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078 更新時間：08-06-24 18:18
“聖旨到！”一聲長和，伴隨著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內殿傳出，多年跟在泰帝身邊的大太監李明喜手捧聖旨出現在玉階前。微微躬身，對著殿上的諸位大臣道：“各位大人，皇上有旨意下來，請接旨吧！”
殿下文物百官一陣竊竊私語，揣度著什麼事情發生了，在國相萬宗慶和大將軍龍嘯天的帶領下跪下，靜伏於地，等待宣旨。
李明喜看到殿上所有人都跪下了，才不急不緩地展開聖旨，清清嗓子，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今朕身偶感不適，鑒近來朝中平靜，四海安定，欲移居福明別宮靜養。念政事不可荒廢，現令太子代朕監國，著國相萬宗慶、大將軍龍嘯天率文武百官輔佐於太子左右，共商國是，保我景泰國之繁榮永昌。欽賜！”
“臣等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玉階下百官齊頌，山呼萬歲。
待得廷上臣子都起身了，李明喜微躬身，道：“皇上此去想在福明別宮住到歲末，兩個月的時間有勞諸位大人了！”
“哪裏哪裏，麻煩公公了。還請公公代我等向皇上請安！”萬宗慶拱手，麵帶笑容，一派權臣風度。
“老奴記下了。諸位大人若是沒別的事，老奴就先告退了。哦，對了，龍將軍，皇上傳您入見，這便請吧！”
“哦？好，臣這便去！”一直沒有說話的龍嘯天大將軍略一怔，急忙趕上去，隨著李明喜入見去了。
聖旨宣過，今天的朝會就這麼散了。泰帝向來不怎麼打理朝事，滿朝文物心照不宣，類似於這般的聖旨也不知道聽了多少，見怪不怪。萬宗慶一心猜著泰帝召龍嘯天入見為了什麼，一抬眼望內殿看去，正遇上大將軍回過頭來。兩道眼光在半空中相交，簡直有火花在迸濺。
待到龍嘯天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了，萬宗慶方回過身，微微揮手，今日的朝會就這麼算結束了。與戶部尚書齊晦、吏部尚書韓正平等人一對視，眼底止不住地泛上笑意——
一切都如計劃一般，有條不紊。好戲，就要開場了！
戌時稍過，當夕影走進蒹葭宮的時候，裏麵已有一男一女，一坐一站，正在商量著什麼。夕影含笑，打了個招呼：“師兄，師姐，妹妹來晚了，見諒！”
那一男一女聞言回頭，也都笑意淡然。男子俊朗英挺，回頭看到夕影，帶著點玩世不恭的笑容道：“三妹來晚了，咱們兄妹可等你很久啦！”
夕影也不理他，徑直走到那身周到處透著淡淡嫵媚的女子身邊坐下，接過一邊丫鬟奉上的茶盞輕輕啜了一口，笑而不語。倒是旁邊那女子忍不住了，輕笑：“師兄每次都沒點正經，下次我幫師妹教訓他，管教他吃不了兜著走！”
“誒，別別。紫陌師妹饒了為兄吧。你管的那刑律堂我還是不要進去了，敬而遠之，敬而遠之。”那男子倒也配合，一連惶恐，對著紫陌連連作揖，惹得紫陌和夕影輕笑不斷。
正說笑著，門口一抹清亮的聲音帶著笑意響起：“大哥和兩位姐姐那麼開心，什麼事呀？流雲見禮了！”抬頭往向殿門，一個宮裝麗人正扶著丫鬟的手邁入蒹葭宮。白底宮裝上繡了淡雅的蘭花，外頭還披著一件狐裘。淺笑盈盈，眉目之間不勝嬌弱，隻看一眼就令人頓生心疼的感覺，然而那份嬌媚之間卻止不住病意襲來，學醫之人一看便知她身患不足。
紫陌和夕影一起站起來，紫陌微微蹙眉：“師妹身子不好還勞你過來，外頭冷，沒事吧？”說著扶著她坐下。
流雲淺笑：“哪有那麼金貴了，這點路又不會怎麼著的，大哥和兩位姐姐多心了吧。”邊說著沒事，卻一邊一陣輕咳，很久都止不住。
夕影把侍女遞上來的暖爐塞進流雲懷裏，一邊替她順著氣，一邊搭上她的脈。沉陽在一旁急道：“小妹怎麼樣了？三妹你這一身醫術就不能幫幫她？”
流雲好不容易止了咳，看著沉陽：“大哥放心，我沒事，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也別怪三姐了，這病本就不好醫也醫不好，你這不是為難她嗎？”
“夕影的一身醫術，她說第二天下就沒人敢說第一，那麼多年怎麼就醫不好你呢？”沉陽是真急，不知不覺也拿了點大師兄的樣子出來。
