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91 更新時間：19-11-16 23:42
“入我宗門，獲不老容顏，長壽如椿。隻需錢十幣，或賣女三旬。”騙術緣何得信，隻因孤陋還貪很。更奈那時，盡人多短命，奉拜仙神。
便有“行家”成群，扮道士高僧，同真相混。斂財滿欲心，害百裏鄉民。不特哀哉可恨，亦教僧道名聲損。終要滅亡，讓瘋狂、自掘幽洞深墳。
（——調寄《長壽仙》）
彭祖仙山上，長壽門白虎觀裏，彭山老祖正在與一位前來拜師學藝的青年男子交談。
“在下龍非龍，綽號龍翔九天無羽翼無翼龍，久聞彭山老祖大名，今日特來拜師，學習長壽法門，以便救助那些年老的鄉鄰。”一個穿淺灰衣袍的青年男子說道。
“無翼龍，本老祖不是醫者，更不是做慈善的，你可以走了。”一個穿白色道袍的頭發花白的老者有些不悅地說道，說話的正是彭山老祖。
“彭山老祖，對不起，在下忘了規矩，在下早準備好了銅幣，請笑納！”龍非龍從懷裏取出了一塊錦帕，錦帕裏包著數十枚青銅鑄幣，他將這些錢捧在了雙手裏，並遞向了彭山老祖，且一邊遞著，一邊說道。
“無翼龍，本老祖已經說過，你可以走了。現在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你拜師的目的不純。”彭山老祖說道。
“在下沒有別的目的啊？請彭山老祖明言！”龍非龍說道。
“本門早有規定：秘法不得外泄。你居然想著學會後去救助他人，這嚴重壞了規矩。”彭山老祖說道。
“這……”
“這什麼這，老祖已經發話了，還不快滾！”
龍非龍正猶豫著想把話說下去，一旁的兩個中年男子就惡狠狠地搶著說道。他們是彭山老祖的弟子，其中一個穿藏青色道袍的蓄著很長胡須的是大弟子，名叫彭大虎；另一個穿藍色道袍的留著小胡子的是五弟子，名叫彭小彪。
“彭山老祖，在下不惜百裏甚至千裏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學得長壽法門，你一句壞了規矩，就將在下拒之，在下不服！”龍非龍說道。
彭山老祖並沒有回話，而是對著彭大虎和彭小彪使了一個眼神，並做了一個“趕出去”的動作。
然後，彭大虎和彭小彪就將龍非龍趕了出去，並將他轟出了山門外，還搶走了他身上的銅幣。
“什麼長壽門，簡直就是一夥強盜！若不是看你們是人類，怎容你們這樣欺我！”龍非龍邊走邊罵道。
……
“師傅，剛剛為什麼不將那小子弄死並吃了呢？”回去後，彭大虎和彭小彪對著彭山老祖說道。
“你倆給我住口！你以為對方那麼容易被搞定嗎？那人看似一個普通人，可一雙綠色的黑眼早出賣了他，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人，而是一個人形妖修。我們貿然行動，萬一暴露了自己，豈不自找麻煩，且得不償失？”彭山老祖說道。
“是弟子們愚鈍了，我們謹記於心！對了，師傅，昨日有個愚翁也想來拜師，可他身無分文，我們讓他回去帶自己的女兒或孫女來作抵押，他今日很早就帶著他的孫女來了，目前被我們安排在後山的那處獨立的房間裏了。那小妮子長得還真不賴，師傅這下又可以好好地嚐下鮮了。”彭大虎和彭小彪一會兒唯唯諾諾地點頭道，一會兒又淫邪地笑著說道。
“你倆還真懂事。晚上，那愚翁就賞給你們了。”彭山老祖說道。
“多謝師傅！”彭大虎和彭小彪說道。
“沒什麼事的話，你倆就回去等著晚上享用大餐吧！我先到後山的房間看看去！”彭山老祖說道。
“是，師傅！”彭大虎和彭小彪說道。說完後，他們就退出了白虎觀。
待彭大虎和彭小彪離去後，彭山老祖也離開了這裏，並朝著後山的那處獨立的房間而去了。
後山的一間木屋裏，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正對著一個老翁說道：“爺爺，這是哪裏？您為什麼帶我來這裏？我們快回去吧，奶奶還等著我給她做飯呢。”
