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60 更新時間：08-06-20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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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布置，一向符合子青求簡的品位。我踏進madrigalroom，這間受到年輕設計師青睞的展覽間，果然能給人安靜穩合的想象。子青的作品在這裏果然是要比在家裏的儲物間亮美的多。看得出來，燈管設置獨具匠心，以至於置身在每一幅作品前，都感覺有無窮魔力，再努力窺看，也猜不透子青心裏所想。我流連於白色牆麵上掛在微微高於視平線的攝影，眼睛不經意瞟到在入口不遠處接受一家平媒采訪的子青，總是謙遜的樣子，微笑著緩慢敘述這次的展覽。我看著著名出版人周子青同誌，花癡的目光想必也讓他感覺到了灼熱，從背後射出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總會被他感覺到。他看了看我這邊，指我給記者看，然後，我周圍閃光一片。
一直焦躁地等他送走了采訪記者，我才挪到他身邊：“剛才說我什麼了？”
“我說我未婚妻在那裏。”他依然平靜，察我言觀我色。
“真的？”我緊張，並且更多欣喜。
“騙人有意思麼？”他白我一眼。
“嗯那個，你什麼時候能給我們報社就這次展覽做個訪問，周子青先生？”我捂住臉，岔了個話題掩飾害羞。
“好cctv啊，受不了！”他轉身要走。
“周先生還是不肯賞臉啊！”阿寶神秘兮兮，詭異兮兮，晃來蕩去，不知道何時到達我身後。這兩人見麵又將是一陣明裏暗裏的死掐，話語間刀光劍影，戳來戳去，時常傷及旁人。我決定趕緊保命潛逃，丟下一句：“那我上司和周先生詳談！”
我有幸沒有被子青同誌及時揪住，跑到最深處去慢慢耗時間。那幅讓我奇不爽的作品被掛在那裏，但是它的待遇絕對不是可以被嘲笑和質疑的，雖然最俗氣，但是燈光投射的角度絕對刁鑽，亮彩絕對沒有沒在外圍光線裏麵。它的周圍也隻是空牆，完完全全是給了它一個單獨的空間。子青如此重視這幅作品，卻沒有給它過多的言辭來介紹，隻是在右下角，親手寫下“vanish”這個名字，那字體虛無縹緲，頗具仙風道骨。按照陳設順序看，旁人絕對能看出這是子青最早的那張作品。粗糙而渾濁，卻亮麗顯眼，毫不嬌柔，紅與綠也能相顯默契。看著看著，竟然連厭也淡了。
一蓮出現在這裏的時候，我大約猜到記者會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我官方地和她寒暄。
“是啊，還真是頭疼了一陣。”她絕對能做到恰到好處，我不必替傅微擔心，即使沒有交流，她也能為她做最好的決定。
“恭喜了，展覽真實不錯。”她眯了一下眼睛，“明天去傅微家吧，順便整理些東西去醫院給她。”
“也好，總想再去看看她。”我頓一頓，“你也別太擔心，總會醒過來的。”我拙劣的安慰一點都不夠平複任何的悲傷，相反，對於一蓮的邀請，我心裏總有隱隱的害怕。
“你怕她幹什麼！”阿寶很是不屑我的隱憂。
“我是在她麵前覺得很不自在，像是被她的目光穿得透透徹徹。”
“我和你說啊，像她這樣的金牌經紀人，現在一線的明星有幾個不在她手出來的？她的精明，你絕對是看不出來的，和這樣的人交手，你也隻能見著拆著。”不會真有這麼邪門吧，把她說地跟何方神聖似的。
“為什麼在她手裏能呆這麼長時間的人隻有傅微一個，其他人都呆不長？”
“不知道了吧，她不動聲色就能利用最少的時間，做最有效的炒作，達到最大的宣傳效果，什麼適合什麼不適合，把握地極準。在她手下基本不用走彎路就能紅。這樣的人往往有很強的控製欲，被她捏在手裏隻有說是的份兒。自然紅了之後牌大了，脾氣也大了，誰再願意老是受氣？當然要另擇樹而棲。隻是離開的人永遠不明白，她的價值遠非如此。可能傅微的高明之處就在這裏。畢竟合作地那叫一個天衣無縫。”
“那沈海初呢？看他絕不是自傲的人，他對一蓮也尊敬和順，像是多年老友，並不見不愉快。為什麼要轉簽縱橫娛樂？再說了傅微和一蓮是聯華的支柱，聯華和縱橫也是多年對頭，掙地天昏地暗，他怎麼可能轉去縱橫？”
“這當中的玄機，就隻有他們說得清楚，沈海初剛轉的時候，還傳他們婚變了呢，可是呢，現在他們還好著。誰曉得都怎麼個思想？”
“我再這樣下去估計可能改行做私家偵探去。”