“流雲的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是寒毒啊。這寒毒深入肺腑，二十多年來和流雲相依相伴的，早就拔不出來了。”夕影鬆開流雲的脈，直起身子輕歎，“如果非把這毒拔了，師妹的身子也就毀了。所以如今之計也隻能這麼拖著，隻要善加調理，加上師妹的內力，這寒毒也不會太嚴重，出不了事。隻是千萬要注意不能太累，冬天一定要保暖別著了寒氣，盡量別和人動手，隻要不加重，就沒什麼大礙。剛把了師妹的脈，還好沒事，這毒也沒見長，師兄放心好了。”
“小妹還是早點閉關吧。每年的冬天你都最難熬，隱秀宮裏冬天偏還很長，每年都讓我們提心吊膽的。”紫陌神情複雜，一臉無奈。
“哎呀，好了好了，我的哥哥姐姐們，妹妹會照顧好自己的。每次見了我不論在哪裏都是這段話，尤其是三姐，每次都那麼大一堆叮囑的，你不累我都快累了。”流雲半真半假地埋怨，“不是來說正事兒的嗎，怎麼又扯那麼遠了。”
一番話下來，師兄妹之間的氣氛也輕鬆了很多，四兄妹不由地都笑了。沉陽又恢複了那種玩世不恭，跟著流雲“抱怨”：“是啊，我說掌宮使大人，那麼晚了把屬下召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啊，你要不說我可回去睡覺啦！”
夕影還沒來得及出聲，邊上紫陌睨了他一眼，嗔道：“沒正經。”
夕影揮退侍女，待到殿門關上，師兄妹各自坐下——夕影身為掌宮使，坐了上位，沉陽、紫陌和流雲分領著護法和副掌宮使的職責，按序坐了。夕影的聲音前所未有地嚴肅：“宮裏接到了急報，當今聖上打算移居別宮將養身體，國相府怕是要對將軍府動手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紫陌淡淡地問，聲音微冷。
“下午接到的急報，是滄浪城裏的暗線收到的情報，絕對可靠。這時候聖旨隻怕已經下了。”夕影修長的手指輕敲著茶盞的蓋子，語意淡淡，不辨喜怒。
“國相府若要動手，現在的確是個好機會。隻是不知道是什麼理由了。找到理由，才好防範。”沉陽斂了笑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理由。一時間，蒹葭宮裏靜默無聲，隻聽得見杯蓋輕磕著茶盞的聲音。
良久，流雲那抹清亮的聲音想起，帶著點肅殺的意味，吐出兩個字：“匈奴。”
“恩？”紫陌微微偏頭，看著她，“說下去。”
“如果我是萬宗慶，我就會找這個理由。匈奴對景泰國的威脅早不是一天兩天了。匈奴國地處景泰的北麵，冬天比我們這裏更冷。他們重視遊牧輕視農業，到了冬天大雪覆蓋沒了牧草，他們靠什麼活？隻有戰爭，到邊境擄掠，找現成的來幫助過冬。匈奴犯邊很多時候都在冬天，大型的戰爭也大多從冬天開始，不外乎就是這個。”似乎說了太多，流雲頓了頓，一陣淺淺的咳嗽泛了上來。
夕影蹙眉，把話續了下去：“十多年的時間龍將軍率軍戍守邊疆，打退匈奴無數，於景泰國，匈奴最恨的人不外乎龍嘯天。功高震主，想來皇帝對將軍府也是深有忌憚，若不是因為匈奴一直虎視眈眈隻怕早就要打壓將軍府了。萬宗慶深諳皇帝的心理，這時候如果把將軍府和匈奴扯上關係，皇帝心裏先入為主，龍將軍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萬宗慶果然好計策！”
“萬宗慶！匈奴！”沉陽在牙縫裏狠狠擠出一句，“想不到連國相都和匈奴扯上關係了。”
“他們之間是不是暗通現在不能下定論，畢竟我們手上沒有絲毫證據。”紫陌緩緩搖頭，“不過，如果的確如我們想象這般，萬宗慶拿匈奴來陷害龍將軍，後果不堪設想。不論他別的還有什麼野心，將軍府一倒，朝廷上下被萬家把持，匈奴進犯再無可用之將，於景泰，隻怕是覆滅之危啊！”
“姐姐的意思，是把我們的猜測和證據通報給將軍府？”流雲輕輕地問了一句，試探。
“不，”夕影抬頭，臉上多了一絲變幻莫測的笑意，更襯得那張精致的臉美豔無雙，“我還想要的更多！”
一時愕然，愣是誰都沒想到夕影會說這麼一句話。紫陌神情微斂，淡淡的殺意在徐徐上泛：“那妹妹的意思，莫非是……”
