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引蘭的心事

章節字數:6150  更新時間:08-07-27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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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便感冒了,頭重腳輕,鼻涕交流,喉嚨裏像冒火,又澀又痛。都怪楊騁風,每次遇見他總是不順當。我又想起他昨晚和我說的話來,他到底來做什麼呢?我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他說的話,除了耍無賴、兜售他的歪理外,正經問我的,似乎隻有為什麼君府要將二小姐嫁與他。這麼說來,他是來探君聞弦的身世?不對啊,對此話題,他也隻是提了提,並沒有再說什麼。那是做什麼呢?我心裏一陣發虛——萬一那些話被誰聽了去,我可不就遭殃了,君如海能把我打死。要不要提前報告?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做此地無銀的事情。以我在君家的地位,說那些也隻會起到相反的效果。算了吧,君家自有君家的福氣,不是我能左右的。也許楊騁風說得對,君家嫁女兒本也有目的。君家如此,難保君聞弦不如此,或許在她心裏,高攀上這樣一位如意郎君,當是十分如意吧!人之所思,固有不同,我不願做金絲鳥,但願做金絲鳥的大有人在。

    我咳嗽不止地給君聞書行禮,他皺著眉說:“怎麼回事?要過年了,卻要得病。”

    我連忙說:“是奴婢不小心,奴婢錯了。”君聞書不理睬,喊鋤桑去請郎中。我搖著手說不用。君聞書看都不看我一眼,冷冷地說:“你病是小,大過年的,我可不希望家裏有個病秧子。”我涼到腳底板,君家都什麼人啊,看來,楊騁風真是沒選錯對象!

    戴著圓帽子的秦郎中來號了脈,無非說些受了風寒、宜暖食、添衣服之類的話,我謝了他,鋤桑給了診金,送他出門,就上街買藥去了。

    一整天我都趴在桌上,昨天寫的信讓楊騁風偷走了,我又想趕著年底寄封信給蕭靖江,但幾次拾筆都寫不動,腦袋昏沉沉的,不知該寫什麼。到了傍晚,竟隱隱發起燒來。好在君聞書今天比較消停,沒支使我給他找這抄那的。熬到晚上,吃過飯,正要回去,李二娘卻喊住了我——

    “司杏,等等我和你一塊兒。”我扭頭,她抱著一床被子,腳下還有一個小小的火盆。我走過去幫她拿了火盆,邊走邊問:“二娘這是要給誰送去的?”

    “給你。”

    “我?”

    “少爺怪我昨天帶你出去受了風,凍著了,秦郎中說你要注意保暖,少爺就吩咐我了。”我愣住了,這君聞書咋什麼都知道?秦郎中說的時候他明明不在啊,他倒細心!李二娘像看透了我,“少爺是個好人,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好。少爺有他的苦衷,你也不能由著性子瞎想,畢竟我們做下人的,有個好主子對我們,已經阿彌陀佛了。”看著李二娘一副正經的樣子,我故意打趣她,“二娘,這樣說來,我是你的下手,那你不是我主子了?我是不是也要念阿彌陀佛了?”

    “貧嘴的丫頭!”二娘打了我一下,“不過司杏啊,二娘也看得出來,你心地善良,不像府裏那幾個丫頭,要麼爭尖兒要麼爭俏,不顧別人。二娘一輩子沒個親人,你若真覺得二娘對你好,二娘將來老了,你能看望著點兒,我就真的要念阿彌陀佛了。”我一下不知說什麼好,在我的印象中,二娘是個能幹的人,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在我麵前流露感情。再能幹的人也終有老的一天,年輕時翻江倒海,老了也不得不退出江湖,守著燈兒過日子。富貴人家不怕窮不怕病,隻怕冷清,更何況我們這些一輩子窮苦飄蕩的人呢?作為下人,我們不能有自己的喜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甚至不能有自己的家人。君家所給我們的,隻是暫時的一個居所和幾頓飯而已,真到老了,我們又何所依呢?二娘靠我,我又靠何人?我抬頭望著二娘,她並不看我,隻是沉默地拿著被子往前走。我騰出一隻手,無聲地緊緊握著她的手。

