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個收“割”機

他是結巴，大家快來欺負他  他是結巴，大家快來欺負他6

章節字數：1454  更新時間：19-10-15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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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中年男人異常古怪咬文嚼字的方式與尖銳的聲音，這樣一種同他高大臃腫的外表毫不相符合的內在，程澄忽然感到自己的喉嚨忽然產生一種嘔吐的欲望，仿佛白天是吃下去的那碗稻穗一般幹巴巴的蛋炒飯踴躍地要從喉頭冒出。

    它們甚至要從他身體的毛孔之中鑽出，順著毛骨悚然的感覺。

    當王洋微笑著，用那雙細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少年的眼前忽然就略過屬於這一具軀體的感受，仿佛一塊陰冷的雲忽然從他的胸膛裏的荒涼峽穀穿梭而過似的，陰冷的空氣帶起一種涼颼颼的感覺，它在胸膛裏換換地下沉，沉到腳底，似的他的雙腳忽然就好像無法行走了似的產生一種冰冷的麻痹感覺。

    王洋的手上還握著自己的公文包，領帶也係得很正，配合著衰老但是微笑著的端正臉龐，仿佛借此就能夠掩飾一個不斷地冒著下水道般惡臭的淤泥與水泡的內心—一個成年人的內心。

    隻是，不論是從前的十四歲的陳澄，還是現在的擁有十七歲靈魂的程澄，妄圖推翻這些欺壓傷害他的人或者事務，總是需要付出很龐大的代價。

    成年人的世界往往不像孩童眼中的那樣簡單，甚至在某些成年人眼中輕而易舉的的事情，也永遠不是想象之中的那樣簡單。人的心理世界總是很複雜，複雜到一本厚重的心理專業的書籍無法講清它的任意一麵。

    校園暴力、孤立、猥褻，便是那樣的。這世上的所有人都很難在這些細小的夾縫之中不受傷，保持著完好的軀體完好的心靈。

    從前的陳澄遭遇過那些校園暴力的時候也曾經嚐試過報警，在最開始的時候，在那些恐懼尚未完全侵占他的內心的時候，當他的內心尚且留存著一些對這個世界的光明向往的時候。

    他也曾經向老師或者其他人尋求幫助。隻是他不像新聞之中的那些總是震撼人心的校園暴力事件中的主角，隻需要一發布某段視頻或是隻報警一次就能夠得到幫助。

    貪汙腐敗的現象不論在校園之中還是警局之中都很常見，當他妄圖報警，警局裏某位頭上戴著藍色帽子的公正人士已經因為一個電話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當他妄圖告訴學校之中的老師，某個胸前戴著金色牌子的領導早已因為他人一個親切的問候將一切前因後果都安排好了。

    後來少年逐漸認清了那個虛假而又最真實冷酷的現實，他隻是一個連話也說不清的結巴，同貧窮、自卑想聯係，甚至擁有一張仿佛女孩似的沒有任何男子氣概的臉龐與一具比起女孩還要瘦弱很多的身體。

    從前的陳澄還是一個擁有對生活期望的孩子，縱使他的父母離開了他，但他仍舊在窗戶邊上掛著風鈴，他在橘子樹下露出青春洋溢的笑容，他嚐試著克服自己的結巴對著每一個想要同他對話的人說話。隻是，當那些接二連三於是他變得更加沉默，更加懦弱，甚至連從前那些願意做的事情也隻成為了一個過去的破碎的影子。

    他應該怎麼辦？他能夠怎麼辦？陳澄不知道，程澄也不知道，他隻能夠竭盡全力地麵對一切即將會可能發生的悲慘事件，阻止悲劇的發生。

    王洋又上前一步妄圖湊向他的臉頰的時候，程澄忽然毫無預料地站了起來，推倒了麵前這一張被整齊擺放上書籍的桌子。

    明黃色的桌子之上被寫滿了辱罵的話語，它緩慢地倒塌的那一刻，桌角仿佛忽然就撕裂了空氣產生一陣狂風，抽屜裏那些肮髒的垃圾從裏麵滑落的那短短的一刻，時間好像忽然就被定格了似的，微微弓著背、依靠著桌子一角的男人麵容上的笑容忽然一點一點被撕碎，隨著兩邊的黑色眉毛的劇烈抖動，一種淡淡的驚愕忽然就撕裂了他的平和的眼皮。

    砰地一聲，桌子倒在了地上，隻是，刹那之間，同樣倒塌的卻還有一種東西，一種不論腳步虛浮的人們如何追趕也無法輕易摸索到的地步。

    無形之中，一種仿佛綠色植物的空靈透明的莖部似的緩慢在少年青澀的眼眶之中生長了起來。

    一瞬之間，它仿佛撕碎了眼前這片虛弱無力的冰冷空氣。

    蒼白、輕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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