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情相奴:暮錦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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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憑君一回顧,思君朝與暮  68.未有期

章節字數:3299  更新時間:19-10-09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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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怎忽得就改變心意了?”秦君瀾笑意頗深,瞬然就明白她的意思,是於他來說突如其來的驚喜?還是這丫頭的腦海裏裝了什麼詭計?

    常人女子不可能於男人麵前輕易就說了欲擒故縱這般大膽的言論,都說雲錦注重禮教,她又受教於雲錦第一德禮典範妤夫人門下,如今卻看不出她身為雲錦女子一絲的矜持?

    “我如今也隻是貪圖新鮮,久在軍營裏見得最多的就是武夫蠻人,從沒見過秦相這樣謙德和遜之人,隻是久了定會覺得無趣,我許是要後悔…”她淡笑望著洛凝,將她倉惶神色一覽無遺。

    “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把自己說得跟登徒浪子似的?話說得那麼早做何?你怎知秦相會是無趣之人?”夫人卻不以為意望著她陷入沉思,想了下這丫頭大概是故意這麼說想讓他退步。

    她的心緒飄忽不定,讓人捉摸不透,到底是否對他有心,洛凝對她卻是是一點也猜不出。

    而秦君瀾的神情卻也是跟著她那些話變幻,從驚喜到驚疑再到驚訝,她本非等閑女子,怎猜得透她到底要做何,沉默了一會兒,卻是興意闌珊與之對弈,淡笑回道:“朝三暮四也不是男人的專利。郡主要始亂終棄,秦某也攔不住,隻要郡主不於眾人麵前給我難堪就好。”

    他竟不生氣,卻是一再退讓,意思是就算你在他背後亂來可以,卻不要當眾給他帶綠帽子?

    而秦君瀾心底卻是半分也不信她說的,才會把這後話說得那麼輕鬆,他深知她的說辭恐怕是為了故意讓他看輕她,不要再糾纏她而已!如果她有心接受,絕對不會同他們說這些!

    她彎眉無心無緒笑道:“秦相明事理,從不知原來對於女人不專如此大度!世上卻真沒有男人可以看自己的女人朝三暮四的,恐怕秦相對我也沒那麼真心,卻真就是有什麼其他目的……”

    洛凝神色再也回不到當初的鎮定,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細細琢磨她的話意,她這到底是什麼荒唐的言論,她接受他,卻要同他說好她是個用情不專之人,無論日後如何也不要怪她三心二意?!

    她回了帝都,什麼時候學得失了禮教?!在軍中那麼偌大的男人堆裏什麼精才絕雄沒有,文韜武略的人也是層出不窮,沒見她上心誰,也從來和人保持距離,不見半分有染…她從來以為這小主持槍走馬,根本不懂情愛,也沒人教她這些,她怎麼能說出這些話來?!

    “郡主才是無趣的很,你見過這天下男人會有求於一個女人什麼?!”他搖了搖頭,不禁笑了笑,說來說去她還是不相信他,對他成見頗深,又將他繞回了她要問的話裏。

    她也隨之低眉笑了笑,見洛凝神色惶惶,恐怕是記不下她和秦君瀾來回的對話,於是停了停,同秦君瀾道:“我們說得慢些,好讓洛凝記得清楚明白。”

    秦君瀾望了一眼洛凝丫頭,又將視線轉回她充滿算計的眼眸,斂眉驀的換做不悅,隻是令她沒有想到,他會忽得伸手將她拉近自己身旁,同她在耳畔,輕聲冷喝:“我秦某人真心,郡主卻不要隨意玩弄,你是故意要拿秦某做擋箭牌做給誰看,你以為我要奉陪?”

    顯然是怒意深深,卻是她沒想過的。

    他終要和公主完婚,卻要派著洛凝監視她一舉一動,她一直回避他,讓洛凝看得明白她和秦君瀾無勾結之舉,卻也沒讓他罷手一分,如今她心裏卻生了荒唐的想法,若她真得跟著他走,他又會如何?

    “秦相多心了,今日是你不請自來,可不是我求的你。”她淡笑眼眸裏卻是藏不住的落寞,看著洛凝回道,不讓她聽到半句。而她話裏之於他卻無心冷情的很。

    “淩簫鳳當日幫你說話,帝君也曾問過你,郡主於安王是否有逾越的心思,卻是沒聽到郡主回答,秦某也很好奇,你到底如何想的?莫不是入戲太深真把自己當成公主了?”

    她驚訝得望著他沉默不語,思緒飄忽,心裏卻萬分累倦,神眸渙散,難言心河寂寂,她心就如此輕易被看穿?她可什麼也未說…

    看她突然的落寞和哀愁,眉心似火旋旎卻勾人憐惜,他心被誰忽錘一棒,隻覺得不忍,以為是自己的語氣似乎過重將她傷到,他本是後來者,卻真沒有理要怪她…如今被她輕易用來試探他,也不知自己心頭的怒意竟無法抑製,識得不過幾日,她卻倒是真的入他心了…

    洛凝反應極大,也不顧夫人在場,自作主張不給他們再有相談的機會,一把扯過幕錦就是往身後藏,同秦君瀾毫不客氣道:“風太涼,小姐累了要回房休息,秦相請回吧。”

    “你是小姐,還是她是小姐?來人將這丫頭給送回安王跟前跟他說,秦某不太喜歡有人日日跟著郡主,破壞我和郡主的好事。”秦君瀾的反應卻更令人訝異,他的動作命令迅速到暮錦還沒恍神,洛凝已經被一幹從他身後忽然出現的侍衛團團圍住,連一絲掙紮也不能!

