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672 更新時間：19-10-05 00:22
女子確認沒有威脅後，在燕王府前先緩敲三聲，接著又快敲兩聲，府門頓時打開。府內探出一人，示意女子快些進去，他隨後向外環視一番，察覺沒有異樣，隨即關閉府門。韓嘯成待此人離開後，從懷中掏出厲鬼麵具，遮在臉上，隨後從側牆飛攀而入，尋那女人蹤影。他身姿敏捷，‘嗖’地翻過側牆，躡手躡腳地潛入王府深處。
韓嘯成靜悄悄地慢行，約有百餘步時，但見王府正房燭光明亮，七八人影晃動其間，似有不可告人之秘密。他佝僂身姿，匿影藏形地移至正房屋頂，用手指指肚輕輕拱開瓦碩，僅透出一絲光隙，微微探身俯視，以防他人發覺。忽然，一位瘦高蒙麵人打破屋內的寂靜，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既然人已經到齊，咱們開始吧！”半丈外站著另一位體型較為嬌小的蒙麵女子，身形極似那花葉鬼王。隻見她接過話茬，率先發話，語調中滿是傲氣：“想來這次聚會的目的各位已經知曉了。如果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王爺也沒有閑工夫例會的！”她隨即將眼神移向大廳中央------那位身穿朱紫錦繡的中年矮胖男子。韓嘯成依其著裝打扮及所處的位置，心中估算：此人應該就是燕王。那矮胖男子雖然其貌不揚，但卻頗有氣勢，聽到蒙麵女子的話後，當即抿嘴笑道：“沒錯，本王在書信中早已將計劃說得一清二楚，各位既肯赴會，想必也是同意本王的意見了。如果沒有其它異議…”“等等！”未待燕王說完，最開始說話的瘦高蒙麵人便出言打斷，顯然他並不買賬：“讓我等做此種不仁不義之事，燕王的誠意未免寒酸了些吧！”男子提到‘寒酸’二字時故意頓了頓，提高些聲調。“就是！”“就是！”“我們大老遠來此，燕王豈能扣扣索索，把我們當成要飯的一般對待？”其餘五位黑衣人此起彼伏的應和著，看來對燕王提出的條件他們也不甚滿意，但卻不敢率先挑頭。現在終於有人出頭了，他們當然極願助些聲勢，分杯羹吃。五人中抱怨最多的那個，向著王爺迎上一步，挺身陪笑：“王爺身為北漢皇親，為國家社稷拚盡氣力，我輩自是欽佩不已。但您也知道此番謀略並非仰仗一人之力，一日之功也，乃是大家齊心協力，嘔心瀝血方能成就。退一萬步來講，縱使計劃完美展開，我們仍會付出較大的代價。而中間萬一出了半點紕漏，我等還哪有生還的可能？此為搏命的買賣，給這少許銀兩定當是說不過去的！大家說是不與是？”“對！”“對！”眾人又齊聲應和。燕王見狀，麵露難色，皺眉不語。
此刻，蒙麵女子清了清嗓子，咳嗦兩聲，屋裏頓時再次陷入沉寂。她極為敏銳，斜著瞥了瞥眾人，猝然一聲媚笑：“我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竟然讓諸位英豪躊躇不前，原來不過是價位不滿意而已。既然如此，我替燕王應了大家，之前承諾給各位的銀兩翻倍，事成之日，再追付大家一倍的銀兩，如何？”眾人皆麵麵相覷，驚訝不已。連燕王也沒想到她竟然越俎代庖，驚詫之色浮於麵上。霎時，一旁的瘦高蒙麵人振振衣袖，疑惑地問來：“閣下是誰？竟有如此魄力？閣下之言又當如何讓我等信服？畢竟，空口無憑吧！”蒙麵女子對他的質疑毫不意外，會心一笑，轉身麵向燕王道：“燕王意下如何呢？”燕王麵對女子詢問，臉色驟變，由原有的驚詫轉為疑慮。
