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806 更新時間：09-08-09 17:32
***
還是先向姑姑借錢吧。
“姑姑，您能給我些錢用嗎？我借了同學的錢。”我輕聲對姑姑說，手裏還在不停的擦著桌子。
“你借了多少錢？”姑姑冷冷的說。
“1……000。”
“你幹什麼了花這麼多錢？”
“……媽媽昨天生病了，我付的醫藥費……”
“你媽媽不是有錢嗎？幹嗎你付醫藥費？是不是你媽媽叫你來找我要錢的？”
“沒有，這跟我媽媽一點關係也沒有。她什麼都不知道。”我壓抑著心裏的怒氣說。
“哎呀，這孩子真是越來越像她媽媽了。”
“如果您不借就算了，我會想其他辦法的。請你不要這麼侮辱她！”
“我說什麼了？你以後少在我麵前提到她！”
“……我要搬出去住幾天。”
“你想住哪自己決定！不用跟我說！”是啊，她那麼討厭我，自然希望我離她遠遠的。
我迅速收拾了幾件衣服，其實在學校要穿校服，忍受著屈辱的淚水，狂奔而出——
“叮叮……是誰？”聽筒裏傳來言川寺帶著困意的聲音。
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和我同樣處境的依樹已經自顧不暇了，我不能再給她困擾。隻能……
“我是……言川草。不好意思這麼晚來打擾你……我”門開了，好……快。
言川寺頭發淩亂，睜著驚奇的圓眼睛看著我，我硬著頭皮低著頭走進去。
“我在這裏住10天，我負責家務和飲食，10天後，所欠債務一筆勾銷。在此期間，我們保持工作關係，不得侵犯對方的任何權益。如果你還有什麼要求可以現在告訴我，也可以以書麵形式寫下來。你有什麼意見嗎現在？”我噼裏啪啦的把我能想到的話都說完了。
言川寺好象被我的一番話嚇到了，最後隻是搖搖頭。“你~住哪個房間？”
“你住樓上的話，那我住樓下好了。”保持一定距離~
我的房間還真是不錯呢，床單換上了可愛的粉紅色，窗簾也是。
“咚咚咚——”我打開門“有什麼事嗎？”
“這些東西我想你可能會用到。”他把一堆東西放在我的床上，一個杯子，枕頭，拖鞋，還有一套男式睡衣。
“喂，笨蛋，那錢不還沒關係的。既然不願意為什麼還要來呢？我反正吃便當已經很習慣了。明天就回家去吧。”言川寺遞給我一杯水，水很溫暖，可卻哽塞的難以入喉。
“我的家在台北，這裏的……不是我的家。”我艱難的說，我一口氣喝掉了整杯的水。氤氳的水蒸氣，弄的我眼睛有些潮濕。“所以，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就這樣我開始了在言川寺家的打工生涯。
當我在廚房裏忙的昏天黑地的時候，那家夥居然在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吃著水果。
真是富家少爺的架勢啊！
因為冰箱裏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了。所以，我隻好做了很普通的蛋炒飯。
可是沒想到言川寺居然也吃的狼吞虎咽，好象從來都沒吃過東西的樣子。我傻傻的看著對麵桌上的家夥，他的胃也太健康了吧？
晚上，我則又開始了漫長的勞動……
在這的工作量比姑姑家至少要多一倍以上。真不知道言川寺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打掃過這個房子，怎麼會髒到如此這般田地？
“你很喜歡勞動嗎？那你要好好打掃喔！”言川寺啃著一個超大的紅蘋果，在我旁邊悠閑的說。
“我根本完全絕對的不喜歡！”
“哦，是這樣啊？本來還想表揚你的。”他趴在桌子上，一邊繼續啃他的蘋果，一邊饒有興致的觀賞著我拖地板的姿態。氣得我渾身冒冷汗。
“你在那邊閑著沒事幹嗎？”
“我很忙啊，我的蘋果還沒吃完呢。”他指著手中的蘋果說。
“你從來沒打掃過房間嗎？”
“恩。反正有你啊。”他無所謂的表情，真讓我火冒三杖了。
我抄起一個抹布就扔向那個家夥的大臉，可是他很輕易的就接住了，失敗——
“啃完蘋果，就去那邊擦落地窗知道了嗎？大少爺！”
“你自己不是說家務全包了嗎？不管……”
“你再說一遍？”我舉起大大的拳頭，真的要發火了……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艱苦奮戰，我已經把這個龐大的房子基本的打掃了一遍了，累啊——
現在，除了我，這個房子裏的每個角落都是相當整潔的。
可是言川寺——“你是蝸牛嗎？都兩個小時了，就幾塊玻璃都沒擦完嗎？”
“因為我比較認真啊，不像你的豆腐渣工程。喂，你去擦那邊的一塊玻璃啊。”笨就是笨唄，居然還能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不是豆腐渣工程嗎？你幹嗎還讓我擦？”
“所以這是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啊。”(⊙o⊙)哦，mygod!
