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19 更新時間:20-01-29 20:47
我們以後就不要再見麵了吧。
說出這句話,武以言才意識到,這句話,他其實已經想說很久了。
從和小玉的第一次開始,他就想說了,最終還是請李然幫忙替他說的。
後來也幾次想對司無邪說,但是無論如何都舍不得。
甚至很早就想對李然說了,雖然隻是個迷迷糊糊的想法,但是武以言意識到,他大概早就感覺到李然和自己之間會出現問題。
可是他每次都是在真正出現問題後才想著解決。
即使已經晚了,這次他不想再逃避,不想再得過且過了。
“為什麼現在才說?”李然接著拷問,“是因為你現在有了愛人,才想到不能再裝糊塗嗎?才想到不能再躲在朋友的港灣裏裝孫子了嗎?啊?”說到最後,李然狠狠把手裏的酒瓶往桌子上一放。
武以言睜大眼睛看著李然,豁然明白了。他總是埋怨自己安於逃避,不過也許逃避不是根本原因,而是他習慣了李然。習慣了李然不論發生什麼事都會在,無論如何都會支持他,不管武以言在外麵受到什麼委屈,李然都會伸開雙臂安慰他。
他其實把李然當成了備胎,而且是特別結實的那種。
他習慣了依賴李然,心安理得享受這種依賴,沒想過要為李然做什麼,現在竟然要因為愛人一腳踢開最好的朋友。
武以言覺得他自己就是最大的混蛋。
他用一種癱軟的方式,從椅子上滑到地上雙膝跪地,“然哥,”
他已經不是人了,不能再繼續往禽獸不如的方向狂奔,“但是……”
“你先不要說,”李然喝光瓶裏剩下的酒,“你先讓我疼一會兒。”李然的聲音有些發顫。
武以言覺得自己的心也在發顫:“我承認我自己不是人,知道我還是決定晚了,已經把你傷得太深。但是……”
“但是你不能傷害司無邪,是嗎?”李然打斷他。
“是。對不起,然哥,我……”
“不用。”李然又打斷他,“你真的覺得你能傷害司無邪嗎?就他那種沒心沒肺的人,他懂得什麼叫傷心嗎?”
李然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出來,問得武以言啞口無言。
是啊,司無邪會為任何人傷心嗎?武以言不敢肯定。
“所以你寧可為一個無心的人,傷了我和你兩個人的真心嗎?”
武以言一時沒法反駁。其實他可以說很多,例如我願意之類的,可這話就是沒法對李然說出口,從小到大,他們比兄弟還親,怎麼鬧成今天這樣?
“讓司無邪來,我要當著你的麵好好問問他。”李然狠狠地說出這句話後,就再也不打算說什麼了似的,拿起早就涼了的肉串啃了起來。
武以言覺得如果鄙視也能夠死人的話,那自己不知道自殺多少回了。
給司無邪打電話讓他來賓館時,司無邪什麼也沒問就答應了,更讓他慚愧得想鑽進衛生間馬桶的下水道裏。
在等待司無邪的過程中,武以言想了各種方案向司無邪解釋,結果發現無論怎麼解釋,他都是在為自己的逃避尋找借口。
他又想著自己在司無邪來的時候還跪在地上不好,但現在站起來會不會惹李然不高興?
在猶猶豫豫中,等司無邪進來的時候,他都沒有找到站起來的好時機。
司無邪徑直走過來,把武以言扶到沙發上做好,然後一轉身麵對李然筆直跪下,“李教練,隻要你同意離開武以言,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做什麼都行?”李然冷笑,“讓你看我幹他你也幹?”
“嗯,我想參觀。”
李然差點忘了,司無邪能夠毫無心理負擔地欺騙他父母十幾年,這世上還真找不出幾個人臉皮比他更厚的了。
“不行,憑什麼,我要給你讓位置?”
“不憑什麼,就憑武以言不把我當朋友,但把你當最好的朋友。”
李然覺得有點上頭,一時還被司無邪的朋友之論整得挺開心,然後意識到不對,“你那是什麼道理,怎麼好朋友就要分開了?”
