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85 更新時間:20-02-07 21:30
辰角獸生的十分高大,身軀雄壯。高高昂起的蜥蜴般的頭上,長著一隻與它的粗獷外貌十分不協調的角。
那獸角美麗極了,銀白如練,在陽光照射下泛著粼粼的白光,像是星辰萬千織就的巾帛,盈盈陌陌。辰角獸的名稱就來源於此。
辰角獸往往性情溫順,又有些膽小,不易於與人產生糾紛。而麵前這一頭,湛藍的雙眸被猩紅充滿,上頷和下頷張開,咧開的嘴中津液漸漸滴下,濺到碧綠的草地上,“茲”地一聲被腐蝕出一片不大不小的黃色土地,實在是駭人極了。
它渾身的肌肉緊繃,塊塊蘊含著力量,正對著身邊的兩人揮動肢體,動作生風。
對麵的兩個魔修具是一身黑衣,身子利落地在辰角獸的攻擊之下移動。身材豐滿的黑衣女子手中附著一團團黑氣,抓住間隙往辰角獸的眼睛上揮去。而她身邊的青年男子手中持著長劍,劍光凜冽,虎虎生風,招招在辰角獸身上劃下不淺的傷痕。
兩人配合密切,讓辰角獸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它身下的土地漸漸被鮮紅的血覆蓋。
突然,辰角獸又迅速移動笨重的身體,努力躲避男子橫劈下來的長劍。但終是不及,它胸口的磷甲被男子狠狠劃下,翻出紅色泛著邊的血肉。
它吃痛怒吼,原本紅色怒極的眼睛變得越發沉鬱,向正攻向它的兩個人類狠狠呲牙,麵目猙獰。
“吼——”
身上的肌肉緊崩了起來,它一雙接近深淵顏色的眸子狠厲地瞪向那兩個魔修,喉嚨中似怒吼似痛呼。它高高揚起龐大的頭顱,任由頭上的血液甩出一道鮮豔的弧度,發了瘋似的朝著麵前的兩人攻擊。
兩人仍然是默契十足地與辰角獸纏鬥,但無奈兩人一獸纏鬥的時間實在是太久,女子手中的魔氣漸漸變得肉眼可見的單薄。
而一旁的男子也好不到哪裏,持著劍的一雙手微不可查地開始顫抖起來。
辰角獸好似也感受到了兩人的力不從心,它氣勢越發磅礴,朝著兩人的攻勢也漸漸占據了優勢。
“哥!”
女子撕心裂肺的嘶吼響起,她紅了的眼睛死死盯著辰角獸麵前的男子,看著男子胸膛上深可見骨的撕裂傷口,喉嚨裏發出破風箱般的“赫赫”聲。
男子抿緊了唇,麵色因為快速失血而變得蒼白起來。他手中仍然緊緊握著被鮮血附滿的劍,劍尖直指辰角獸的眼睛,但遲遲沒有動作。
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完全脫力了。
生死一線,男子感受著身上的僵硬肌肉,直直麵臨著死亡將近的絕望。
女子站在辰角獸身後,狠狠咬牙,手中再次凝結出黑色的霧氣,朝著辰角獸的頭顱揮去。
手中凝集的霧氣在揮出的一瞬間便幾乎變得透明起來,碰到辰角獸粗糙厚重的外皮上,沒有懸念地直接消散了個無影無蹤。
女子麵露絕望。
辰角獸粗重的前爪高高揮起,朝著它麵前沒有反手之力的男子重重落下,帶起的風聲呼呼,直教人恐懼萬分。
卻在這時,一道白色身影倏忽一閃,寶劍出鞘,驚起的白色劍光亮徹天地。
削鐵如泥的寶劍劃過一條弧度,直直沒入辰角獸傷痕累累的胸膛。
白衣的青年手腕翻轉,微微用力,手中的寶劍又入了三分。
他持劍又是一劃,直直將辰角獸糙厚的身體劈成了兩半,鮮血奔湧,血花四濺,玉白的麵具上微微沾了一點嫣紅。
墨發伴著鮮血,白衣舞著寶劍。嫻台看著麵前青年,瞪大了雙眼,像是被堵住了喉嚨,不能發出一言一語。
一劍斃命。
青年收回寶劍,低頭用錦帕擦拭劍刃。
瑩白修長的手指拿著潔白的帕子,手指的顏色竟是比那帕子還要白上幾分。青年墨色的長發隨著動作微動,飄逸瀟灑。
沈硯收回了眼中的驚豔,看到青年麵上的髒汙,他連忙小跑到沈從清身邊。
他拿出帕子,在沈從清擦拭劍體時挨著他,伸手溫柔地將那一點豔麗清理掉。
少年麵極白,發極黑,唇色嫣紅,生的十分好看,他狀似依賴地拉著身邊青年的衣袖,麵上滿是雀躍,越發顯得眉眼豔麗起來。
“父親真厲害!”