“彩虹，這裏是長壽門。爺爺年紀大了，估計也活不了一兩年了，爺爺三日前來這裏砍柴時，聽得人說這裏有個長壽門，長壽門的門主掌握了長壽的秘訣。爺爺昨日便來了這裏，想學習這長壽的秘訣，可他們卻要收十個銅幣，爺爺砍的那些柴換米都不容易了，怎有錢給他們。他們卻讓我把你帶來並賣給他們，給他們當一個月的奴隸，所以爺爺就帶你來了，你不要怪爺爺。”老翁說道。
原來，這老翁是彭祖仙山下的一個樵翁，他也姓彭，名叫彭譕德。本來他們一家五口生活得好好的，可是十年前他和他的兒子以及兒媳在山下砍柴時卻遭遇到了一隻大白虎，大白虎將他的兒子以及兒媳給吃了，他當時被嚇暈了過去，幸運地是那隻大白虎並沒有將他也吃掉，他因此而保全了性命……
三日前，他來這裏砍柴，碰到了彭大虎安排在這裏散布謠言的手下，那人告訴了他長壽門以及彭山老祖的事，所以才有這後麵的事……
眼下的姑娘，正是他的孫女，名叫彭彩虹。
他們是真正的彭祖的一支後人。
他們這支人的老祖輩們本來生活在大彭國，奈何大彭國早在八百多年前就被滅亡了，他們的老祖輩們便逃回到了他們的先祖——彭祖的出生地，也即是蜀國的彭祖仙山附近，並一直生活在了這裏。
“爺爺，您怎麼為了您自己，就將我帶來這裏，並賣給他們。您考慮過我的感受嗎？萬一他們不是什麼好人，更騙了您怎麼辦呢？”彭彩虹說道。
“彩虹，爺爺也是沒有辦法。待爺爺學會了這長壽的秘訣，便找機會救你出去。”彭譕德說道。
“爺爺，我不要您將我賣給他們，我們快回去吧！”彭彩虹說道，且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彭譕德向屋外走了去。
“小姑娘，你們要回哪裏去啊？”一個淫邪的聲音說道，然後從不遠處走來了彭山老祖，他一改之前的模樣，變成了一個青年男子，不過麵目卻顯得十分猥瑣。
“你是誰？快帶我們去見彭山老祖！”彭譕德有些害怕又有些不害怕地說道。
“我不是來了嗎？”彭山老祖說道。
“你這個樣子也不像啊，你可不要騙老頭子我了，還是帶我們去見彭山老祖吧。你實在不願意的話，就叫那長胡子和小胡子來。”彭譕德說道。
“不信？且看！”彭山老祖忽然轉過身去，背對著彭譕德和彭彩虹，然後又變成了一個老者。
“爺爺，我怕。快走。”彭彩虹對著彭譕德說道。主要是她看到了彭山老祖臉上有幾根橫著長的胡須，雖然這幾根胡須被垂下來的白發遮住了，但還是被她看到了。這隻怪彭山老祖自己：為了看清彭彩虹的模樣，他將垂下來的白發向眼睛兩邊撥開了一些。
“彩虹，你先不要說話。”彭譕德對著彭彩虹說道，然後又對著彭山老祖說道：“彭山老祖，老頭子剛剛多有冒犯，還請不要放在心上。現在我就將孫女賣給你了，求你教老頭子長壽的秘訣吧！”
“可以。你暫且在這裏等一下，我先帶這位姑娘下去。對了，她叫什麼名字？”彭山老祖對著彭譕德說道。
“她叫彭彩虹。”彭譕德說道。
“彩虹姑娘，跟老祖我走吧！”彭山老祖對著彭彩虹說道。
“誰要跟你走？”彭彩虹說道。
“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不跟我走，你覺得你還能跟著你爺爺走嗎？”彭山老祖說道。
“爺爺，你快給他說，你不要學什麼長壽之類的什麼東西了，我們快走，好嗎？”彭彩虹帶著哭腔乞求道。
“對不起，彩虹……”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彭譕德還沒把話說完，彭彩虹就被彭山老祖拉走了，她一路哭道。
隨後，彭彩虹被彭山老祖帶去了一處石室，石室裏關著十來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姑娘，姑娘們見彭山老祖帶著一個新麵孔進來了，個個都心驚膽戰，同時也為這個新麵孔捏了一把汗，因為她們明白今天夜裏這個新麵孔將要被這個道貌岸然的彭山老祖折磨得不成人樣。