“因為你早就不把他當朋友了。”司無邪冷靜地說。
李然隻不過比武以言大三個月,但司無邪在跪坐在地上都挺不住迫切需要躺下伸伸腿的時候,有一種跪求老父親把女兒嫁給自己的錯覺。
李然在那之後就沒再說話,一直悶頭喝酒。最初可能是想冷靜思考一下,後來大概喝高了,忘了屋裏還有一個小屁孩跪著懇求自己把同歲的男女兒嫁給他,還不務正業地吃起烤串來。
司無邪不僅自己吃,還讓武以言陪他吃。武以言吃得小心翼翼,但他也確實是餓了。
後來司無邪實在等得沒耐心了,從跪姿改為躺姿,李然終於開口了:“如果我和小言還是朋友,我可以不離開他嗎?”
這話說得可憐兮兮的,武以言一個沒忍住,眼淚啪嗒掉了下來。
司無邪看看武以言,保持躺姿問李然:“怎麼算是朋友?你怎麼敢保證你們還是朋友?”
“怎麼才算,”李然看著武以言的眼淚,一時有點恍惚,“我不再碰他?”
“那倒不必,炮友也不影響做朋友,隻要你能夠藏得住你對他的感情。”
“哼!”李然一聲冷笑,遞給司無邪一瓶酒,“我本來藏得挺好的,沒想到被你捅出來,你難道忘了?”
司無邪一時語塞。他當初點破李然喜歡武以言的時候,隻是覺得他們兩個人都活得太不敞亮,太憋屈,大概還有希望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意思。
那時候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隻是幫個忙,救個人,做個炮友,結果反而和武以言炮出感情來。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錯了。他自己沒心沒肺,就以為別人也和他一樣能做到沒心沒肺。
如今他也沒有快刀斬亂麻的立場了,司無邪尋思尋思,又從地上爬起來,坐在床上。
三個人坐在三個方位,除了李然喝酒的聲音,再沒別的聲音了,司無邪也沒心情吃烤串了。
司無邪還是慢慢想出了解決的辦法,挺損的,也不一定有效,還有可能把武以言氣個半死,可是感情的債隻能要麼用感情來償,要麼用別的情感來抵消,司無邪子想不出別的辦法。
他拿過那瓶酒,跟李然的酒瓶一碰,一仰脖,咕咚咕咚,全灌進去了。
李然如何忍得了司無邪在自己麵前顯擺,也一仰脖喝進去了。
司無邪極少喝酒,所以不知道自己究竟酒量如何,隻是知道嗓子辣,肚子撐得想吐,但意識始終清醒,也沒有覺得自己比平時更興奮更開心什麼的。
一切都隻是被動承受而已。
當第二天李然看盯著像螃蟹一樣同側手腳被分別拴起來的司無邪半天後,慢慢回想起昨天他和武以言終於給司無邪夾餡餅了,不僅夾了好幾次,還有別的很多操作,終於痛呼起來。
武以言被李然的痛呼吵醒,看到幾乎變成調色板的司無邪,也痛呼起來。
司無邪覺得自己計謀得逞了,李然應該愧疚得沒有什麼立場跟他搶武以言了。
結果那兩人一商量,覺得昨晚喝醉了,什麼也沒記住,虧了,於是就著司無邪的螃蟹姿勢,又把昨晚的事演練了一遍。
司無邪這才明白,雖然明麵上被欺負的是自己,但實際上他還是得和李然在感情上共享武以言。
不過也好,也算是一種解決辦法,至少李然不作妖不鬧著獨享武以言了。
就讓他們做炮友好了,能看著,能吃著,但就是得不到,難受死你李然。
司無邪忿忿地安慰自己。
這種解決問題的方式很出乎武以言的意料之外,意識到最後還是靠司無邪解決的問題,武以言的心裏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他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好多了:和司無邪的感情穩步上升,心情也越來越好,睡眠也好,那種壓抑得喘不上氣的感覺,心痛得感覺不到心跳的感覺,都已經明顯減輕了,他也終於下定決心不再逃避打算直麵和李然之間的問題了,甚至在海邊陷進自殺的漩渦時,他也很快被司無邪撈出來了。他甚至打算等司無邪考完試就去問問趙醫生他是不是可以減少藥量了。
可是這一切像是謊言一樣被砸碎了。
把殘破的司無邪放進車後座之後,武以言一邊開車,一邊陷入越來越深的自責中:我最終還是什麼都做不好,還是得靠小邪犧牲他自己,我這樣無能無用無價值的人,真的配擁有司無邪這麼好的人嗎?
我這樣的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已經昏睡過去的司無邪不知道,他和李然心目中完美無缺的武以言,多虧了優柔寡斷猶豫不決的性格,沒有在路上順便把他和自己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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