“師姐會意錯了，夕影不是那個意思。”夕影很清楚紫陌那句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徐徐道：“師妹領著隱秀宮掌宮使的職責，很清楚隱秀宮的地位，更清楚我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曆代宮主留下的訓示夕影不會忘，不敢忘。隱秀宮之於江湖，是一個神秘的領域乃至禁域，之餘廟堂，我們是皇權的扶持者也是監督者。所以，師姐大可放心，夕影不會傻到想用隱秀宮去顛覆這個天下。我不會把隱秀宮推到這個風口浪尖上去，即使做得到我也不會做，隱秀宮的存在應該是與世無爭，在平靜下左右時局。在適當的時候做出最好的選擇，這才是我們應該做的。”
“那你的意思是……？”紫陌臉色微緩，卻也還是不解。
夕影的眸子在三人臉上一帶，輕笑：“金翅玉符。”
“你的意思是要隱秀宮入世？”沉陽騰的一聲站起來，滿臉的不可思議，嗓音微微發抖，透出止不住的驚訝和緊張。
“不錯，我的意思，就是讓隱秀宮入世，以隱秀宮的地位和權力，左右一次朝政。”夕影合上茶盞，抬頭，絲毫不讓地對視上沉陽的雙眼。
“你怎麼可以！”沉陽的聲音驀然大了起來，“當年逸萱宮主立下的宮規你都忘了嗎？”
“怎麼可能忘了呢？逸萱宮主隻說隱秀宮不到非常時期不能涉政，卻沒有說隱秀宮要永遠離朝堂而獨處。”夕影仍舊淡淡，聲音波瀾不驚，便說著邊站起身，“當年逸萱宮主是怕功高蓋主惹人猜忌立下這條規矩，‘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百年之間因為一塊金翅玉符多少人找過隱秀宮的麻煩，若不是宮裏處處謹慎小心不落人口實，曆代宮主約束屬下大多深居簡出，隻怕隱秀宮早就毀了。景泰立國多少年了，隱秀宮穩立於江湖廟堂之間，是多少小心換來的，這條宮規，身為隱秀宮的弟子，永生不敢忘。
逸萱宮主說過，非常時期，隱秀宮便可以也必須入世，憑借手上的權力和立宮千年的影響力左右朝政。兩百多年金翅玉符隻被動用過兩次，如今，夕影以為，如果隱秀宮再不入世，景泰國隻怕就要風雨飄搖了，到時候於家於國，我們師兄妹百死莫贖啊！”
夕影聲音並不大，音調很平常，似乎隻在陳述點大不了的事情。偌大的蒹葭宮，靜的不聞任何聲音。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還是流雲先開口，聲音很輕，卻不柔弱：“我覺得三姐說得對，可是我並不明白，為什麼隱秀宮偏要在這個時候入世？”
“我想先知道，三位對這件事是什麼態度？”夕影並沒有回答流雲的問題，淡淡地問了另一個讓人必須回答的問題。
“小妹同意。”流雲略想了一想，率先表態。
“我和四妹一樣，紫陌同意三妹的意見。”紫陌開口地很謹慎。
“師兄，你呢？”夕影一頷首，轉頭對著仍在沉思的沉陽。
“我，無異議。”深吸了一口氣，沉陽緩緩點頭。
“好。我的意思並不是這個時候入世。的確，這個時候很不合適，稍有不慎，一旦打草驚蛇，我們的處境會很危險。”夕影臉上看不出什麼，既無出乎意料，也沒有意料之中。
“恩，那這次為什麼要那麼匆忙地提出來？莫非有別的計劃？”紫陌一拽沉陽的衣袖讓他坐下，一邊問。
夕影也坐下了，啜了口茶，皺眉，一臉不甘心：“原來並不想這麼倉促。這事我已經斟酌很久了，看看沒到時候也就沒急著說。這次事出突然，萬家急著要動手，不得已隻好隨機應變了。”
紫陌盯著自己的這個師妹瞅了很久，突然“噗哧”一聲笑出了聲：“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住我這三師妹的。‘影過無痕’若是連這點事情都沒算到解決不了，隱秀宮掌宮使這位置你還是先讓出來吧。”
夕影氣結，恨恨地看了這個師姐一眼，一邊的沉陽和流雲也忍不住都笑了。“影過無痕”正是江湖人給夕影的外號，影過不留痕，連給人追逐的機會都不曾留下。
夕影不理紫陌促狹的眼光，站起身緩緩踱步，道出計劃：“這次的事情隱秀宮不需要出麵，這潭渾水我們先別去攪和，還是等看清楚再說。這一次我們的目的隻要幫將軍府解了圍就可以，破壞國相府的計劃。現如今我們手上也沒有萬宗慶通匈奴的證據，冒然摻和進去隻怕會賠在裏麵，隱秀宮不能打沒把握的仗。”
“等等，隱秀宮不出麵這事情怎麼解決？線報隻在我們手裏，難道就這麼把線報交給將軍府然後就不管龍家的死活了？”沉陽似乎還有點沒想明白，估計還沒從夕影剛才的話裏醒過來。
