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53 更新時間：08-06-15 11:36
13酒都是有錢人喝的，沒錢喝水
兩人交頭接耳一番，那邊已經有人提出問題：“葉少俠，你剛才說這酒需在黃昏前打開，敢問這是為何？”開口問話的是個十七來歲的少女，手腕上纏了一條白色長鞭，遠看竟似一條白蛇。她一身紅衣，發辮上嵌了一朵火紅玫瑰，濃眉大眼，俊俏漂亮，有幾分江湖兒女的味道。
她問了唐昕一直想問的問題，忍不住給衝她那方向打個響指。那少女聽到聲響，回頭看他一眼，驕傲的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唐昕得個冷眼，也不生氣，隻惋惜：“這麼好看的姑娘，怎麼如此凶悍？”
步雲霄把一切看在眼裏，用力拍他肩膀，樂得直笑：“你居然敢調戲‘火玫瑰’，當心她一邊子抽死你！”沒想到古代打個響指也算調戲，唐昕嘴角抽搐：“這個‘火玫瑰’又是誰？”看她一身紅，頭上還頂朵大玫瑰，這個綽號起得真貼切，也夠俗。
“‘火玫瑰’姑蘇嵐，漠北姑蘇家的大小姐，喜愛紅衣和玫瑰，脾氣夠衝，不少人吃她這一套，江湖排名前七的美女之一，位居第四。小子，看上她的人多了，人家家世了得，怎麼輪都輪不到你這號。”步雲霄搖頭歎氣，“再說，你看上也沒用，反正你已經被其他人看上了。”想起看上他的那個人，不由同情的看他一眼。
正想問什麼叫已經被其他人看上了，那邊葉乾已經高聲回答：“在下正要講解。”衝姑蘇嵐作一揖，“眾所周知，琴都先生所釀製的酒，必須在特定的時間打開，像當年聞名天下的葡萄酒‘醉生夢死’，就必需在月圓之夜、泉水之旁解封。傳聞其酒香與泉水的清香融合，連廣寒宮裏的嫦娥仙子也要被這香味迷醉，下凡獻舞討酒喝，固有醉生夢死之名。”說完閉眼莞爾一笑，無限陶醉。
明明沒喝過，還做出喝過的樣子，唐昕朝屋頂翻白眼。最可笑的是那些人聽他形容，也跟著醉了，不得不再次佩服葉乾的語言組織能力，在現代做個演說家沒問題。
“真有這麼神奇？”懷疑的看向身邊的百曉生。
百曉生居然也是一副陶醉得不得了的樣子，搖頭晃腦抹胡子。聽唐昕質疑的口氣，微怒瞪他：“真是無知之極，你可知這壇酒賣了多少銀子？”
“多少？”
“沒賣，白送人了。”步雲霄說道，“琴都先生造出這壇醉生夢死後，一個少年去求酒，欲以千兩黃金夠買，琴都不賣。後來那少年得知琴都喜歡下棋，在琴都門前擺出珍龍棋局，跟琴都打賭，琴都無法破解，少年隻以一子破局，把酒贏回家。這事發生在十二年前，曾一度引為美談。”
“那個少年這麼厲害？”還是暴富。唐昕以為自己一萬三千兩銀子已經很多了，沒想到那個家夥買酒，居然一出價就是千兩黃金。
步雲霄端起酒杯淺酌一口，笑道：“那少年不是常人，他那年不過十四歲，已經是天下少有的富人，千兩黃金雖多，對他來說不過是少了幾家商行。”
“這麼有錢！”有機會一定要認識認識。想起剛才的問題還沒得到答案，追問下，步雲霄才不耐煩道：“哪有什麼嫦娥下凡、以舞求酒，不過是喝了那酒後產生的幻覺，讓人置身仙境。”
這才是命名“醉生夢死”的真正原因。
還當這世上真有神仙。
轉念一想，他不就見過閻王嗎，說不準月亮上真住了嫦娥，大概生活在異次元，人類隻能看到凹凸不平的火山表麵。
等眾人都陶醉一輪，葉乾終於賣夠關子，雙手往背後一負，將他送來這壇酒的玄妙說出來：“在下找到這壇酒的時候，遇到琴都先生的一個朋友，他將這壇酒的奇特之處告訴在下。這壇酒取名‘日落千山’，本是琴都先生臨終前為自己釀製的酒，可惜他還未完成這道傑作，已經駕鶴西遊。”