……
我洗抹布的時候，“咦？水桶呢？我剛接了水明明放在這個桌子上的。”
我疑惑的看看言川寺果然是他！“喂，你怎麼把水桶放在窗台上？”
“這樣比較方便啊，笨蛋！……那外麵的窗戶也要擦嗎？”
“當然了！”
“哦。”然後他忽然爬到了窗戶外麵。
“喂，你幹嗎那樣站著？很危險！”我朝他喊道，他整個人都站在了窗子外麵！
“擦外麵的窗戶，不這樣要怎樣啊？放心，我怎麼會犯那些低級錯誤！”
可忽然，他一腳，旁邊可憐的水桶在空中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向下方飛去——在空中連續翻騰兩周半，然後做自由落體運動。
我向窗下望去，兩個青年正一邊扮酷一邊大搖大擺的朝這邊走來，好熟悉的身影~“啊……”我失聲驚叫。
“咚——”
當那兩個人往上麵看時，紅色的塑料大水桶~準確的蓋在了一個人的腦袋上，那人當即歪倒在他戰友的身邊……多麼悲慘的情景啊~
我同情的看看還筆直的站立在窗外的言川寺，他此時的表情異常的複雜~
“澤亞，你要堅持住啊！”下麵的人忽然悲傷的喊。
“是他們兩個？”我驚訝的看向言川寺。這時他已奇跡般的從窗前飛身跳了進來。
“言川寺，你小子別跑！我看到你了！”澤亞悲痛的呼喊道。在丘名的扶持下，向門口走來……
“叮叮叮~~咚咚咚~~言川寺，開門！”
“你去開門！！”我和言川寺同時說。“喂，他們過來追殺我，你躲什麼？”
“我……我現在住在你家裏，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他們兩個知道啊！而且女士優先！”我一溜煙鑽進了旁邊的大衣櫃裏。
我連忙側開一道門縫叫住他：“鞋架上我的鞋子！快藏起來！”
言川寺“嗖”的把我的鞋子扔到了垃圾桶裏。啊~~~這個該死的家夥！
“O(∩_∩)O哈哈~丘名~澤亞，稀客稀客！”言川寺親切的說。
“言川寺！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嗎？就算有意見你也可以直說啊，為什麼用暗器！”說著澤亞舉起手中的大桶，表情相當悲傷。
“澤亞，你的頭確實很結實！”
“死小子！”澤亞用盡最後一絲力量向言川寺猛攻數拳，終於筋疲力盡的倒在了沙發上。
“對了，剛才在桶掉下來時，我好象聽到有一個女生‘啊~~~’的驚叫的聲音，是怎麼回事？”澤亞清醒過來忽然問。糟了，我剛剛叫的太大聲了，怎麼辦？
“‘啊——’是不是這個聲音？”言川寺尖著嗓子學起我的聲音，嘿嘿，真沒想到他學女生的聲音居然很好聽耶！
“……好象是這樣的。”澤亞半信半疑的說。
“恩，我在激動的時候，聲音可能會有些改變。”言川寺幹笑著。
“小寺，我們跟你這麼久，怎麼現在才發現你有這嗜好啊！”
“這是什麼味道？言川寺，那水……？”丘名忽然側身聞聞澤亞的衣服。
“用來擦玻璃的。”言川寺小聲說。
“什麼！”澤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澤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還是先去樓上洗洗澡吧。”丘名連忙拉住他，推他向樓上走……
“小寺，不是兄弟不相信你，你設計澤亞也應該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啊，你說你剛才在擦玻璃，誰信呀！”
“為什麼不信？你看這個房子是不是異常的幹淨？你看這桌子、這地板、這沙發。”言川寺驕傲的向他展示。
“這些都是你幹的？”
“那當然。”