    小年到了,我仍然咳嗽不止,隻是身上覺得輕省了些。早上君聞書剛起床,夫人就派培菊過來傳話說明年小姐要出閣,一家人再團聚甚難,要小姐少爺往臨鬆軒過小年。

    送走了君聞書,我們五個輕鬆了許多。因著過節,李二娘也到內廚房忙去了,於是鋤桑便蠢蠢欲動地慫恿我想點玩兒的。琅聲苑沒有別的好處,就是地方寬闊平展。鑒於上次的經驗教訓,有痕跡的玩法是堅決不能再要了,要玩就得玩不能讓君聞書找著蛛絲馬跡的。我想了又想,決定就地取材——擊木戈兒。

    所謂擊木戈兒,是我前世從一本書上學來的。很簡單,打法就是把一段硬木兩頭削得尖尖的,做成戈兒,一頭擱在另一段粗木頭上。擊者手持木棒,猛擊懸著的一頭,然後跟著戈兒飛的方向跑,在戈兒落地前,要準確地跑到戈兒將要落地的三步以內,否則,仍然退回原位,最後以擊的遠近論勝負。

    擊木棒最省事,馬球門被拔了,球杆還在,把前麵的扁頭去了,立刻化腐朽為神奇地變成擊木棒。鋤桑聞言大喜,拉上看榆、栽桐去做戈兒,侍槐覺得這個玩法聽起來沒什麼風險,也不遺餘力地參加改造擊木棒的行動。五人同心,其利斷木,太陽才爬上來一點點,我們已經裝備齊全了,一個個躍躍欲試。

    戈兒這東西看似簡單,但擊的時候要用巧力,把握住勁道的方向,否則會弄得不是戈兒貼著地皮轉,就是隻往空中飛而並不走遠。要擊得準,又要跑得準,絕非易事。我因病不敢多跑,先示範了一下,四人便開始各顯身手。隻有我穿著棉襖,搬了凳子倚著牆根看他們打。不一會兒,四人已經滿頭大汗,成績各有不同。鋤桑最愣,勁頭十足,打得戈兒亂飛,卻總是跑不準地方,四人當中,數他落後;侍槐偏穩,跑得準地方,卻不敢放手打,成績居二;沒想到年紀最小的栽桐卻成績不俗,穩中有緊,得了第一。我暗自點頭,栽桐這孩子,假以時日必能成器。

    吃了午飯,四人接著玩。侍槐到底年長,慢慢地追上了栽桐,隻有鋤桑遠遠地落在後麵,急得他衝我大喊:“司杏,快來幫幫我啊!這個……眼看我要當烏龜了!”

    我撲哧笑了,琅聲苑的這些小廝,人都不壞,數鋤桑最為直爽,看他急得原地蹦高兒的樣子,我也有點兒不忍,加上他一直在叫,便慢慢地走過去,打算幫他打幾杆,順便也對他進行回爐再教育。

    我一邊打一邊示範,鋤桑眉開眼笑起來,我再要來一杆的時候,他搶了木棒要自己打。呼的一聲,許是鋤桑憋得太久,這一杆下去,戈兒如彈子般飛了起來,我們五人一齊仰頭眯縫著眼看那戈兒——隻見它徑直飛出了門口,然後聽見哎喲一聲,有人在慘叫。

    糟糕,我們麵麵相覷。侍槐第一個放下杆兒跑出去,看榆、栽桐立馬跟上,隻有鋤桑在那兒發愣。

    “司杏,闖禍了。”正不知說什麼好,侍槐引了一個人進來,丫鬟打扮,額上流著血,定睛一瞧——是引蘭!我跑了過去。

    引蘭眼淚汪汪的,見了我便開口:“姐姐來了!誰?哪個幹的?”鋤桑猶猶豫豫地走了過去,低著頭,卻並不說話。

    “你……你叫什麼?”真叫一個絕,我心想,論年頭,我來都快四年了,鋤桑、引蘭都不比我進府晚,君府裏的下人並不多,但就這麼幾個人,卻還不知道叫什麼。一個府裏的,君家也真做到了老死不相往來。