“未完成？”步非凡一呆，低頭觀望手中這壇寶貝。
“隻差最後一道工序。”葉乾雙眼一垂，甚為惋惜。
“到底是什麼工序？可有辦法彌補？”
所有人都關注這個問題，若是一壇絕世美酒，因為隻差最後一步而遭到破壞，豈不可惜至極。步非凡更為關注這個問題，目光緊鎖葉乾，生怕他說出無法挽救的話。
幸好葉乾忽而抬頭一笑，他人長得十分英俊，笑不露齒，在眾人期盼下，猛然轉身麵對步非凡，躬身行大禮，道：“這最後一道工序需要步伯父協助小侄，方可完成。”
“哦，如何協助？”
“很簡單的。”他伸手一指院中央的青銅巨鼎，笑道：“其實隻需要一盆大火，此酒需在至純至陽的日子，於日落時分用大火加熱。而今天正好是五十年難得一遇的陽剛之日，所以小侄鬥膽借步伯父的巨鼎一用。”
不過是借鼎燒火，卻說得如此謙虛。步非凡大笑：“好，用上古青銅巨鼎煮酒，還要挑至純至陽的日子，不愧為琴都先生的傑作。”
要親眼目睹傳奇景象，人人都很欣喜，紛紛幫忙搬來材火，有人甚至現場用手刀劈柴。唐昕按耐不住好奇，不知這個“日落千山”是否有“醉生夢死”那般神奇。他沾了步雲霄的光，能進入前排近距離觀察，看他們在青銅巨鼎中點燃大火，步非凡一臉神聖解開封泥，抱起酒壇一躍而上，將酒壇掛到剛才準備的鐵掛鉤上。
不知不覺，原本喧嘩的大廳驀然肅靜，連唐昕也不敢亂動，安安分分站好，兩眼一眨不眨盯住那壇酒，白皙的臉蛋被大火映得紅撲撲。
待大火燒到旺盛之時，院牆外正值斜陽落幕，金紅色的餘暉灑進庭院，落在火苗和酒壇上，煮沸的酒漸漸飄出酒香。
唐昕從未聞過這等香味，感覺那醉人的芳香像海浪般一波一波襲來，撞擊在人身上，慢慢淹過頭頂，彌漫整個空間。若是香味有形態，大概就是如此，他以為自己產生錯覺，斜眼看身邊人也是抬頭望天，才知大家跟他一般感受。
等他再抬頭看天，一輪紅色殘陽正隱沒青山，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站在山頂，落日在腳下，群山煙霧繚繞，雲海波濤洶湧，白鶴騰空而上。
頓覺世間萬物不過如此，心中空曠，似大徹大悟。
落日終墮入千山之下。
恢複意識，臉頰微疼，等完全睜開眼，步雲霄放大的臉就出現在唐昕麵前，把唐昕唬一跳。
“嘿，終於醒了。”
唐昕迷迷糊糊。
步雲霄推開一步，一吹胡須：“沒想到你這小子酒量如此之差，醉了這麼久。”
唐昕揉揉臉，很疼，抬頭瞪步雲霄：“你打我？”
“不打醒你，難道讓你睡天井？”
抬頭一看，天居然已經黑了大半，人群已然散去，隻剩一群下人在收拾桌上殘骸。難得步雲霄沒有拋下他自己離開。
“我怎麼了？”敲敲昏沉沉的頭，他環視四周，“那酒呢？”
“酒你不是已經嚐過了？你還醉得不輕。”步雲霄山羊胡子一翹，緩緩說道：“沒想到這日落千山本來就是用來聞的，能造出此等佳釀，不愧是酒仙。”露出欽佩。
“用來聞的酒？”怪不得自己聞了那酒香後看到幻象，還以為到了群山之巔，果真奇妙無比。
跟步雲霄一起回房，路上才想起這次壽宴的另一個重大議題：“除魔英雄會的事已經商議過了？”
“沒有。”步雲霄道，“今天客人醉得不輕，大哥決定此事明日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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