言川寺，這些好象都是我幹的吧？您老人家就擦了兩塊玻璃而已。怎麼能這樣剝削別人的勞動成果！
“小寺，你沒發燒吧？”丘名擔心的摸摸他的額頭。
“喂，我打掃一下房子，有什麼不對的？”
“沒什麼……就是，完全不像你的作風啊。……我餓了，那麼~勤勞的孩子，我去廚房轉轉啊。”丘名大笑著向廚房走去。
“找死啊你！↑”言川寺朝丘名吼道……
我打開了衣櫃門，啊空氣好新鮮！
“喂，你出來幹嗎！”言川寺走過來低聲說。
“櫃子裏麵好熱啊，我不行了！喂，你們趕快出去吧！”這大熱天的，都快要中暑了~
“冰箱裏怎麼隻有一根黃瓜？不過，味道還不錯！”丘名的聲音由遠及近。
“(⊙o⊙)快進去！”言川寺把我連滾帶爬的又塞回了衣櫃裏，關上了門。
“小寺，你在衣櫃那裏幹什麼？”丘名走到了這邊來。
“沒~什麼。”
“啊對了，澤亞衣服髒了，正好拿一件你的衣服給澤亞換吧！”丘名說著就要打開衣櫃~
“不行！……裏麵的衣服都很髒，就穿我身上這件吧！”言川寺忽然擋住了他，唰地脫掉了自己的上衣。幸好我躲在衣櫃裏看不到……
“那你嘞？”
“我……很涼快！對了，你們找我什麼事？”言川寺把丘名拉回到沙發那邊。
“哎，說來話長。總之，因為成績太爛，夜不歸宿，被老爸老媽趕出來了，現在隻好來投奔你。小寺你一定要收留我啊~~”丘名說著忽然握住了言川寺的手，含情默默的望著他。
“不行！”我和言川寺再次異口同聲。
“咦？怎麼好象櫃子裏有聲音？”丘名驚訝的說。
“啊~那是回聲！其實澤亞家裏也很好啊，你住他那裏吧。”
“不行，他家太小了。而且他和他爸媽都一起住，我去不方便。就你這裏最合適！”
“總之，你絕對不能住在這裏！”言川寺堅決回絕。
“大發現！大驚喜！”此時澤亞從樓上興奮的跑下來。“丘名，你知道我在浴室裏看到了什麼嗎？嘿嘿……兩副牙膏、牙刷，兩條毛巾。
還有最最關鍵的，就是這個……”澤亞忽然停頓了一下。我的心也幾乎嚇停了。是……什麼？
“一跟女生的長頭發；-)！哈哈，小寺，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哦~怪不得你不肯收留我，原來是金屋藏嬌啊！那嬌是誰啊？現在在不在這裏？”丘名明白過來，壞笑著逼近言川寺。
“嬌你個頭啊，沒有！那個我們去打網球吧！球拍球拍~~~在哪裏呢？”言川寺開始焦急的找尋網球拍。
恩~我旁邊這個~圓圓的……還有一個長長的把的東西~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球拍吧……⊙﹏⊙我的命運為何如此悲慘？
“好象……”言川寺小心的微微打開櫃子門，哎呀他沒有穿上衣！閉眼~~我連忙把拍子遞給了他，忽然感覺臉好熱。-_-|||
“咦，櫃子裏好象有老鼠！”丘名忽然說。
“啊，老鼠在哪裏！”
我觸電似的跳到了言川寺的身後。不過，從這個角度看，言川寺那家夥的肩膀好寬闊，肌肉也~~~哎呀，我到底在想什麼！
“哈哈，已經被發現了！”丘名和澤亞奸笑著說。
被騙了可惡啊，我隻得從言川寺身後走出來。“哈嘍！大家好啊！—_—、~你們要不要喝點飲料？”……
“一杯咖啡，一杯可樂。”我把飲料放到桌上，然後我和言川寺在沙發上坐下。
“喂，誰讓你們坐了？站到那邊去！”丘名澤亞靠在沙發上喝著飲料說。
“喂，你們兩個有沒有搞清楚，這裏可是我家呃！”言川寺反駁道。
“肅靜！好好站著！”
“~衣服，先穿上吧。”我把一件外套遞給了旁邊的言川寺，他尷尬的連忙穿上了。
“不許切切私語！……你們老實交代吧！”他們嚴肅的說。
交代什麼？我們是清白的！（怎麼都感覺我們像是古代片裏被發現的私通的人~~）