    秦君瀾從來都看得透徹,卻是謀算在心隻是沒有機會對她發落表態,看來容忍得好久了。

    洛凝白了臉色望向暮錦,暮錦臉色難看至極,連忙同秦君瀾勸道:“洛凝於我而言不是丫頭!請秦相手下留情,她有所冒犯是她身不由己受人令,千萬不能這樣被秦相的人送回安王府!”

    “丫頭,你家小姐都對你仁義,我也沒有理由再怪罪,置於如何稟報,你知道有些該說有些不該說…”秦君瀾有些驚訝望著她,訝異暮錦會替丫頭說情,這般神情卻是真得害怕他會對她怎麼樣!她恐怕就是將仁義擱在心裏過了頭,才會受困安府那麼久…隻不過是一個丫頭,卻要為之袒護。

    暮錦頭一回見到溫潤的秦君瀾竟然也會生怒,以為他是聖人,從來就不會因任何事動了情緒,或許今日是觸了他底線,她不該順勢利用他,玩弄他。

    然而如今他這番話卻就原諒了她,反而卻是為著她著想,秦君瀾到底心胸有多大?

    洛凝聽著他的警告卻忘了自己才從死神手裏逃脫,不甘心得回道:“多謝秦相饒了奴婢,奴婢不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洛凝!就當是我將你困禁在悠蘭王府,根本不得脫身去回稟,如此你也不會有事。”她想著替她解圍,她要是回去就是死路一條,要是假傳,也是逃不過懲治,她們曾同穿戰袍同執戈矛,不論是因為誰的差遣,對她百般守護,怎麼說也是同病相憐,她並沒有當她是丫頭而已。

    洛凝眼中訝異無比,卻好似生了淚,誰不是浮萍漂泊,無人可依,看著她這般護著她,心中有了太多的愧疚。

    “安王怎麼會信多日安然無恙的丫頭,忽得有一天就沒動靜了,到時定是一番懷疑,這丫頭還是逃不過,你忍心?不如今日就放她回去如實交差,讓郡主如願看看明白安王接下來倒是要如何?”秦君瀾臉色沉然,卻忽得同她笑道。

    這一句話卻聽得洛凝驚了神踉蹌不已,秦君瀾變化無時的態度,分明卻是將她們算計!

    她看著秦君瀾的反應,心裏波折不斷,雖就是自己的小心思,如今卻要當眾揭露被看著,好似笑話。看夫人一直沉默看著他們來回對弈,卻稍然斂眉,歎了一句意味深長道:“郡主休得胡鬧!秦相可裝做不知,如此跟著參合就是在玩火。若是讓安王知道你們聯合起來看他笑話,後果不堪設想。”

    她低眸淡淡笑了笑,她從她袖裏將她捉弄她寫給他看的東西奪過撕得一幹二淨,同洛凝道:“罷了,今日一事你什麼也不要提,若是提了半分,我與你一刀兩斷。”

    她有多難堪,竟然想著幹犯他人得自己所念,隻為不自量力想要試探他,卻被毫不留情的被他們拆穿。真到了可以看清他的時候,卻被夫人的話嚇得神色發白,忽得退卻了。她不怕自己被可料想結果傷透,怕秦君瀾的做法是挑釁安王,讓淩木和雲錦勢不兩立,那麼她就真得作了大奸了。

    洛凝聽著她的話,怔然點頭答應,想來想去還是冒險隱瞞,還是什麼也不要痛安王提,當作自己沒明白他們的話罷,若是說了,卻真不知主子要如何大怒,她的小命是否留得住?…

    秦君瀾一聽,卻亦是立馬罷手,步出同夫人安撫,替她解釋道:“那就聽郡主的,她曾服侍安府多年,盡心盡職,一下子和安府疏離至此,於安王就算沒有情卻也有義,所以心有不甘要利用我試探他也是人之常情。她沒有錯,錯在秦某人將她逼急了,讓她生了這些心思。”

    他將她看透了。

    夫人一怔,卻笑了笑,越發覺得秦君瀾是人中君子,對於她任何傷他的做法,卻任意包容,世上能有幾人?不過卻也不能勉強,看秦君瀾的耐性足還是她的癡心不改強,要喜歡終究會喜歡。夫人一心也隻是想看她不要有所遺憾…

    而她轉了身,同他直言就回絕,語氣似是負氣不悅道:“秦相請回吧,日後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難保我又生了利用你的心思。”

    “郡主,不必自責。這點小事,秦某不會放在心上。郡主不妨以平常心對待秦某人,看看郡主是否能改變心意…秦某人能等。”他緊接著是一句原諒,卻亦是一句承諾。

    她怔然望著他的眉眼,始終看不透,他比她還要執拗,卻一時也狠不下心來破壞他儒雅溫然的笑意,同他回道:“再容我想想…”

    這才是她最真實得回答,從來不是虛與委蛇的接受和妄自菲薄的風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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