少許過後，燕王叩了叩掌心，平靜了心情，氣有不足地答道：“本府恐怕心有餘而氣力不逮，捉襟見肘呀！你也知道~~”“無礙！無礙！王爺盡管放心，不足的銀兩我家出，這總可以了吧！您隻需要給眾英雄今日一個承諾即可，畢竟大家是衝著您的麵子來的，小女子說話沒什麼份量，全靠王爺提攜！”蒙麵女子躬身抱拳，極為恭敬。“不敢，不敢，不敢當~今日我願為你擔保。”此刻燕王神情複雜，將信將疑，似喜似憂，且敬且懼。“哦~既然有您這句話，我心裏也就有底了。不過您也知道，古人雲‘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一倍的銀兩，還望您盡快攜來，我也好分予眾位英雄，方便計劃的實施！”瘦高蒙麵人半笑半疑道。隻見女子揚起右手，示意無需多言，爽朗地回應一句：“沒問題，七日之內必如數奉上！”燕王見她誠有心意，知大事可期，遂狂笑道：“好！好！好！”接著，他又側過身對眾人信誓旦旦地承諾：“半月之內我必將如數轉至眾英雄門下，大家可信得過我？”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皆是一般想法：既然燕王如此信任該女子，想必此女子也絕非泛泛之輩，加之燕王一貫重諾，諒想也不至於出什麼差錯。既然有大把銀兩可掙，誰又會和錢過不去，倒不如賣個麵子給燕王，兩相便宜，何樂而不為呢？於是，五人紛紛表示允諾，連連稱妙。偏偏此時，唯獨瘦高蒙麵人不動聲色。就連韓嘯成也甚是納悶，心想：此女子既機靈果決又豪爽大氣，短短幾句話便讓燕王與眾人信服。由此看來，她極有可能便是花葉鬼王。現在唯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此瘦高的蒙麵人，他難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或索求嗎？為何至此，仍舊沉得住氣，一聲不吭呢？
終於，女子似有不悅，忍不住性子，冷言相對：“不知這位英雄心意如何？是信不過燕王承諾？還是有其他難處？或是覺得銀兩仍是不夠？不妨直言，一吐為快！何必扭扭捏捏作女子態？”此話甚為犀利，但從她之口講出，總是給人一種別扭的感覺。瘦高男子神色不改，抱拳做禮，揚聲回應：“敝人不才，未敢妄稱英雄！反倒是閣下，卻乃巾幗不讓須眉也，佩服佩服！隻不過我在回複王爺的信中，曾有另一個請求，雖無關金銀，對在下而言，卻極為重要，不知王爺能否一並允諾？”女子瞬間將疑惑不解的眼神移向燕王，想來她也不知曉其中內情。燕王固然知情，卻似有難言之隱。他端起茶甌，飲了兩口，繼而擺手推辭：“尊駕何必急於一時，此事我已秉明聖上，然定奪大權非我等所能左右，唯有悉聽聖命！”“哼，料想是王爺不肯助我，卻拿‘聖明獨裁’搪塞敝人。誰人不知王爺是當今陛下的皇叔，漢皇肱骨，國之棟梁。您若竭心勸諫，陛下豈能久久未決？”瘦高男子厲聲追責，漸露怒容。“並非如此，尊駕誤會了。本王既然誠信合作，同舟共濟，又怎能存有異心，有所保留呢？不過尊駕提出的那項條件，事關軍國大事，社稷安危，群臣不免意見相左。本王雖貴為皇親，亦不能違背綱常國統、祖宗家法，一切仍要遵從程序行事。急不得啊！”燕王言辭懇切，娓娓道來。
屋內的白瓷燈忽明忽暗，牆壁上的人影漸長漸短。眾人將眼光集聚他一人身上，都等待著他的反應。“好吧，我且再等一等！懇請王爺在皇上麵前多添美言，促成此事！”高瘦男子略顯無奈，他知道燕王今夜不可能給他一個確定的答複的。燕王肅然正身，默默點頭：“本王自當盡力而為之。”韓嘯成觀察了一會兒，多少也有些收獲。他暗自揣度：高瘦男子當是此次詭計中的關鍵人物。他若不是出力最多，也不會提出這麼多要求，而且他最後的要求已經超出燕王的能力範圍，恐怕也隻有皇帝才能滿足吧！