“你們進展到什麼程度了？~多久了？……那個了沒有？”他們居然能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
“絕、對、沒、有！”我和言川寺同時堅決否認！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嚴你個頭啊！”言川寺衝過去，在他們兩的腦袋上來了個左勾拳、右勾拳~走到中間的位子坐下。
“很痛啊！那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啊？透漏一點嘛。”丘名澤亞揉著頭問。
“事實就是，我借了言川寺1000塊，現在在他家裏工作，我負責家務和飲食，10天後，所欠債務一筆勾銷。在此期間，我們保持工作關係，不得侵犯對方的任何權益。你們……明白了吧？”這套台詞我背的越來越熟練了。
“隻是這樣啊？”他們似乎有些失望。
“不然你們想怎樣？但是，這件事，絕不能讓別人知道！明白嗎？”言川寺鄭重的說。
“恩。”“很好，時間也很晚了，那我也就不留你們了！”
“其實也還不是很晚啊。”“不許跟其他人說，知道嗎！你們路上小心，一路順風！”言川寺把他們推出了門。
“弟妹啊，小寺他現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喔，你要繼續努力啊！加油！(^o^)/”他們在關上門的那一刹那激動的說。
“快走了！”我和言川寺關上門，然後長舒了口氣，哎，總算是天下太平了！
***
我想用晚上空餘的時間去打掃一下閣樓。
第一次來到這個閣樓裏，黑的嚇人，我連忙打開燈。我正踩著椅子，興致勃勃的擦書櫥。突然燈熄了。怎麼回事？“啪啪啪……”一陣巨大的聲響。
“這是什麼聲音啊？啊~”我慌張中，失足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嗚嗚……好痛~~忽然聽到了倉促的腳步聲，言川寺慌忙跑到了我旁邊蹲下來。
“隻是因為停電，我才會摔倒的。”，我解釋了一下。他忽然壓低了身子向我湊過來，伸出了他的魔爪……
“言川寺，你離我這麼近~你幹什麼！”
“嗬，你幹嗎這麼緊張？你摔傷了，我抱你到沙發上去啊！”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我艱難蹣跚的走到了沙發旁，沙發上果然相當柔軟啊~“為什麼突然停電了？”
“沒有停電啊。可能燈壞掉了，我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了。”
“這個聲音‘啪啪啪……’好可怕~”我有些緊張的問旁邊的家夥。
“這是雨聲啊……”言川寺用一種很無奈的語氣說。
“下雨了？”心裏不禁害怕起來。
“嗯……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些東西。”言川寺說著就要離開。
我連忙拉住他，“你去哪裏？~我也要回去。”
“你等等，在這裏從一數到一百我就回來。”
閣樓裏靜的嚇人，隻能聽到雨劈啪的打在玻璃上，發出簡單的單音節旋律。
抬頭望著小窗外的天空，朦朧的水霧中，能看到幾顆晶亮的光點，散發出渺小的寒冷的光芒。
“90~91~92……”我焦急的念著，這家夥不會要耍我吧？如果是的話他就死定了！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讓我的恐懼感減少了。“快幫我拿幾個，要掉了~”言川寺拿了很多高腳杯。