“你能做好娛記就不錯了，更何況你現在這才半吊子吊著呢，還要思秦暮楚？我看你明天盡管放心大膽去，反正要栽，還不如演得瀟灑一些。”
我忐忑也不算，害怕也不算，和一蓮走進傅微的臥房，卻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我觀察著周圍陳設，她也是個簡約的人，房間裏麵的家具不多，講究也不多。倒是床看上去特別富闊，好歹也要有個5位數才能有個機會弄進來。寬大軟厚，很有澎湃感的被褥，深紅色的格子紋路，怎麼看怎麼想上去打個滾。一對俊男美女每天躺在這樣的溫柔鄉，想想就夠像廣告中才有的賞心悅目了。
一蓮整理她的衣物，我坐在她化妝台前，開始開開眼，見見世麵。和好多女明星，她也有收集香水的癖好。化妝台上顏色豔麗的一堆，可以說觸了我的目，驚了我的心。看到這樣的景象，隻要是個女人，都會瘋狂，即使是像我一樣的理智型。粗粗掃一眼，再細細看一遍，那群花花綠綠的香水瓶子之間，除了Dior，Chanel還有更吸引我眼球的：一直很喜歡的紅色方盒GucciRush，俏皮的Moschino，Hermes經典的KellyCalehe，安娜蘇DollyGirl，她十足是個幸福的小女人，感歎啊，感歎啊！當眼光停留在那支鵝黃色的Guccienvy女士香水上麵，我不由得一笑，想起沈海初來，話說這位可愛的偶像同誌曾經參加過一次台灣的娛樂節目，台灣娛樂節目一般都很玩得開，講到興奮處，主持人非要看看沈海初隨身的包裏麵都有些什麼東西，他倒是隨手就把包遞過去，任他們翻看。也是，他包裏東西其實不多，隻是翻出來這瓶用過的Guccienvy女士香水，讓主持人又有了八卦的精氣神。他很無辜地噘嘴：“我覺得這個味道不錯。”他公開喜歡女用香水，而且神情理所當然。他倒是真性情的人，可愛到一塌糊塗，節目後又不動聲色俘虜了一群。
“笑什麼呢？”一蓮看我。
我指指那瓶香水，和一蓮撞上的目光竟然都透出一絲心知肚明。
“其實她後來也送過一支男用的envy給海初的。可是海初竟然就喜歡女用的那支。”她也浮出一絲好笑的神情，“她每年都會送海初一瓶，前年是CKone，去年是GUCCIenvy，今年是ArmaniBlackCode，隻是還沒有來得及送出去。”說完，她臉上的神采又暗了下去，順手指給我看最上層的兩瓶還未拆封的ArmaniCodePourFemme和ArmaniBlackCode。女用的那支我實在是很喜歡了很久的，紫色過渡黑色的神秘，黑色花紋纏繞流線型的瓶身，GIORGIOARMANI像極了她的風格，優雅精致，氣質獨特，傅微是最適合這樣的。就連這房屋的裝修風格也帶了點GIORGIOARMANI味道。
我還留在她的香水瓶中間，門鈴聲傳過來。一蓮去外開門，進門的是一幅用灰色蒙布包裹著的畫，送貨工人沒有過多言語，物業保安陪著一起進門後，又迅速和工人一起離開。我走出臥房，看一蓮一指斜靠在牆上的畫：“一起來看看，昨天在周子青攝影展上買下的。”
“哦？”我好奇著走過去，幫她拆下蒙布。暴露在我眼前的作品隻有兩種顏色，紅和綠，模糊的背影。
“為什麼要買它？”我開始我隱隱不安，我極其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為什麼不能買？這是傅微。周子青拍了她，侵犯了她的肖像權。不過我們不會計較。”她勾起嘴角，笑容挑釁著。我心裏麵開始喊，不，不要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田小姐，你不知道為什麼傅微要找你做訪問？”她步步緊逼，一定是故意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
“我不想知道！”我龜縮著語氣，像一隻遇險的鴕鳥一樣沒有出息，把頭一埋，什麼都不要和我說，一切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其實你也不是沒有感覺，對不對？”她的眉目嚴肅起來，“傅微和我都信不過其他人，但是相信周子青。”
“你們早就認識子青？”我不該欺瞞和懷疑自己的直覺。
“傅微和他是高中同學，我高他們兩屆。我們互相認識。”
“怎麼，他竟然從來沒有和你提起過？”她顧不得我的沉默不語，“也不怪他，我都不知道他還恨不恨傅微。”她說完，幹笑一聲，我們周圍的空氣也冷了。
這就是我要的所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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