屆時，蒙麵女子搶聲講道：“既然眾位英雄已無異議，我等也應該同心協力，謀劃一番。畢竟茲事體大，稍許不慎，即可招致滿盤皆輸。”說罷，她又將眼神轉移到瘦高男子身上，靜待他其此刻反應。不料未待瘦高男子發言，其餘五位蒙麵之人中又走出一位。他身姿魁梧，虎背熊腰，右手伸出，攥有碗口般大小的拳頭，猛然錘向胸口，隆隆作響。且聽他聲調洪亮，粗狂豪邁，如穿雲裂石般吼叫：“王爺盡管吩咐，我等自會拿出看家本領，縱使天下英雄群聚，我亦視之如鱗介蟲豸、賤其如草芥枯枝。不消一炷香的時間，便讓他們魂飛命喪，血染成河。”“說得好”“太棒了”“對對”“那是當然”其餘四人紛紛喝彩。
卻見瘦高男子輕哼一聲，滿眼盡是不屑。不知是譏誚壯漢夜郎自大，不曉得天高地厚，還是覺得他眼高於頂，自吹自擂，才能平庸，亦或是瞧不起他這一副阿諛奉承，搖尾乞憐的馬屁摸樣。於是，瘦高男子冷冷歎息：“亂世之中，能人異士，武林高手，數之不盡。單單憑借我等人馬，恐怕遠非易事。需有萬全之對策，以防事態突變，原有計劃之外，仍應備有後招。”“妙哉，妙哉，應當如此。但不知眾位還有何良策，盡可暢所欲言。”燕王眯著眼睛奸笑，仿佛距離大漢一統天下的日子不遠了。
隻聽‘哢啦’一聲震響，魁梧男子一掌將身邊茶桌劈作兩半，怒嘯著：“聽你的意思，是瞧不起我的功夫，你盡可踏上前來，接我一掌試試。如果你能接下我這一掌，我便聽你的，否則，嗬嗬，這茶桌便是你今日的下場！”不待燕王勸止，瘦高男子更加輕蔑地戲謔：“雕蟲小技，覥顏賣弄，今天就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獻醜了~”餘音未罷，不待魁梧壯漢回過神來，他便閃身探出，迎著魁梧男子的胸口，一掌猛擊。此掌猶如猛虎撲食，迅猛精準，掌邊氣流如逢蛟龍出海，噴薄外泄。若被此掌擊中，便叫你是銅鐵羅漢，也當落下五指掌印。
風馳電掣間，女子身輕如燕，倩影飄逸，伸出右手食中二指，衝著高瘦男子右腕處，輕盈一點。隻見掌勢並未減弱，但手掌方向已然向右偏離，魁梧男子借勢向左傾斜，這一掌竟然與男子右臂擦肩而過，掌風拂過，竟致魁梧男子右頰如同海浪般起伏。魁梧男子大驚失色，不由冷汗測測。他越想越後怕，若中此掌，安能生還乎？回首望去，塵屑飛揚，此掌早已深深沒於牆內，牆麵落下五指凹痕，牆體與手掌相接之處皆作齏粉。
韓嘯成驚駭不已，險些‘呀’的一聲喊出。他心裏暗暗稱歎，好生了得。那女子登時發出銀鈴般悅耳清笑：“好生厲害！閣下真英雄也！不過我等齊聚於此，本應同心協力，豈可大事為決，先斷手足？”燕王和顏悅色地鼓鼓掌，附和道：“大家莫要傷了和氣，都是自己人！”其餘四人看到此情景，心中對瘦高男子俱是驚懼，連連點頭，表示認同。瘦高男子收回手掌，餘怒稍減，走向燕王，行禮賠罪：“剛才敝人多有得罪，失手毀壞王爺寶廳，王爺雅量，望請寬宥！”燕王這下賺足了麵子，哪裏還會責怪於他，這般了得的英雄都得為其所用，還愁大事不成嗎？他喜笑顏開，起身攙扶：“見外了，見外了，無關緊要。往日聽聞尊駕威名，沒有機遇一睹風采，今日偶然得以幸見，真是大飽眼福，足慰平生啊！”瘦高男子聽到燕王的一番讚譽，也甚是受用，遂火氣全消。