    “引蘭,這是鋤桑。我們幾個正玩兒呢,誰想你來了,早知你來,我們也不玩兒了。”侍槐賠笑。

    “哼!”引蘭瞪了鋤桑一眼,“你呢?你有什麼可說的?”

    鋤桑飛紅了臉,小聲說:“我委實不知外麵有人,再說,我也委實不知道那戈兒能飛那麼高。司杏打得好好的,可一輪到我打,它就飛了。我……我哪裏知道啊!”看著鋤桑的尷尬樣子,引蘭笑了,又牽動了額頭的傷,哎喲哎喲叫喚起來。我憋住笑,引她進屋裏包紮。侍槐要跟著,引蘭卻回過頭來說道:“有姐姐幫我,你們也不必跟來了。玩吧,別因為我這一個生人,擾了你們的玩興。”

    侍槐賠笑說:“都打出血了,還玩什麼,不玩了!”

    引蘭卻說:“這點兒血,死不了,做下人的哪兒那麼嬌氣。你們玩兒,不打攪你們,我和姐姐進屋說說話。”

    我給她擦了血,正要敷藥,引蘭攔著不讓,我不解,她卻說:“沒什麼大礙,這點兒血,待會兒慢慢就幹了。這樣子回去,無論誰問我,我隻說是摔的,大不了挨一頓罵。你若給我包紮了,我怎麼說?能說到這邊來了?你也快把藥收拾好了,別讓少爺看出來。”引蘭不愧在府裏多年,到底比我想得多。我聽了她的,收拾好藥,她卻搬了凳子移到窗下,並招呼我也過去。我們相對而坐,引蘭側頭對著窗,窗外的動靜一覽無餘。

    “來一趟可真不容易——一年多沒見了,看樣子姐姐過得還好。”引蘭邊說邊環顧著屋子,“我進府四年了,這是第一次來琅聲苑正房。”

    “難道你以前從沒來過?”

    引蘭搖搖頭,“府裏各家並不怎麼來往,少爺原來在夫人那邊,琅聲苑是空的。搬過來後,即便大小姐有個什麼話兒要傳給少爺,也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之間傳。一般是我傳給侍槐,侍槐再進去回,我就在外麵候著——當然,這種時候也不是很多。”

    “君家倒真奇怪呢。”我喃喃地說。

    “是呢,也許大戶人家都這樣吧。不過也不一定,畢竟我們也沒去過。”隔了一會兒,引蘭又說,“姐姐上次可嚇死我了,聽說剛挨了打時你的精神尚好,怎麼晚上就昏過去了?侍槐以為你要死了,跑去叫我和聽荷,唉……”

    我握著她的手,“引蘭,多謝你關心我。”

    引蘭又歎了口氣,“說到底,也是我害的,否則眠芍也不會嫁禍於你。對了,姐姐,二小姐要嫁給大理寺少卿的公子了,你知道麼?”

    我點點頭,“聽侍槐說起過。”

    引蘭扭頭,“所以我就想了,青木香的事你不覺得奇怪麼?怎麼就沒有下文了?是誰做的,府裏好歹也有個說法,這麼大的事,怎麼說沒信兒就沒信兒了?”