“小娘子，你就在這裏呆著吧！晚上我再來疼你！”彭山老祖淫邪地說道，說完後就將彭彩虹也關了進去，之後他便一個人離開了這裏。
待彭山老祖走後，石室裏響起了各種交談聲……
“你是誰啊？”
“你多大了？”
“你來自哪裏？”
“你是不是也被親人賣給了他們？”
“剛剛那人可不是什麼善類，晚上他會對你做出那事……”
“是啊，那人會扯掉你的衣服……”
“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
彭彩虹沒有回答這些人，她隻是在石室的一個角落裏暗自哭泣，她沒想到自己的爺爺真的就將她當作商品一樣賣掉了，她委屈極了，好想躲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然後放聲地大哭一場……
另一邊，濮熊引著蘭心魚和李青衣終於到了彭祖仙山山腳下。
“兩位，我們到了。該處山就是彭祖仙山。上山的路，我就不陪你們了。但是兩位若想上山，最好將馬匹留在山腳下，因為彭山老祖不允許他人帶馬上山。”濮熊說道。
“這……”蘭心魚有些猶豫道。
“兄台何須猶猶豫豫。莫非在懷疑在下？在下有的是馬，怎麼可能稀罕它呢？”濮熊繼續說道。
“兄台誤會了。在下是在想如何安頓它。”蘭心魚說道。
“蘭公子，這匹馬也跟了你這麼些日子了，相信它和你也有心靈感應了，何不放了它呢？”李青衣說道。
“青衣姑娘說的對，那我們就放了它。”蘭心魚說道。
然後，蘭心魚和李青衣就下了馬，並將白馬身上的繩子和馬鞍等解開了。白馬直接向西疾馳而去了。
可就在兩人將白馬放去不久，正準備上山時，濮熊突然騎著馬從後麵偷襲了李青衣，他一把將她給擄上了馬去，載著她，掉轉馬頭，朝著開始來的方向跑遠了。他之所以敢這樣做，是因為他覺得蘭心魚沒了馬匹根本追不上自己，他便可以在路上將李青衣辦了，且他回到自己的部落還可以編些謊言欺騙大家，有了部落的撐腰，他也不那麼怕蘭心魚了。
“蘭公子，救我……”李青衣被濮熊用一隻手臂死死地夾在胸前，根本動彈不得，也施展不出任何神通，隻得拚命地呼喊著。
“快放開她，你這個陰險的小人。若抓住你，定要你好看！”蘭心魚大喊道。
“來抓我呀！”濮熊騎著馬在遠處笑著喊道，然後便消失在了蘭心魚的眼前。
眼下，蘭心魚也沒有其他什麼好的辦法。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剛剛放去的白馬，他站在那裏，吹著口哨，希望白馬可以聽到，然後回到這裏。
隻十幾秒鍾，白馬便從西麵疾馳而來。
“太好了！”蘭心魚興奮道。隨後，他便迅速地跨上了馬去，騎著這既沒有馬繩，也沒有馬鞍的白馬，並追了過去。追去的途中，由於馬速較快，蘭心魚不得不用雙手緊緊地摟著白馬的脖子，且還將臉貼了上去。
三分鍾不到，濮熊便再次出現在了蘭心魚的視線之中。
五分鍾不到，蘭心魚便追上了濮熊。
“快放開她，不然，一個字——死！”此時，白馬已經超過了黑馬半個身子，蘭心魚斜回著頭大聲說道。
“媽的，才這麼一會就被追上了。”濮熊心裏十分惱火。
“快放開她，不然我就要動手了！”蘭心魚提高了聲音，再次大聲說道，且作出了攻擊的態勢。
“且慢！給你就是！”濮熊一邊騎著馬，一邊將李青衣扔了出去，然後就逃去了。
蘭心魚見狀，立馬從馬背上跳了過來，雙手接住了李青衣，並將她緊緊地摟在了自己的懷裏，然後便砸在了地上，且翻滾了幾圈。
“蘭公子，你怎麼樣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的，青衣不值得你這樣做：你真傻！”李青衣躺在蘭心魚的懷裏關心地問道。她被蘭心魚護住，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反而是蘭心魚的一隻手臂在地上被擦破了一塊皮，破皮處正滲著鮮血。還有蘭心魚剛剛背部著地，也不知道有沒有摔到脊骨等等。