廳內氣氛逐漸趨於緩和後，正事也能繼續進行了。不光燕王對他青睞有加，便是蒙麵女子也是刮目相待。她頗為欣賞地望著瘦高男子，柔聲道：“足下武功卓絕，心思縝密，想必已是成竹在胸，不妨道與眾人一議？”瘦高男子神情飄忽，若有所思，似乎察覺到什麼異樣。一旁的魁梧男子以為自己方才出言不遜，激怒了瘦高男子，以致其不肯共商，因而拱手挺身：“剛才我出言不遜，惹怒尊駕，是我不對，特向尊駕致歉！”瘦高男子搖手示意，低吟一句：“無礙！”
最終，瘦高男子定睛於蒙麵女子，反複打量，越看越疑：“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師從何處，又是從何處來？可否告知？”女子前臂垂直上揚，食指伸出，四指內曲，肅穆相對：“你不必知我姓甚名誰，亦不需知我師從何處，我隻能告訴你來於此處！”“那麼請問姑娘剛才那一指，指力陰柔，並非出自內力，卻勁道詭異，不似我中原人士。在下實在好奇，敬請賜教！”瘦高男子追問。“你疑心於我也屬合理，可我畢竟是燕王門上客，又怎麼會破壞燕王大計？你對我雖不知根底，卻也不妨礙我們的合作，大家都有共同的利益，還是將心思放在正事上吧！”燕王靈珠一轉，心中已有盤算，因而故意附和道：“大家皆是我的貴客，彼此之間應當信任。尊駕請放心，我敢擔保此人絕無歹心，有何良策盡管說來，莫要猜疑。”“既然燕王擔保，我也就不再繞彎子了。當前我有一計，手段隱晦，能夠不殞兵卒，智取群雄，實為上上之策！隻是不知~~”瘦高男子漸漸壓低聲音。“但說無妨”燕王興趣愈濃，身姿靠前，朗聲回複。瘦高男子‘噌噌’兩步，貼近燕王，於燕王右耳處屈身密語。
韓嘯成急於聽清瘦高男子言語，身姿伏壓，‘呲啷’一聲輕響，瓦片微振。瞬間，‘湊湊湊’三聲清響，刺破廳內寂靜。九根毒針，三三成排，電光火石間沿著細縫衝出。韓嘯成急忙翻身後滾，避開毒針。由於猛然運氣、氣促力急，導致他慣性後滾。刹那間，屋內眾人驚吼“何人？”那蒙麵女子反應最快，尖嘯一聲：“大膽賊人休走！”不待眾人出廳追蹤，女子便再次發招，淩身躍起，朝著韓嘯成停落處，斜臂微振，纖手展平，奮力一揮，由手腕至小指指尖處竟逼出一道淩厲氣刀。氣刀似蓮花葉瓣，似清輝月牙，更似鐮狀蟬翼，‘呱唥’一聲，瞬間在房頂之上切出一塊弧月狀破空。多虧韓嘯成機警，未待女子二次發難，就已經蹬出丈外。韓嘯成回首觀看，心頭吃了一驚：幸虧剛才反應及時，接連避開。倘若身中此招，必然血濺當場。同時也算開了眼界，真是英雄出少年。此女年紀輕輕，暗器竟也如此了得。細思之下，此地不宜久留，應盡快撤離，以免遲則生變。
韓嘯成剛要運氣蓄力，不料身後瓦片盡數炸飛，碎屑塵埃，漫天飛舞。一人破頂而出，騰身懸空。他定睛一瞧，不是瘦高男子更為何人？原來他趁著女子首次出招之際，漸漸緩過心神，接著倒退數步，雙手拇指內斂，手掌翻下，輸氣於掌心。待女子第二次揮招後，他真氣蓄積已畢，進而對準地麵，雙掌齊震，雙腿借勢彈起，竟然如迸發的火箭般衝起，屋頂處瞬間如芽苗破土般拱起，隨即炸散開來。男子騰躍空中，旋即泄氣，宛如飄零的蒲公英，以一招金雞獨立，穩穩地支在房簷之上。
“閣下既然光臨寒舍，何不進屋一敘？如此不請自來，無由而去，是為何意？”瘦高男子厲聲責問。韓嘯成壓低鼻息，哈哈大笑：“諸位相談甚歡，我又怎忍掃人雅興呢？”瘦高男子立時不悅，背手凝聚真氣，憤憤然曰：“閣下既然深夜潛來，必然心中大惑，敝人不自量力，願為閣下解惑！”韓嘯成聽到屋內眾人盡皆走出，心中咒罵：好你個奸賊，故意拖延時間，想要來個甕中捉鱉嗎？遂拱手辭謝“不必了，有緣再會！”說罷，韓嘯成轉身欲走。遙聽瘦高男子大喝一聲“哪裏走，納命來！”隨即一掌應聲而至。