“你拿這麼多杯子幹嗎？”他把杯子依次擺在窗台上，然後打開了窗戶，白色的長長的窗簾隨風飛揚，忽然一種潮濕的氣味充斥而來，讓我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
“……其實，你很害怕雨是不是？上次在圖書館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而且……你說過你那天的意外也是下著大雨，因此對雨產生了恐懼感？”
“你怎麼會知道？”“我有什麼不知道。”言川寺挽起衣袖，拿起一支高腳杯伸到了窗外，不久杯子裏就接了很多雨水。
“喂，你站在那邊幹嗎？跟我一起把雨收集到杯子裏。”他把一支杯子遞給我。
“我不要。”
“喂，不要那麼怯弱，你隻要把它當成普通的水就好了。你不是一直很勇敢嗎？”
“我……我。”“快啊！”
我顫顫巍巍的把杯子伸出窗外，冰涼的雨不停的滴落在我的手背上，讓我想要逃離。
“轟——”一陣雷聲忽然響起。我驚得立即收回手，杯子跌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我緊閉著雙眼不敢睜開。
“不要怕，睜開眼睛！什麼事都沒有！”言川寺輕搖我的肩。我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言川寺正皺著眉擔心的看著我。
“我~想離開。”我無助的說，他用手指輕輕擦掉我眼角的淚痕。
“再試一次。”他溫和的說。我連連搖頭。
“難道以後，每次下雨，你都要一直這樣害怕、痛苦下去嗎？再試一次，我跟你一起。”言川寺把一支杯子放在我的手裏，側身站到我身旁，用他大大的手托著我的手。
他的手很溫暖，把我的手包在他的手心裏，讓我感到很安全。
“相信我，不要怕。那些雨在杯子裏跳來跳去的，像不像是在跳舞？”言川寺溫柔的說。
玻璃杯還真的很像是個舞池，每一滴水都在歡快的跳動著，好熱鬧。
在接最後一杯水的時候，他輕輕的鬆開了我的手……
“我接了一杯水，滿滿的一杯水！~這麼說，我現在不害怕雨了嗎？”我拉起言川寺的手，歡呼著跳了起來。
言川寺看著我很開心的笑了。~好象有點不大對……我連忙鬆開了他的手。
他開始擺弄起那些盛了雨水的杯子，把一個個小小的紅燭放在了杯心。
“你在幹什麼？”
言川寺遞給我一支點燃的蠟燭，“把杯子裏的每一支蠟燭都點亮。”
我小心的點亮一支支蠟燭，一個個小小的火焰依次燃起，橙黃色的燭光在窗口的風中不停的搖曳著。昏暗的閣樓也漸漸變成了溫暖的紅色，明亮起來。
言川寺俯下身子靠近這一排紅燭，燭光映照著他的臉，他微笑的眸子裏落入點點燭光，晶瑩而明亮，像天空中搖曳的繁星。
“do~do~re~re~mi~mi~re~re，fa~fa~mi~mi~re~redo。”他用鐵棒敲擊著一支支高腳杯，巨大而純粹的聲響打破了夜的寂寞，歡樂頌神奇的在空氣中緩緩展開。
言川寺的微笑也像燭光一般溫暖。他第一次這麼溫暖，這麼溫和，他會真心關心，會真心微笑，他在漸漸改變嗎？漸漸變得真實。因為什麼？
“謝謝你。……可是，為什麼要一次一次幫我？”
“因為，每次我都剛巧在你旁邊啊！既然已經幫你那麼多次了，也不差這次。”
“可是……為什麼幫一個你很討厭的人呢？”
“為什麼你覺得我很討厭你？”
“不是嗎！因為我們總是爭吵啊，你總是戲弄我，罵我笨蛋，還有……總之很多。”就像當初我很討厭言川寺，所以他也應該很討厭我吧？哎，往事不堪回想~
言川寺皺起眉。“……其實當時我那樣說，是說給我自己聽的。我並沒有討厭你，而是討厭我自己。”
“……？”我不解的看著他。
“……因為我害怕你會打亂我的步調，打亂我原本平靜而孤獨的生活。在這個狀態下，我可以很好的把自己藏起來，你明白嗎這讓我覺得安全。”