“不動腦，”夕影和流雲很注意場合的都沒出聲，果然不出所料，紫陌一眼白了過去，“隱秀宮不用出麵，暗地裏把事情做了不就完了，你總不用跑到聖城裏到處嚷嚷告訴天下人隱秀宮手上的線報吧？”
沉陽好像才恍然大悟一般，站起身對著紫陌一拜到底：“原來如此，多謝師妹提點。”抬頭看，隻見一邊的夕影和流雲都是一臉忍俊不禁的笑意。知道紫陌最看不得她們倆這種表情了，沉陽趕快接了一句，“那我們誰去呢？”
說到這裏，流雲也掩了笑，轉頭問道：“大哥這句話沒錯，這次的事情誰去呢？大哥定了要去隴州，”邊說著也邊一眼橫過去，似是在怪他什麼時候不好挑偏挑了這麼個時候，“二姐和三姐你應了唐家的約得去蜀中。我看，這次聖城的事，就交給我吧，小妹去聖城一趟把龍家的事解決了。”
“不行！”沒想到師兄妹三人竟然齊齊出聲一致反對。那一句“不行”倒把四兄妹都驚了一下。
“四妹你不能去。你身子弱，冬天一定不能出宮，好好在宮裏閉關將養身體才行。”紫陌的態度很堅決。
“哪有那麼嬌弱了，去聖城走一趟而已，又不會出事，你們放心好了。”流雲很是無奈，站起來一臉無辜，“還怕有誰吃了我不成？”
“不是怕有誰吃了你，你一身功夫有誰能把你怎麼樣，”沉陽有些懶散，看著這個小師妹，帶著點心疼，“隻是你一身的病，那麼冷的天去聖城，我們誰能放心。況且這次去了事情一定很多，你那病隨時會發作，太危險了。”
“師兄，我……”流雲的話還沒說完，紫陌扶住她的肩，打斷她，“別說了，這次的事情你別管了，好好待在宮裏調養，你的身子不能出一點差錯。這寒毒拔也拔不掉，隻能小心將養才行。這樣吧，事情交給我，我去聖城，蜀中唐家的事情勞煩師妹了。”
卻不料，良久沒有出聲的夕影帶著抹笑，緩緩道：“師妹不能去，師姐你也不能去。”
“為什麼？”這次輪到紫陌不解了，皺眉看著夕影，不懂她這話裏的意思。
“不但你不能去，我們四個，誰都不能去。”夕影補了一句，“這些年雖然我們都不太出宮，但畢竟江湖上認識我們的人還是很多的，我們出宮太容易招惹事端，到時候一傳出去，萬宗慶一有防範，事情就難辦了。”
這倒是實話，隱秀宮沉陽、紫陌、夕影、流雲，無論誰出現在江湖上都是一陣風傳，沉陽也還罷了，身為護法，又是男子，在宮外行走的日子比較多。而夕影、紫陌、流雲則不同，自從掌管了整個隱秀宮，她們多數時候都深居簡出，來去飄然，江湖上見過她們的人很少，想見她們的人卻很多。江湖武林誰不知道隱秀宮的三位宮主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尤其是夕影，“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謂，十多年了就不曾變過。每一次，隻要她們出宮，一旦被人知道，很快，慕名而來的人數不勝數。其中既有來感恩戴德的，也有來報仇尋恨的，有很多隻為一看紅顏，也有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博得美人青睞，做著白日夢的，自然也有一些是自詡武藝無雙，不忿隱秀宮主一身技藝難逢對手而來挑戰的。每次她們出宮，不是找事卻總是有事找上門，的確難防。
“雖然我們有很多年沒有進過聖城，但是聖城裏認識我們的有多少？滿朝文武，在皇都做過些年官的大多認識我們。再加上聖城裏麵人口繁雜，各式各樣的人等都有，我們要想在那裏遮掩自己，不知有多難。不被發現還好，若是被發現，一不小心，後麵的事情就會很被動了。”夕影輕輕淺淺地把話說完，點到為止，的確高明。
“師姐說得沒錯，看來這事情我們的確不能做。可我們不能去，那誰去呢？將軍府的圍要解，身份又不能暴露，如今宮裏有誰可以做到？”流雲順著紫陌的意思坐了下來，一邊還蹙著眉尋思。
“當然有，怎麼沒有了。如果她們去，不但可以不暴露身份，事情做的也一定不會比我們差。”夕影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帶起一點若有若無的嫵媚。
說到這裏，紫陌也是眼睛一亮。姐妹倆一對視，同時說出三個字：“相忘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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