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39 更新時間:19-09-16 19:55
“淩木來了使者求和,卻是跟朕提了個荒唐的要求。朕不願見他們,你以雲錦外交使的身份,替朕擺平他們,若是事成,加官晉爵,重重有賞。”他說著望向了她,好像那眼神裏的期待勝過對她的猜疑。
“為什麼是奴婢?”
“丫頭,你會想不明白?你既不是雲錦宮城裏的人,也不是皇親國戚,你身份連朕都猜不透,讓你來替朕擺平淩木使者最好不過,看似與朕的立場也無半分關係,隻是如果要是他們對朕這樣的安排不滿意,也隻能看著也沒辦法?”
原來她是來背鍋的,雲錦各路朝臣誰也不想司殿外使一職,說來天下也太安定了,少了這方麵的人才,知道根本也無能為力,不想得罪雲錦也不得罪淩木。
“如何算是擺平?”她問道,心裏沒數。
“讓他們不要再提荒唐的求和條件,也不要讓他們生怒,起任何對雲錦大動幹戈的念頭,朕亦不想背上罵名。”
“安王欲征九城,淩木不怒,卻要來求和。對於雲錦卻是不費兵卒的好事,卻是什麼條件讓帝君如此為難,卻和他們躲躲藏藏?”她直言而問,心中疑惑不解。
“你可真的是聰明的丫頭,也知朕為難喲,淩木使者指名纖若公主前去淩木和親,以淩木九城為聘,十年兩國和書為約!”他淡淡說著,頗有些無奈。
一句話落下,卻是起了心裏滔天大浪。帝君說著的時候,也是一臉愁容,讓心裏有人的公主去他國和親,別說跟她提,提了對於這嬌慣的人兒來講,無疑要掀起宮城裏一陣風雨,想也想得到不是要跟使者大鬧,就是要以死相逼。所以作為疼愛她的父君根本也不忍心同她提。
暮錦一時間無言,而腦海裏已經想了個透徹,帝君之所以說不想背上罵名,是因為若不答應淩木,就是要置雲錦民生不顧,這送上門的和書恐怕是以往戰也戰不來的,如今隻是讓公主犧牲而已,在天下人看來不戰而和,如此難得,不答應,就是雲錦帝君對百姓的不仁,到時必定會掀起一場民反。
暮錦想得出神,卻不知有任何對策,過了許久便問:“為何是纖若,不是其他的公主?”
“和親或許非誠心,許是他們知道她是朕的心頭愛,要故意為難朕,要麼想借此挑釁安王罷了…”帝君說著卻也不肯定,因為一切也都是他所猜忌。
“未必,淩木若是知道你們不和,這和親一計,卻能讓你們同仇敵愾。”
暮錦提心一時,想著公主未提起,她估計還根本不知。帝君的考慮簡直就是多餘,擺平淩木使者根本輪不到她來,他之於雲錦從來不曾不盡心,更何況為得是公主的幸福,他也應當會有他的法子…。
“這事該是托付給安王來處理,輪不到奴婢如今亦是讓帝君看看他真心和忠心時候。他早說要征淩木,如今淩木不怒反而來求和,和親是個幌子,這其中定有謀算,他怎會罷休…”她不假思索同帝君道,有意推脫。
“你這丫頭也沒有朕想的那麼聰明,朕不信安王,怎會將此事托付於他?!他若無心於公主,視若無睹,該是如何?”帝君歎道,愁眉無疑。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信安王?”暮錦勾唇隻是覺得帝君頑固隻知龍座,卻也不考慮大局。
“就算我相信他忠義為國沒有半分謀權的心思,朕作為男人卻可以肯定安王對朕的女兒沒有半分心思…有多少機會他可以放下身段同朕來求,卻多少年心猿意馬,頻頻推脫?”帝君聲沉,神眸暗淡,心疼女兒的自欺欺人,執迷不悟。
這是暮錦頭一次發現帝君對他的誤解、猜疑過深。若是讓他知道,他可以為了夕顏逼迫他手下的忠將於死地,他就不會這麼說了。
“或許帝君對安王有所誤會。”她說著,卻是回想起那些隴月的事,曆曆在目,像是心頭擱著什麼堵得慌,又麻木又難過。
“那是怎樣?聽你那麼說你很了解他?你也不過他麾下一無名小卒怎會知道朕對他有誤會?!”帝君淡笑,卻是深眸藏厲。
聽帝君如此說,她才知道自己失態說錯了話,心塞不已,伸出無知覺的雙手在他們麵前晃了晃,道:“太後讓我這個樣子如何去擺平淩木使者?”
帝君心下一滯,竟然忘了她受了屍蟲之毒,卻能和他鎮定談論忍到現在,這臉色卻是已經青白的可怕了,小命留得住算慶幸。
“丫頭,哀家算是佩服你!你日後住在外使殿,哀家會命人給你送去解藥,一點點把你手上的毒解了,隻是尚需時日,所以千萬記得盡心做做帝君交代的事,不要耍花招……哀家給你外事殿的人事令,所有可以用的人任你差遣,如此也不會束手束腳。”太沉沉笑著,忽得發了話,也聽不清她的情緒,好像卻是萬分的相信他能做到一樣。
暮錦心頭一涼,恍然大悟:她是徹底被牽製了,這一回宮城之行,注定要進了太後和帝君謀算的圈套,自以為引他們入計,反而自己已被吃死,卻全然不覺!