“我明白。”我對他點點頭。他詫異的看著我，目光柔和而清澈。我想這個時候，我是真的看到了真正的他，有些膽怯，有些悲傷的一個人。
“因為你的出現，讓我發現，讓我覺得越來越討厭這樣的生活。孤獨的，不敢睜開眼睛，不敢伸出雙手。隻是守這一個人的夜，一個人的黑暗。這樣的生活，讓我越來越無法呼吸。”轉過身把臉轉向漆黑的一麵。可他的聲音是那樣脆弱無助。
“不喜歡就不要再繼續下了啊！你轉過身來，就可以看到希望，看到光明！”
“我的世界，從來沒有光明。隻是淹沒我的黑暗。我不要，可卻被放逐，被拋棄，在寒冷的邊際。你知道嗎？我的掙紮，隻會讓我更傷心。”
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會流，不知道為什麼，心會痛。
我拿起身旁的一支高腳杯，走到言川寺麵向的那邊，紅色的蠟燭閃耀著明亮的光芒，他的麵前也明亮起來。“當你的心裏找到光明的時候，黑暗和悲傷就過去。一個人躲在角落裏，隻會更害怕。就象我害怕下雨一樣，你也告訴我要勇敢麵對啊！所以，也請你勇敢麵對。”
“我找不到呢？”
“你幫我克服了恐懼，現在我幫你一起找光明。雖然也不知道具體該怎麼辦，不過這個不就是光嗎？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啊！”我把杯子放在他手裏。
“在我漆黑的世界裏麵，一直隻有我一個人。我從來不希望別人進入，總是把自己一個人鎖在裏麵。其實現在這樣就很好，這樣在我身邊，什麼都不做就很溫暖。”他緩緩地抱住我。
“其實，很早就想告訴你……除了媽媽之外，你是第一個……讓我想要去愛的人。”
***
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裏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隻是我作的一個夢，很不真實。
腦袋裏都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的幻聽嗎？~怎麼辦？數兔子！“一隻兔子，兩隻兔子，三隻兔子，……兩百隻兔子~啊，還是睡不著~”
~我一定好想想辦法才行~於是，我按下依樹的電話……“喂？依樹~”
“啊，是你這個死丫頭啊，—_—、拜托，現在都幾點了？剛剛我還做了一個好夢呢~”對方用一種恨不得跳到電話對麵掐死我的架勢吼道。
“嗬嗬~也不是很晚嘛，才1點半~，依樹，跟我說會話吧。我連數兔子都睡不著~”我滿心的歉疚。
“說什麼，明天還要上學呢！那不數兔子改數羊好了，我不行了~”
“依樹，給我唱歌吧？”
“呼呼~~”“喂喂喂？”這丫頭怎麼就這樣睡著了？
不過我也有致命的一招^0^——“地震啦，七級地震！”我衝著話筒大喊。
“啊~地震！！”隻聽著對麵依樹的聲音快要高八度了。
“哈哈，你姐姐我的話都還沒說完，你怎麼能睡呢！我有話跟你說……^_^”
“嗚嗚嗚嗚~=_=你要說什麼？”依樹可能已經淚流滿麵了。
“依樹，你姐姐我，我，也搞不清楚狀況，怎麼這麼突然，那個~……就是那個……”，“言川寺嗎？你們現在在一起了嗎？嗬嗬，我早預感到了，恭喜恭喜啊↖(^ω^)↗我~~睡了啊！”，依樹，你真聰明沒有天理啊。
“沒有啦……可是，他好像有跟我表白。我也不確定啊！喂喂喂……？”
“呼呼呼——”她居然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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