韓嘯成知道此刻躲避已屬徒勞，如不轉身接掌，更無他法。他剛才看過男子出掌，深知他的掌力非同凡響。強行躲避此掌，掌氣仍有可能震及肺腑，不死亦傷心脈，乃非明智之選。加之他看到此人掌力威猛霸道，估量此人必定是絕頂高手，光靠躲避是沒有機會的。若是往常在江湖上遇見此等高手，他必然與之交手，以解渴慕之情，勝負倒也無謂，卻可相交相惜，了卻寂寞。誰知偏偏此刻，萬丈豪情，錚錚熱血，竟也按耐不住，至情至性地吼道：“好極，我且接你一掌！”立時轉身，他氣聚丹田，順腹湧上，胸中如烈火焚燒，炙熱滾燙。接著左手助力，推氣橫貫，直抵右臂，隨後碩肌鼓脹，硬若镔鐵，振臂凝氣於掌，如籠中猛獸，左右衝撞，霸氣環繞，蓄勢待發。瘦高男子對其反應出乎意料，這一驚變引得他氣勢稍緩，然而掌力既出，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得徑直抵上。韓嘯成不敢怠慢，麵對來勢洶洶，殺氣騰騰之掌力，使出十成全力，右掌如鷹撮霆擊，以雷厲風行之勢對上。
“咣”的一聲巨響，宛如晴天霹靂，毀天滅地。氣流亂湧，似湍急河水猛撞堤壩，周圍瓦礫盡數衝飛，唯獨在房梁之上落下斑駁裂痕，似被豺狼虎豹拚命撕扯過一番。韓嘯成被掌波逼退兩丈外，嘴角微有鮮血流出。反觀瘦高男子，由於身形較輕，竟被震將起來，飛出四丈有餘，由於黑衣遮麵，倒也看不清他是否受傷。屋上爭鬥場景曆曆在目，餘悸未消，眾人均被二人威勢所懾，不敢靠近。
韓嘯成心中暢快，揚起左指，高聲稱讚：“好掌力！佩服！”瘦高男子聲音略有嘶啞，似有內傷，勉強回聲一句：“沒想到閣下深藏不露，功夫竟也這般可怖！”韓嘯成‘哈哈’兩聲，轉身遁走，遠處傳來一陣縹緲的呼聲：“後會有期，告辭了！”。女子本欲追趕，卻被瘦高男子阻止，眾人隨它一起走入正廳。
女子心有不甘，憤憤不平地責難道：“你為何阻我？”瘦高男子身體有恙，聲調低緩：“此人功力深不可測，以我在江湖行走多年的見識，能夠攔住此人的聊聊無幾，你追也是徒勞。”女子甚是不屑，強詞奪理道：“不試安能知道不行，再說你已經與他纏鬥過，想必他也有傷在身，大家一起出手，他還能插翅而飛嗎？”“剛才我與他交手，趁其不備，出手奇襲。怎料他反應甚快，竟然轉身與我對掌，其間泰然自若，掌力剛勁渾厚，壓製於我，使我心脈受損。反觀此人，對掌之後，談笑風生，若無其事。非非十足的自信與把握，安能如此？再者，適才我等議論之事較為隱晦，除燕王之外又都黑衣遮麵，關鍵部分並未聲張，即使此人一直偷聽，我料他在不知內情的狀況下定也是毫無頭緒，滿頭霧水。因此，大可不必為此涉險，得不償失的。”瘦高男子耐心地解釋著，不時地撫摸下胸口。燕王聽完他的一番解釋後，露出滿意的表情，撫掌大笑：“妙哉，妙哉！尊駕城府深沉，處事不驚，精明強幹，果然是值得托付的人。剛才你與我所言之妙計，甚和我意，此番大劃，我便盡托於你，委你全權，細節之事，自行定奪。此外，我會加派他人相助，以保萬無一失！”“多謝王爺賞識，我一定全力以赴！”瘦高男子聲音越來越弱，兩鬢處滲出汗來。女子哪裏聽得進去？她大為不滿，怒氣嗆聲：“既然王爺話都點明了，我再多言也無益。小女子就此別過！有緣再會！”說罷，不待燕王出言阻止，便急速飛出，眨眼之間，杳無蹤影。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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