“我沒事，青衣姑娘，你不用擔心。你先起身！”蘭心魚說道。
聽蘭心魚這麼一說，李青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壓在蘭心魚的身上，她不免有些害羞，連忙從蘭心魚的身上爬了起來，且說道：“對不起，蘭公子！”
“沒事的！”蘭心魚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李青衣說道，然後又說道：“青衣姑娘，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是我太相信人了，沒想到那人竟作出如此卑劣的行徑來。好在你沒事，不然我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不，蘭公子，你沒有錯，你肯為我做到這個份兒，我已經很滿足了。對了，蘭公子，你的傷要不要緊？另外，你有沒有傷到其他什麼地方？”李青衣說道。
“我還好，謝謝青衣姑娘關心。先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上山要緊。”蘭心魚說道。
“嗯。”李青衣回應道。她見蘭心魚的傷口處血液沒有再流出來了，且蘭心魚也沒有表現出其他不適的症狀，她也就放心了。
然後，兩人慢慢地走向了白馬。
走到白馬旁，蘭心魚輕輕地撫摸著白馬，並說道：“多謝白馬兄，你現在可以走了。待幫青衣姑娘治好腿傷後，那時再來找你！”
白馬似乎聽懂了蘭心魚的話，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就向西麵疾馳而去了。
經過剛剛的事，他們有些懷疑彭祖仙山及長壽門的真實性，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決定上去看一看，反正都來到了這裏。
於是，他們便朝著彭祖仙山而去了。
路上，兩人一直沉默著，可能是因為兩人彼此接觸了對方的身體，一時還沒走出來。
半個多小時後，兩人再次到達了彭祖仙山的山腳下。
蘭心魚沒忍住，先開口道：“青衣姑娘，你還是走前麵吧，剛剛就是因為我的不小心，讓你……”
“蘭公子，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用一直想著它。”李青衣說道，但聽起來似乎話中有話。
“嗯。那我們都不去想它了。你還是走前麵吧！”蘭心魚說道。
“好的。”李青衣也不矯情了，直接走在了蘭心魚的前麵。
該處山並不是很高，不過上山的小道兩邊到處都長滿了高大的樹木，當然也有一些竹子，偶爾還能看到一兩處溪流。
上山途中，李青衣的腿傷不知怎麼的又發作了。
“蘭公子，我的腿傷又發作了，不如我們休息一下。”李青衣說道。
“還休息什麼，我們耽擱的時間夠長的了，快上來吧！”蘭心魚快步地走到李青衣身前，並蹲了下去，然後說道。
“這……”李青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青衣姑娘，這沒有什麼的，快上來吧！”蘭心魚說道。
“讓我想一下……”李青衣有些猶豫道。
“想什麼想呢，快上來吧！我的腿都蹲麻了！”蘭心魚繼續說道。
“好吧！”李青衣小聲地說道。然後，她便慢慢地趴在了蘭心魚的背上，並試著摟向了蘭心魚的脖子。
蘭心魚則直接將她背了起來，然後便朝著山上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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