    “你是說……”

    引蘭點點頭,“姐姐,你不覺得奇怪嗎?有人毒害二小姐,凶手沒查到,反倒把二小姐嫁出去了,若說是別人,我還真覺得不可能。”

    “你是說……”我做了一個“芍”字的口形,卻沒有出聲。

    引蘭點點頭,“我也是瞎想,覺得也不太可能,畢竟這事兒要是被發現了,她可就全完了。”

    引蘭這孩子,雖然快人快語,卻也是個有心的。我突然想起楊騁風說的大小姐訂婚之事,就問了她。

    “唉……”引蘭未語先歎,看了看窗外,“二小姐像是夫人生的,大小姐倒像是二夫人生的。姐姐你知道嗎,大小姐行聘的人家是明州的一個姓胡的商人。雖然也有錢,但家裏兄弟姐妹一大幫,光兒子就有三個,這俗話說‘老大好,老小嬌,中間全是受氣包’,大小姐要嫁的,卻剛好是老二,想必日子過得尷尬。哪裏像二小姐,嫁了個大理寺少卿的獨子,風光占盡。”語畢,又是一歎。

    “小丫頭片子,小小年紀進府,哪裏懂得這麼多東西?”我打趣她。

    引蘭卻說:“你也別不信,我們房裏人雖不多,大小姐又不讓我們說這些,但采萱姐姐對我還好。她和太太房裏的扶桂姐姐同年進府的,采萱姐姐又曾經幫過扶桂姐姐,她們最好。有些時候,扶桂姐姐找機會和她說說話,采萱姐姐也不避諱我。不過,這些話你可別和侍槐他們說,更不能和聽荷說,否則又要起蛾子了。”

    我笑了,“放心吧,我的好妹妹,難道我吃的苦頭還不夠多?”

    這樣一說,引蘭又不好意思了,她也笑了,垂下頭道:“其實我也知道,咱們幾個心眼兒都不壞,又都是小廝小丫鬟的,尤其聽荷,最可憐了。對了,姐姐,聽荷來過嗎?”

    我搖搖頭。

    “也是,我都來不了呢,更何況她!今兒個若不是采萱姐姐打發我去夫人那裏送東西給小姐,我也來不了。我就尋思著,咱們這些人雖在一個府裏,不知道能見幾麵,也隻能見一麵少一麵了。”

    我笑道:“你這傻丫頭,說的什麼話!什麼‘能見幾麵,見一麵少一麵的’?”

    “姐姐一向聰明,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訝異道:“什麼?”

    “且不說府裏現在這互不走動的樣子,隻說二小姐的婚事原定的是春天,但恰巧明州胡家來提親,老爺便說還是按長幼來,先辦大小姐的,便把二小姐的婚事推到秋後了。兩個小姐都出去了,到時候咱們這些人也不知該怎麼辦呢。采萱肯定是要陪嫁過去的,我呢,就不知道了,陪嫁也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而且我才不願意去明州呢,陪嫁的丫頭,明著是娘家來的人,小姐的心腹,暗地裏誰不說你是外人?婆家的人都難對付著呢。可是不陪嫁,府裏也要不了這麼多人,恐怕到時候也得打發出去了。唉,我真不知道明年這時候自己在哪裏呢……”引蘭越說越低,最後居然有些哽咽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作為丫鬟,出路無非幾條——有點兒手段和姿色的,勾引老爺少爺什麼的,做做小妾,卻也人人看不起;像我們這種普通的,要麼當陪嫁,要麼到了歲數被隨便打發出去嫁給誰,一輩子就這麼交代了。為了安慰她,我強笑道:“沒事兒,咱是好姐妹,出了君家倒好了,我們也不用受他們的管束了。我想去找你,你想來找我,想來便來,咱們再也不用看誰的臉色,到時候啊,你可別嫌我煩。”

    引蘭笑了,“姐姐真想得開,隻是哪裏那麼遂願呢,誰知會把我們打發到哪兒去!而且姐姐,你現在在少爺這兒,還不似我,明年便不知在哪裏落腳了呢。”