他們可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一想這就不寒而栗。公主差遣千軍去墨寧說得是給安王的手下…和她說得在安王手下做事沒有違背,這不該是揭發她是緒方人的證據吧?
他們有意要揪一個局外人做擋箭牌,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她?知道她是安王的屬下,難道就不怕她不怕死把事情搞砸?還是平墨寧的事被人誇大了,讓人覺得她是有幾分能耐?
如今她卻再沒有退路,她無論做的好不好都是沒什麼好下場,做的好淩木人看不慣她,做的不好,太後和帝君也輕饒不了她。隻是如若做得好,保全公主,他們就不至於高城牆外不得顧,勞燕分飛嚐盡酸苦。
她這回又是一次身不由己,就離開了安府多日,卻是住進了宮城的外使殿。也不知妤夫人又因擔心她而焦悴了多少,隻是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稍信給夫人,為了免去她的擔心卻是偷偷命一個貪財的太監送了一具上好的馬鞍給她,好鞍意為,安好。
這也是以往在邊城她給夫人捎信不被人起疑常做的。隻是夫人一收到,卻越加擔心了,也不身在戰營,為何不光明正大讓人來通知她,非要如此,是有什麼困住了她,為掩去身份才要這麼做?送來的人也不知是誰,收到的時候已經在安府的門口。
太後沒有食言,第一日就命人來給她解毒,隻是用的解藥收效甚微。到了第三日,她才稍然有些知覺,頭幾日也隻能在殿上養養身子,太後也沒有說什麼,就是命人緊緊得盯著她。
太後見她精神已然好了許多,再不能以養病允許她這麼耗著,終於發了話,命她快想法子招待已經按耐不住的淩木使者。
於是,就在風晴日好的午後,她終於不得不做點什麼。
她請了淩木使者入了外使殿,也沒做什麼特別的,隻是設宴款待他們,大白日的卻是美味佳肴,笙歌美酒樣樣不落。隻是淩木使者卻不同於她所想,個個無心享受雲錦的厚待,好像顯得頗有些無趣。她藏在殿後,細細看著,悻悻於使者裏也沒有她識得的,也自然沒有人識得她,遂放下心來,此時忽聽淩木使者有些怒意發了話,道:“雲錦就是如此招呼貴客的?”
她藏在殿後也不回答,忽而想到落了什麼重要的,馬上命人送上了幾個美人投懷送抱,再看他反應,見他們顏色忽然有些緩和下來,唇邊泛起風流笑意道:“還算識相!”
隻是笙歌過盡,酒意闌珊,玩弄過美人後,性子卻還是沉不住了,道:“自我們進殿有幾日,卻始終不見你們外殿使來表態,你們雲錦當我們淩木真那麼好打發?!”
“死皮賴臉呆了那麼久,好酒佳肴菜招待你們,卻也沒見你們有幾分誠意,要公主和親的那位侯爵,縮頭縮尾,至今卻未敢露麵,要雲錦如何表態!”她藏在殿後笑問,敵人在明,她在暗,勝算了然於心。當日帝君隻同她說淩木使者前來談和親之事,卻不知幕後指名要公主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對弈總得有人,棋局才能算得準。
使者才聽到清脆如銀鈴般的聲音,不由生疑,隻是隔了幾日再來,外殿使竟然還有主人?他們已然無法沉住氣,道:“明人不做暗事,有話出來好好說!”
“說來求和,卻沒見有求有和的意思,空口白話是好說,淩木無真心,雲錦也無法答應。”她說完,大殿一片靜默。
“淩木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你們雲錦還聽不懂?”使者怒,神態卻是醉意朦朧。
“來人再上點好酒讓他們清醒清醒,到底是誰命你們來傳的話?!說是和親,卻也不看看雲錦公主願不願意嫁給哪位半截子入土的老色鬼…”殿後的笑聲時有時無,而殿中的使者多半酒醉神迷,隻聽一個使者搖搖晃晃尋聲而去,笑裏含糊迷醉顫顫道:“誰說是老色鬼?不會是雲錦公主迫不及待想見你的夫君了吧?公主為何藏頭藏尾,莫不是長得嚇人才不……敢出來?”
自他們來雲錦宮城,卻始終未見公主露過麵。如此顯然雲錦沒有半分意思要退步的意思。
他們認為她就是公主?
她還想聽他說完,隻見那人已經踉蹌倒地,緊接著其他三三兩兩的使者也隨即倒下,看倒下的都差不多了,她便從殿後走到了賬幕攏紗後,掃了一眼地上,幾個淩木使者東倒七歪,已經醉得不清。
大殿的角落卻還剩了一人沉靜無話,眼眸如鷹般凝向她,她才抬眼望向他卻是唇角勾笑,人多她應付不來,如今隻剩一人,心裏便無波瀾。
她仔細一看他手邊杯子裏的酒,果真,是原滿未動。並不是使者們貪杯,而是她在酒裏動了手腳。
今日外使殿忽然給淩木來了個下馬威,不準備讓他們好生回去交差,或許要逼出那個幕後主使人,才要這樣欺負他們。
她覺得此人厲眸不悅,即使她在帳後,卻也不再看她,有不敢逾越的禮德。她看不清他,卻似哪裏見過,一時想不起,隻是聽著他踱步而來,步伐矯健,立於她幾步開外,俯身行禮,百般恭敬,沉聲道:“莫不是公主殿下?淩木使者參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怎會不知要和誰和親…”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