凝著驚恐的神情,久久未散去。
夏至還未開口,龔傅喊起來:“你過來幹嘛!”
周銘磊被龔傅一喊,愣了一下,隨即恢複了常態,身上放鬆下來。他衝夏至抬抬下巴:“沒受傷就不要隨便喊,第一次課就說過了,要記得啊。”語氣、神態都像極了老師。夏至原本還在為得不了高分的錘子擔心,卻被這話逗得笑起來。龔傅抱個肩膀,一直在旁邊看著,這會兒“嘿嘿”一笑:“小子,擔心啦?要不咱倆換換?”
周銘磊眨巴眨巴眼睛,狡黠的笑了:“老大,你們的錘子做壞了,想跟我換?”
夏至和龔傅麵麵相覷,惡向膽邊生,兩腳踢飛了周銘磊。
下課了,走在校園南路上,夏至看著龔傅手裏隻得了85分的錘子,心中懊惱。周銘磊卻舉著他們組95分的小錘子美美的哼著歌。龔傅衝夏至使了個眼色,說時遲,那時快,夏至一把從周銘磊手裏奪過小錘子,幾步小跑,到了前麵,轉頭開心的炫耀。周銘磊也不著急,隻是從容的笑,他順手拿過龔傅手裏的錘子,說:“想要就說麼,你們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們想要我不會不給你們,你們不想要我也不會硬給你們。。。。”龔傅猛推了周銘磊一把,後者又粘過來,兩個人絞在一起鬥勁兒。
夕陽的餘暉下,幾個人都被染上了玫瑰的色彩。上學的時候總覺得又苦又累,固執得認為工作了就輕鬆了,卻不承想,離開校園之後,對那時無憂無慮的生活,是多麼的想念。
吃了晚飯,龔傅幾個人去社團開會。周銘磊推著輛自行車,跟夏至一起往教學區溜達。正走著,周銘磊突然摸腰間:“咦?居然有人呼我。”他摘下呼機,看了一下,眉目間稍有凝重。周銘磊指了指右前方路邊的電話亭:“夏至,你幫我推下車,我去打個電話。”夏至點點頭,接過車子,在電話亭一米開外的地方等。周銘磊跟那頭兒說著,夏至就在那裏看路上的行人。忽然看見並肩行走的兩個人裏,那個女孩子很像關彧,夏至兩眼金光迸現,正待仔細確認,卻聽得周銘磊的聲音高了起來:“婷婷,我上午都說了。你也說聽明白了。。。”夏至扭頭衝周銘磊做了個“噓”的手勢,再回過頭來,剛才疑似關彧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周銘磊的聲音又響起:“對,事情就是這樣的。”一陣沉默後,估計是電話那端掛斷了,周銘磊也掛了電話。他捏了捏太陽穴,走過來接過夏至手中的車子,徑自往前走。
夏至跟過來:“上午那姑娘叫婷婷阿~~”
周銘磊悶悶的“嗯”了一聲。
夏至說:“毛絨絨的挺可愛的。你是不是惹人家生氣啦?”
周銘磊偏過頭來,眼中有淡淡愁雲,他想了想說:“女生麼,就這樣。”
聽了這話,夏至愣了一下,覺得似曾相識。緊接著想起了李蒼宇,想起了他曾經說這話的樣子。原來男生都是一樣的!突然,夏至火起來,她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女生怎樣了!你們男生做錯了事,不懂得賠禮道歉,就光覺得是女生使小脾氣!”
周銘磊顯然沒料到夏至的反應,他愕然的看了夏至一會兒,抿著嘴咽了兩口唾沫,顯然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夏至不管三七二十一,繼續說下去:“兩個人鬧別扭了,就要把話說清楚,不是‘女生就這樣’或是’男生就這樣’就可以概括的。。。。”
“男生也應該大度點兒,要不然分男女幹什麼?”
周銘磊越聽越沉不住氣,他手往車鈴鐺上使勁一拍,沉聲喊道:“你懂什麼啊,你知道男生心裏怎麼想的阿!”
夏至以前從沒想過輕鬆如周銘磊,也會凶巴巴的吹胡子瞪眼,她狠狠地白了周銘磊一眼,大步向前走去。大步子量了十幾米,忽然意識到剛才隔著冬青矮樹,有兩個從對麵走過的人,有一個似乎就是關彧。夏至的腦子構造可能有點奇怪,有時候八卦因子的優先級遠遠高於其他事物。她忘了剛才在生氣,竟輕輕的“咦”了一聲,轉頭去尋那雙身影。
周銘磊見夏至轉頭停下,心中惴惴。他麵紅耳赤的問:“你,,要幹什麼?”
天色已晚,夏至看不太清楚,覺得又不能輕易誹謗關彧,於是衝周銘磊輕揮了兩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撒了個小謊:“沒什麼,看見兩個人在kiss。。。”
出乎夏至的意料,周銘磊一下子精神了,他調轉車頭,翻身躍上,側身拽住夏至的手腕就往後座扽,“哪呢哪呢?快上來快上來,騎車過去看。。。”
夏至被拽上車子,周銘磊沿著冬青矮樹一陣猛騎。
那個年月,荷大裏卿卿我我的人還真不少,趁著黑暗甜蜜的算是道德,大白天公開恩愛的是正常。。。。。。
車輪子一骨碌,幾十米出去了,沒再看見倆人的蹤影。周銘磊有點垂頭喪氣。夏至覺得納悶:Kiss有什麼可看的阿,學校裏這麼多,沒注意看過?再一想:不對阿,這小子見女人無數了,不會親都沒親過吧?
思忖間,周銘磊像苦瓜一樣扭過臉來,一咧嘴:“你走那麼快幹什麼,你開始看見了又不早點告訴我。”
夏至呆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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