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65 更新時間:09-02-03 14:26
屋內紅紗繚繞,水氣彌漫,櫻祀手持一籃幹花瓣,向熱水中傾撒。
伊晚走進屏風的時候,櫻祀的手剛從水中取出。她對伊晚笑道:“主人,水溫尚可。”在伊晚頷首後即上前為她褪去外衫,出去取新衣來。
伊晚浸泡在熱水中,連日趕路的疲憊漸漸散去,因寒冷而有些不順的血脈這一刻也全數通絡。她輕嗅著花瓣的清香,感歎櫻祀的心細,竟仍備有她最愛的“蓮華”。
伊晚閉了眼,靜靜享受這片刻的放鬆。
一雙輕柔的手搭在了伊晚的肩上,輕重適宜地為她拿捏著穴位。伊晚未睜眼,默默享受著櫻祀的殷勤。
“櫻,”待伊晚沐浴完,櫻祀去取衣服的時候,伊晚出聲問道,“最近可有什麼大事麼?”
“最近最大的事或許便是北部的無羌開始進犯邊境,且來勢凶猛,勢如破竹,已一連攻克五處邊邑。
“哦?天妄的反映如何?“伊晚有些好奇,因為近來實在未聽聞這等事情,而且不得不讚歎索漠的行事之迅速。繼位不過一年便有這等動作,確有開國君主之風。
“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因為無羌在攻克城池後突然停止了攻勢,隻暫兵把守,大概因為入冬糧食馬匹不支了吧。而且,皇帝新近的寵妃虞氏已有身孕,他大概也不甚關心這些邊關之事,統統交給了太子處理。”
“是麼?”伊晚輕聲疑問,但櫻祀卻未聽到。她自屏風外拿來一套衣裙在伊晚麵前展開,等著看伊晚的反應。
而伊晚在看到那一襲大紅的衣裙後,確有瞬間的怔愣。她素穿白衣,從未嚐試過其它的顏色。倒不是特別的喜歡,隻是種習慣罷了。但而今,麵前的這身紅衣卻是截然不同於白色的淡雅高潔,反而像血管裏汩汩流淌的殷紅的血液,嫵媚而妖嬈。
伊晚並不討厭這衣服,相反,她很喜歡。她曾想,若有一天自己那一身白衣被鮮血沾汙,會是何等狼狽諷刺。一個殺人者,負著最易被汙的百色,確是可笑。而今這紅色卻是那般貼切,讓伊晚感覺那竟是專門為她而製,於是在初時的錯愕之後,她將紅衣從櫻祀手中取過,徑自穿上。
櫻祀卻訝異於她的毫不斥責,笑問::“主人覺得這衣服如何?”
“很漂亮。”淡淡的不帶虛假的低沉聲音,隨即又補充說:“很適合。”
櫻祀於是又笑了,比先前更加燦爛妖冶,“主人可知這衣服的顏色為何會如此特別嗎?豔而不鮮,眼似亮眼實則為暗紅。”見伊晚沒有反映,她便加了句,“這衣服的染料我加了點東西……”
“人血。”不待伊晚說完,伊晚已徑自揭開了謎底,“九九八十一個垂死之人胸腔的活血。櫻,原來你一直要蠼螋收集人血竟是這般原因,倒是有勞費心了。”伊晚的語氣淡淡,雖是客套的話,在她口中卻無絲毫的客套之意,亦無驚,無怒,無喜,隻是空蕩的一片。
櫻祀有些呆楞,不僅為伊晚毫無波瀾的語氣,更因她的無所不知。伊晚身處荒山多年,一直靜心潛修謀劃,除了五年前“醉傾城”的前任座主“櫻”——即後來的莫語,她再未與外界接觸。雖有“辟邪”不曾斷絕的情報傳遞,她未曾料到伊晚竟連自己的舉動都如此清楚。一股涼意遍提而生,櫻祀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子委實可怕,明明洞察一切,卻從不開口說出,讓你一個人去演自以為高明的戲。這樣的伊晚給人的感覺太不真實,讓人想要拉她一起——謫墮凡間!
櫻祀穩了穩心神,複看向伊晚時,美麗的麵容上恢複了以往的巧笑嫣然,她走過去替伊晚將衣服的帶子一一係好,便拉她到鏡前坐下。伊晚亦不言語,從頭至尾麵色隻是淡淡,嘴角卻噙著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她望向銅鏡中模糊的人影,感受著身後人的手指靈活地穿梭於發間,突兀地問了一句:“櫻,你恨我嗎?你眼光中的恨意究竟從何而來?”
發間的手有稍許的停頓,櫻祀突然想到了死去兩年的姐姐——櫻祭。原本說好永不分離,一生陪伴自己的人,竟以那樣的方式離開,留下自己一人苦守。那麼,會恨麼?恨她或她麼?櫻祀的笑容忽然有些苦,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下去。
執發的手很快恢複了靈巧,仿佛之前的停滯不曾出現。櫻祀仍是嬌柔的聲音,貼著空氣傳來,讓人放鬆,她說:“璦埭最近認養了一個義子,據說很是機敏聰慧。他想讓這個孩子做秦欏山莊的少莊主,特向主人請示。”
話說完又補充道,“那個孩子叫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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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又是過去了大半大半的時間呢~
大家寒假還過得好麼?
貌似開學以後更新的進度又得放慢了,實在是下學期的學習任務更要繁忙,很抱歉……
感謝大家的支持,這裏先謝謝~希望不要介意我的進度~我會努力為大家更新的~
^_^宸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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