    我張了張嘴,再沒有什麼詞兒來安慰她。引蘭說得對,我們這些人,其實根本不算人,主子想怎麼處置我們便隨心所欲。但是,真的沒有辦法改變嗎?我問了引蘭,她苦笑了一下,“姐姐,我們既進來,就是君家的人了,君家怎麼打發我們,都是他們說了算。想贖身,哪兒那麼容易!多少銀子不得君家說了算?你死了這條心吧。明年我便十四了,我最怕隨便把我配給誰。配個正經人還好,配個無賴,我……我……”引蘭的淚終於下來了,她默默地從懷裏掏出手絹擦著。我挪過去緊挨著她坐下,抱著她的肩。過了一會兒,她止住了淚,對我說:“姐姐,我說句話你可別生我的氣。姑娘都是給人養的,隻有兒子才是家養的。君府雖然人情冷淡,但少爺還是府裏的正主兒,兩位小姐出了閣,就剩了少爺一個,少爺在府裏必定和現在不一樣了,姐姐……你……你……”引蘭頓住了,似極難開口,“你還是想辦法跟了少爺吧。”

    我大驚,推了她一下,“引蘭,你胡說什麼?!”

    引蘭望著我,下麵的話卻順溜了,“姐姐,知你嫌我胡說,可我說的是真話,這話我也不到第二人跟前去說。姐姐,琅聲苑一向不要丫鬟,這是夫人親手訂的規矩。防什麼?不就是為了防備眠芍!防備著丫鬟壞了綱常!你進琅聲苑,原是因為說你下毒,大家都以為你在琅聲苑受苦,可如今我親眼所見,你過得不錯。不說別的,府裏的園子,哪個敢青天白日地打木頭玩兒?我親眼見了,心裏羨慕,如果能讓我過來,我便也無憾了。這當下,少爺一年一年漸大,身邊總得有人服侍,數你離少爺最近,你說,不挨著你挨誰?夫人再不樂意,真做下了,能怎麼著?姐姐,我知你心高不願意做這種事,可你也想想,真到了我現在這樣可怎麼辦?我們還可能會被派去陪嫁,你呢?”見我不語,她又歎了口氣,“姐姐,咱們這些做下人的,不是能拔到多麼高,而是我們怎麼能活下去。這顆頭,總得對著過日子低。聽說少爺愛讀書,你又識字,你怎麼就不能……唉!”

    引蘭不說了,低下頭歎氣。我也坐著,現實的生活——這便是現實呢!兩個人默默地又坐了一會兒,引蘭瞧了瞧外麵,說:“日頭偏西了,我出來有小半天了,得回去,省得房裏找我。姐姐,你千萬想想我說的話,我是為著你好。”我說不出話來,拉著她,點了點頭,鼻子也酸酸的。引蘭站了起來,“姐姐,你多保重,有空兒我再來看你……隻要我還在府裏。”她的眼圈也紅了。

    二人走到院子裏,鋤桑一見著,便放下杆子跑了過來,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對著引蘭摸著腦袋笑。

    我說:“你還不向引蘭姐姐賠不是?”鋤桑仍然隻是笑,說不出話來。引蘭伸出白白的手指點著他,“笑笑笑,真要落了疤,你可管不起!”侍槐也過來了,“引蘭,這就走?”

    引蘭看著他們幾個,“你們玩兒的什麼?也讓我玩一回好麼?”鋤桑一溜兒煙地把自己的木棒和戈兒拿了過來,卻遞給我,“司杏,你教她打吧。”引蘭聰明,一學就會,幾杆就打出去好遠,看得鋤桑張大了嘴。引蘭把棒子丟給侍槐,“唉,你們真好,還可以玩玩,我在那梅苑子裏天天隻是修梅剪梅,梅旺人不旺,死氣著呢。我走了,要是能趕上,下次再來玩吧。”

    送到琅聲苑的門口,引蘭便攔住我們,不讓再送了,怕鬧的動靜太大惹人說。我拉著她的手,她也拉著我,嘴裏卻叮囑道:“姐姐,我說的,你千萬想想。”我點了點頭,大家依依不舍地散了。我倚在門口,看著那小小的身影往東去了,直到再也看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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