沈從清淡然接受了沈硯的話,他將手中髒了的帕子扔到了死去的辰角獸身上,收劍入鞘。
另外的兩人走到了沈從清和沈硯麵前。
女子身姿窈窕,麵容雋美,卻渾身氣質清冷,如亭台蓮生。
站在她身邊的男子麵容和她有幾分相像,神情冷肅,相貌端正俊美,死死抱著自己手中之劍。
兩人經曆了剛剛一番爭鬥,具是形容狼狽,渾身血汙。
男子率先出聲:“多謝仙長救命之恩。在下嫻台,這位是舍妹,嫻零。”
嫻台拉著嫻零跪下,恭恭敬敬地朝著麵前的青年磕了三個頭。
沈從清沒有阻止,沉眸看著身前的青年。
嫻台低著頭,麵容嚴肅認真,沉聲道:“我兄妹二人,今日若沒有仙長相助,必定會喪身於此。大恩不言謝,往後仙長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嫻台攜魔界嫻家,定鼎力相助!”
沈從清道:“你須知,我另有所謀。我讓你們兄妹兩人耗盡這辰角獸的精力,然後一劍刺殺,為的不過是它頭上的角罷了。”
嫻台點頭:“無論您所圖何事,今日,就是您在我們命懸一線之時,救了我們兩人的性命。”他又轉頭,喚向身邊的妹妹:“嫻零”
身邊的女子抬起頭,眼神真摯地看著沈從清:“嫻家嫻零,謹遵家主命令,聽憑仙長差遣。”
沈從清見狀微愕,又一笑,滿意地點點頭。
他笑容溫和,道:“你們兩人起來吧。”
他果然沒有看走眼。
方才不管是嫻零為了哥哥,耗盡身體裏的最後一絲魔氣,還是嫻台為了妹妹,用盡身體裏的最後一點力氣。他們兄妹兩人實在是稱得上有情有義,救了他們兩人,絕對不算虧。
他輕輕頷首,對兩人道:“在下沈從清。”沈從清又用手揉了揉沈硯的發,笑容變得寵溺又溫柔:“吾子,沈硯。”
嫻台訝異一笑,問:“是道華仙尊沈從清?”
見沈從清點頭,嫻台笑了起來:“久仰道華仙尊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華萬千,名副其實。”
沈硯看著對著沈從清笑的燦爛的嫻台,麵色漸漸變得不善起來。他抓了抓沈從清的手,扭頭問向嫻台:“你們兄妹兩人是怎麼惹上這辰角獸的?辰角獸向來與人無害,如何讓你們兩人逼成這個樣子?”
嫻台苦笑一聲,頭暈地扶著身邊的妹妹。他有些羞斂:“我們見到這裏的妙丹草就想要摘取,卻沒成想這辰角獸竟在這裏守著。它見我們兩人的動作便是怒極了,沒的爭端,我們就糾纏在了一起。”
說著,他將自己懷中蔫蔫的植株遞給沈從清。
沈從清走上前去仔細查看,又見那辰角獸的角呈現如玉的潤澤,他伸手輕輕撫摸了角的觸感,淡笑道:“原來是這樣。這辰角獸處在化丹前期,需要一昧妙丹草來鞏固修為,否則就會境界不穩,容易在之後的修煉中修為倒退。它守著這株妙丹草等著它成熟,整日裏用露珠澆灌,以自己的靈力潤養。沒成想讓你們兩人撿了漏,讓他以前的努力全部白費了,它自然是萬般的不願。”
兩人醒悟:“原來是這樣。”
皆是有些羞愧,感覺有些對不起這辰角獸。
見他們兩人神情,沈從清又有些好笑。
生靈天化,人與獸,本就是一樣的。那辰角獸首先見到了妙丹草,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它自己的意願使然。無論是整日銜來葉子用露水澆灌,還是用自己的靈力孕養,都是它的一廂情願罷了。待到嫻台兄妹兩人將妙丹草摘了去,又被自己一劍殺死,它又能怨到誰頭上呢?
無非是自己不夠強大罷了。
這兩人當真是稚子心性,不能狠下心來,放在沈從清眼裏,未免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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